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7 高效果決
“你手裏的照片,隻能證明他曾經和這幾個人有私下聯絡,並不能證明他買通這幾個人,操控了股價。”穿著襯衣的中年男子嚴謹的說道。
“如果他們本人出來指證呢?”顧東林沉聲問道。
“那當然可以。”襯衣看著顧東林,笑著問道:“隻不過,參與股價操作是犯法的,他們出來指控顧子夕,相當於指控了自己,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東林陰沉著臉,冷冷說道:“隻要他們指控有用就行,怎麽讓他們去做,我再想辦法。”
“OK,那我提醒你,如果要操作的話,第一,以受損股民名義起訴: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罪;第二,以主要股東名義起訴:虛假破產罪。”
“而我們的重點,放在操縱證券價格上——操縱證券交易價格獲利事實如果成立,將處以五年以下有期徒型或拘役,因為操縱金額巨大,而且有股民因此死亡,要能會重判;”
“虛假破產的話,雖然也是五年刑期,但如果賠償得當,便隻用交二十萬以下的罰款;這對他們來說,無關痛癢。”襯衣男輕扯嘴角,看著顧東林沉著說道。
“但是虛假破產罪一定要告,一來數罪並罰的情況下,法官會重判;二來我們的起訴主體不同,到時候會合並審理,他們必須分神應對,增加他們辯護的難度。”
“好,需要什麽資料,你列好清單發給我;我這方麵去找合適的起訴人。”顧東林點了點頭,收起了散落在桌麵上的照片。
“資料清單我這兩天就發到你郵箱裏。你找到了合適的起訴人,我們再商量起訴書的起草,和人證的尋找。隻要那五個散戶有人願意出來指證,關於操縱的證據,可以由法院協調證券交易提供。交易信息方麵的證據,我們不用操心。”襯衣男說完後,便起身離開了包間。
在襯衣男走後,顧東林又在包間坐了很久,拿出紙筆,寫寫劃劃,最後紙上落下一張複雜的關係圖後,又用紅筆勾出了關鍵人物,這才收起所有的文件,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
“鄭儀群,既然你不仁,別怪我無義。”
“顧子夕,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
顧東林拎著文件袋走出酒吧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晨光的微曦——一層薄光籠罩著大地,新的一天於每個人來說,都充滿了各種可能。
第二節:許諾再遇記者的為難
清晨,顧氏。
“整個部門都取消?為什麽?”
“看來公司真的不行了啊……”
“顧總不是回來了嗎?他也救不了公司嗎?”
“都破產了,哪裏養得起這麽多人啊。”
“還好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拿幾個月補償再走,也挺不錯的。”
“唉,還是你好,我的簡曆都掛了一個多月了,也沒有合適的公司,這房貸每個月是一天都不能晚的,這可怎麽辦呢……”
“唉,沒想到,這麽大的公司,說跨就跨,唉……”
“我老婆剛生完孩子,現在還休產假呢,一下子兩個人都失業了,這生活……”
……
許諾拎著早點走進大樓時,大廳裏幾乎是人滿為患——有的低頭刷手機、有的抬頭看大樓門口的電子屏、有的相互報怨著、有的邊說邊哭著、有的神情一片淡漠、有的蹲在角落抽煙……
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昨天還在慶祝顧子夕這一局的勝利,現在看到這些連棋子都算不上的員工,心下不由得微微發酸——曾經,她也和他們一樣,為了生活而在崗位上執著努力;隻是個人的力量太小,如何抵得過大局的變化。
“一將功成萬骨枯”,商場雖不若戰場那般慘烈,卻是同樣的道理——同樣有人頭破血流、同樣有人拿命在博,最後成就了誰,都不一定知道。
“許諾,到公司了嗎?”電話裏傳來顧子夕略顯疲憊的聲音,許諾微微一凜,忙說道:“到了,正準備上來。”
“樓下情況怎麽樣?”顧子夕緊聲問道。
“員工們都知道了,現在都擠在大廳,等著電梯上來。”許諾小聲說道。
“你先別上來了,去車上坐會兒,人少了再過來。”顧子夕沉聲交待著。
“好。”見有人看過來,許諾微微側身,將身體隱於走廊的陰影處:“我先掛了,你讓寶儀到車裏來拿早點。”
掛了電話後,許諾轉身慢慢往外走去——她知道廉價的同情心對顧子夕和這些員工們,都沒有好處;在這件事上,顧子夕已經盡力了。
“那是顧子夕的太太。”
許諾剛走到門口,幾個背著專業相機的記者快速的跑了過來。
許諾的眸色微沉,退後兩步,在靠牆處站定了下來。
“顧太太,請問顧氏這次裁掉50%的員工,是因為顧先生的資金不能支持企業的支出嗎?”
“顧太太,有人說顧總先讓出股份,讓顧氏的市值大大縮水後,再低下收購,這是人為操縱,請問顧太太怎麽看這個問題?”
“顧太太,這次裁員的員工,有的在顧氏工作已經超過10年,你們不念一點員工感情嗎?”
“請問顧太太,顧氏以後是不是會成為顧先生旗下一個業務單元,而不再是完整的顧氏?”
“請問顧氏對自殺的股民怎麽交待?”
……
許諾將整個身體靠在牆上,看著這些麵目猙獰的記者,戒備而從容的說道:“我並不是顧氏的員工、也不是顧氏股東會成員,所以顧氏的運營我並沒有發言權。”
“作為顧子夕的太太,我可以告訴大家的是:我先生對顧氏很有感情,願傾已之力,挽救公司;公司破產情非得已,顧氏的每個部門我先生都工作過,對所有員工都很有感情,他正盡最大努力,對不能繼續留用的員工給予補償。”
“同時,對前公司的債務、股民的補償,公司對外的文書上,都有非常詳細的說明。我想大家應該看到我先生和他的團隊努力的結果,而不是在這裏猜測其中的過程。”
“還請顧太太不要回避重點,回答我們的問題。”一個記者步步緊逼的說道。
許諾看著這些咄咄逼人的記者,想起當日在路上被他們瘋狂的追堵,不由得怒極反笑:“這位記者先生,你不覺得你把自己放錯了位置了嗎——請你記住,你隻是記者,你的權利是如實報道事情真像;你不是法官,你沒有權利逼我回答你那些不知所謂的問題。”
“顧太太說話果然犀利,但是卻也不能掩蓋你們讓近萬人失業、讓十幾萬股民傾家**產的事實。”一個記者大聲說道。
“請注意你的用語——顧氏是依法破產,對員工的安置是破產法規定的;我先生是依法收購、對公司的營運也在國家的法律保護之列。你的話是在質疑國家法律不做為嗎?你或許有這樣的權利,卻弄錯了對象。”許諾怒聲說道。
“顧太太……”
“許諾!”
謝寶儀下來的時候,便看見許諾被這些記者和圍觀的員工逼在角落,雖然氣勢不弱,形勢卻很危險。
“寶儀,你下來了。”許諾看見謝寶儀過來,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雖然產檢過後,醫生的話讓她沒有了過重的心理壓力,連帶著身體也好了起來。但有了上次的經曆,她心裏依然忐忑,所以她的另一隻手,一直護在肚子上。
“恩。”謝寶儀伸手接過她手上的餐盒,低聲問道:“還好嗎?”
“暫時沒事。”許諾勉強扯了下嘴角。
“恩。”謝寶儀點了點頭,也不與那些記者說話,直接拿起電話給保安部打了過去:“楊部長,請你安排十名同事到大堂,維持員工手續的秩序。另外再安排十名同事到門口接待記者。”
在得到保安部長十分鍾後人就到位的回應後,謝寶儀放下電話,看著那些個記者冷冷說道:“幾位都是大報記者,做出來的行徑卻似狗仔隊。顧氏有自己的媒體發布係統,你們通過正當渠道,可以約見我們任何一個員工或管理人員。卻將我們總裁夫人、一個孕婦逼在角落問話。”
“請轉告你們的主編,顧氏、,將不再允許你們幾家媒體,以任何形式發布、轉載任何有關我們公司、我們員工的新聞。否則,我們定會追究文字版權、以及核實你們每一條新聞的真實性。”
謝寶儀的眸色一片冷硬:“現在,請你們讓開。”
“謝秘書……”
“難道需要我報警嗎?”
謝寶儀不容那人說完話,在看到十名保安下來後,給他們打了個眼色,便拿起電話給轄區派出所打了過去:“吳所長,我是寶儀呀。”
“有幾個人冒充記者,想要挾持我們總裁夫人,我們派了保安下來都不成,您看我這隻能向您求助了。”
“是的是的,麻煩您快一些,我們夫人才二十幾歲,還懷著身孕,這都被嚇過一回了,現在……我也不好說,我還沒敢給我們總裁打電話。”
“恩恩,好好,我知道,謝謝。”
謝寶儀掛了電話,低頭看著許諾:“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還是不要了,今天這麽緊張,還鬧這一出。”許諾搖了搖頭。
謝寶儀抬腕看了看時間,低聲說道:“他見我這麽久不上去,也該知道有事了。”
“他……”
“總裁下來了。”
“總裁……”
許諾的話還沒說完,人群突然**了起來。
“你真是了解他。”看著一臉冷意、在保安的護送下大步而來的顧子夕,許諾對謝寶儀低聲說道。
謝寶儀輕扯嘴角,一陣苦笑——不是了解,隻是明白他對她有多在意而已。
“怎麽回事?怎麽不給我打電話?”顧子夕在將許諾上下打量了一番後,一邊伸手將她拉進懷裏,一邊看著謝寶儀冷聲問道。
“是我不讓寶儀打的,寶儀請了保安部的同事和派出所的人過來了,處理得很好。”許諾悄悄捏了捏他的腰,微笑著說道。
“下不為例。”顧子夕沉眸看了謝寶儀一眼,淡淡說道——他當然知道謝寶儀的處事能力,隻是她更應該知道,關於許諾的任何事情,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
而看到顧子夕出來,記者們才不管保安或幹警,個個舉著相機和話筒都圍了上來——
“顧總,請問……”
“難道我助理沒告訴你們,你們已經不再具有報道顧氏任何消息的權力了嗎?”顧子夕不等那人說完,便強勢的打斷了他們的話:“二十分鍾後,你們的總編會收到顧氏的律師函。”
說完,便摟著許諾快步往電梯間走去;謝寶儀拎著早點快步的跟在後麵;而當那些記者要跟上去的時候,便被保安攔了下來,沒一會兒,派出所的警察也製服出動,將這幾個記者控製了起來——理由很正當:有居民報案,有人假冒記者想要挾持富豪太太。
“總裁,對不起。”回到樓上,謝寶儀將手裏的餐盒遞給顧子夕,看著他陰沉的臉小聲說道。
“子夕,我先進去坐坐。”許諾輕眸看了一眼謝寶儀後,轉頭對顧子夕說道——剛才的情況她已經解釋過了,餘下他們上下級之間的溝通,她沒必要再參加。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看著她進去辦公室後,這才轉眸看向謝寶儀:
“寶儀,我知道你處理事情的能力和手段,但她是我太太,在她有事情的時候,我必須在她的身邊,你明白嗎?”
“好的。”謝寶儀簡短的答著——他們的工作風格,一向是隻看結果,不問過程;所以她雖然知道他對許諾的重視程度,卻仍然以為,隻要將許諾安全的帶上來就好了!
顯然,他不這樣想——他這個霸道強勢的老板,對這個老婆,實在是太緊張了。
“許諾很少誇人。”顧子夕麵色微緩,轉身之前扔下這一句話。
“呃……”謝寶儀一時語結——這算是讚許?你難道不知道你老婆的道行?
謝寶儀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失笑,轉身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盯著電腦屏幕半晌,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候,卻一時間沒了工作的情緒——連林曉宇都快結婚了,她是不是也該找個嫁了?
跟隨與單戀成了習慣、合作的默契也成了習慣。隻是,在他再婚以後,她的心境卻早已不同。
“怎麽不給我打電話?那麽多人、那麽混亂,出事了怎麽辦?”回到辦公室,顧子夕看著許諾責怪的說道。
“喂,難道在你心裏,我已經沒用到遇事就要求救了嗎?”許諾皺眉看著他,不滿的說道。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可以不向我求救,我女兒得向我求救。”顧子夕毫不鬆口,霸道的逼迫著她:“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必須馬上向我報告。否則你就每天跟在我身邊辦公。”
“喂,顧子夕,你的員工現在都緊張、忙碌得要死,你不要和我在這裏討論這麽無聊的話題了好嗎!”許諾輕歎了口氣,從沙發裏站起來,看著顧子夕說道:“我還有工作要做,先上去了。”
“我看你是準備一直在我這裏辦公了。”顧子夕輕瞥了她一眼,拿起搖控器將辦公室的門給鎖了。
“顧子夕!”許諾抬腕看了看時間,又抬頭看了他向他——他已經回到辦公桌裏準備辦公了:顯然,她今天不答應,他是絕不會放她離開的。
“好吧好吧,以後大事小事都和你匯報。”許諾無奈的說道。
“你該為我考慮,你老公現在很容易擔心。”顧子夕見她妥協,便轉身走回到她的身邊,湊唇在她的額上輕吻了一下:“我送你上去。”
“顧子夕,你晚上睡了幾小時?你早點也沒吃,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心疼的。”許諾搖頭不允。
“我去你那裏吃,然後再下來辦公。”顧子夕似乎是從善如流,伸手拎起放在桌上的餐盒,一手攬著她的腰,穩步往外走去。
“真是拿你沒辦法。”許諾輕輕歎息,眸子裏卻是滿滿的溫柔與沉靜的滿足。
顧子夕去到許諾辦公室,快速的吃了早餐後,便歪在她的沙發上眯著了。看著他滿臉的疲憊,許諾隻覺心疼,從櫃子裏拿了薄毯給他蓋上後,便一直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
直到謝寶儀打電話給許諾來催,許諾才將他喊醒:“寶儀催你了呢。”
“幾點了?”顧子夕微睜眼睛低聲問她。
“9點20。”許諾看了看時間,對他說道。
“恩,股東們來了,簽補償協議。”顧子夕點了點頭,伸手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後,便站了起來:“我上去了,你若需要離開辦公室,給我個電話。”
“好。”許諾點了點頭。
“這才乖。”顧子夕微微笑了笑,俯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後,才轉身離開。
“象哄小孩子一樣。”許諾不禁失笑,隻是想起那段傷感的日子,自己也確實太不乖了,才會讓他這樣的不放心吧。
顧子夕走後,許諾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看著Averill發來的,修過的圖片和軟文大綱。
封麵仍然是選用的冰絲藍條紋襯衣那件,大大的書桌,襯著個子小巧的她,強光自斜上角打下來,她雙手撐在桌麵上直視著鏡頭,滿透著專業的強勢。
“看來,你還是喜歡女強人Fell的呢。”許諾笑了笑,對她挑的這張圖片也自沒有話說。
內頁插畫的圖片,雙開拉頁,選的是盤膝坐在懶人沙發裏,咬著鉛筆看雜誌的那張——清晨的光線透過玻璃,將她暖暖的籠罩起來,襯衣一身粉色的緞麵衣料,看起來柔軟而天真。
與封麵的強勢相比起來,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麵,對讀者應該有著十足的吸引力。
軟文的配圖,則是根據大綱做好了甄選——工作的、生活的、專業的、柔軟的,然後配以她作品的黑白素描手繪稿,用一幅幅的圖稿,將整個主題串了起來。
“主題:析解B市城市創意案中的創意、時尚。”
“把案子剖開來看?”許諾將屏幕停留在軟文主題上,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做創意初期,要表達的並非‘創意與時尚’的概念,所以要解析,也應該是B市的這個創意案的技術與創意的分割和融合才對。
許諾將整個大綱看完後,便給Averill回了郵件:“Averill,封麵和內頁的照片選得非常好,你太有眼光了。”
“對於文案方麵,如果按照你發來的題綱進行分割介紹的話,顯然與‘創意’這兩個字會背道而馳——因為創意中70%以上是感性的,而分割要求的是理性。”
“所以我想從這個案子本身的創意過程、技術運用、創意思路與技術融合方麵來進行表達。你先不急著回複我,我寫完後發與你,你再看可否。”
“做雜誌你專業、做創意我專業,請允許在我的專業內,用我習慣的表達方式,OK?最後怎麽修剪成你想要的模樣,那就是你專業內的事情了。”
將郵件發過去後,許諾又重新打開她發來的照片附件,複製了一份給顧子夕發了過去:“子夕,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啊,拍得好漂亮。”
第三節:高效果絕的清算
顧氏辦公室。
在人力資源部所在的樓層,員工都排隊辦著手續——第一批辦理手續的人是在上午8:00點整收到人力資源部手機短信通知:所有員工9:00到公司等候下一步工作安排消息;
8:40大部分人到達公司樓下,看到大堂的電子屏公布的裁員信息;然後同時收到手機信息通知的裁員名單(本人的);
還沒有從這個消息裏反應過來時,便由保安帶領以了人力資源部辦公室——然後就是填表、簽字、領錢。
每個人15分鍾不到的辦理時間,還沒完全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已經將現金領在了手裏,然後被保安帶領著離開了辦公樓。
整個流程安排,快速而緊湊,除了早上在大廳有20分鍾的消化時間外,接下來所有的流程幾乎都處於無意識的辦理狀態——直到出了辦公樓,辦完手續的員工才有些恍然:
就這樣離職了?
就這樣沒工作了?
就這樣離開了熟悉的工作崗位、熟悉的同事了?
顧子夕就是讓人力資源部以這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員工沒有思考的時間、便將所有的手續給辦完了走人——幹脆利落,員工鬧事的幾率,幾乎為零。
謝寶儀在將第一個來的股東張仲秋帶到顧子夕辦公室後,回到人力資源部押陣,流水線一樣的作業方式,在這種情況下,平時不管多精明的員工,都陷入一種盲從的狀態。
對於顧子夕的雷霆手段,跟隨他多年的謝寶儀,不禁再次感歎——這種能力,那顧東林和顧子安,是絕對比不上的。
顧子夕辦公室。
“子夕,你也太狠了,我們這真是辛辛苦苦十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張仲秋捏著手裏的補償文件,看著顧子夕恨恨的說道。
“這十幾年,張叔的分紅也賺了不少,你當年投的那點兒錢,早已翻了不止五倍了吧。”顧子夕淡淡說道。
“五倍,這十幾年物價還漲了不止五倍呢!”張仲秋氣得直拍桌子——100億的市值,5%的股份,除去稅金,也有四千多萬的資產。
而現在,他居然按發行價來補償——說出去似乎多有情義,公司破產了還照顧著股東利益,實際上,他的資產愣是從四千多萬縮水到四十萬不到!還不如那些個在公司工作年限長的管理人員拿得多!
“張叔若是嫌少,我不介意你放棄。其實我還覺得給多了。”顧子夕抬腕看了看時間,冷冷的說道:“我給每個人的時間是15分鍾,你已經進來10分鍾了,做個決定吧。”
“你早早讓錢端和陳升把股份高價出掉,卻將我和老王幾個蒙在鼓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張仲秋惱怒的說道。
“還有四分鍾。”顧子夕轉身走到落地玻璃前,背對著他說道。
“顧子夕,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操縱股價、引發股價崩盤、導致股民自殺,並不是天衣無縫。”張仲秋看著他的背影陰森森的說道。
“你還有2分半鍾。”顧子夕並不回頭。
“既然你無情,也別怪我無義;東林若是找到證據起訴,我絕對支持。”張仲秋看著手中那張薄薄的紙,拿著筆的手,不禁微微顫抖——在商場縱橫一輩子,最後居然被這個年輕人給算計了;這四十萬,連女兒在英國一年的學費都不夠!
這和破產又有什麽區別!
顧子夕,真是太狠了。
張仲秋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顫抖著在協議上簽下了名字後,隻覺得渾身一陣無力。
“寶儀請下一位進來。”顧子夕聽到簽字筆落地的聲音,便知道他已經簽了——他連頭都沒有回,便直接給謝寶儀打了電話。
拉開辦公室的門,進來的李林和出去的張仲秋擦肩而過,一個麵上一片惱意、一個眸子一片灰暗。
“老張?”李林低聲喊著。
“他真的隻給發行價,別指望了……”張仲秋的聲音,一片的虛軟無力。
李林皺著眉頭還想問什麽,張仲秋已經耷拉著腦袋走出去了——沉重的步子,就和那輸光了的股民一樣,就差去跳樓自殺了。
“寶儀,幫我把門關上。”顧子夕淡然的聲音冷冷傳來,李林轉頭看過去——逆光而立的他,身上一股卓然的王者之氣,讓人不敢在他麵前放肆。
“子夕……”李林上前一步。
“求我的話、罵我的話、和我算帳的話、和我耍狠的話,張老已經說過一遍了,我想你沒有重複的必要。我給你們每個人15分鍾的時間看文件,然後決定簽字或放棄。其它的話,我不想再聽。”顧子夕冷聲說道。
“……”看著他挺直的背影裏散發出的氣勢,李林隻覺得——現在,真是這個年輕人的天下了。
他在沉默良久後,輕輕應了一句:“好。”便慢慢走到了會議桌前,拿起那張薄紙,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最後,沉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放下簽字筆後,他沒有再和顧子夕說話,而是徑直起身、直接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如他所說,該氣該惱該恨的話,老張都已經說過。
而顧子夕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把他們幾個老的逼到這般程度之後,怎麽會輕易的放手?
那些話,也不過是廢話罷了。說出來,徒讓他笑話。
果然,在他進來不到10分鍾便簽字出去後,後麵的王強的速度比他還快——進去連招呼都沒打,直接走到會議桌前,拿起寫著自己名字的那張紙,逐句看過之後,便扔下了筆,在簽字筆的滾動聲裏,離開了顧子夕的辦公室。
一樓廣場上,三個平時看起來風度不錯的老人,受此打擊後,身體似是一下子縮水了不少。
“就這樣了?”張仲秋顫抖著看著兩個老夥伴。
“隻能是這樣了。”李林沉沉的歎了口氣。
“看看東林有什麽安排,他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不扳倒顧子夕,他就不能做日化的生意;他現在化妝品的生意又不怎麽行。所以——他不會放過他的這個侄子的。”王強冷笑著說道:“我要讓他吃掉的這些錢,全吐出來。”
“好,去找東林商量商量。”三個人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在相互看了一眼後,快速往前走去。
“總裁……”謝寶儀順著顧子夕的視線,看向樓下廣場上的三個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找人盯著他們,還有顧東林。他們可能在找證券交易的證據,準備起訴。”顧子夕沉聲說道。
“好的,我馬上去安排。”謝寶儀心裏一驚,立即轉身快速往外走去。
“知我約方律師過來,越快越好。”顧子夕又加了一句。
“好的。”謝寶儀腳步不停,心裏的緊張,已經遠不同於操作時的交易控製——顧子夕低沉的聲音,竟似沒有完全的把握。
與他合作多年的謝寶儀,對他的狀態實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在緊張中,更多了一絲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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