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思時易見時難
院長還麽說，顧修文更確定自己的猜測。
季明淵看來是被季家人給接走了。也隻有季家會有這樣的能力，將人從醫院直接轉走，不需要告知任何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不過有季家人在，季明淵的性命總算是又保住了幾分。
邊悅聽完顧修文所說，沉默，半響才道：“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他？”
顧修文道：“可能三天，也可能七天，一個月或一年，也可能永遠也見不到。”
邊悅手攥得很緊，“我相信他會沒事的。我等。”
“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謝謝。”
時間一晃過去，七天後，邊悅出院，還是沒有季明淵的任何消息。她沒有的等來季明淵，卻等來了許久不見的柳雲姿。
柳雲姿照舊是來給邊悅做心理評估的。
邊悅再見到柳雲姿，已經不像上次那樣一無所知，她笑容很淺，“我被懷疑放走了權正對嗎？”
柳雲姿愣住，怔怔地看著她，“為什麽這麽想？”
“權正失蹤了，”邊悅看著柳雲姿，抬手攏了攏自己垂落的頭發，“當時隻有我和權正在一起，我放走他的可能性並不會沒有。況且，我跟權正從小就認識，任務結束前，我還住在他那裏。”
她的話雲淡風輕，完全不在意這番話會將自己至於什麽樣的境地。
“邊悅，你變了。”柳雲姿合上本子，靠在座椅上，打量著邊悅。
邊悅道：“我不是變了，隻是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而已。”
“怎麽說？”
“季明淵說過，做這個工作，最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哪些該管，哪些不該管，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隻要弄得清清楚楚，就不會出錯。隻可惜，我理解得太晚了。”邊悅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什麽尋常的事。
可是她這樣的狀態，總讓人感覺到一股悲涼的冷意。
邊悅淡淡笑著看著柳雲姿，“我這幾天做夢夢到了弗蘭克、康誠誌和李太太他們，還有……陳瑩。陳瑩說，這是她最後一個任務，完成後，她想生個孩子，過平淡的生活。”
“邊悅……”
“其實還夢到季明淵，不過我有些不敢說，”邊悅依舊淡笑著看著柳雲姿，“已經七天了，我有些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對嗎？”
邊悅的目光緊緊落在柳雲姿身上。
她知道柳雲姿一定會知道季明淵的情況。
柳雲姿歎了口氣，“不太樂觀。”
邊悅聽著。
腦袋嗡的一聲，聲聲作響。
許久。
“嗯。”
柳雲姿皺眉，邊悅的反應平淡得遠遠超出她的預料，“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以前許多次也都闖過來了。至於你的評估，別放在心上，有些隻是例行公事而已，該怎麽做，我心裏清楚。”
邊悅似乎沒聽到她後麵的話，或者說根本不在意，“我想聽聽他以前的事。”
柳雲姿怔住。
邊悅笑容揚起，很燦爛，但眼底毫無笑意，“跟你開玩笑的，沒事我走了，今天我出院。”
柳雲姿看著邊悅，覺得她的情況有些危險。
按照邊悅這種情況，已經屬於要隔離的狀態。可是想到季明淵還昏迷躺在**，她又下不去筆。
柳雲姿長長地歎了口氣，她感情用事的毛病又要犯了。
邊悅出院後，見到了蕭白等人。對誰她都說沒事，雖然大家有些意外於她的正常，但也喜聞樂見。
邊悅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蕭白道：“威廉的人基本上我們都抓幹淨了，研發中心那幾個毒瘤也都被拔了起來，現在的問題在於，有個別人不配合，所以還沒收尾。”
“這些人中包括齊大鵬嗎？”齊太太的先生。
蕭白道：“這個齊大鵬，抓來的時候不配合，後來簡三少親自審問了，什麽都招了。”
邊悅有些訝異，看不出來簡逸軒還有這種手段。
“陳鴻笙呢？”
蕭白愣了一下，神色微暗，“他才剛開始，還沒來得及參與什麽，我讓其它同事問的，沒為難他。”
“我想見見他。”
蕭白道：“可以，由你來說陳瑩的事，他也比較能接受。”
邊悅去見了陳鴻笙。那個宴會上一身儒雅，斯文有禮的人，此時再見，邋遢狼狽。
身上的西服可以看出穿了好幾天，眼鏡破了一個，歪斜掛在臉上。精神飽滿的臉上，士氣沉沉。看到邊悅他開口，“方太太，還是我該稱你其它？”
“我叫邊悅，”她在他對麵坐下，“陳瑩的同事。”
後半句，讓陳鴻笙正眼看了邊悅。
邊悅將陳瑩的事能說的都說給了陳鴻笙聽，最後她道：“陳瑩說，希望你們能過平淡的日子。”
陳鴻笙閉上眼睛，半響，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邊悅起身，擦掉眼角的淚滴，開門出了審訊室，沒有再打擾陳鴻笙。
陳瑩這些人，注定會永遠留在她的心裏，無論她身處何地都無法擺脫。她終於成了他們中的一員，彼此間沒有了任何耿介，隻是用了她最不想接受的方法。
邊悅靠在審訊室的門上，深呼吸了幾口氣，平緩情緒後，去找了簡逸軒，“我想見見齊大鵬。”
簡逸軒皺眉，“邊悅，任務一旦結束，你就和這些人沒有關係了。齊太太那邊，你也別再去想。”
邊悅自嘲笑了笑，“你說得對。”
說完，她轉身就走。
可是剛跨出一步，簡逸軒的電話響起。邊悅下意識停下腳步，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簡逸軒搖頭道：“不是季家的電話。”
邊悅目光暗了下去，正要走，隻聽簡逸軒道：“海關那邊傳來消息說，權小雨剛剛回了z國，現在被攔截在機場。如果你願意去的話，跟我走一趟吧。”
邊悅知道再見權小雨並不容易，但她依舊道：“我去。”
“權正最疼的人是權小雨，有她在，權正說不定就在附近，我們要想辦法問出權正的去向。你和權小雨是朋友，你來問最合適。”路上，簡逸軒交代道。
“……好。”
到了機場，邊悅腳步匆匆往裏走，看到茫然無措的權小雨，她大步走了上去。
“小雨！”
權小雨看到邊悅，笑容燦爛揚起，一如往常。可等邊悅走到跟前，她卻突然變了臉，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邊悅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