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的新妻 公告區 . Chapter031 一步一局 天天書吧
莫裏安辦公室。
“你不用再看了,是原始數據有問題。”一小時後,莫裏安從電腦裏抬起頭來。
“哦?”許諾推開手邊的資料,看著莫裏安問道:“原始數據應該是直接從ERP裏提取的呀?怎麽會有錯?”
“可以說是人為改動,也可以說是錄單人員工作疏忽。”莫裏安的眸色微冷,卻又在瞬間掩了下去,看著許諾說道:“我寫郵件讓他們再提供一份。”
“恩。”許諾點了點頭,站起來在辦公室慢慢的走動著。
莫裏安的話說得很婉轉,但他們都清楚,是有人不想讓他借此數據改變整個亞太區、乃至整個總部的市場運行結構——這一改動,觸動的已經不止是一個地區的利益了,還包括總部某些人、或團體的利益。
正因為如此,莫裏安的這一局,幾乎也布了五年之久。
“搞定了?”看著莫裏安站起來,許諾略顯擔心的問道。
“恩,郵件同時抄送給了總部。”莫裏安將電腦屏幕轉至許諾麵前,郵件發送的軌跡顯示發至HK大區和大中華區的Jack,同時抄送給總部的Anna和CEO。
“鑒於HK和CH兩個區域提供的原始數據有誤差,原訂於今天3:00發至總部的數據分析,將推遲到周一10:00。”
這是莫裏安將給大區的原始郵件抄送給總部時,另加的一句話——很平淡的一句話,卻極有殺傷力。
至少在Anna和CEO同時收到這封郵件時,Anna至少要在CEO麵前表示對莫裏安的支持的——莫裏安的郵件,針對的,都是兩個大區的銷售與客服。
“你這鬥爭的水平真是見長啊。”許諾讚歎著看著他。
“這事兒多半是Anna搞得鬼,他不可能向著我,但逼她表個態,也是有必要的。”莫裏安輕挑了下眉梢,從容說道。
“Jack呢?他為什麽會這麽做?”許諾不解的問道。
“不是Jack的問題是,是Anna的問題。你還記得Susan頂了我半年的職吧?”莫裏安了然的說道:“我從新加坡回來後,Anna到中國公司來監督我和Susan的交接,原本兩人應該一起回德國的,結果Susan在這裏多呆了半個月才走。”
“遲走的原因,想來是Anna的授意,也是針對的我這次的德國之行了。”
“我對你這次贏的把握又多了幾分。”許諾突然說道。
“哦?”莫裏安側眸看著她。
“她們對這方案越恐慌,說明這方案越有可能實現——否則,大可不必理會你。”許諾笑著說道。
“有道理。”莫裏安笑著點了點頭,自然的伸手想去揉她的頭,伸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隻把手伸到她麵前,沉然說道:“把文件夾遞給我。”
“好。”許諾轉身拿了文件夾遞給他:“Vivian應該是沒問題的了。”
“是的。”莫裏安點了點頭,抬頭看見Vivian正抱著文件夾推門而入:“Eric,都核對過了,沒有問題。”
“我這邊核對的也沒問題,看來是Eric太過小心了。”許諾轉過身來看著Vivian。
“你現在做闊太太了,當然不一樣了。我們人在職場,要到處都是陷阱啊!”Vivian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莫裏安,看著許諾打趣著說道。
“莫裏安,你說小北在公司是不是被Vivian欺負得挺慘?她這張嘴就沒饒過人。”許諾笑著說道。
“許大小姐,那你就錯了。我們的小北美女脾氣好得不得了,所以我特別喜歡她。”Vivian笑著說道。
“Eric,你剛發的郵件我收到了,要我等他們回複嗎?”Vivian開過玩笑後,轉頭問莫裏安。
“等著,收到回複後,把所有的數據都調整過來,第一時間發給我。”莫裏安點了點頭。
“好的。”Vivian點了點頭,對許諾笑著說道:“看見了吧,我們打工的,就是被壓榨的命,哪兒象你現在——過來聊聊天,還有兩個保鏢跟著。”
“你就可勁兒的損我吧。”許諾笑著搖了搖頭。
“才不敢,首先Eric就不答應。不過我說許諾,我覺得你還是做白領麗人的時候有味道,現在麻,總是差了那麽點兒。”Vivian笑著,轉身離開了莫裏安的辦公室。
“這個Vivian,還真是一點兒沒改變。”許諾笑著搖了搖頭。
“別聽她胡說八道,現在這樣比以前那個小金鋼似的許諾,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莫裏安沉眸看了她一眼後,抬腕看了看時間後,對她說道:“我這裏一時半會兒也整理不完,下去坐坐?”
“好啊,我也想吃東西了。”許諾咬著下唇,笑著低下了頭——對自己這副吃貨模樣,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沒比現在好了去。”莫裏安笑了笑,拿起錢夾與她一起往外走去。
“喂,你是受了Vivian的影響吧,不損我心裏就不踏實是不是!”許諾瞪了他一眼,悻悻的說道。
“他怎麽損你了?”剛拉開辦公室的門,顧子夕也正推門進來。
“喂,莫裏安,不許說啊。”許諾警告著看了莫裏安一眼,自然的將手伸進了顧子夕的臂彎裏,將頭依在他的肩膀上,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調皮又靈動。
莫裏安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看著顧子夕說道:“我們準備下去吃點東西,她說餓了。”
“一起吧。”顧子夕點了點頭。
三人一起往辦公室外麵走去,兩個女保鏢也迅速的跟了上去。
“兩個提拉米蘇、一個藍莓慕斯、一碗紅豆雙皮奶。”許諾看著菜單點到。
莫裏安不由得伸手揉了揉額頭,以掩飾對她大味口的驚訝。
顧子夕則低頭問她:“聽說這裏的花生曲奇也不錯。”
“好象太多了,怕吃不下了。”許諾看著餐單上的點心,有些為難。
“我正好也餓了。”顧子夕笑了笑,抬頭對服務員說道:“再加一份花生曲奇和蜜汁核桃。”
幫許諾點完後,他和莫裏安又分別點了咖啡。
在淡淡的陽光裏,顧子夕和莫裏安邊喝著咖啡,邊聊著最近的一些新聞;許諾靠在沙發的軟墊上邊吃著甜品、邊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再沒有比此刻更美好的時光了。
兩個驕傲的男人,也能平靜的坐在一起,沒有隔閡的相處、聊天;兩個視休閑為可恥的男人,也享受著這樣暖陽閑聊的時間——多好。
“你們還是挺聊得來的麻。”挽著顧子夕的手臂,許諾抬眼看著他——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既熱烈又明亮。
“說明我們都是有風度的男人。”顧子夕輕瞥了她一眼,淡淡笑著,輕緩的步子配合著她的速度。
“呃……”許諾隻覺得原本美好的畫麵,被他這麽一說全破壞了。
“下午還有別的安排嗎?”顧子夕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輕聲問道。
“沒有,工廠那邊找你什麽事?”許諾搖了搖頭,看著他問道。
“顧東林教唆工人加大輔料添加劑,導至產品大量不合格。”顧子夕皺眉說道。
“那……。報警了嗎?”許諾不禁也皺起了眉頭。
“恩,現在警察應該過去了,一起去看看?”顧子夕看著她說道。
“當然。”許諾點了點頭,看著皺眉問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想在任何時候都讓我不順利。”顧了夕拉開車門,扶著許諾上車後,幫她拉上了安全帶,這才繞身回以自己的駕駛室,邊發動車子邊對許諾說道:“新任的生產部長不錯,責任心很強,若不是他堅持全檢,鬧到沒貨發,也不至於他們才行動兩天就被發現。”
“這批貨若真的賣出去,一直倚仗產品的優勢的顧氏,就會真正跨掉;而且會拖跨其它的產品。”說話間,車已經開出了停車場,正往工廠的方向開去。
“我覺得顧東林誌不在此。又或者他想到了這招,卻沒想到這招會這麽好用。”許諾輕聲說道。
顧子夕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狀做無意的問道:“為什麽?”
“剛開始行動就被發現,除了運氣和你新換上徐恒的巧合外,還有就是他沒有做周密的計劃——看起來象是臨時起意。”許諾皺眉疑惑的說道:“而這麽好使的一招他都不精心準備,說明他手上有更狠的招。”
“他就是蠢,還能有什麽更狠的招。”顧子夕伸手揉了揉許諾的頭,輕笑著說道。
“我覺得他在轉移你的注意力。”許諾堅持說道。
顧子夕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後脖上,看著她的堅持卻並不答話——不是他不想讓她知道事情的全部,他相信她有能力與自己一起分擔。
隻是她現在的身體,卻不適合這樣的承擔——事情還不到最壞的地步,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許諾側眸看著沉默的顧子夕——淡然沉靜的眸子,似乎事情隻是他說的那樣一般:一記未經準備的毒招,隻是因為太蠢了。
第二節:工廠*警方出麵
工廠會議室。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炒股虧了,精神有些恍惚,把配料的分量搞錯了。”麵對警察,剛才還慌張著給顧東林打電話的工人,卻顯出前所未有的鎮定。
“阿Sir,這是輔料的領料單,領料數量超出產量所需的20%;不知道精神恍惚的人是不是有特殊的計算能力。”
“這是熒光劑添加比例的說明表,是工段職工上崗時要求背熟的,所有產品的超標量不超過10%,這個比例的超標,在外觀上基本看不出來;隻有通過成份檢測才能看出來;而我們3%的抽檢裏,其中2%是隻做外觀檢測、1%做成份檢測的,所以添加10%被發現的機會就隻有1%。我相信,一個精神恍惚的人,做不出如此精確的測算。”
徐恒將原始領料單,員工上崗考核記錄表遞給來做筆錄的刑警。
“阿Sir,對於這類行為,要承擔什麽樣的法律後果,我並不是很清楚,但我就知道這批產品流出去的話,我們的客戶連續使用下去,會造成嚴重脫發的情況。這種情況一出現,給我們公司帶來的損失是不可估計的。”
“現在這種情況,還算是最小損失了:這是我們不合格產品的總量、這是出廠價、這是客戶訂單和交期、這是違約協議、這是在售產品召回的物流費、人工費、重新進場費,各方麵加起來的損失是800萬;”
“我對法律條文也不熟悉,但800萬怎麽也算得上重大經濟案件了,您說呢。”徐恒將公司損失的計算匯總了一張表,連同各合同、發票複印件也一並交給了來錄口供的警員。
“恩。”警員點了點頭,收了單據後,對那員工說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員工隻是耍賴著。
“顧、顧總到車間來了。”
“因為徐恒要求全檢,給公司交不了貨,所以他就來了。”
“我、我們可能被發現了,怎麽辦……”
他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工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起來——僵直的脖子慢慢回過頭:
顧子夕正拿著手機放著免提——聲音正是從手機裏發出來的。
“顧、顧……”
“小陳,事實就是這樣,你和上頭看著辦吧。”顧子夕按掉了錄音,對做筆錄的警員溫潤的說道。
“顧總,您來了。”小陳起身朝顧子夕和許諾點了點頭,合上手中的記錄本後,對顧了夕說道:“因為本案涉及金額巨大,所以嫌疑人我先帶走,後麵會走公訴程序,時間可能要得比較長。如果想快的話,我建議顧總起訴,由律師敦促法院辦理,這樣會更快一些。”
“我知道,今天的事我先謝過了。”顧子夕點了點頭,示意徐恒送警員出去。
“能判多少年?”許諾問道。
“三到十年。我估計是三年。”顧子夕說道。
“800萬,隻判三年?這是不是算投毒了?”許諾隻覺得不可思議。
“第一,這是合法添加劑過量,不算投毒,而且,我還想壓著案子不曝光,否則對產品口碑會有很大影響;第二,這800萬中,未形成實際銷售的,不會算給你的,實際損失在400萬左右,他會賠償損失的。”
“教唆他人違反操作規程,給公司造成400萬損失的生產事故,但未造成重大人員傷亡與設備損失、未造成重大社會不良影響。”顧子夕看著許諾微微笑了笑,說得專業而無賴。
“我覺得應該按金額來量刑啊,難道為了讓他多判,咱們故意讓事態嚴重化、讓消費者頭發掉光才行嗎?法律不是應該有預懾性嗎?”許諾不由得鬱悶。
“不討論這個問題了,把他送進去三年,也不錯啊。”顧子夕笑了笑說道,隻是眸子裏仍有著淡淡的憂慮。
“要是他花錢買那個工人三年呢?誰也拿不出他教唆的證據。”許諾突然說道——從社會最底層走過來的她,太明白底層人生命的價值。
缺錢的時候連命都可以賣,三年的牢獄之災算什麽。
“也不是你說的這麽簡單,他既然能讓這人這麽幹,就算工人無知不知道有多嚴重好了,要有好處才幹活兒這總知道吧。所以讓警察查一查他最近生活或者收入的變化就可以了,逃不過去的。”顧子夕見許諾憂慮的樣子不由得笑了:“法律在很大程度上,還是公正的。”
說到‘公正’這兩個字,他聲音不由得微微滯遲了一下,瞬即便又掩了下去,牽著許諾的手慢慢往外走去:“我帶你看看我們的生產車間。”
“恩。”許諾點了點頭:“是不是想用地麵推廣彌補一下撤回產品的影響?”
“你在這方麵的悟性,我極為喜歡。”顧子夕輕歎一聲,由衷的說道。
“是希望我在某些方麵裝傻嗎?”許諾輕瞥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有些事我來處理就好。”顧子夕微微笑著,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許諾的眸光微動,便也不再說話,在進車間的門口登了記後,向門口的保安要了紙筆,與顧子夕一起往裏走去。
“我們車間的自動化程度是業內最高的,所以工人是最少的。也就那麽幾個關鍵的部位需要手工來操作。”
“每道工序的交接之間,都有一道質檢口;所以我們的抽檢率並不高,但合格率卻很好。也所以,哪道工序出現問題,很容易就能發現。”
……
顧子夕用了半小時,將車間的情況和特點給許諾介紹完後,安靜的看著她寫寫畫畫,直到她停下筆來,才說道:“這件事你和洛簡商量一下,交給他處理就行。”
“好。”許諾點了點頭,便收好了紙筆:“你現在要找方律師嗎?”
“周一再找,去接你的時候,在路上和他說過了,他已經在處理了。我們現在回家,景陽發了梓諾的VCR(視頻短片)過來,我們回去看看。”顧子夕看著她沉眸而笑。
“啊……那快回去吧。”許諾的眸子猛然一亮,急切的說道。
顧子夕笑了笑,給徐恒打電話交待了幾句後,便牽著她的手往工廠停車場走去。
第三節:梓諾*來自法國的VCR
他們回家的時候,書房的投影已經接好,投影前的兩個懶人沙發前的小桌上,是還冒著熱氣的飯菜。
“哇,真象是海螺姑娘來過。”許諾開心的說道——家裏的溫暖與舒適,讓她輕易的從對顧子夕的擔心中抽出身來。
“是海螺大媽。”顧子夕笑著說道。
“呀,我忘了有張媽了。”許諾吐了吐舌頭,對顧子夕說道:“片子在哪兒?”
“你先吃,我來放。”見她急切的樣子,顧子夕笑了笑,扯著她在懶人沙上坐下後,轉身打開電腦,將郵箱裏的影像文件下載下來。
“邊吃邊看吧。”調好電腦後,顧子夕在許諾的身邊坐了下來。
“恩。”許諾輕聲應著,眼睛卻直盯著投影幕布。
顧子夕輕笑著搖了搖頭,起身擠到她的沙發裏坐下,將她完全依在自己的懷裏。許諾轉頭給了他一個溫潤的笑臉,又轉過頭去看幕布。
“嗨,爹地,我是顧梓諾……”VCR裏的聲音,顯然比他平時說話聽起來,更加童稚一些,讓人隻覺得一股軟糯的柔軟。
“他的聲音錄下來這麽好聽的啊。”許諾往顧子夕懷裏擠了擠,低歎著說道。
“繼續。”顧子夕隻是笑著——在她的眼裏,顧梓諾又有哪裏不好呢?當然,除了象他的小刻板之外。
“對不起,我忘了和許諾打招呼了。嗨,許諾,你好,我是顧梓諾。”
“你好呀。”許諾笑著應道。
“我這是在景叔叔新裝修好的工作室裏,很神奇哦,你們看——這是我的作業。”顧梓諾說著,用手在身後的大屏幕上點了一上,他的作業單便排列整齊的出現在的了大屏幕上——隨著他胖胖手指的劃動,作業紙一張一張的翻著頁。
“夠神奇吧?這個程序是我做的,景叔叔說,這算是處女秀——可是為什麽不是‘處男秀’呢?景叔叔也沒解釋。”小小的顧梓諾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著不太懂的‘處女秀’三個字,黝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
“景陽,他就是這麽教孩子的。”許諾不禁大叫,鑽在顧子夕的懷裏,笑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你現在不能太用力。”顧子夕摟著她,輕輕揉著她的肚子,一邊笑著,卻又一邊擔心的看著她。
“沒事沒事,哎,你別鬧我,安靜的看麻。”許諾拍了拍顧子夕的手,眼睛直盯著屏幕,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褪去。
“這是我們上課的照片,這次是我做小老師,教小朋友們說中文;他們已經學會了你好、媽媽、爹地、我愛你、晚安。下周我們會跟著德國小朋友學德語,同學們會用我的程序做課件。”
“說完功課了。”顧梓諾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接下來要說什麽——正想著,皮亞很紳士的走到顧梓諾的身邊,對著鏡頭優雅的擺了擺頭。
“這狗也被你們教成這樣了,你們可真行。”許諾見皮亞那狗模狗樣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的將頭鑽進了顧子夕的懷裏——當真是畫麵太美,不敢細看。
“怎麽說話呢,說明連狗都知道什麽是優雅、什麽是風度。”顧子夕笑著說道。
說話間,VCR裏,顧梓諾與皮亞擁在一起,用力的朝屏幕揮著手,軟糯的說道:“爹地、許諾,我在這裏很好、也很開心。你們在家裏還好嗎?小寶寶會動了嗎?告訴她哥哥在法國哦。好吧,再見。”
顧梓諾抱著皮亞對著鏡頭做了個親吻的動作後,片子便被切斷了。
“唉,就完了呀。”許諾將頭依在顧子夕的胸口,盯著一人一狗親吻鏡頭的定格畫麵,輕輕的說道。
“等你四個月的時候,我陪你過去看他。”顧子夕輕擁著她柔聲說道。
“顧子夕,我想他了。”許諾用力的擁緊著顧子夕的腰,企圖以這樣的擁抱,緩解對顧梓諾的想念。
“我知道、我知道,很快就可以去看他了。”顧子夕輕拍著她的背,低低的聲音,有安撫的力量。
許諾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許久之後,才慢慢的坐直了身體,看著顧子夕說道:“孕婦特別容易情緒化,你會不會不習慣。”
“是嗎?我怎麽覺著你一直都是這樣?”顧子夕笑著說道。
“嗯哼,餓了,吃飯了。”許諾輕哼了一聲,推了推他擁著自己的手臂。
“吃飯了。”顧子夕輕應了一聲,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這才鬆開擁著她的手,幫她盛好飯後,才重新坐下來。
“下周你能過去嗎?”
“應該可以的,顧氏這邊的事情基本上都順了。”
“這麽小放他在外麵,都覺得心疼。”
“也有好處,獨立性絕對一流。”
“唉。”
“主要是公司破產的事,影響麵太大,他呆在國內我還真是不放心。”
“恩,這個我懂。我想,他也是懂的。”
“這件事情塵埃落定後,他就可以回來了。”
“塵埃落定……顧子夕,我心裏總有股不安的感覺。”
“因為你懷孕了,變得敏感了。”
“好吧。”
兩人相視而笑,在午間炙烈的陽光裏,有著彼此的陪伴、有著一桌冒著熱氣的飯菜,心裏一廂情願的把那些不愉快、那些擔心暫時的屏蔽了起來。
第四節:允兒*終於在感情裏認輸
周二。
莫裏安在發了郵件後,便順利的拿到了HK和大中華區的銷售數據,在周一的時候,已經將重新做的報告發給了總部——數據顯示,果然和他之前所做的預估趨勢完全吻合。
“許諾,數據的問題已經解決,我現在機場,一切順利,你可以放心。”站在國際航站樓裏,莫裏安給許諾發去了信息——曾經選擇離開,沒有給她任何消息,隻為了能將這一段感情掩埋。
而現在,他選擇將自己的未來交給另一個女人,麵對她便越發的坦然了——終究還是不能就此轉身走開、終究還是希望成不了愛人也還是朋友。
“此行一定要順利,我等著未來與伽藍合作時,與你在中國市場上再爭一局。”許諾的信息,明朗而霸氣——終究,她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女孩:倔強、好勝,而滿身陽光。
“聽說準媽媽太好勝,生出來的女兒都不會太溫柔,你可得注意了。”莫裏安笑著將這句玩笑的話發了過去,嘴角溫潤的笑意裏,似乎又看到她帶著惱意的調皮模樣。
許諾再沒回信息過來,莫裏安抬眼看著高空明亮的陽光,在職場打拚的鬥誌再一次強烈的燃了起來——似乎應該是這樣,情場失意,總該職場得意的。
“Eric,是今天出發嗎?到機場了嗎?”電話那邊傳來嚴若兮輕快的聲音,明亮的語調,讓他想起她總是纏在身邊時,趕也趕不走的那副小賴皮的樣子——不由得嘴角自然的噙起一股輕鬆的笑意。
“已經安檢過了,還有20分鍾登機。”莫裏安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笑意。
“哇,我的電話來得可真及時。”嚴若兮開心的喊了起來,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讓莫裏安不得不將電話拿得離自己的耳朵遠一些。
“去西安的事情決定了嗎?”莫裏安問道。
“你說不讓去的麻,我就回複領導說不去了。現在就是幫他們找古樓的資料,幫測繪的方案,你知道,這個可是我擅長的。”嚴若兮得意的說道。
“好。”莫裏安點了點頭:“到了德國我會聯絡你,我在那邊的時間一個月到半年之間,看事情的進展程度。具體的事情,你不要和你父親說。”
“你們工作的事情,我從來不說的。”嚴若兮明知道莫裏安看不見,仍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還有個電話要打,就先掛了。”莫裏安看了看時間,對若兮說道。
“哦,好呀,再見。”嚴若兮原本明亮的聲音,變得低緩起來。而她說了再見,也沒有掛掉電話,似乎是欲言又止。
莫裏安的眸光微動,輕聲說道:“我給允寧打電話,一個官司的事。”
“哦,知道了,再見再見,到了德國記得給我電話。”嚴若兮帶著被他看穿的尷尬迅速的掛了電話。
莫裏安聽著盲音一片的電話,嘴角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起來——沒有愛情的回應,若兮太不容易。
隻是,有過允兒的經曆後,他清楚的知道——日久生情這說法實在是不靠譜。
若兮,你真的決定了嗎?真的不後悔嗎?
莫裏安輕輕歎了口氣,原本篤定的決定,因著對若兮的心疼,變得猶豫起來。
允寧知道他今天離開,便也打了電話過來——
“已經提起公訴,他意外的很配合。”
“有沒有要求見你父親?”
“沒有,但我不能阻止他見律師,我擔心他會讓律師去找我父親。而現在項目確定隻有一周的時間了,他又不可能安排出差。”
“法官那邊你盯緊一些,你父親這邊,你提醒他——在竟標確定的前一周,見任何相關人員,都有違公正,於他的聲譽並無好處。”
“而且,秦藍在牢裏,他隻能把證據交給律師辦理——若他永遠出不來,律師會給他辦嗎?所以你要讓你父親放寬心,不要自己嚇自己。”
“我知道,還好隻有一周時間了,項目的事一旦塵埃落定,一切也該有個最終的解決辦法了。”
“不著急,秦藍拿了證據不報紀檢委,說明他也不敢——先過PE能源的關,之後想辦法拿回證據,犧牲一些小項目都是值得的。”
“好,不耽誤你登機了,一路順利。”
聽到廣播裏傳來催促乘客登機的消息,林允寧便掛了電話。
莫裏安收了電話,拖著行李箱快步往機艙通道走去——他卻不知道,他這一去,便被絆住;他這一去,國內便發生了他預料不到的事情。
如果知道這樣,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時候走呢?
飛機上,莫裏安打開電腦,仔細的看著要給總部講的方案,精確到連標點符號都想了又想——這麽多年的打拚、放棄,這一次的機會,既是他職業高度的突破、也是他職業理想的成就,他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疏忽。
市委大院。
“哥,Eric走了嗎?”林允兒走到林允寧身邊輕聲問道。
“恩,去德國,具體事情我不太懂,但他特別慎重,每次和我見麵都還在準備資料。”林允寧點了點頭。
林允兒慢慢的走到花園裏,看著在風裏搖曳的花葉,良久之後才輕聲說道:“這麽多年,我竟沒有懂過他。”
“怎麽啦,這事兒還沒看開呢?”林允寧皺眉問道。
“想起以前的一件事,他拒絕總部的區總任命,我還懷疑他是為了討好許諾的矯情和無知所做的犧牲和放棄。”林允兒沉沉歎了口氣,低低的說道:“後來,他和我說:在工作上,許諾從不過問、也不質疑、更不幹涉他的任何選擇。”
“再看看他今天的選擇,我才算真正明白——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事業上、愛情上,都是如此,從來沒有弄錯過。”
“而許諾,又年輕又不懂事,卻最懂他。”
林允兒轉身看著林允寧,蕭瑟而落寞的說道:“哥,在這段感情裏,我從不認輸,隻認命。但現在,我真的認輸了——八年的相處,輸給了許諾兩年的懂得。”
“允兒?”林允寧皺眉看著妹妹,眼裏一片擔心。
“我要是早些明白就好了,也不至於因為不甘心而找上秦藍、也不至於給家裏惹來這麽大的麻煩。”林允兒苦笑著說道:“哥,秦藍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作小伏低扮可憐裝無辜,都是能做出來的,咱們的出手,一定要快準狠。”
“哥哥知道,這事你不用操心,和你嫂子多陪媽媽。”林允寧用力的拍了拍允兒的肩膀,心疼著她在感情裏的遭遇,對於莫裏安卻又無法責怪。
“我會的。”林允兒點了點頭,轉身往屋裏走去。身後的陽光一片,卻照不暖她沉寂已久的心——她,是真的輸了。
Eric,你真是很有眼光;
哥哥說,那個天真的嚴若兮,是符合你現在心境的選擇——想來,她也是懂你的;想來,她的天真與單純,能給你過去那段執著的空間吧。
Eric,你除了有眼光,還太聰明——而現在,也學會了在感情裏自私。
我該,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