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2新年蜜吻

他低沉中帶著寂寥的聲音,讓許諾的眼圈瞬間就紅了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猶豫著,慢慢的抬了起來、試探著圈在他的腰間;在他身體的溫度透過薄衫浸透滿她的雙臂時,她慢慢的加重了力度,直至緊緊的擁抱住他:

“子夕、子夕……”低軟的聲音裏,有寂寞的味道,還有無奈的猶豫。

顧子夕長長的一聲歎息,溫唇在她的耳畔遊移,一點一滴的輕吻在她柔軟的肌膚之間,直到輕含住她的唇,才停了下來。

他深邃的眼睛沉沉的看著她,裏麵有濃烈的愛意、深沉的無奈、溫柔的疼愛。

許諾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的倔強、堅持,在他的目光裏完全的潰不成軍----這個男人就有這種本事,隻用眼神就能讓她失了方寸、失了抵抗。

許諾的心裏微微的慌亂著,眼神裏帶著些企求----愛著他的她,如何抵禦得了他如此的深情?

而他隻是堅持著,沉沉的看著她,溫柔的吻著她,任唇齒交互著無聲的語言、任感情在溫柔的輾轉裏肆意的流泄、任目光壓迫著她給予回應----其實,他的目光裏也有著同樣的企求:許諾,不要推開我!

再多的堅持、再多的慌亂,終究抵不過心裏洶湧的愛意。在他的目光裏,許諾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任他帶著薄荷味的氣息將自己完全包裹、任他的淺吻低吮在她的回應裏加深至占有式的深吻、任他困獸一樣的將她狠狠按壓在胸口……

在十二點的鍾聲敲過之後,海的遠處傳來陣陣鞭炮聲,預示著新的一年正式到來。

…………

“我們,去看海。”顧子夕伸手輕撫她被自己吻得發腫的紅唇,那抹嫣然輕易的**著他所有的感官----如果可以,他想這樣一直吻著她不停止;如果可以,他想這樣一直擁著她不鬆手。

隻是,深愛著她的他,僅隻這樣的親吻、僅隻這樣的擁抱又怎麽足夠?

隻是,深愛著她的他,不願意在她還因著那樣的開始,而抗拒著他們的未來的時候,與她更進一步。

所以,他在這個帶著壓抑的吻裏傾注了他對她所有的愛戀,在最想擁有她的時候,他說:我們去看海。

“好。”許諾慢慢睜開眼睛,滿麵嫣紅的看著他,眸子裏的慌張在他的吻裏,早已幻化成一片氳氤的迷離。

見她柔軟至此,顧子夕不禁壓抑的輕歎,捧著她的臉又是一陣難舍而依戀的輾轉深吻後,才在她的喘息裏重新鬆開,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子夕……”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力度,許諾不禁輕呼。

“再不出去,我不確認我還能忍得住。”顧子夕回著看她,聲音嘶啞的說道。

許諾的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快走兩步低聲說道:“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恩。”顧子夕輕應了一聲,伸手將她摟進懷裏,攬著她的腰慢慢往前走去;

依在他的臂彎裏,許諾抬頭看著他線條分明的臉,眼底是濃濃的依戀----隻有她自己知道,他的溫柔、他的霸道、都讓她那麽的沉迷。

她想,就算和他分開,她一定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的----怎麽可能還有別的人,能如他般的讓她如此的迷戀?

…………

海邊,大小的兩串腳印深深淺淺的印在沙灘上,瞬間又被輕柔翻滾的浪化給撫平。

海深處的天空,深夜最黑暗時候的星空,璀璨得有股讓人窒息的美;

自遠處劃過的煙火,攀爬到生命最頂點時燦然綻放,將這夜空劃傷之後,隻留下的流煙的痕跡,讓人看得心疼----用盡全身力氣的綻放,美得連星空都為之遜色的絢爛,卻是轉眼即逝美麗。

值得嗎?

…………

“在想什麽?”顧子夕低頭看著她,輕聲問道。

“想這煙火。”許諾仰頭看著天空裏的流煙,和後麵前仆後繼而來的綻放,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心疼。

“煙火是勇敢的。”顧子夕沉沉的看著她,低聲說道。

“這樣的勇敢值得嗎?那個手執火源的人,或許有的是真愛、或許有的不過是隨手點燃,連看都不看一眼便走了。”許諾輕輕的說道。

“所以說,你比煙火聰明,卻沒有煙火的勇敢。你是人,你知道愛你的這個男人是真是假,卻不敢勇敢的給他回應。”顧子夕犀利的說道。

“因為我是人,所以我會比煙火更貪心----就算命運裏有我無法左右的事情,但我可以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我的生活就算更苦一些我也不怕,但我拒絕活得卑微。”許諾深深吸了口氣,海風的涼意讓她有些輕輕的咳意,也讓她在他溫暖有力的懷抱裏,不至於迷失了自己。

看著她清亮的眸光,顧子夕輕歎了口氣,微微笑著說道:“不知道,我愛上你這樣一個過於清醒和自尊的女人,是好事還是壞事。有時候甚至想:許諾如果再糊塗一些、再世俗一些,我們的這段感情,是不是可以走得更輕鬆一些。”

許諾轉眸看著他,笑容在星空下顯得燦爛而溫柔,眸子也因此而顯得更加的明澈:“子夕,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愛情的樣子;謝謝你讓我有機會和兒子在一起。”

“可是,你始終還是不要和我們在一起是嗎?”顧子夕的笑容,變得沉靜而勉強起來。

許諾溫柔的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們都知道,生活光有愛還不夠。很多相愛的人都沒有辦法在一起;也有很多不夠愛的人在一起了,也還幸福。”

“所以?”顧子夕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

“所以……”許諾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裏,低低的說道:“所以子夕,如你所說,就算不得不放開手,也不要在這一刻鬆開抱著我的手,給我一點想象,就象我能在你的懷裏一整年一樣。

“好。”顧子夕輕輕歎了口氣,用力的抱緊她,在一聲聲的海浪聲裏,看著遠方海天相接的地方,晨曦的微光自黑暗的星空裏,慢慢的滲透出來……

…………

“回去吧,我怕顧梓諾會半夜起來。”臨晨四點多的時候,許諾對顧子夕輕聲說道。

“好。”顧子夕輕應了一聲,攬著她的腰慢慢往回走去。

兩人默契的都沒有再提感情和未來的事情,分別洗了澡後,回到房間裏,看見顧梓諾睡得正香,不禁抬頭相視而笑。

許諾低頭在顧梓諾的臉上輕吻了一下,掀開被子後,把他暖和得小火球一樣的身體摟進懷裏。顧子夕也跟著躺了進去,張開懷抱,將他們母子一起摟進懷裏:“睡吧,你也累了。”

“恩。”許諾輕應了一聲,將下巴靠在兒子的頭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摟著他們溫暖而柔軟的身體,顧子夕隻覺得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直到許諾也沉沉睡去,他仍舍不得閉上眼睛----許諾,生活不隻有愛情,但我們之間,又何止是愛情呢?

我的愛、梓諾的愛,夠不夠讓你有足夠的勇氣回到我們身邊?

顧子夕將唇輕輕的印在她的額頭上,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大手在她的腰間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身體才又重新放鬆下來。

…………

“好熱……”顧梓諾乳糯的聲音軟軟的響起,小火球似的柔軟身體在被子裏拱來拱去著。

“顧梓諾,別亂動,好好兒睡。”許諾伸手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雙臂卻圈得他更緊了些。

“許諾、爹地,好熱。”顧梓諾困難的伸展著自己的雙手,一雙小腳也用力的蹬著。

“果真是太熱了。”顧子夕低聲輕笑,鬆開摟著他們母子的手,拍了拍許諾,示意她放鬆胳膊。

許諾睜開眼睛,看著放大在眼前的大小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不由得幸福的笑了:“新年好!”

“新年好!”顧子夕溫柔的笑著,低頭在她和兒子的臉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笑著說道:“新年吻。”

“新年吻!”顧梓諾開心的笑了起來,七手八腳的從**爬起來後,先捧著顧子夕的臉重重親了一口、又捧著許諾的臉重重親了一口,還調皮的將口水全塗在她的臉上。

“顧梓諾,口水!”許諾大叫,伸手捧著自己的臉瞪著他。

顧梓諾大笑,趴在她的身上用力去抓她的手,開心的叫著:“爹地,口水;爹地,弄她口水。”

“顧子夕,不許!”許諾尖叫,顧子夕伸手將顧梓諾抓到自己懷裏,笑著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兩個男生不欺負女生了。”

“好吧!”顧梓諾咯咯的笑著,身體在顧子夕的懷裏,還伸出小胖手去拍許諾的臉。

三個人又笑鬧了一會兒,顧梓諾才從顧子夕的懷裏鑽出來:“我要去尿尿。”

“快去吧。”顧子夕微笑著幫他穿好鞋子,放他到床下,看著他快速的往衛生間跑去。

“怎麽樣?起來了?”顧子夕回頭看許諾,笑著問道。

“難道還賴床嗎?”許諾笑著,扯著被子坐了起來。

“許諾----”看著她坐起來,顧子夕的眸子不由得一陣發暗----她身上的睡衣,已經被顧梓諾扯得七零八落,隨著坐起的動作,鬆散的睡衣自然的滑了下去:柔潤的香肩、半露的圓潤、就那麽**在他的麵前……

“恩?你還不要起床嗎?”許諾伸手將頭發束起來,原本斜掛在肩上的睡衣一時間全散了開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不由得驚呼一聲,忙伸手去抓住已散開的衣襟。

“許諾……”顧子夕聲音嘶啞的輕喊一聲,伸手將她摟進懷裏,俯頭沉沉吻住了她----這吻,不同於平日的溫柔繾綣,急切的輾轉裏,帶著迫切的渴望;

扶在她腰間的大手,不自覺的就移了上去,按著她的後背,將她緊緊的按在自己的胸前……

…………

“許諾,我們可以出去玩兒了嗎?”顧梓諾輕脆的聲音自門口傳來,許諾下意識的抓起被子將兩人緊擁在一起的身體給蓋了起來。

顧子夕鬆開吻她的唇,低低的喘著氣,看著一臉嫣紅的她狠狠的說道:“總有一天,讓你加倍的補償給我。”

許諾卻隻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先帶顧梓諾去做早點,你躺一會兒就起來。”顧子夕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輕鬆開按在她後背的大手,扯著被子將她包裹好後,起身往外走去。

“爹地,你和許諾剛才在被子裏玩什麽遊戲?新年親親嗎?”顧梓諾好奇的問道。

“許諾有些感冒,我幫她量燒。”顧子夕彎腰抱起顧梓諾往客廳走去:“你先在客廳玩會兒,爹地去做早點。”

“好。”顧梓諾點了點頭,看著顧子夕問道:“那許諾發燒沒有?不能吹風了吧?那我們不去海邊玩兒了吧?”

“沒發燒,她再睡會兒就起來,我們一起去海邊。”顧子夕伸手拍了拍兒子的頭,溫柔說道。

“哦,好,那她得多穿件衣服出去。”顧梓諾點了點頭,坐在沙發裏翻看著許諾平時看過的設計圖書。

“好,我會提醒她的。”顧子夕點了點頭,轉身返回了二樓。

…………

將身體倦縮在滿是大小兩個男人溫度的被子裏,許諾深深吸了一口氣----仿若將他們的氣息全吸了進去、存了下來一樣,那樣的熱度,讓人貪戀著不想離開。

聽到門外傳來父子倆兒對話的聲音、然後走廊裏傳來顧子夕的腳步聲,許諾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笑臉,低低的對自己說道:“許諾,此時此刻,你真是太幸福了!”

許諾掀開被子下床,迅速的換好衣服好,用力的拉開厚重的窗簾,發現外麵的陽光如此的燦爛而耀眼。

“起來了嗎?”顧子夕推開門看見站在窗前,一身陽光的她,心裏溫柔的滿足著。

“起來了。”許諾轉過身,快步的走到門口:“今天早餐我來做。”

“好。”顧子夕輕輕點了點頭,伸手輕撫著她柔軟的腰好一會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微笑著轉身往洗漱間走去。

許諾快步的跑到樓下,對坐在客廳的顧梓諾大聲說道:“顧梓諾,過來這邊玩兒嘍。”

“哦,來了。”顧梓諾脆軟的聲音應著,抱著那一大本書,快速的跑到了餐廳----就如在深圳的家裏一樣:她做著早餐、他坐在她看得到的地方玩耍。

安心而溫暖的感覺,就象他們是一家人一樣。

…………

“你們兩個先吃,我洗漱一下就來。”許諾將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來,還有切得不夠細碎,看起來仍然夠漂亮的調料。

“好。”換好衣服的顧子夕點了點頭,幫兒子盛了五個餃子,並細心的用小刀幫他切成一塊一塊的,然後稍稍淋上一點點蘸料,讓他方便用勺子舀著吃。

“謝謝爹地。”顧梓諾小手捧著碗,看著顧子夕也盛好餃子坐下來後,才開始開動。

顧梓諾吃得雖然慢,卻很安靜。

許諾過來的時候,顧子夕已經吃完了,顧梓諾也已經吃了大半,所以她快速的吃了幾個餃子後,看見顧梓諾已經吃完,便放下了筷子。

“不著急,機票可以改簽,你好好兒吃。”顧子夕看著她皺著眉頭說道。

“我早餐隻吃這麽多。”許諾笑了笑,拉著顧梓諾的手快步往外走去,水桶、鏟子什麽的,她已經準備好放在門邊了。

顧子夕搖了搖頭,也隻得由著她去,將碗筷隨意的放進洗碗池後,便隨著她們一起去了沙灘上。

…………

初一的海邊,比起前段時間要熱鬧許多,三三兩兩的遊客在這裏玩水玩沙拍照,整個海灘看起來多了許多生氣。

二十幾度的氣溫,海水還帶著涼意,在帶著顧梓諾在水裏玩了一會兒後,兩人便帶著他回到了岸邊。

“我用沙子把你埋起來,這樣一下子就暖和了。”

“象那個人一樣嗎?”

“是啊。”

“我來挖坑。”

“你用鏟子吧。”

…………

“夠了夠了,這坑埋兩個你都夠了。”

“那你和我一起。”

“埋我可不夠。”

“讓我爹地再挖大一點麻!”

“好吧,我先把你埋起來嘍。”

“啊、哈哈,爹地快看我,沒有腳了!”

“顧梓諾沒有腿了。”

“我的手也不見了!”

“爹地把許諾也埋起來----”

…………

到最後,顧梓諾和許諾都隻剩了心髒以外的部分在外麵,兩個人相視哈哈大笑著,顧子夕還在慢慢的往許諾的身上加沙子----陪著她們玩這樣幼稚的遊戲、隻想現在、不想未來,其實也可以很快樂。

而這樣的快樂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顧子夕把他們兩個從沙裏挖出來,三個人在海邊拾了一會兒貝殼後,顧梓諾還想再衝衝海水,卻已經到了要離開的時間。

“顧梓諾,等我做完這筆單,回深圳再陪你玩。”許諾手裏握著的貝殼,慢慢的撒落,卻仍笑著拉回不想走的顧梓諾。

“你回深圳的時候,我幼兒園開學了。”顧梓諾嘟著小嘴,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那我們可以周末去玩呀。”許諾輕聲哄勸著他。

“我周未要陪我媽咪,她現在一個人很可憐。”顧梓諾搖了搖頭。

“那你想玩的時候找我,我可以請假陪你,好不好?”許諾的心微微一酸,仍溫柔的說道。

“那好吧。”顧梓諾這才點頭,拉著顧子夕的手,三人一起往別墅方向走去。

…………

幫顧梓諾放好水,把他放到浴缸後,許諾轉身走出浴室,看見倚門而立的顧子夕,心不由得微微一緊,低聲說道:“你也進去衝一下吧,我幫你們收拾行李。”

顧子夕伸手摟過她,一語不發的將她按在了牆上,沉沉的吻住了她。

“子夕……”許諾小聲的央求著他放手。

“真的要我們走嗎?”顧子夕喘著氣、咬著她的唇低聲問道:“機票可以退掉,我們可以不去溫哥華。”

“去吧,你答應孩子的呢。”許諾斂下眸子,低聲說道。

“或者,你一起去?”顧子夕把她的身體又逼緊了些,不舍的說道:“我們一家三口,好不好?”

許諾的眼圈微微泛紅,卻仍是輕輕搖了搖頭:“我怕,我會舍不得再和你們分開。”

“那就不分開。”顧子夕溫柔低語著。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許諾哽咽著說道:“我的生活已經夠艱難了,你不要讓我更狼狽好不好。”

顧子夕沉沉的看著她,長長的歎了口氣,雙手捧著她的臉,用盡所有的力量吻著她----那樣用力的輾轉著、吮動著,恨不能將這個狠心的女人吞入腹內才罷休。

“許諾,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心這麽狠。”

“許諾,你一定是天底下心最狠的女人。”

“許諾,我真想強迫你留在我身邊。”

“許諾,我恨我自己愛你愛到不敢強迫,你知道嗎!”

顧子夕狠狠的吻著她,直到兩人的喘息都急促起來,才猛的放開了她,轉身拉開浴室的門然後又用力的關上。

看著鏡子裏那張無奈的臉,顧子夕緊緊閉了閉眼睛,直到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好,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待到衝完澡抱著顧梓諾出來時,他又已平靜如常----仿佛剛才那個失態發瘋的將她按在牆上強吻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

“許諾,再見。”

“再見。”

…………

“好好準備,竟標會時,北京見。”

“再見。”

…………

站在門口,送他們離開,聽著他淡然而官方的話,就似他們之間那樣的親密與溫暖都隻是一場美夢。

而這一切,隻因為她的不夠勇敢;隻因為她的自卑自尊。

她一次次的拒絕與抗拒,讓這個驕傲的男人也感覺到受傷了吧。

“顧子夕,對不起。”

許諾慢慢轉身關上大門,將不舍連同他們的背影一起關在了門外……

…………

好嗎一句話就哽住了喉

城市當背景的海市蜃樓

我們像分隔著一整個宇宙

再見都化作烏有

我們說好絕不放開相互牽的手

可現實說光有愛還不夠

走到分岔的路口

你向左我向右

我們都倔強得不曾回頭

我們說好就算分開一樣做朋友

時間說我們從此不可能再問候

……第二節:生病—-想念會讓人生病…………

在送顧子夕和顧梓諾離開後,許諾原本就沒有愈痊的感冒突然重了起來,一個人被燒得昏昏沉沉的,躺在**三天三夜不知道時間,直到有遊客敲門問路,才發現來開門的她精神恍惚得異常。

遊客租車將她送到了醫院,幫她辦了住院手續、確定她安全後才離開。

“小姐,以後生病記得要打120。家裏也要備常用藥哦。”

“好的,謝謝你。”

“不用謝,希望這一燒,把一年的黴運都燒掉了,來年順順利昨、健健康康啊。”

“是啊是啊,謝謝嗬。”

“再見,我們離開三亞的時候,去別墅看你。”

“好啊,玩兒得愉快。”

…………

許諾躺回到**,又沉沉的睡去。

在醫院差不多住了兩天,燒全部退了,也不再反複後,在醫生強製下又多住了一天才出院。

回到別墅,房子裏顧子夕和顧梓諾來過的痕跡已經沒有了,連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也早被海風吹散。

諾大的房子空****的,安靜著,如同從來都隻有她一人一樣。

許諾轉身關上大門,眼圈微微的發紅,嘴角卻噙著淡淡的微笑----新年的陪伴,是他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平常的日子,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該習慣的。許諾,別給自己太多的期望,因為,你失望不起。

…………

深圳。

從溫哥華回來後,顧子夕沒有再和許諾聯係。白天上班,他帶著顧梓諾在身邊,一來是便於照顧他,二來來是從小培養他的商業感覺。

會議室裏,大家對創意案做最後的審稿溝通,顧梓諾不似一般的小朋友,會在裏麵玩玩具或者拿張紙亂塗亂畫,而是和高管們一樣,認真聽著關於創意案的定稿報告。

項目組組長張玲將投影儀調好後,開始播放最後確定的22張ppt。

“整個片子時長2分鍾,大學畢業後的分手場景淡化處理,用最短的畫麵交待故事背景;中間分開的五年時間,生活的忙碌與艱辛、寫郵件訴相思、寄洗發水,以快慢鏡頭組合方式出現:生活的忙碌與艱辛以快鏡頭方式,快速多組呈現;寫郵件訴相思,給郵件正文一個特寫,內容是:‘想念你、想念你的微笑、想念你的一頭長發,還有長發裏熟悉的味道。’字數雖多,但特寫鏡頭兩秒走過。”

“然後是女孩子收到郵件,給女孩子的側麵一個特寫,用一個鏡頭,呈現兩個意思:一個是女孩子溫柔的想念、一個是女孩子的一頭秀發。”

“接下來一組鏡頭是日曆快速翻過、女孩子每個月寄洗發水;接著是時間繼續往前走、女孩子的工作、打扮、笑容、發型每次都不一樣,唯有每個月去寄洗發水的日子不變,給這個日子一個特寫;然後是男孩子公寓裏,一個個的洗發水空瓶放滿了一整個收納櫃的鏡頭。”

“這組鏡頭以變和不變的對比,來表現他們對感情的堅持、對選擇顧氏‘卡若’洗發水的堅持。”

“不對也。”張玲正順著思路往下講,坐在顧子夕身邊的顧梓諾突然發出聲音。

“恩?”張玲疑惑的看了一眼洛簡。

洛簡看著顧梓諾問道:“梓諾,哪裏不對?”

顧梓諾指著ppt上的圖片說道:“我們公司的洗發水,同樣的一種,每年在包裝上也會有不一樣,可是ppt上的畫的,五年都是一種包裝,這好假。”

顧子夕的眉梢輕挑,看著ppt一會兒,點頭說道:“確實是個問題。”

“如果每年的包裝隻是部分圖案改變,這樣的遠鏡頭大約也不會是bug。”張鈴解釋說道----她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作為新品來說,顧氏可能沒辦法對未來五年的包裝做出方案,所以她也就沒提出來,準備用遠鏡頭的方式模糊處理掉。

沒想到,這一屋子的專業人士對這樣的細節熟若無睹,反而一個孩子看出了問題。

張玲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顧梓諾,隻覺得這個小小孩,實在是太曆害----以後恐怕會是顧子夕最好的接班人。

“我們在坐的都對產品、對創意爛熟於胸,所以很多問題我們都自動自發的自己給出解釋,讓其不成為問題。但廣的受眾卻和顧梓諾一樣,他們對產品隻是知道並不熟悉、他們看到的問題就是問題,不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所以,我倒認為,這確實是個問題。”顧子夕看了看張玲,對她說道:“方案先這樣做,你通知許經理,按市場規劃大綱,加做產品五年外觀設計,要在一周內出圖稿。因為我們還要留出樣品製做的時間。”

“因為是廣告用,所以隻要瓶型、主色調完成就可以。”洛簡在顧子夕的話上加了一句----因為一周內出四種外觀設計,時間實在是太緊了。

而張玲聽了後卻直覺得懊惱:若早些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大家的時間就會充裕得多了。

“好的,我現在就和許經理聯係,今天在劇本溝通完後,我這邊會安排人手。”張玲深深吸了口氣,拿起電話邊撥邊往外走。

“就在這裏打吧,看看許經理有沒有其它方麵的意見可供我們參考。”顧子夕淡淡說道。

張玲微微一愣,隻得又退回到位置上坐了下來----

“許經理,我是張玲。”張玲打開了免提,讓大家都能聽到兩人的通話----她甚至懷疑顧子夕是想從她們的對話中,了解她們之間有無對創意案做互通了解。

“按進度,你現在應該在顧氏溝通拍攝劇本吧?怎麽,劇本有問題嗎?”電話那邊,許諾的聲音幹脆而緊湊。

“是許諾的聲音。”顧梓諾突然叫了起來。

“許諾在談工作。”顧子夕朝顧梓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著顧梓諾兩眼放光的樣子,他也淡淡的笑了。

電話那邊許諾似乎也有些意外,沒等張玲說話便直接問道:“顧家的小公子也參加會議了嗎?是他有問題?”

張玲抬頭看著顧子夕和顧梓諾,不由得有些發愣----他們這種默契和了解?

“張姐?”許諾在電話那邊催促著。

“是這樣的,我們的創意有五年的時間跨度,但現在的產品包裝隻有最新的,為了鏡頭的真實度,我們希望在鏡頭裏呈現的是真實的五種不同包裝的產品。所以顧總的意思是,讓我們追加產品後四年的外觀設計。因為太急,所以隻需要有瓶形和顏色的呈現。”張玲快速而簡潔的將顧子夕的意思傳達了過去。

電話那邊許諾略作思慮,便快速說道:“問題應該不大,品牌五年規劃裏,提到了每一個財政年度,我們產品要表達的氣質和消費者訴求主題。以這個為基底來設計即可。關於五年來的包裝材料和色彩流行趨勢,我明天找資料給你。”

“好的,我今天做完劇本溝通後,就把這筆單下到係統你,你批複後我就可以安排了。”張玲抬頭看著顧子夕,見他沒有別的意見,便答複許諾說道。

“ok,發完郵件給我個信息,我現在北京,不能及時收郵件。”許諾答道。

“好的,你先忙。”說完,張玲便掛了電話,抬頭對顧子夕說道:“許經理說沒問題。”

“好,我們繼續溝通劇本,會後你和洛總監溝通下單。”顧子夕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做劇本演示。

反而是顧梓諾臉上的表情,比剛才豐富了許多----第一次,他聽到許諾在工作中的聲音、感覺到她在工作中的狀態。

似乎,和平時的那個許諾,完全的不一樣;似乎,和爹地工作的時候有點兒像,很帥的樣子?

顧梓諾用手托著下巴,眼睛眨巴了兩下,看著顧子夕小聲說道:“爹地,許諾好能幹。”

“聽張小姐講方案,會後你給她打電話。”顧子夕的眸光微閃,低聲說道。

“哦,好。”顧梓諾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到ppt上,聽張玲繼續往下講,隻是後麵他坐在椅子上一直動來動去,顯然不怎麽坐得住了。

…………

北京。

“方老師是老戲骨,看了你的創意和說明,覺得對中國戲曲的推廣也能起到些作用,所以願意考慮接拍這個片子,明天去拜訪她,你從藝術和推廣的角度和她多講講,爭取定下來。”司景對還在修方案的許諾說道。

“好的。”許諾點了點頭,看著司景問道:“如果她接拍的話,是在北京拍、還是回三亞拍?”

“你的意見呢?”司景想了想問道。

“我的意思是在北京拍,一來老師在自己的主場更容易找到感覺;二來北京是京劇的發源地,北方大院、京劇舞台、後台化妝,這裏才能找到原汁原味的京劇藝術的感覺。”許諾認真的說道:“我們就劇本方麵已經達成共識,廣告公司方麵齊總應該可以搞定;劇本在國內的部分,全部在北京完成;國外的部分,可以挪到三亞去拍。”

“可以,那就這麽決定,具體拍攝細節你和齊山溝通,需要我哪方麵的支持,你告訴我就行了。”司景點了點頭。

“那就這麽確定下來,我這就通知齊總。”許諾點了點頭。拿出電話正待撥出去,卻接到了顧梓諾打過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