雲耳的出現,盡管讓謹小慎微的冷風揚有所顧慮,但在這末世,挽救一個幸存者,意味著延續人類火種的勝算會大一些。

這也是獵屍人存在的真正的意義。

雲耳上車後,顯得格外謹慎,言談間刻意回避著關於自己過去的話題,但他的眼神卻時常不自覺地落在阿煙身上。

一路上,他對阿煙的過分關注,讓冷風揚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這種醋意油然而生,看得出冷風揚已經悄悄地愛上了阿煙。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留意起雲耳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中尋找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然而,雲耳仿佛一隻狡猾的狐狸,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巧妙地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

冷風揚緊握著方向盤,目光專注而警惕地掃視著前方,時不時會瞄一眼後視鏡。

而羅山河與雲耳坐在後排,閉目養神,實則是在用他那敏銳的直覺感知著周圍的變化。

阿煙則安靜地坐副駕駛室,偶爾與兩人交談幾句,試圖緩解這份緊張。

就在這時,雲耳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試圖用笑容掩飾自己的不適,但那雙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

冷風揚和羅山河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但他們並未立即采取行動,隻是更加密切地關注著雲耳的一舉一動。

然而,他們的警惕並未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雲耳體內的屍毒終於爆發,他的雙眼變得赤紅如血,口中發出陣陣低吼,仿佛一頭被囚禁的野獸終於掙脫了束縛,他猛地撲向正在開車的冷風揚,企圖奪取控製權。

冷風揚見狀,心中大驚,但他並未慌亂,身為獵屍人,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迅速做出了反應,他猛地踩下刹車,同時身體一側,躲開了雲耳的致命一擊。

但車輛卻因慣性而失控,在公路上蛇形前進,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就在這命懸一線的瞬間,羅山河猛然間睜開了雙眼,目睹雲耳如同饑餓的野狼般,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撲來。

他毫不猶豫地抬起腳,以雷霆萬鈞之勢精準地踹向雲耳的後背,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爆發,將雲耳整個人猛然掀出車外。

雲耳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最終狠狠地撞擊在冰冷而堅硬的路麵上,伴隨著一聲沉悶而沉重的回響,塵埃四起。

隨著雲耳的落地,他的身體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

皮膚迅速腐爛,肌肉扭曲變形,最終化為一具麵目猙獰的腐屍。

這一幕,讓車內的阿煙震驚不已,緊張到支支吾吾的說道:“他是腐屍……它們竟也能如此偽裝?”

羅山河聞言,眉頭緊鎖,沉聲說道:“顯然,這些腐屍不僅發生了異變,而且已經開始自我進化了。”

言罷,他長歎一聲,預示著接下來的路,要麵臨的挑戰將更為艱巨,不僅要在生與死之間辨識真偽,更要揭開偽裝之下腐屍的真麵目。

在冷風揚尚未來得及言語之際,羅山河已敏捷地舉起滿載彈藥的槍械,精準地對準了猛然襲來的雲耳,手指果決地扣動扳機,瞬間終結了威脅,這一幕的冷酷與血腥,深深烙印他們心中,尤其是阿煙。

前一刻,她還沉浸在家長裏短的溫馨交談之中,轉瞬間,卻目睹了生命驟然消逝的殘酷景象,這對自幼在爺爺羽翼下安然成長的她而言,無疑是難以承受之重。

冷風揚則保持沉默,驅車疾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當前局勢嚴峻性的深刻洞察與冷靜應對。

“阿煙,老先生提醒過你,外麵的世界,尤其是這末世,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和殘酷。”

冷風揚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接著又道:“但正是這些經曆,會讓我們變得更加堅強。”

阿煙聞言,緩緩點頭,雖然心中仍有波瀾,但那份不安似乎被冷風揚的話語稍稍撫平,她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單純無邪,必須學會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學會保護自己,也保護身邊的人。

虛驚過後,慶幸之餘,讓冷風揚他們深刻意識到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需倍加小心。

羅山河略帶惋惜地說:“阿風,現在咱們得更加提高警惕了,可惜啊,你那能提前預警的係統,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禁用了,不然有這智能輔助,我們處理起這類事情來定會得心應手許多。”

冷風揚心中亦是五味雜陳,對那封禁的預警能力充滿懷念,但違規的代價是明確的,至少三天的封禁期,而三天後係統能否順利恢複,卻成了未知數。

畢竟,製定並維護這套規則的人,自有其不可逾越的界限與原則。

“老羅,現在看來,血漿的問題,不能再去那家醫院了,說不定那些腐屍已經偽裝,正在等著我們送上門呢。”

冷風揚已經想到了事態發生了變化,原本計劃再去一趟那家醫院找血漿,基於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些會偽裝的腐屍,極有可能已經設下了捕食的圈套。

“阿風,你是我們的領袖,都聽的你。”

羅山河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冷風揚決策的堅定支持,他們心裏都明白,在生存與資源的天平上,有時候必須做出明智的取舍。

冷風揚點了點頭,眼神堅定而深邃,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阿煙,說道:“阿煙,你帶的治療屍毒的藥,應該要用完了吧,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需要找一些原材料,以備不時之需。”

阿煙聞言,輕輕頷首,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接著從背包裏拿出一張類似藥方的清單,那是老菜頭交給她的。

“這是爺爺給我的配方,上麵寫清楚了所需的材料,要想辦法找到,現在後備箱還有些空間,可以囤積一些。”

冷風揚接過那張泛黃的藥方清單,仔細端詳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草藥名稱與配比,眉頭微微蹙起,說著:"這些藥材大多生長在高海拔的山林,尋找起來定是不易,但既然是為了應對屍毒複發,我們就沒有退路。"

冷風揚這話,阿煙非常清楚,現在冷風揚和羅山河都是被變異腐屍咬過的人,盡管體內的屍毒已經被暫時壓製了,但沒有誰知道,這種未知且在進化的屍毒,隨時都有可能會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