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1 打開心結
“太太,要換鞋嗎?”張媽拿著拖鞋看著她。
“不換。”鄭儀群冷著臉回了一句,踩著高跟鞋大步往裏走去。
“你這一大早的,跑到我這兒來撒潑,你至於嗎!”顧子夕正接過許諾遞過來的雞蛋麵,看見進門的是鄭儀群,臉色不由得冷了下來。
“顧子夕,我的婚姻還輪不到你來幹涉。”鄭儀群拍著桌子,對顧子夕怒聲吼道——那樣的力度,震得整個桌子都晃了起來。
“看來你是吃過早點了,力氣不小。”顧子夕起身走到許諾的身邊,扶著她坐下來後,輕瞥了一眼鄭儀群,淡淡的說道:“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在自己媳婦兒的麵前,還是要保持些風度才好。”
“我沒承認過她是我顧家的媳婦。”鄭儀群厲聲說道。
“也是,你現在的身份是別人的媽,自然不可能是她婆婆;而你離婚後,也就不是顧家人了,她這顧家媳婦兒的身份,也用不著你來承認就是了。”顧子夕淡淡說道。
“我既然答應朝夕,配合你們的計劃,就沒打算和他過下去,你為什麽要走這一步?”看著顧子夕冷凜的神情,鄭儀群所有的氣勢都泄了下去——沒有股份支持、沒有老公撐腰、沒有兒女尊重,她哪裏還有氣勢。
“許諾,今天讓小秦送你去公司。”顧子夕轉頭看向許諾。
“我……”許諾看了一眼鄭儀群,再回頭看顧子夕,輕輕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還沒吃完呢?”顧子夕眉頭微微皺起來。
“少吃多餐,張媽幫我裝了燕窩粥。”許諾去廚房把保溫壺拎了過來。
“恩,照顧好自己和女兒,晚些時候我給你電話。”顧子夕這才點了點頭,側身讓她離開。
許諾拎了包和保溫壺,目光在看向鄭儀群時,略略猶豫了一下,便轉身往外走去——她如此的不待見自己,打招呼也是多餘而已。
在許諾離開後,顧子夕看著鄭儀群,冷冷的說道:“你提出離婚、和他提出離婚,意義大不相同。”
“你和他過不下去是你的事,但有義務幫你看清楚——你是為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背叛了我爸;你為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讓我爸憂鬱至死。”
“鄭女士,你說如果是我爸,他會因為這種事情和你離婚嗎?”
“如果是我爸,他會做出這麽沒品的事嗎?”
“鄭女士,我真佩服你,選這麽個男人來惡心我們父子。”
“啪——”
“張媽,別進去。”許諾用力拉著張媽下意識開門的動作。
“諾諾,這……”張媽收回手,擔心的歎了口氣。
“當媽的打兒子,能有多大力氣。他那麽大個子,不會有事的。”許諾輕聲說道。
“那你還守在這裏不去上班?”張媽不解的看著她。
“我怕他想不開,等他媽媽走了您進去,我就走。”許諾對張媽小聲說道。
“那你去那邊台階上坐坐,我聽著就行。”張媽也擔心她久站不適。
“好,您可記著別衝進去了,他那麽大個兒,吃不了虧的。”許諾點了點頭。
“是吃不了虧,隻不過子夕長這麽大,可沒挨過什麽人的耳光。”張媽歎了口氣,惦著腳在貓眼上費裏的往裏看著——這母子兩人,仍然對峙著。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鄭儀群的手掌發麻,顧子夕卻是不避不讓——無論他在語言上對她有多不禮貌,她仍是母親:這樣的教訓,他隻能受著。
“媽再錯,也還是你媽。我和你爸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指責。”鄭儀群看著他臉上五個清晰的指印,舉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著——從他出生到現在,她從沒打過他。
“確實輪不到,我隻不過用我的方式,為我爸討回公道而已。”顧子夕似是不覺疼痛,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冷凜的神情依然。
“就算你爸在世,他也不會這樣對我。”提起顧東南,鄭儀群神情頹然的跌坐進身後的沙發裏。
“你還真好意思說。”顧子夕冷笑著看著她:“你做什麽我爸都由著你,換來就是你背叛的結果!”
“你怎麽能這麽自私?你一個人的錯,毀了兩家人的生活!”
“爸因你而死、我和朝夕因你而沒有家、辛姨因你而流……”顧子夕突然收住口,看著鄭儀群暴躁的說道:“你走,你和他愛離不離,你以後不要來找我。”
“在你的眼裏,我就罪該萬死是嗎?”鄭儀群淡淡的說道。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顧子夕伸手將她從沙發上扯起來。
“子夕,你對媽媽動手?”鄭儀群吃驚的看著他。
“我要你走!你去告訴顧東林,讓他等著坐七年牢,這個交易,我Tm不做了。”顧子夕慢慢鬆開拽著她的手,用力的收回來後,緊握成拳。
鄭儀群有些狼狽的看著他,轉身踉蹌著步子往外走去——
“太太,我、我送燕窩過來。”在鄭儀群無力的拉上大門時,抬眼看見張媽正站在門口。
“你,進去看看子夕,他情緒有些激動。”鄭儀群下意識的回頭看了被關上的大門一眼,頹然轉身離去。
第二節:許諾?默默陪伴
“諾諾?”張媽看著許諾,問她要不要進去。
“恩。”許諾點了點頭,與張媽一起,帶著些小心的拉開了門。
“你還想來為他求情嗎?”顧子夕轉身冷冷的看著門外——在看見是張媽和許諾時,眸光微微緩和了一下,卻仍是帶著不耐說道:
“張媽把廚房收拾一下,許諾今天不去公司的話,就在家裏休息。”說完便拿了車鑰匙大步往外走去。
“張媽,你給你們家大小姐打個電話,說他們吵架了,她媽剛從這裏走,讓她留心一下。我去跟著他。”許諾放下手中的燕窩粥和電腦,小步跑到玄關,拿了久不開的斯巴魯的車鑰匙,快速往外走去。
“諾諾,你自己注意,他一個大男人不會有事的。”張媽擔心的追上去又叮囑了一聲。
“我知道,小秦如果在我就不開車的。”許諾朝張媽擺了擺手便快速進了電梯。
到了樓下,小秦果然已經不在了——這倒讓許諾放心了:顧子夕在盛怒之下,仍然保持著幾分清醒,知道自己的狀態不能開車,所以坐了小秦的車走。
“小秦,謝謝你照顧好顧總,隻跟著他就好,他做什麽都不用勸他,有事給我打電話。”許諾給小秦發去信息後,轉身回車庫開了斯巴魯去公司。
“顧總現在一家花去了一家花店。”
“顧總現在在酒吧喝酒。”
“顧總……好象喝醉了,他、他有點兒失常的樣子。”
中午的時候,許諾匆匆開了車就往小秦說的酒吧開去。
“太太,我們這裏不招待孕婦。”
“我找人。”
“對不起,太太……”
“夫人,顧總現在去拳擊館了。”許諾拿起手機,小秦又發來一條新的信息。
許諾揮開攔在自己麵前的服務員的手,轉身匆匆往停車場走去。
“夫人,在這裏。”剛停好車,小秦就過來找她。
“他現在怎麽樣?”許諾急急的問道。
“剛才在酒吧好象喝多了,砸了好幾個酒瓶,後來又說要到這裏來。來了好象又清醒了,問我和你聯係沒有,我說有,他就讓我出來接你。”小秦快速說道。
“恩,我們在哪裏看他比較好?”許諾的心裏不由得微微一暖,輕聲問道。
“夫人不進去找顧總嗎?”小秦疑惑的看著她。
“不去,找一個我能看見他、他也能看見我的地方。”許諾小聲說道。
“好。”小秦帶著許諾進入專門觀看練功室的環形走廊——那裏基本沒什麽人,顯得安靜而空曠。
“夫人,總裁在那邊。”小秦說著朝場內指去——依然是卷起袖子的白襯衣,下麵還是早上出門時候穿的西褲,隻是手上套了專業的拳擊套,額上的汗水,已經將頭發打詩,甩頭之間,都能看到汗珠在飛。
顧子夕抬頭,便看見了挺著肚子站在那裏的許諾——粉色的孕婦連衣裙、黑色的小西服,一頭大波浪潑潑灑灑的直落在腰間,就那麽安靜的站在那裏、就那樣一臉溫柔而淡然的笑意。
如果不看她隆起的肚子,這樣的她,如同一個畫中走來的女子一樣,純然中透著妖冶、陽光中透著嫵媚,有股讓人放下一切的魔力。
顧子夕輕扯嘴角,朝著她微微笑了笑。看見許諾抬起手輕輕的揮了兩下,依然安靜的站在那裏,沒有試圖和他說話、也沒有試圖朝他走近。
顧子夕轉眸看向自己的手,一聲沉喝,用力的朝麵前的沙袋打去——一下、兩下;一拳、兩拳;
速度越來越快、出拳越來越急,直到渾身脫力的倒在地上——顧子夕任汗水流滿了臉,累極的閉上眼睛,隻覺一陣痛快淋漓。
“夫人,要進去嗎?”小秦輕聲問許諾。
“不用,等他自己出來。”許諾小聲答道。
“好的,我去外麵等您。”小秦點了點頭,看了目光淡然的許諾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顧子夕在地上躺了有半小時之久,許諾也就這樣站著看他看了有半小時之久,直到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慢慢的坐起來、慢慢的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一口氣喝淨後,許諾才移動了一下腳步。
“我馬上過來。”顧子夕用手撐著地麵站了起來,朝許諾打了個手勢,在看到許諾點了點頭後,轉身大步往後場走去。
“許諾。”顧子夕沒有洗澡,就這樣一身是汗的走了出來,張開雙臂將許諾擁進了懷裏。
“回家嗎?”許諾低聲問道。
“他們離了。”顧子夕嘶聲說道。
“恩。”許諾輕應了一聲。
“我曾告訴自己,如果她幸福,我就不再報複——可是,那個男人讓我太失望了。”顧子夕沉聲說道。
“要是每個男人都象你們父子似的,那天下女人不都幸福死了。”許諾輕笑著說道。
“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顧子夕鬆開她一些,看著她溫潤而安然的臉,心裏一片平靜。
“要站在這裏聊嗎?我是孕婦也,我都站了快一個小時了。”許諾笑著皺起了眉頭。
“對不起,我們現在回家。”顧子夕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摟著她慢慢往外走去。
許諾的車就放在了拳擊館的停車場,陪著顧子夕坐小秦的車回家——一路上,顧子夕一直將頭靠在她的肩窩,靜靜的不說話。
許諾雙手握著他的手,安靜的讓他這樣的依靠著,一路上也沒有說話。
“我累了。”到了家裏,顧子夕隻說了這一句話,便拉著許諾回到臥室,摟著她倒在**就睡了。
幾乎三分鍾都沒有,許諾使聽到耳邊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看辛姨、醉酒、打拳、知道顧東林與鄭儀群離婚的消息,這一切的一切,也夠他承受了吧。
許諾心疼的歎了口氣,伸手撫摸了一下他汗得粘手的臉,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雖然她這時候並不想睡覺,但她更知道,他這時候需要她在身邊、需要她在懷裏。
這一覺竟睡了有十幾個小時,顧子夕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
“許諾?”顧子夕下意識的緊了緊手臂。
“恩?”許諾動了一下,含糊的應道:“你醒了?”
“恩,你是繼續睡還是起來?”顧子夕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裏睡得溫軟的她。
“你呢?”許諾邊問他邊伸手揉著眼睛。
“我起來了,身上都臭了。”顧子夕輕聲低笑著。
“那我也起來吧,我身上也臭了。”許諾抬眼看著他笑了。
“我不說,你也睡得挺好,這一說你倒嫌棄了。”顧子夕抱著她坐起來,笑著說道。
“我哪裏睡得挺好了,是你身上的汗味兒把我熏得暈了。”許諾笑著說道。
“我去洗澡,晚上想吃什麽,想好我們一起去。”顧子夕看著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加上一上午的發泄,心裏的難受已經好了許多。加上他平時的情緒也不太外露,所以看起來就和正常時候已經完全一樣了。
“好。”許諾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他下床離開後,又溜回到被子裏窩了一會兒,這才起床,將床單和被套、枕套全換了——全是他身上的汗味兒,少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是很好聞的;這太重了,還和著酒氣,聞著著實不怎麽舒服。
她自己也去衝了個澡後,換了一條寬鬆的棉質孕婦裙後,直接去廚房開始煮麵條。
顧子夕洗完澡出來,便聞到一陣濃鬱的香茹蝦仁麵條的味道。
“不是說出去吃嗎?”顧子夕幫著許諾把麵條端到餐桌上,看著她問道。
“都快12點了,出去能有什麽吃的。”許諾在他對麵坐下來。
“倒也是。”顧子夕點了點頭,想起曉宇上次說的海鮮大排檔,卻沒有當著許諾的麵提起——他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地方,也不希望她在去。
隻是,他不用說,以後有他在身邊,也不會去那裏。
兩人吃了麵條後,一起坐在花房裏,相擁著看著星星點綴的天空越發沉藍、看著對麵大樓裏的霓虹在深夜裏越發璀璨、聞著身畔的花香在夜風的傳送裏越發的沉鬱——一如他的情緒,十年來第一次放縱著發泄後,在許諾溫潤沉然的笑容裏,過往如流星般在腦海裏劃過,餘下隻有與她並肩看夜色的美好。
“我想我父親並不會同意我這樣做,但這件事我不後悔。”
“恩。”
“等這件案子了了,我帶你去看他——他在生前的時候,總是和我開玩笑:我這麽優秀的兒子,要什麽樣的女孩子才能配上呢?”
“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他一直相信我的眼光。”
“所以……”
“所以他會喜歡你的。”
“如果你父親還活著、如果他不喜歡我,你還要我嗎?”
“沒有如果——永遠沒有。”
“沒有如果……”
“想起許言了?”
“季風前兩天給我電話,說基金的事情談妥了,這幾天會和基金管理公司的負責人一起回來,說是讓你把他把合同敲定下來——他說,在這方麵,他隻信你。”
“恩,好,我到時候看看細節,特別是資金來源方麵,除了基金管理公司的投資運作外,我還想把公司的利潤,以你的名義劃一定的比例過去,作為每年固定的投資。”
“顧子夕,這是不收益的。”
“顧太太,你老公不僅僅隻是生意人。”
“是為我而改變嗎?”
“你說呢?”
“就當是吧,我願意在你的愛裏,越來越自信。”
“本當如此……”
兩人相視而笑,相依著看著天邊明亮的星星——夜色漸淡,似乎,晨曦就要到來……
第三節:案子?工廠案的判決結果
第二天,方律師告訴顧子夕,顧東林的律師寫了溝通函給法官,主動承認確實教唆王仁男投放過量添加劑,但沒有說投放多少,是王仁男擅自作主投放了10%的劑量,對此產生的後果,他認為不應該與王仁男承擔相同責任。
後法官電話通知方律師過去、與對方律師一起討論案情,在非正式開庭的情況下,三方各拿依據,而方律師也沒有再橫生事端揪住不放,最後將顧東林的刑期定在4年這個數字上,至於罰款金額,則維持原判不變。
方律師向法官表示,因為擔心顧東林進去後,還款會有問題,所以希望法官能酌情考慮,在判決時,規定期限讓對方還款,然後入刑;若規定期限無法還清的話,則查封房產與商業生意,不影響入刑日期。
法官則表示,這種情況,他需要再查公安機關的相關規定再做決定。
“恩,這個結果可以了,進去也無妨,我找人辦刑前保釋即可。”顧子夕點了點頭。
“隻少判2年,他肯定不滿意,想必還是會在破產的案子上做手腳。”方律師皺眉說道。
“就算不判,他一樣會做手腳,那個案子,是他等了這麽多年、唯一一次可以整到我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顧子夕似是並不擔心,隻是淡淡的說道。
“倒也是。”方律師點了點頭,收起資料和電腦,邊站起來邊對顧子夕說道:“這個案子算是結了,接下來就一條心打破產的案子。”
“法院立案下來了嗎?”顧子夕起身送方律師出去。
“已經確認了,兩案合並,在下月初開庭;立案文書會在下周下來。”方律師點了點頭。
“恩,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顧子夕沉吟了一下,在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看著方律師說道:“我準備帶許諾去海邊住一段時間,開庭在回來。中間有什麽事,我們郵件和電話聯係。”
“去吧,這邊有我。”方律師朝他點了點頭,在看向他時,目光裏多了份讚許與欣賞——現在的顧子夕,不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再隻是個工作機器了。
他懂得了付出時間去維護一段感情、懂得了付出心力去愛護他的愛人——象一個正常人一樣,成為一個有溫度的男人。
這樣,很好。
第二天,方律師便拿到了法院的判決書——王仁男,判有期徒刑7年,賠償‘顧氏國際日化有限公司’經濟損失300萬元;顧東林,叛有期徒刑5年,賠償‘顧氏國際日化有陰公司’經濟損失573萬元,並承擔此次訴訟費用。
“這573萬元是我們實際的損失額吧,法官是拿準了王仁男賠償不了,所以才這樣改判的吧!”許諾看著判決書,笑著問道。
“確實,現在有許多案子判了執行不了,執行庭的法官手上的案子也是堆積如山了,所以審判法官在審判時,會考慮到法律的公正性和後期執行的便利性。”方律師點了點頭。
“恩,這件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咱們就和闖關打怪獸一樣,一關一關的打。”許諾側頭看著顧子夕笑著說道。
“你手上的案子怎麽樣了?準備一下,產檢完我們去三亞渡假。”顧子夕笑著說道。
“你的關還沒闖完呢?”許諾睜大眼睛看著他。
“闖關是需要補充裝備的,我們去三亞吸取天地之精華,養足精神後回來繼續打怪獸。”顧子夕笑著說道。
“方律師?”許諾不理會他,直接看向方律師。
“法院那邊排隊立案的很多,這個案子的牽扯麵又太廣,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立得下來,你們先出去無妨。”方律師向她笑著點了點頭。
“這樣……”許諾微微點了點頭——就算她信不過顧子夕,怕他瞞著自己,也是信得過方律師的,一定是他可以走開,方律師才會讓他走開。
“那我提前約一下伽藍的會,產檢完後我去德國,路程加上停留的時間,一共四天,回來後我們出發去三亞,我正好在那邊做案子。”許諾看著顧子夕說道。
“好。”顧子夕看著她凝眸而笑。
“那我現在回辦公室,抓緊時間把宣講案做好。”許諾將手中的判決報告遞回給方律師後,便站了起來。
“讓小秦送你過去。”顧子夕也站了起來。
“好,我直接去停車場等他。”許諾點了點頭,堅持著沒有讓顧子夕送出去。
“方律師——哎,知道我找您呢。”許諾走出電梯,便看見方律師在大堂休息區等她。
“我知道你不放心子夕的那個案子。”方律師幫她拉開椅子,在她坐下後,看著她說道:“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麽?你能接受的最壞情況是什麽?”
“那個案子,確實有漏洞存在,如果顧東林存了心要在這件事上扳倒子夕,就一定會把每個可能的漏洞利用得透透的。”許諾看著方律師,一臉憂慮的說道:“而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手裏到底有哪些對子夕不利的證據。”
許諾說完後,見方律師仍然不說話,想了想,便沉聲說道:“我擔心的正好是你對我說過的——法律最終還是公正的,隻是來得早些或晚些的區別而已;我能接受的最壞情況,我其實不知道我能接受什麽樣的結果。”
“真的,這個問題,我從來都不敢深想。”許諾放在桌麵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了起來。
方律師慈詳的看著她,低沉而有力的說道:“你擔心的事情,有50%發生的機率,我們正在努力的尋找顧東林的漏洞——子夕這次和他談的交易,一方麵是心裏有怨氣要發、另一方麵是為了刺激和激怒他。”
“一個缺乏智慧的人,在失去憤怒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不嚴謹的事情來——這些事情,就是我們要利用的漏洞。”
“我們所做的事情、所存在的漏洞都已成事實,無法更改,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彌補和掩蓋,而是讓對方用非正常途徑去揭示。”
“所以說,你不必去想最壞的結果,我和子夕都有信心拿到一個好的結果——顧東林想利用這個機會扳倒子夕,子夕何償不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完全打跨顧東林呢?”
“上一代的恩怨、商場上的爭奪,在這一局將定局。”方律師的聲音輕緩而堅定,有著做律師人特有的嚴謹與讓人相信的力量。
“我知道了,謝謝方律師,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許諾點了點頭,站起來朝方律師微微欠了欠身體。
“我還想有人繼續給我付律師費呢。”方律師哈哈大笑起來,起身輕輕拍了拍許諾的肩膀後,斂下笑容快步往外走去——在這個案子裏,顧子夕要做的就是從容與抽離,而他這個律師要做的事,可就太多了。
許諾一到公司便打開電腦,將之前所做的結構全部梳理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便直接給‘伽藍’的David發了郵件過去,同時抄送給了顧子夕和黃憲。
“DearDavid:規劃結構與推廣戰略已經發到你郵箱,你確認沒有方向性偏差的話,我會將拜訪貴公司的時間提前到本周四,在現場宣講中,會有關於你們在中國的office選址的建議、以及第一次推廣的方向策劃。確認後請回複,我等你的時間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品尚,shine。”
發完郵件後,許諾打開自己期初所列的工作進度表——現在的進度,實在是已經拖延太多了。
許諾輕輕吐了口氣,對著進度表自語著說道:“這些個工作,你可得壓縮在這兩天完成,否則和老公補的這個蜜月就要泡湯了啦。”
剛說完,便收到郵件提示,許諾微微一笑,迅速點開——正是David的回複:
“Dearshine,規劃的方向性沒有問題,你到公司後,我會有更多的資料給你,你親身感受公司的文化和在本國的推廣策略後,相信還會有一次調整,所以初稿我可以確認。”
“我和我的團隊都很開心能提前見到你,祝你和Baby順利。伽藍,David。”
“oK,確定航班時間後,我給你信息。”
許諾將David的郵件轉發給顧子夕和黃憲後,快速給David回複了確認的信息。
“希望,一切順利。”許諾埋頭在電腦裏,加班加點的趕著關於城市分析的數據表格,以及首次宣講的推廣提案。
等她再抬起頭時,辦公室外的同事都已經離開,而唯一亮著燈的會議室,竟是顧子夕抱著電腦在那裏辦公。
“子夕,你怎麽在這裏?”許諾收好電腦快步走過去。
“正好有事沒做完,我看你也忙得很,索性就在這裏加班了。”顧子夕見許諾已經收好了電腦,便也快速將文件和電腦收了起來:“走吧。”
“以後你別過來陪我了,我覺得我快被你慣壞了。”許諾挽著顧子夕的手嬌軟的說道。
“這話是真心呢,還是撒嬌呢?”顧子夕斜眼看著她。
“哈哈哈,顧子夕,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麻。被人當麵揭穿很沒麵子好不好。”許諾輕哼了一聲,不禁笑了起來——在與方律師聊過之後,許諾的擔心沒有以前那麽多,心情也就自然的輕鬆了起來。
有時候,人的擔心不是因為事實的存在,而是因為不知道——對無知的事情,總是會有恐懼。
現在知道了進展、知道了對策、知道了可能會有的結果,許諾又恢複到那個陽光、自信、且勇氣十足的她。
“我算給你留麵子的,顧梓諾在的話,可能真不會給你留麵子。”顧子夕感染著她的放鬆,嘴角是淡淡溫柔的笑意。
“算了,在你們父子麵前,我這輩子算是難得翻身了。”
“你要翻身幹什麽?我們這樣寵著你不好嗎?”
“子夕,去三亞帶上梓諾好嗎?”
“好,明天產檢完我就給他電話。”
“恩,想到明天,我突然有些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