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7 快樂出發
鄭儀群從她臉上收回目光,轉眸看向窗外,沉默著不說話的樣子,似乎喊她下來,便隻是為了告訴不喜歡她的事實,然後陪她看著窗外發呆。
許諾低頭輕輕攪拌著杯裏的牛奶,隻是靜靜的坐著,也不催她。
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她們的身上、臉上,映著桌旁開得燦爛的鮮花,製造出一股懷舊而嚴肅的氣息。
“我要離開s市了。”終於鄭儀群從窗外的行人身上收回了目光,轉眸看著許諾說道。
“恩?”許諾抬頭看她,微微詫異。
“對於子夕,你能做到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離不棄、始終如一嗎?”鄭儀群直直的看著她,表情認真而嚴肅。
“你這是在關心他嗎?”許諾突然問道。
“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鄭儀群有些不耐的說道。
“他若不離,我便不棄。”許諾微微一笑,淡然答道。
“恩。”鄭儀群輕應了一聲,低低的說道:“我或許對不起很多人,但我從沒有對不起這個兒子。”
鄭儀群說完後,低低的歎了口氣,起身慢慢往外走去——透過玻璃窗的零亂光影打在她依挺地的背影上,顯出幾分蕭瑟的淒涼來。
許諾沒想到她約自己,便隻說了這麽幾句話便離開——或許她並不是真的要說什麽,隻是想在離開前多了解一些兒子的現狀,卻又不願意去見顧子夕。
也或許是顧子夕不願意見她吧。
許諾低頭攪動著杯中的牛奶,在心裏低低的歎了口氣——顧子夕其實是幸福的,有個事事為他著想的媽媽、有個事事以他為中心的姐姐。
無論如何,鄭儀群是愛子夕的,隻是用了子夕並不接受的方式;無論如何,在她的婚姻被兒子破壞、資產被兒子清空後,她想到的仍然是兒子的幸福。
而自己的媽媽呢?
想起那次先兆流產住院的時候,是她來過了嗎?或許是吧,卻最終還是沒見麵就走了——或許,她還會責怪自己打亂了她平靜的生活吧。
在許言死的時候、在人生最絕望的時候恨過她;後來不恨了——沒有愛,哪來的恨?
隻是沒有關係的人罷了吧。
許諾的眼圈微紅,慢慢停下手中無意識攪動的動作,按下呼叫器招來服務員買單後,起身慢慢往外走去。
顧子夕回家的時候,許諾正帶著顧梓諾睡午覺,顧梓諾一隻小手扯著許諾的衣服、身體卻離許諾遠遠的模樣,直讓人心疼他的懂事。
顧子夕彎腰將顧梓諾拉著許諾的小手輕輕扯開,輕手輕腳的把他的身體扳正,看到他舒了一口氣之後,睡得更覺的小模樣,顧子夕不由得暖暖的笑了。
“你回來了。”許諾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起來嗎?”顧子夕看著她微微笑著。
“一起躺會兒。”許諾將手伸到他的麵前。
“好。”顧子夕伸手握住她的,側身斜倚在床頭,然後伸手將她圈在自己的胸前:“上午和顧梓諾都做什麽了?”
“查三亞的天氣。”許諾自他懷裏抬起頭來,微眯著眼睛看著他,若有所思的問道:“顧子夕,今天有人問我:是否能做到對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離不棄。”
顧子夕原本帶著笑意的嘴角一寸一寸的斂下,直到臉上完全沒有了笑容:“她來找你了?”
“恩。”許諾輕輕點了點頭。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不用理會她。”顧子夕的語氣有些煩燥的說道。
“你也沒說一定不許理會呀?”許諾皺著眉頭看著他。
“找我的語病呢?”顧子夕伸手去揉她的眉心,低聲說道:“她原本就不喜歡你,你老公又讓她傾家**產、讓她婚姻破碎,你就不怕她報複你?”
“就在家門口呢,哪兒有這麽可怕的。”許諾看他嚴肅的樣子,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緊繃的臉,小聲說道:“她問這話,你說是不是在關心你?怕有一天我不要你了?”
“多餘。”顧子夕輕瞥著她冷聲說道——不知道是在說鄭儀群的關心多餘、還是說許諾有意緩解他們母子矛盾的行為多餘。
“好吧,以後不做多餘的事了。”許諾皺了皺鼻子,靠在他的胸前慢慢閉上眼睛。
“那你是怎麽回答的?”顧子夕見她還真沒打算說下去,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你不是說我多餘嗎?”許諾閉著眼睛輕哼了一聲。
“……不是說你。”顧子夕的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淡淡說道。
許諾輕扯了下嘴角,閉著眼睛說道:“我說: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話,顧子夕摟在她腰間的手不禁微微用力,聲音略顯低沉的說道:“許諾,我的愛會是占有的、自私的,不會如別人那樣,說什麽為了你好,會在自己困難的時候放開手。”
“許諾,我唯一一次想要放手,是在許言去世的時候,你的萬念俱灰讓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那時候我想,如果我們的愛情和婚姻讓你如此的痛,我到底要不要繼續?”
“終究我還是自私的,終究我還是放不了手,所以,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就算你跟著我吃苦受累,大約我也是不會再放手的了。”
“許諾,你是真的沒有後悔的機會了。”顧子夕將下巴輕抵在她的頭頂,低低的聲音裏,有霸道、也有溫情。
“所以,我們好死賴活的都在一起了。”許諾擺了擺頭,蹭著他的下巴笑著說道。
“當然。”聽著她輕鬆的語氣,顧子夕低低的笑了,將身體慢慢滑了下去,噙住她的唇溫柔的吻住了她……
這就是他的女人、他的許諾——已經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她依然明朗如初:愛著的,不會放棄;決定的,不會猶豫;
一切的承受於她來說,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從沒覺得有多嚴重、有多了不起。
“頭等艙啊,可多貴呀。”許諾看著寬敞的艙位,不禁心疼。
“你和妹妹兩個人坐一個位置,不算貴。”顧梓諾邊坐下邊說道。
“有你這樣算帳的?”許諾不禁失笑,在顧子夕的幫助下也坐了下來。
“顧先生不算有錢,請顧太太坐頭等艙大約不是太難的事情。”顧子夕幫她扣好安全帶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現在乘飛機還怕嗎?”
“怕也沒用啊,再有什麽事,我現在這樣可真跑不動了。”許諾拍拍自己的肚子笑著說道。
“胡說八道!”
“許諾你可真不會說話。”
父子兩人同時扭頭瞪著她,嚇得她暗自吐了吐舌頭,拿了本書假裝看起來。
父子兩人同時搖了搖頭,顧梓諾拿了自己的電腦開始倒騰,顧子夕拿了上午在公司帶過來的文件開始看。
許諾將目光從書上挪開後,扭頭看了看顧梓諾、又扭頭看了看顧子夕,嘴角不禁噙起溫柔的笑意……
第二節,莫裏安,定下婚期
德國柏林。
在顧子夕一家三口飛往三亞渡假的時候,飛往柏林的若兮則剛下飛機。
“eric——”若兮用力的敲著門——那力度與節奏,將她心裏的喜悅與激動表露無疑。
“還是來了?”莫裏安拉開門,看著她無奈的笑了——這個若兮,永遠都是這麽直接。
“我開心麻,一個人開心多傻啊。”嚴若兮拖著行李箱進門後,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純淨水,猛的往口裏倒去。
“這裏是柏林,不是s市,快十一月的天氣,哪兒能這麽喝涼水。”莫裏安走去的拿下她手裏水瓶——就這麽一會兒,就被她喝了一半。
“好渴啊,我在飛機上都沒喝水。”嚴若兮伸手擦了擦嘴巴後,將手伸到他的麵前:“戒指呢?”
莫裏安看著她不禁失笑,轉身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手提袋,從裏麵拿出那個小一點的紫絲絨的盒子,打開後舉到她的麵前。
“我戴了試試?”嚴若兮咬著下唇,眸子裏滿是喜悅的光彩,卻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所以還是象征性的征求著莫裏安的意見。
“我給你戴上。”莫裏安在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沉眸看著她,將大手伸在她的麵前。
“那個……eric,我心跳好快呢。”嚴若兮將一隻手放進他的大手裏,另一隻手卻緊張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要不要等你心跳正常了再戴?”莫裏安斜眼看著她。
“喂——”嚴若兮睜大眼睛瞪著他。
“開玩笑的。”莫裏安斂下雙眸,拿起黑木紅寶石戒指,慢慢的套進她的無名指——沉黑的軟木映襯著她白瑩的肌膚,顯得她的手指格外的修長。
“還喜歡?”莫裏安輕托著她的手,低聲問道。
“恩,很喜歡很喜歡。”嚴若兮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睛卻看著低著頭的莫裏安。
“那就戴著不要拿下來了。”莫裏安嘴角的笑容缺少那麽一點點溫度,卻依然足夠的溫潤柔軟。
“那我們……”嚴若兮從他的頭頂收回目光,將戴著戒指的手舉到自己的麵前,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喜悅。
莫裏安將盒子裏的男款拿出來徑自套在了自己的手指手,然後與她的放在一起,沉眸看著一大一小的兩隻手、一大一小的兩支戒指,莫裏安輕聲說道:“來不及拿證,隻能算訂婚了。”
“介意我拍個照嗎?”嚴若兮將自己的小手更靠近他的大手一些,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要我幫忙嗎?”莫裏安低笑著問道。
“不用不用,我自拍的技術好。”嚴若兮拿出手機,將鏡頭對準一大一小兩隻手,快速的按下了快門:“ok!”
“隻要手嗎?”莫裏安收回手,轉身微笑著看著她。
“你要給我拍臉嗎?”嚴若兮皺著鼻子看著他。
莫裏安不禁伸手扶額——這丫頭是有多怕他呢?
“嚴若兮,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老公了,明白嗎?”莫裏安從她手裏拿過手機後,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見她自然的將頭靠近了自己後,對準鏡頭,拍了個基本算大頭照的第一張合影。
“我發了?”嚴若兮看著這張不算漂亮的照片,卻笑得合不攏嘴去。
“恩。”莫裏安伸手將她環在胸前,雙手握著她操作手機的手,幫她將圖片稍稍處理了一下後,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想說什麽?”
“恩——就說:結婚。”嚴若兮輕咬著下唇,臉紅紅的說道。
“好。”莫裏安點了點頭,編輯好文字後,加上圖片,在點擊發送時手指微微頓了一下——隻覺得心底某處一塊慢慢的塌陷了下去,隨著這沉鬱的塌陷,照片和文字隨著他手指輕點,便發送了出去。
“這樣我就不用特意通知爹地和伯安了。”嚴若兮捧著手機,看著分遝而來的各種回複,隻覺得心裏被甜蜜與喜悅給撐滿了。
“eric,我真的好開心啊。”嚴若兮放下手機,將戴著戒指的手舉在自己的眼前,又將莫裏安的手拉到自己的手邊,怎麽看,都覺得看不夠。
“傻丫頭,你這麽單純是怎麽安然活到現在的。”莫裏安輕輕歎了口氣,翻轉手掌將她的小手抓在手心,低頭輕輕吻住了她……
“eric……”嚴若兮隻覺呼吸猛然一滯,對於他的主動,她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了——又是戒指又是吻,這幸福來得是不是太猛烈了一些?
“傻瓜,閉上眼睛。”莫裏安移唇在她的眉眼之間,在那裏映下如蟬羽般的輕吻,這溫柔得似夢幻般的吻,自她的眉眼間慢慢向下——走過臉頰、經過鼻尖、遊移唇角,最終在她的唇間停下……
這樣的溫柔的吻,讓她隻覺得要被融化溺斃與其中,不覺間輕輕惦起腳尖,雙手用力的抓在他背後的襯衣上,努力的回應著他的吻、努力的在他唇舌的輾轉間,學會用自己的唇舌在他的節奏裏遊弋……
“若兮,謝謝你。”在她的回應裏,莫裏安的吻越發的溫柔起來——她對他的要求已經如此之低,他還有什麽理由不給她幸福?
在他溫柔的吻裏,若兮漸漸的迷失,身體變得越來越熱、越來越軟,唇間情不自禁的逸出低低的輕吟聲……
莫裏安微微一怔,唇間的輾轉稍停,微微睜開眼睛——她滿臉的駝紅已是不勝嬌羞。
莫裏安鬆開吻著她的唇,伸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隻是用力的、再用力的擁緊了她……
待兩人身體的熱度都漸漸恢複後,嚴若兮伸手圈住莫裏安的腰,依在他的胸前軟軟的說道:“eric,今天一定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不會。”莫裏安低低的說道。
“為什麽?”嚴若兮將頭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我覺得,結婚那天會更幸福;然後,結婚後,還會有許多許多幸福的一天……”莫裏安將下巴輕擱在她的頭頂,大手輕輕摩挲著她指間的戒指,聲音裏有著淡淡飄忽。
如果隻需要溫柔就可以讓她幸福,那麽——他願意。
“是啊,我真苯。”嚴若兮垂眸看著他摩挲在戒指上的大手,笑得沒心沒肺的。
“你的身份證是哪裏的?”樓下的旋轉餐廳裏,莫裏安見嚴若兮寫微信寫得不亦樂乎,不禁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新加坡。”嚴若兮將手機舉到莫裏安麵前,笑著說道:“爹地跟我道歉了。”
“為什麽道歉?”莫裏安從她手裏拿過手機,看到frank給若兮的私信——寶貝,爹地不知道你真的可以追到eric給爹地做女婿,所以上次的事情沒有盡力,對不起。
“你呀。”莫裏安將手機反轉放在桌上,看著她問道:“我是中國的身份證,所以我們算跨國婚姻。”
“恩,怎麽樣?”嚴若兮睜大眼睛看著他。
“手續有些複雜。”莫裏安看著她問道:“你的證件在frank那裏,還是在伯安那裏?”
“伯安。”嚴若兮點頭答道。
“恩。”莫裏安點了點頭,拿起電話給藍伯安撥了過去——
“我是eric。”
“是的,以後她歸我管了。”
“這個你別管,手續上你幫我查一下,需要什麽證件,你幫我寄到中國,地址我稍後發給你。”
“我現在的情況frank很清楚,半年內不能回國;我希望回國後就能拿證,所以證件你都準備好。”
“不關她的事,是我急著要結的。”
“恩,她以後是我老婆,你說話注意些。”
“你該感謝她的成全……”
“好了,我等你的包裹,辦好證再確定婚禮。”
“eric,好象很複雜呢?”嚴若兮見莫裏安掛了電話才敢出聲。
“等會兒再說。”莫裏安掛了藍伯安的電話後,又給mark打了過去:“我需要一周的假期。”
“拍婚紗照。”
“是的,不耽誤,前期書麵工作在哪裏都無所謂,後期推進了就真的抽不出時間來了。”
“你介紹?好,給我郵件吧。”
“婚紗照?唉呀,我都忘了還有這回事。”嚴若兮興奮的看著莫裏安。
“好象是有些事情被我們忽略了。”莫裏安放下電話,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還有什麽?”嚴若兮拉過椅子,起身坐到他的身邊,雙手抱著他的手臂無意識的搖晃著:“eric,我覺得拿個證就好了。”
“以後我們住哪?”莫裏安低頭看著她。
“……啊?”嚴若兮這才想起——這還真是個問題:他的工作地點在s市,而她的工作地點卻在b市:“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去s市可以開一家建築事務所。”
“去b市吧,我以後不會常駐s市,大部分時間會全世界的跑,所以你不用遷就我。”莫裏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說道。
“好,反正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反正,在哪兒我都能養活自己,不會讓你太困難的。”嚴若兮用力的點了點頭,眼底不禁有些微微的發熱——卓雅中國的office在s市,他不在全世界跑的時候,當然應該在中國總部的office工作。
離開s市,是想用這樣的離開去遺忘嗎?是想在沒有她的城市裏,安靜的生活嗎?
“eric,我會很努力的。”若兮仰頭看著他,眸子裏一片瑩亮的光彩。
“恩?”莫裏安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會努力去彌補自己心裏塌陷的那一塊、她會努力在沒有許諾的城市裏,讓自己愛上她。
“我們一起努力。”莫裏安點了點頭,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有一周的假期,我們先拍婚紗照,到時候寄回去。然後我讓b市的朋友介紹幾處房子,你回去直接看了就定下來。我讓伯安把證件寄到你工作的地方,你收到後記得放好別弄丟了。我回去後,先把證拿了,再計劃一下婚禮的時間。”
“eric,婚禮在s市吧,你的朋友全部在那邊呢。”嚴若兮看著他說道。
“好,我的身份證是s市的,在那邊辦完這些倒也方便。”莫裏安點了點頭。
兩人邊吃邊商量著結婚的事情,看著嚴若兮興奮得小孩子一樣,莫裏安的心裏越來越平靜——或許對若兮沒有對許諾那樣濃烈的愛情,但對於未來與她一起的生活,他也開始期待。
“你說房子要多大的呢?聽說b市的房價很貴呢。”
“我記得你喜歡住大一些的,你看是複式還是別墅?”
“哇,我會心疼的,老公掙錢很辛苦,我現在掙的錢還不多呢。”
“我對b市比你熟一點。到時候我選好你去挑吧,我看那些心也不是你操得來的。”
“eric,我怎麽覺得我追你的時候那麽難,追到了你也會這麽溫柔呢?”
“真是孩子氣……”
“那我學著成熟一點好啦……”
一頓飯嚴若兮沒吃多少,她真的有點不敢相信——從買戒指、到說結婚、到安家在哪裏、到房子要什麽樣的…。
這一切,讓她隻覺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卻不知道,她為了莫裏安著想而將婚禮安排在s市的建議,將會給她帶來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要寶寶?”
“你說呢?”
“唉呀,我還很小呢,eric,你急不急呢?”
“不急。”
“那就晚一些吧。”
“好。”
“eric,我覺得我今天晚上會睡不著覺的,怎麽辦?”
“那就不睡,反正你在這裏不用工作,可以明天白天再睡。”
“好吧,我決定晚上幫你把房間的衛生全做一遍。”
“小瘋子……”
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時你在操場上奔跑
大聲喊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那時我們什麽都不怕
看咖啡色夕陽又要落下
你說要一直愛一直好
就這樣永遠不分開
……
“eric,我愛你!”若兮往前跑了幾步,站在莫裏安的前麵,對著緩步而來的他大聲喊著。
看著她開心得幾近失態,莫裏安隻覺得心裏湧上一陣暖意——能被一個人這樣的在乎、這樣的愛著,誰又能說,此刻的他不是幸福的呢。
“注意安全。”莫裏安快步走過去,將站在馬路邊緣的若兮拉了回來。
“eric,我愛你!”若兮仰臉看著他,一雙大眼睛在夜色的霓虹裏,閃爍著熠熠的光芒。
“你發瘋的樣子也很可愛。”莫裏安將她輕擁入懷,摟著她慢慢往前走去——閃爍的霓虹搖曳著光影,零亂的打在他們相擁前行的身上,帶著些溫暖、也帶著些迷離……
第三節,一家人,快樂旅行的開始
三亞。
海邊的別墅顧子夕原本是想買下的,奈何景園的老板司景老先生無論如何也不肯賣,倒是答應他——無論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隨意的入住。
所以顧子夕決定過來後,就給司景打了電話,司景安排了人將別墅打掃後,便將鑰匙寄給了顧子夕。
而且聽說他們要住一個月,還留了一輛車在這邊,說是方便他們出行。
“你什麽時候和司總這麽熟的?他都願意把別墅鑰匙給你了。”許諾見顧子夕拿出鑰匙,不由得詫異。
“你老公要做的事情,少有做不成的。”顧子夕推開門——濃鬱的花香迎麵而來,抬眼看去,大廳的茶幾上,放了整整三大束火紅的玫瑰。
“司總想得可真周到。”許諾不由得低聲輕歎。
“為什麽不能是你老公我準備的呢?”顧子夕看著她,不由得也低低的歎了口氣。
“啊?不會吧?我印象中的顧子夕,好象……”許諾看著他睜大眼睛瞪著自己,不由得轉過頭去看向窗外,嘴角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就笑吧。”顧子夕轉眸輕笑,看著顧梓諾說道:“我們兩個把行李先拿上去。”
顯然,司景安排人將別墅重新整理過了,除了臥室和工作間沒動外,將另外一間書房改造成了客臥,以便他們一家人居住。
“我們兩個誰和許諾睡?”顧梓諾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兩間房的中間,猶豫著該往哪邊去。
顧子夕放下行李箱,在他麵前蹲了下來,看著他的眼睛柔聲問道:“我們兩個,誰更能照顧許諾?”
“你。”顧梓諾不禁嘟起了嘴。
“白天你多陪一些、晚上爹地多陪一些,好不好?”顧子夕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輕聲問道。
“好。”顧梓諾點了點頭,在顧子夕起身後,他拖著行李箱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間,熟練的將行李箱的衣服都抱到**後,便跑到了樓下:“許諾,你在幹什麽?”
“做晚餐,是不是有些餓了?”許諾朝顧梓諾招了招手,在顧梓諾跑進廚房後,用手拿了一顆蝦球塞進他嘴裏:“好不好吃?”
“你用手拿的,太不衛生了。”顧梓諾鼓著嘴邊吃邊嫌棄著。
“不比筷子髒。”許諾說著將還有湯汁的手指放進嘴裏舔了兩下,轉身回到爐子前看鍋裏的菜。
早已見慣她的率性和隨意,顧梓諾仍為她這樣幼稚的動作皺起了眉頭——隻是在她轉身後,他也嚐試著用手拿了顆蝦球喂進嘴裏,然後看著自己的手指,悄悄的將帶著湯汁的手指放進了嘴裏……
“爹……地……”看見顧子夕的時候,顧梓諾的手指還放在嘴裏沒拿出來。
“好吃嗎?”顧子夕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刻意忽略了他的尷尬與不自然。
“對不起爹地,這樣不衛生,也不紳士。”顧梓諾將手從嘴裏拿出來,看著顧子夕呐呐的說道。
“哦?你沒洗手嗎?那可不成!”顧子夕故意歪曲他的意思,伸手拉著他就往水漕邊走去,打開水龍頭幫他洗淨手後,自己也清洗了一遍。
“我嚐嚐看。”洗完手後走到桌邊,顧子夕伸手拿了一顆蝦球拋向空中,然後用嘴接住,接著大聲說道:“恩,味道好極了。”
“爹地,你好曆害哦……”顧梓諾一時間忘記了糾結衛生和紳士這個問題,看著顧子夕的絕活兒不禁目瞪口呆,一臉羨慕。
“你要不要試試?”顧子夕舉著帶著湯汁的手,猶豫了一下,始終還是沒辦法如許諾一樣放進嘴裏。
當下又拿起一顆對著顧梓諾說道:“張開嘴巴,我扔你接。”
“好!”顧梓諾開心的仰起頭,張大嘴巴等著。
顧子夕作勢喊了一聲:“接好了!”手中的蝦球便直直的扔進了顧梓諾張大的口裏。
“爹地真棒,我也要來。”顧梓諾開心的吃著,伸手拿了一個後,跑到空地處,猛的朝空中一拋,然後張著嘴巴跑著去接——結果接了個空,蝦球掉在了地上。
“怎麽不行呢?”顧梓諾看著跌在地上的蝦球一臉的鬱悶。
“要這樣,你看爹地。”顧子夕又拿了一顆給他作示範:“拋高一些,這樣你才有時間找準位置,直接拋在自己的上方,就不需要你跑動。”
說著又扔了一顆在自己的嘴裏。
父子兩人就這樣你一顆我一顆、嘴裏一顆地上一顆,一整盤蝦球就這樣被他們給耗完了。
看著父子兩人不亦樂乎的樣子、再看看滿地蝦球湯汁,許諾不禁歎氣。
在四菜一湯上桌後,看著他們喊道:“顧先生、顧公子,玩兒夠了嗎?”
“顧梓諾,吃飯了,明天我們買花生米再玩兒。”顧子夕笑著將手伸在了許諾的麵前。
許諾搖了搖頭,拿了濕毛巾幫他擦幹淨。
顧子夕這才伸手將顧梓諾從一片蝦球湯汁中拎了起來,把他放在凳子上後,對許諾說道:“我來收拾地上,你幫他擦手。”
“恩。”許諾輕應一聲,從桌子的另一邊繞到顧梓諾的身邊,邊幫他擦手邊笑著問道:“吃到了幾個?”
“五個。”顧梓諾得意的說道。
“不錯,我練了許久,到現在也接不到。”許諾聳了聳肩,有些鬱悶的說道。
“沒關係,女生這方麵是笨一點,有爹地喂你吃就可以了。”顧梓諾好心的安慰著他——才和顧子夕玩了這麽一會兒,就忘了剛才還和他爭誰陪許諾睡覺的問題,陣線自然的轉到了顧子夕這邊。
許諾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禁語結——這才多大呢,怎麽和你爹似的,這麽大男子主義?還女生就是笨一點兒,我看以後找個老婆怎麽治你。
臭小子!
許諾在心裏腹誹著,伸手在他額頭上輕拍了一下。
經此一鬧,一頓飯吃得熱鬧不已。許諾和顧子夕又聊到小時候許多有意思的玩法,倒讓顧梓諾聽得興趣大長。
“原來,有這麽多好玩兒的事情呢。”顧梓諾用手撐著下巴,有些向往的說道。
“以後你帶著妹妹一起玩。”顧子夕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看著少年老成的他,不禁心疼——他從出生到成長,都是全家的焦點。
特別是艾蜜兒和鄭儀群,放了太多的期望在他的身上,以至於讓他失去了童年應有的輕鬆與快樂。
“那我要先學會才能教妹妹呢。”顧梓諾認真的說道。
“好,這一個月,爹地把自己會的全教給你。”顧子夕承諾著說道。
“還有許諾的,我覺得許諾會的比你多。”顧梓諾聰明的說道。
“沒問題,都教給你。”顧子夕看著他轉動的小眼珠,不禁大樂——無論紳士還是頑童,骨子裏他仍然有著商人的算計。
“好了,顧梓諾去洗澡吧,今天大家都早些睡,明天早起去看海。”許諾見桌上的盤子都已見底、又看到顧梓諾開心的笑臉,心情不由得大好。
“我要看日出!”顧梓諾立即同意的站了起來。
“那快去吧,你們兩個一起洗,我先收拾廚房。”許諾笑眯眯的點著頭。
“別收拾了吧,一起上去,早些休息。”顧子夕牽過顧梓諾的手,看著許諾說道。
“就把盤子收過去,一會兒就上來了,快去吧。”許諾點了點頭,小聲說道。
“老婆辛苦了。”顧子夕湊唇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這才牽著顧梓諾往下走去。
顧梓諾用力扯住了顧子夕的手,轉身看著許諾,臉上一片猶豫。
“你太矮了親不到吧!”顧子夕斂眸看著他,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親得到!”顧梓諾輕哼一聲,跑過去對著許諾軟糯的說道:“許諾辛苦了。”說著便爬上凳子,湊過唇去,在她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我很開心,謝謝。”許諾的心裏湧起一陣暖意,伸手捧過顧梓諾的臉,在他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快去洗澡吧。”
“好。”顧梓諾不假思索的應著,軟糯的聲音,與許諾的脆亮相應和著,有那麽一瞬間,竟有一種母慈子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