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7 新聞效應

“顧總,請問顧氏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顧總,請問顧大小姐什麽原因離開?現在已經有超過五個人因顧氏股價崩盤而自殺,請問您對此怎麽看?”

這是跟過來的記者。

“先生,您超速駕駛……。哦哦,是夫人生病了呀,這是超速罰單,您安頓好夫人去辦一下手續。”

這是追過來的交警。

將罰單交給被抱在顧子夕懷裏的許諾後,交警轉身對著緊迫不停的記者,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涉嫌嚴重交通違章,請隨我回警局調查。”

“你……”

“你什麽你,快跟我走。”

交警呼叫著附近地區的同事,協助將這些記者趕出了醫院。

“子夕……”許諾看著顧子夕,摟著他的雙臂不由得微微發緊——因為炒股而跳樓自殺的新聞她也聽說過,可是聽說的感覺、和發生在身邊的感覺,完全的不同。

“都是自願的,沒有誰逼誰。官方新聞也發布了,顧氏一直在努力挽救,雖是官方的話,但我們確實有補償方案。隻是這些人,等不到。”顧子夕看著她沉聲說道。

“我知道,隻是有些難受。”許諾看著他勉強笑了笑。

“我會盡快處理的。”顧子夕其實也不想讓她看到商場上這麽殘酷的一麵,特別是在她身體這麽特殊的時候。

隻是,身為他的妻子,卻是無法避過這一場風暴的。

“我隻是說說,不影響你的整體布局。去病房吧。”許諾輕聲說道。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轉頭對顧梓諾說道:“顧梓諾,跟著爹地。”

“我幫爹地拿車鑰匙。”顧梓諾小跑著跟在顧子夕的身後,讓他將手裏的車鑰匙交給自己。

“好。”顧子夕低頭看著兒子溫潤的笑了,放慢了腳步,讓兒子得以輕鬆的跟上自己。

隻是在進到病房後,顧子夕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50平左右的病房,住了四個病人,各種味道充斥其中不說,各種聲音也是吵得讓人無法休息。

病床是普通的單人床,白色的床單看起來也已經有些變色了;大理石的地麵還算幹淨,但這樣的地麵一旦有水,人很容易摔跤。

木質的床頭櫃上,放著老式的熱水瓶,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樣子。

“沒有單人間?”顧子夕皺眉問道。

“倒是有,但要排隊。”洛簡看著這房間,也覺得有些為難——這條件,也太簡陋了些。

“幫我給張庭打電話,讓他安排一下那邊的病房。”顧子夕稍作猶豫,仍然決定去張庭那邊——有時候,錢比不上熟人好用。

特別是現在,記者會隨時竄過來,這裏不僅條件差、更是連一點*也沒有的。

“還是不要了,也就是住兩天。”許諾搖了搖頭——因為艾蜜兒,他和張庭的友情已經淡去,怎好讓他再開口找他。

“不行。”顧子夕低頭看了看床鋪,愣是沒辦法將她放上去,轉身對洛簡說道:“我現在就過去,你讓他安排好獨立套間,其它的事情,我以後再和他說。”

“子夕!”許諾用力抓住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以前許言住過比這個差一百倍的病房。我沒有那麽嬌氣。”

“不光是條件的問題,還有安全問題,記者會隨時過來。”顧子夕堅持著,看見洛簡打通電話後,便抱著她往外走去。

“這裏好臭,不能住。”顧梓諾跟在他們身後,早就捂起了鼻子。

許諾不禁失語,將頭埋進顧子夕的肩窩不再說話——他們父子呆在這裏想來是真的難受。

最後還是張庭安排了市醫院的一間VIP套間給顧子夕。

“沒事吧?”張庭淡淡問道。

“完全沒事也不可能,不過還在控製範圍內吧。”顧子夕遞了一支煙給他:“她的情況不是很好,幫我安排個婦產科經驗豐富些的醫生。”

“這次看起來,她好象變了很多。”張庭接過顧子夕遞過來的煙,點著後看著他說道:“好象,憂鬱了、沉默了。”

“恩,發生很多事情,她的壓力很大。”顧子夕點了點頭,看著張庭誠懇的說道:“我知道蜜兒的事情你一直在怪我,許諾自己也不想在你的醫院呆著。隻是我給她安排的婦產科醫生,正好有事出國了,要下周才回來,這一周,還隻能拜托你了。”

“你和蜜兒都是我的朋友,看著你們一路走來,從戀愛到結婚,也經曆了不少的波折和磨難,你也寵她寵得曆害,最後卻仍是勞燕紛飛的結局,心裏難免難過。”張庭輕輕吐了口煙圈,微眯著眼睛,看著遠處輕聲說道:

“和她比起來,許諾的健康、犀利、咄咄逼人,都是讓人同情蜜兒的原因,更何況蜜兒還是我的朋友兼病人。”

“所以你也別怪我在對待她們的問題上有失偏頗。現在想來,或者許諾才更適合你——她是一個能夠欣賞和支撐你事業野心的女人;而蜜兒,隻能享受你獨自打拚的成果。”

“雖然這樣的認知讓人心裏難過,可現實從來都不會讓人好受。”張庭輕輕笑了笑,轉眸看著顧子夕說道:“我是個醫生,任何的病人都是我的責任,所以如果你們夫妻還信得過我的話,以後就放在這邊治療和產檢都沒問題。”

顧子夕點了點頭,卻拒絕著說道:“當然信得過你,隻是我不想讓她看到你就想起蜜兒。她還小,有些事情能不想起,就不要再想起。等她再大一些,懂得我對她和對蜜兒的不同時,或許會有些不同。”

看著顧子夕變得柔和的目光,張庭不禁苦笑:“隨你。這周你放心,我會安排最好的婦產科醫生給她。”

“那就拜托了。”顧子夕點了點頭,轉身往病房走去。

看著顧子夕的背影,張庭的嘴角勾起一片苦澀的淺笑——與顧子夕,這十幾年的交情,因著蜜兒這一去,再無和解的可能。

蜜兒,你爭了一輩子,連命都爭沒了,也從來沒得到過他這樣的對待:你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愛許諾,勝過曾經愛你。

“許諾,你肚子還疼嗎?”

“一點點。”

“是小寶寶在動嗎?”

“不是,小寶寶還不會動。”

“哦,要到你肚子這麽大的時候,小寶寶才會動吧。”

“是啊。”

“可是你肚子如果長這麽大,這裏會不會被撐破了?”

“不會吧,他比你小呢,你這麽大的時候,我的肚子都這麽大了。”許諾說著,用手比劃給顧梓諾看。

“那到時候你可以把他拉出來。”顧梓諾點了點頭。

“我看應該可以。”許諾將手自然的放在腹部,輕輕的點了點頭。

“聊什麽呢?”顧子夕見她們母子聊得開心,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說會不會把肚子撐破的事。”許諾微微笑了笑,伸手想去摸顧梓諾的頭,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顧子夕看著她,眸光微微閃了一下,對顧梓諾說道:“我們讓許諾休息吧,醫生讓她多吃多睡少說話。”

“恩,好。”顧梓諾點了點頭,看著許諾說道:“許諾你睡吧,我和爹地會在這裏陪你的和小寶寶的。”

“好。”許諾微微笑了笑,抬眼看向顧子夕,低低的問道:“那邊檢查的結果,這邊醫生看了嗎?怎麽說?”

“張庭請這邊專家看過了,和那邊醫生說的一樣,孩子的指標都正常,關鍵是你的身體不太好,要多靜養。這一周,要完全的靜臥。”顧子夕用力握著她的手,看著她低聲說道:“是我疏忽了,以為你還是以前的許諾,多大壓力、多大工作量都不怕。”

“是啊,我們都以為,還是從前。”許諾不禁低下了頭,眸子裏有些微微的失落——無論是身體、還是生活,都不再是從前了。

“醫生說你身體底子好,主要是上次失血過多之後,沒有得到好的休息,然後又懷著孩子,所以恢複起來就慢了些。”顧子夕的眸光微暗,聲音裏有著隱隱的自責:“這段時間,以調養身體為主,你和孩子的健康,是現在最最重要的事情。”

“恩,知道了。”許諾低低的應著,被他握在手心裏的手,慢慢翻轉著過來,軟軟的握住了他的。

第二節:子夕,沒收許諾的電話

晚上司機來將顧梓諾接回家後,顧子夕在病房幾乎是寸不步離的看著許諾,從入院到許諾睡著之前,他連一個電話都沒接。

直到許諾困極而眠,他才讓林曉宇送了電腦和文件過來,在病房套間的外麵開始指揮顧氏的各部門的工作。

“諾姐她,沒事吧?”林曉宇小聲的問道。

“沒大事,被嚇著了。”顧子夕淡淡說道。

“那些人太過份了,諾姐多麽強悍的女人啦,都能被嚇到。換作別的女人,可能真要出事了呢。”林曉宇點了點頭,緊皺著的眉頭裏,滿是對那些野蠻記者的不滿和指控。

“恩。”顧子夕隻是輕應了一聲,並沒有過多的回應這個話題。隻是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淩厲裏,卻帶著少見的暴懨之氣。

林曉宇看了顧子夕一眼,隻覺得心裏微微一凜,便不敢再多話,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輕聲匯報著公司的情況。

“各部門總監還在趕報表,財務傅總都盯著在,每一項報表的要求都非常嚴格。”

“證監會和工商那邊,申請手續已經遞過去了,至少三個工作日、至多七個工作日批複下來。”

“喬恩在跟進進度,因為今天的事兒出得比較大,好幾條人命,所以批複的速度可能會快些。”

“方律師去過公司了,看過喬恩和王磊的全部文件,說文件已經非常嚴密,流程和政策方麵都不用擔心。就是內部操縱股價的事情,要防著有心人找到證據給捅出去。”

“方律師提醒您,在新公司對顧氏的收購完成前,不要再和那幾個散戶聯絡。”

“……”

所有的事情,大約用了30分鍾全部匯報完畢,之後顧子夕便打開電腦,與喬恩和王磊連線,一直盯著顧氏那邊的進度。

而在所有部門都停擺的情況下,唯有生產部,顧子夕要求不惜一切代價,保證生產、保證還在售賣商家的貨源。

“洛簡,新公司對顧氏產品的渠道和宣傳力度,在這一季度要壓過海外產品。”

“區時(顧氏產品研發總監),親自去外加工廠,盯著產品外觀的包裝設計和成品出樣。”

“語微(海外業務事業部總監),關注顧氏訂單的落實,跟進他們的生產進度。”

“寶儀,你把顧氏的人員名單、改製後的結構、新公司人員需求,做一份總表給我。”

“黃憲,我托你做的收購計劃書,按照顧氏破產後的市值,你再修改一下發給我,你自己代表‘雲鼎’也參與收購談判。”

……

顧子夕的腦袋像機器一樣轉動著,將所有要確認跟進的事情,一一安排了下去,然後對在旁邊快速記錄的林曉宇說道:“剛才我所說的事情,你列表給我,我把時間標在後麵,你到時間提醒我就行,不用直接跟進各總監。”

“好的,表格馬上就好。”林曉宇迅速點了點頭,十指在鍵盤上飛速的敲動著。

顧子夕推開麵前的資料,伸手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走到隔壁房間在許諾的床前坐了下來——高度緊張的情緒,在她安靜的睡顏裏,慢慢的舒緩下來。

握著她柔軟的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剛才工作中的犀利完全不見,他的心裏眼裏,隻餘下一片柔軟。

第二天清晨,顧子夕陪著許諾做完一整套的例行檢查後,已經是近10點的時間。

“顧總,今天全部是顧氏的新聞。”林曉宇見顧子夕推著許諾回房間,拿著當天的報紙便衝了進來。

“在外麵等我。”顧子夕瞪了她一眼,看著她訕訕的退出病房後,才將許諾抱回到**:“早點是張媽做好送過來的,我喂你吃了。”

“你去忙吧,我自己吃。”許諾接過顧子夕手裏的碗,看著他笑著說道:“醫生隻說要臥床休息,又沒說完全不能動。”

“那好,吃完了看看小說,還有笑話。這些書張庭幫你挑的。”顧子夕點了點頭,將張庭昨天半夜送來的一些休閑書放在了她伸手可及的地方,並將她的手機給收了起來。

“喂,你拿我手機幹麻。”許諾不由得皺眉看他。

“在工作上,你是我的員工,你的工作由我來安排;在生活上,你是我老婆,你朋友的電話,我也可以代接;至於新聞什麽的,最近都不要看。”

顧子夕理所當然的將她的手機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俯下頭去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柔聲說道:“聽話,現在隻有身體和孩子最重要。”

“好吧,看來我是完全被限製自由了。”許諾無奈的笑了。

“至於自由這件事,我們聽醫生的。”顧子夕溫潤的笑了笑,轉身去了隔壁的辦公間,並小心的將中間的門給關好了。

看著顧子夕略顯疲憊的背影,許諾知道,在這一室的平靜與溫暖裏,隨著顧氏的倒塌,外麵早已是一片腥風血雨——而這一切,隻能由顧子夕一個人去麵對。

許諾,加油,快些好起來,就算不能幫他,至少也不要讓他為你擔心。

許諾將目光從顧子夕的身上收回來,看著碗裏的冰糖燕窩粥,沉沉的吐了一口氣。

第三節:新聞,各方的反應

隔壁房間裏,顧子夕隨意瞥了一眼報紙後,便迅速打開了電腦——紙媒的新聞,就算趕得快,內容上也會少了許多,必竟從組稿到審核、從排版到印刷,再怎麽趕,也是趕不過網媒速度的。

打開電腦,果然滿目全是顧氏的新聞——

金融頭條——【日化巨頭的轟然倒塌】

財經頭條——【市值從50億到零,錢都去哪兒了?】

社會頭條——【昨天三家證券公司出現股民跳樓事件】

焦點新聞——【顧氏CEO顧朝夕在股價崩潰後遠避法國,前CEO顧子夕不得不出手善後】

新聞熱議——【顧氏的崩塌,或是早有征兆——顧氏CEO在機場簽署申請退市、申請破產文件的行為分析】

熱點追蹤——【瘋狂記者飛車追蹤的道德追問——為挖新聞,而無視法規、不顧道德,將孕婦和孩子逼至入院,這算新聞精神嗎?】

……

“顧氏總裁夫人被追堵後,引發胎兒不穩而入院,因為情況緊急,檢查完畢後,便由**醫院轉至了市中心醫院,目前仍未出院,胎兒是否保住,目前沒有還沒有更新的消息。”

“怎麽會這樣,公司倒閉,關她一個女人什麽事!”曾蔚然持著鼠標的手,微微抖動著。

海邊的九月,空氣裏已帶著些微的涼意,穿著一件絲質背心、外套茶色針織外套的曾蔚然,隻覺得這海風吹在身上,比往日都要冷。

“阿姨,又有許諾的新聞哦,她最近可是大熱門呢,才得了國際創意大獎,又卷入老公家族企業破產裏去,唉,你說她這是幸還是不幸呢。”謝晴晴邊吃著冰淇淋,邊眯著眼睛看著曾蔚然,一臉的探究與嘲諷。

聽見謝晴晴的聲音,曾蔚然象是被嚇了一跳,迅速的將電腦上打開的新聞鏈接給關掉,起身看著謝晴晴說道:“我出去一下。”

“是去找女兒嗎?”謝晴晴一臉的笑意。

曾蔚然看著謝晴晴,隻覺得心裏一股喘不過氣來的沉悶——她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別人的女兒,別人卻隻把她當傭人;而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因著她的離去,而一直掙紮在生死線上。

這麽多年,她確實很少想起她們,她一直逃避著去想——隻有一個老人和兩個孩子的家,她們要怎麽活。

看不見的時候,可以隻當什麽也不知道;可現在,滿世界全是女兒的消息,她的心再狠,也不能再裝做什麽也不知道了呀!

隻是,用一段無法改變的過去,來破壞現在平靜的生活——值得嗎?

曾蔚然站在謝晴晴的麵前,看著她那張揚諷刺的臉,剛才看新聞時凝聚起來的一點點的勇氣和憐愛,又慢慢的往下褪去。

“這個女孩子的媽媽那麽巧和我同樣的名字,所以多關注了一些。”在這一字一句的話裏,曾蔚然隻覺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變得越發的堅硬起來。

“唉呀,可是我很想見她呢,她又漂亮、又有才華、嫁一個二婚老公,還逼死了人家的原配,這麽曆害的女人,可是我的偶象哦。阿姨陪我一起去看她好不好?”謝晴晴故作親熱的挽著曾蔚然的胳膊,笑得一臉的天真與單純,看了讓人渾身直發冷。

“你和你爸去商量吧,隻要你爸同意,我就沒意見。”曾蔚然臉上掛著軟弱而討好的笑容。

“那咱們可就說好了。”謝晴晴得意的笑了,拿著冰淇淋一扭一扭的往樓上走去。

晚上。

“這是這兩個女孩子全部的資料。”謝琅將讓人查到的資料放在曾蔚然的麵前,表情有些凝重、還有些失望。

“為什麽查她們?”曾蔚然的手微微發抖著,放在那個資料袋上,卻沒有勇氣打開。

“我是教邏輯的教授,所以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湊巧的事。”謝琅淡淡的說道:“蔚然,你到我們家時,也三十多歲,結過婚、有孩子很正常。你真沒必要瞞著我。”

“老謝,我、我……”曾蔚然低下頭,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麽。

“你要想看她,就去看看吧,這孩子也不容易。至於晴晴,我安排她出去旅遊,這孩子隻是對我這麽快再婚不滿,其實也沒什麽壞心,你們兩個鬧矛盾,我也總是壓著她,所以她的壞脾氣,你也別放在心上。”

“看完那孩子,你想認,我們也隻當多一個親戚,也沒什麽不好;如果不想認,也了你一個心願,以後咱們該怎麽生活、還怎麽生活,你也別害怕我會有什麽想法。”

謝琅看著有些膽層的曾蔚然,重重的歎了口氣,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行程你就自己安排吧,安排好了通知我一聲就成。”

“謝謝你,老謝。我去看看她現在怎麽樣了,然後就回來。”曾蔚然低著頭說道:“我覺得,也沒有認回來的必要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謝琅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曾蔚然抓緊了那個牛皮紙的文件袋,慢慢的拖到自己的麵前。

“去法國呀,真的呀。”

“你不是念了很久了嗎?趁剛開學軍訓的時間,去一周應該沒問題。”

“不過我說爸,你是不是想支開我,讓阿姨去找女兒呀?”

“胡說什麽呢。”

“唉,我想了好久的法國浪漫之行,原來隻是你討好她的手段,我想我還是不去了吧。”

“謝晴晴!”

“喲,謝教授發脾氣了,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我玩兒我的,她認她的女兒。不過,我以後多了這麽個能幹的姐姐,想來應該是好事吧。”

“別惹事生非,這是給你的銀行卡,自己去安排吧。”

“謝了,老爸……阿姨,托你的福了,一並謝過。”

外麵傳來謝晴晴嬌俏中帶著囂張的聲音,曾蔚然隻覺得心裏一陣壓抑的難受。打開牛皮紙袋,猶豫了半晌,終於將裏麵薄薄的幾頁紙抽了出來——

上麵是一串串沒有感情的日期、數據,這些日期和數據告訴她——她的婆婆是怎麽死的;她的兩個女兒多大開始就自立了;她的兩個女兒從鄉村流浪到城市的所有軌跡,都是由一家一家的醫院串連起來的……

一天後,S市,中心醫院VIP病房。

“噢,Shine,才幾天不見,你怎麽從Office跑到Hospital來了。”Averill拎著一個大箱子,看著半躺在**的許諾,大呼小叫著。

“事出意外。”許諾抱歉的笑了笑:“我們約好是本周未,時間我看差不多。這兩天我們可以溝通一下拍攝細節和文案氣質。”

“又或者,我們先換一下,這一期先拍Eric,如何?”許諾挑動眉梢,看著Averill。

“我來之前就知道你人在Hospital了,所以過來的時間提前了兩天,就是怕你不能按時拍攝,要搶著去拍Eric,還要臨時換稿。”Averill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現在看來,我這次是省了,這一趟能把你和Eric一起都拍了。”

“那恭喜你。”許諾笑著說道。

“若不是因為你在Hospital,Eric不會同意我提前拍的。因為他下周趕著去D國,所以這周的功課聽說非常多。”Averill開心的笑著,將手裏的箱子放在桌上,邊站起來邊說道:“這些都是孕婦能用的化妝品。”

“這個資料袋是服裝要求和文案方向,你先看,我拍完Eric再來和你facetoface的討論。OK?”Averill睜大眼睛看著她。

“當然。謝謝你。”許諾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大牌的主編,現在看起來,卻是非常的可愛。

顧子夕從外麵回來時,在醫院門口正看到Averill離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抱著剛讓朋友從HK寄回來的燕窩,快步往裏走去。

“子夕。”

顧子夕回頭,卻是季風。

而同樣聽到‘子夕’兩個字而回頭的,還有剛剛走進大廳的曾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