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3 一日三秋
“許諾給你準備的換洗衣服。”方律師將一個紙袋遞給他。
“她還好嗎?有沒有太擔心?”顧子夕接過紙袋,瞥見裏麵的一張小紙條,嘴角輕扯出一縷清淺的笑意。
“還好,比朝夕還冷靜,隻是擔心你呆在這種地方太難受。”方律師輕輕笑了笑,眼底透出嘉許的目光。
“她呀。”顧子夕笑著搖了搖頭。
“查到了秦東妻女在加拿大的具體地址,景陽晚上的航班會飛過去。但就算有證據回來,可能也趕不上這次的開庭,你要有心理準備。”方律師看著顧子夕,沉聲說道。
“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結果,其它的,都隻要盡力即可。”顧子夕淡淡笑了笑,看著方律師問道:“上次我找私家偵探查過他們家人的資料,也隻知道在加拿大。這次的具體地址是怎麽查到的?”
“聽說找了一個重案組的朋友。”方律師輕描淡寫的說道。
“副市長的大公子、林允寧。”顧子夕的眸子不禁沉了下去。
“你怎麽知道?”方律師不禁訝異。
“幫我帶個話給她,我不希望她找什麽所謂的朋友,她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和梓諾。”顧子夕沉聲說道。
“恩?”方律師有些不解他突來的情緒,隻是平靜的說道:“做為妻子,你讓她不擔心、不去想辦法,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以她現今的社會地位,圈子裏有朋友,也不是壞事。你說呢?”
“你幫我把這話帶給她,她明白的。”顧子夕堅持著說道。
“好。”方律師似乎有些明白,當下點了點頭,看著他繼續說道:“保釋的手續已經辦好了,原則上是一周的回複期,我托人打點了一下,明天就能回複,你再忍一忍。”
“沒問題。”顧子夕無謂的點了點頭。
兩人就案子的問題又商議了一會兒後,方律師才離開。
“我和顧梓諾、顧小千金都很想你,照顧好自己。”
看著許諾藝術字體的紙條,顧子夕心裏一片暖意——許諾,你當真是知道怎麽安慰我。隻是,你為我的事情去找莫裏安,會讓我很難堪知道嗎。
其實以你的脾氣,方律師帶話你怕也是不聽的,我不在身邊,也隻能由得你了吧。
顧子夕將紙條折好放進衣兜裏後,拿著衣服去衛生間換了出來,換下來的衣服也就隨意的扔在了垃圾桶裏。
外麵原本不算是明亮的天空,這時候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隱隱的還有雷鳴的聲音,似乎一場大雨就要來臨。
第二節,冒雨拜訪參與的大客戶
某高檔小區的公寓裏。
“顧太太。”秦東似乎並不意外許諾的來訪。
“我朋友查到,您的妻女在加拿大,被人威脅並控製,您出庭作證是這個原因嗎?”許諾沒有轉彎抹角,看著秦東直接問道。
秦東微微皺眉,沉吟半晌,謹慎的說道:“無論什麽原因,我說的證詞都是真實的。”
“我先生和我說的可不是這樣,談話的事情,原本就是你知我知的事情。再說,事隔這麽久,也不一定記得清楚具體的談話內容。”許諾微微笑了笑,淡然說道:
“而且,據我先生所說,當時一起見麵的,似乎也不隻是秦先生一個人,其它幾位客戶的說法,顯然與秦先生並不相同。”
“我隻管說出我自己知道的事實,其它人怎麽說,與我何幹?”秦東自然知道許諾的用意,但他一個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的大老爺們兒,自是不可能被她一個小姑娘幾句話給唬住的。
“我朋友會想辦法幫助您的妻女,你不願意考慮一下另一種處理方式嗎?”許諾不死心的問道。
“對不起。”秦東的眸色不動,甚至連語調都沒有變化一下。
“那,打擾了。”許諾輕咬下唇,在心裏暗暗歎息著,想了想又說道:“如果您有新的想法,可以隨時聯絡我。”
“走好,不送。”秦東淡淡的說道。
走出秦東的家門,司機小秦已經打著傘在單元門口等著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天空下起了大雨,近十一月的天氣,這一陣雨潑下來,當真是涼意十足。
“接下來去這個地址,車沒問題吧?”許諾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剛回去換了越野過來,沒問題。”小秦將大傘傾在在許諾的頭上,護著她往外走去。
“小秦,謝謝你。”許諾抬頭爽然的笑了——這車換得真是太及時了。
“夫人太辛苦了,總裁要是知道會心疼的。”小秦小聲說道。
“那就不讓他知道。”許諾微微笑了笑。
上車後,許諾拿起這個客戶的資料,仔細的看著他的股額、交易手法、家庭情況,心裏仍覺得沒底。
顧東林應該早就找過的,隻要一個主要證人出庭作證、其它人不出來挑事兒,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而隻要他們不出來,這協犯的罪名也不可能落到他們身上,所以他們基本是拿錢完事,能出庭作證的可能性非常小。
正思慮之間,車已經穩穩的停在這個客戶的小區裏。
“夫人,需要我一起上去嗎?”小秦舉著傘,扶著許諾下車。
“不用,你在車裏等我就行。”許諾搖了搖頭。
“夫人一個人小心些。”小秦點了點頭,將許諾送到電梯口後才出去。
“王凱先生嗎,我是顧子夕的太太。”許諾敲開門後,簡單的介紹了自己。
“顧太太?”客戶帶著戒備的眼神看著許諾。
“方便進去坐一下嗎?”許諾用手撐著肚子,臉上帶著溫潤而謙和的笑意。
“當然,請進。”叫王凱的客戶拉開門將許諾讓了進去。
“顧太太喝點兒什麽?”王凱將許諾帶到客廳,在她坐下來後,客氣的問道。
“不用,謝謝,王先生坐。”許諾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王凱也不客氣,坐下後看著許諾說道:“顧太太是為顧總的案子來的吧,非常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上忙。”
“隻是想請您證實一下,當時子夕和幾位老總溝通的,並不是秦東所說的內容。”許諾看著王凱說道。
“顧太太,您的心情我能理解。這事兒若不是不得已,沒有人願意自己被拖下水;秦東這樣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而當時我們和顧總的溝通的內容,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是能不說就不說,也不可能在法庭上去做偽證;越多證人出庭,對顧總越不利。”王凱看著挺著大肚子,頭發還有些淋濕的許諾,誠懇的說道。
“也不是說做偽證,相同的事情,換一個說法,理解就會不一樣,您說呢?”許諾定定的看著王凱,堅持著說道。
“事實不會因為換了個說法,就變得不一樣。”王凱搖了搖頭,態度依然堅定。
“王總,如果沒有那一次溝通,您會按什麽節奏來交易?最後的贏虧情況會怎麽樣?”許諾沉聲問道。
王凱斂眸想了想,看著許諾說道:“如果沒有那一次溝通,我基本會分三次出貨,出貨的間隔應該不會超過三天。贏虧的話,若不計算顧總的約定補償,會比現在的出手方式多贏利13%左右。”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約定的話,實際上你也是會有節奏的出手,隻是節奏大約會不同;也或許情勢變化,你會改變節奏、也有可能正好是約定的這種節奏,您說呢?”許諾看著王凱,目光裏一片堅持。
“有可能,但隻是可能,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不能當做發生過來說。”王凱抬腕看了看時間後,看著許諾說道:“顧太太對不起,我約了朋友,現在要出門了。”
“王總我希望您再考慮一下,畢竟子夕的這個方案,也是算是雙贏的,無論是給您這樣的客戶、還是廣大散戶,都有合適的補償;比起其它下市、破產的公司,已經好得太多。”許諾用手扶著沙發,慢慢的站起來,仍不放棄的說道。
“所以我們也很欣賞顧總這種對投資者的責任心,但這件事情,有法律來判定,我們這些散戶確實無能為力,希望顧太太能夠理解。”王凱又看了看時間,似乎確實是趕時間。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您若有新的想法請隨時聯絡我。謝謝。”許諾點了點頭,無奈的轉身慢慢往外走去。
看著她略顯笨拙的身影,王凱的眼神中有些憐憫,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卻也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主意——在商場上,大家都是利益為先;與顧子夕的這次合作,原本就是各取所利;現在合作完畢,誰也沒有責任和義務去幫對方解決由此而延伸出來的麻煩事。
更何況,這件事於他們來說,都是避之不及的。
“夫人,雨越下越大了,還要去下一家嗎?”小秦將傘傾在她的頭上,自己身上已經被淋了個透——實際上,這樣的大雨,傘基本管不上什麽用,所以就算雨傘全部罩在許諾的頭上,不可避免的,她的身上也濕了大半。
“小秦,不好意思,你身上都濕透了。”許諾抱歉的看著小秦,語言間的意思當然是還要去下一家。
“我年輕,沒關係,夫人把頭發擦一下,我們繼續。”小秦在許諾上車後,繞到後排拿了毛巾遞給許諾。
“謝謝。”許諾接過毛巾,朝小秦點了點頭。
車子在臨山的一個別墅區停下,外來的車輛不允許開進去,許諾從小秦手裏接過傘,一手拎著裙子慢慢轉過身。
“夫人,我送你進去吧。”小秦不放心的說道。
“不用,人多了不好。”許諾搖了搖頭,和門口的保安打了招呼後,頂著暴雨,一步一步往裏走去——腳下穿著的球鞋,已經浸滿了水,每走一步,都感覺到有水被擠出來,所以她也走得特別的慢、特別的小心。
看著大雨中,許諾緩慢而執著的背影,小秦的心裏不禁一陣感動——因著她那廣而告知的過去、因著她年輕又漂亮、因著艾蜜兒的病弱與去世,外界對她的評論相當的不堪。
無不說她仗著的輕漂亮和健康,以身體為武器拿下了顧子夕這個傳奇男人;無不說她為了金錢,不顧相差9剛的年齡差異,逼死顧子夕的前妻而成功上位。
大約隻有總裁身邊的人才會知道,總裁有多愛她、多寵她,甚至將她放在了比兒子更重要的位置;
也隻有總裁身邊的人才會知道,這個年輕的總裁夫人在自己的事業上從未懈怠,在她的身上,看到的從來都是專注與投入的專業光彩,甚至為了工作而讓總裁遷就她的時間和工作地點。
這一次為總裁的事情,又拖著懷孕的身體,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裏,一家客戶一家客戶的拜訪。
這樣的好女孩,現在真是不多了呢;
第三節,不再冷嘲熱諷的顧朝夕
“朝夕?”許諾正對著門牌一家一家的找著,卻看見顧朝夕正舉著傘迎麵走過來。
“你怎麽挺著個肚子到處跑?”顧朝夕看著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裏卻一陣紛亂的情緒——擱在從前,她肯定會罵許諾,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子,沒見過世麵,做事沒有分寸。
而現在,在連她都為子夕的事情要失去方寸時,看見小小的她,挺著個大肚子從裏雨裏小心走來,竟有種家人的感覺——隻有家人,才會在最困難的時候,想盡一切辦法;隻有家人,才會在明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有結果的時候,仍要硬著頭皮去嚐試。
“你去找這裏的客戶了?他願意出庭嗎?”許諾沒有理會顧朝夕的指責,徑直問道。
“家裏的阿姨開的門,說主人不在。我在裏麵坐了半小時,愣是沒等到那人出來。”顧朝夕搖了搖頭。
“另外三家我也去過了,都是避之不及的態度。”許諾伸手抹了把打在臉上的雨水,歎了口氣說道:“證券交易價格操控醉不是小事,他們都怕被牽連進去。”
“之前方律師和子夕沒去找他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更何況,還要擔心他們在對方律師的誘導下,說出實情,這就更是得不償失了。所以我們走這一趟,一來是抱著一點兒僥幸的希望、二來也算探探他們的底,看他們到底會不會出庭。”
“隻能是這樣了。”顧朝夕點了點頭,看著雨如潑豆的雨勢絲毫不見減,伸手拉著許諾往前走去:“先回家再說吧。”
“恩。”許諾低頭看見她拉著自己的手,下意識的往回縮了一下,見她皺眉看著前麵的路,便又克製著對她的抵觸,沉靜跟在她的身後往外走去。
“許諾,你怎麽才回來呀。”刷開門,顧梓諾如昨天一般,正站在門口:“大姑姑,你也來了。”
“許諾,你兒子念叨半天了說要給你打電話。”正在收拾廚房的顧小北揚聲說道。
“你先去洗澡吧,感冒了就麻煩了。”顧朝夕看著許諾淡淡的說道。
“恩,客房那邊還有個小浴室,你能習慣的話,我也還有沒拆的睡衣可以穿。”許諾看著顧朝夕輕聲說道。
“恩,你拿套睡衣給我。”顧朝夕點了點頭,脫了鞋後,打著赤腳走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來顧子夕與許諾結婚後的家。
隨意的打量了兩眼後,接過許諾遞過來的、連標簽都還沒拆的睡衣,便由顧梓諾帶著她往客房的浴室走去。
這個子夕還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若說他不愛許諾吧,為了她他又舍得放棄蜜兒,甚至連她死都不留在身邊;若說他愛許諾吧,待她卻沒有以前待蜜兒一半好!
子夕與蜜兒結婚用的別墅,是完全按照蜜兒的喜好來設計的,從裏到外、從花園到路燈、從地毯到擺件,每一件都是蜜兒選好,他從國外定製回來的。
且不說花費多少,單那用心程度,就讓人嫉妒。
而這套房子,且不說大小與那套別墅沒辦法比,連裝修也顯得隨意而簡單。
難道,他堅持與她在一起,確實是為了梓諾?順便,她還是個正常的女人?
可在平時的相處上,他對許諾顯然比對蜜兒要親密——甚至是粘人的。
溫水從頭頂淋下,顧朝夕有些猜不透顧子夕與許諾的感情——又或許,對蜜兒有種補償心理吧,給不了很多很多的愛,就給很多很多的錢;給不了很多的陪伴,就給最豪華的房子。
顧朝夕穿著許諾的睡衣走出來,倒讓顧梓諾笑話了一翻:“大姑媽,你好高大啊,許諾的衣服你都穿不得。”
“臭小子你會不會說話,我這叫高挑、不叫高大。”顧朝夕瞪了顧梓諾一眼,看著剛洗完走出來的許諾說道:“有沒有感冒?”
“沒有。”許諾看了看顧朝夕,有些抱歉的說道:“要不你穿子夕的襯衣吧,這睡衣我也沒拆,不知道碼子。”
“成,我自己去拿,你去吃點熱湯吧,淋了雨身體裏有寒氣。”顧朝夕朝她擺了擺手:“衣帽間在哪裏?”
“那邊。”許諾朝前麵指了一下。
“恩。”顧朝夕不再理會她,徑自朝衣帽間走了過去。
許諾將她的衣服放進洗衣烘幹一體機後才去餐廳。
“你老公的姐姐?”顧小北將剛加熱的冰糖燕窩端出來遞給她:“這是你們家老阿姨做的,專門交待了今天要喝熱的。”
“謝謝。”許諾伸手接了過來,探頭看了一眼廚房,小聲問道:“還有別的嗎?”
“你不喜歡吃?你們家老阿姨說,這個必須要吃的。”顧小北指著她手裏的燕窩,轉述著張媽的話。
“不是,我老公的姐姐……”許諾小聲說道。
“哦哦,還有,因為我在,老阿姨多做了一份百合蓮子,我不是正減肥嗎,不吃甜品,就放著了。”顧小北了然的笑了笑,忙回到廚房將另一份百合蓮子加熱後端了過來。
剛剛放好,換了顧子夕襯衣的顧朝夕便走了過來——她果然要比許諾高不少,穿著顧子夕的襯衣,也隻剛剛將大腿遮住。
“朝夕,有甜湯。”許諾看著她說道。
“新請的小阿姨?”顧朝夕看了顧小北一眼,徑自在許諾的對麵坐了下來,拿起勺子輕輕攪拌了幾下後,喝了一小口,讚許的點了點頭:“手藝不錯。”那吃像,與顧子夕似的,極其的優雅。
“這是張媽做的,這位是我同事顧小北。”許諾尷尬的看了顧小北一眼,忙起身給他們介紹:“小北,這是顧子夕的姐姐,顧朝夕。”
“你好。”顧小北的臉色微微尷尬,看著顧朝夕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麻煩你照顧許諾了。”顧朝夕微微一愣後,朝顧小北微微笑了笑以示認錯的歉意。
“我還有些工作要做,你們先聊。”顧小北勉強笑了笑,打了招呼後,便去了客廳,抱起自己的電腦做事。
“你同事好象不高興了。”顧朝夕輕瞥了許諾一眼,淡淡的說道。
“我同事和我一樣,是打不死的小強。”許諾輕扯了下嘴角,語氣裏沒有任何表情。
“嗯哼,我可不是有意的。”顧朝夕輕哼一聲,抬頭看著許諾說道:“別以為我眼高於頂誰都瞧不起,每個自食其力的人,我都是尊重的。”
“那就好。”許諾也不爭辯,隻是淡淡的應著。
顧朝夕也不再說話,隻是低頭專心的吃著碗裏的甜品。
許諾也不再說話,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想著顧子夕的案子,想著方律師如果和他說了自己找過林允寧的事情,他一定會生氣的。
唉,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朝夕,你對商業比我懂,你覺得我們勝訴的機率有多大?”許諾見顧朝夕吃完,便也放下了勺子,看著她問道。
“這不是商業的問題,是法律的問題,勝算多大誰也說不清楚。”顧朝夕搖了搖頭,扯了紙巾邊擦嘴邊說道:“不過方律師是商業案最好的律師,這件事的籌劃也有一年之久,問題不會太大的。”
“恩。”許諾輕輕點了點頭,心卻暗暗下沉——顧朝夕的話,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保釋的手續已經遞交上去了,方律師說他找人打通關係,明天就可以回複下來。子夕最遲後天可以出來。”顧朝夕抬腕看了看時間後,站起來對許諾說道:“公司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我先走了。”
“你現在還去公司?”許諾微微皺眉。
“恩,白天沒時間在公司。”顧朝夕點了點頭。
“哦,我去看看你的衣服烘幹了沒有。”許諾起身往洗衣間走去。
“你坐著吧,我自己去拿。”顧朝夕問了洗衣間在哪兒後,自己去拿了半幹的衣服換上後,出來和許諾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小北,對不起啊,我老公的姐姐就是這樣的。”許諾洗了碗後,回到客廳,看著顧小北抱歉的說道。
“沒關係,他姐姐那樣說也正常。我剛去公司,那些遠不如她的人,都說我是小土妞呢。”顧小北自嘲的說道。
“那是他們狗眼看人低。”許諾輕哼了一聲,冷冷說道。
“算了,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麽。說實話,你老公的姐姐確實有氣勢、有氣質,公司裏沒一個人比得上。”顧小北看著許諾笑著說道:“不過,她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吧?”
“平時不怎麽打交道,也就是這次顧子夕的案子,才交流得多一點。”許諾淡淡說道。
“恩,那還好,管她是什麽樣的人呢,不影響咱們生活就行。”顧小北了然的點了點頭。
“確實。”許諾輕挑眉梢,拎起一個抱枕放在腰後,將整個身體全窩進了沙發裏:“小北,你的心態怎麽能一直這麽好呢!”
“因為有些高度,是我窮其一生也達不到的,所以我選擇在自己的階層裏,努力自在。”顧小北笑眼眯眯的看著許諾:“許諾,如果我是你,我真的會很知足的。”
“你又年輕又漂亮,還這麽努力,肯定有機會的。”許諾用腳蹭了蹭她,笑著說道。
“靠我自己就難了,圈子就那麽大,哪兒去認識有錢人啊。”顧小北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她說道:“要不,等你老公這個事有了個好些果,你就幫我介紹兩個?”
“沒問題!”許諾點了點頭。
“那我就等著你的消息了。”顧小北的眸子微亮,一臉笑意的這窩進了沙發裏。
“我已進安檢,明天早上到溫哥華,有消息我會聯絡你和方律師。”許諾打開手機,看見景陽發來的信息,一天無功而返的煩燥略減。
第四節,一日三秋的纏綿
方律師在各方的關係,顯然也是非常的得力。原本要一周才能有回複的保釋,在第二天就回複了下來,第二天的下午,方律師便將他接出來。
“許諾還不知道吧?”顧子夕上車後,看著方律師問道。
“不知道。”方律師點了點頭。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拿起手機便給許諾打了過去:“在哪裏?”
“啊?”許諾似乎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問你在哪裏呢?”顧子夕不禁笑了起來。
“在、在家裏呢。”許諾有些結巴的說道。
“恩,那就別出門了,我馬上回來。”顧子夕溫柔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寵溺。
“你出來了?我來接你!”許諾的聲音一下子興奮起來。
“快到家了,乖乖在家等我。”顧子夕低聲輕笑著,聲音裏的溫柔與寵溺,連前麵的司機都覺得聽得整個人都酥軟了——這個在商場上人人害怕的顧大總裁,原來還有這樣一麵呢!
“好吧。”許諾妥協的聲音裏帶著興奮。
“幫我準備好熱水,回來要洗澡,我和方律師還有事要商量,先掛了。”顧子夕柔柔的笑著,直等到許諾先按掉電話後,才掛了電話。
方律師一臉笑意,拿出文件將給他,與他商量著關鍵點。
“來了。”聽見門鈴聲,許諾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打著赤腳快速往門口跑去——其實頂著六個月大的肚子,也不是特別的笨麻。
“顧子夕!”許諾拉開門,兩天沒見的顧子夕,除了下巴上的胡渣外,整個人不見半分狼狽——依然的高大挺拔、依然的風采卓然。
當然,眼底是依然的濃濃愛意。
“老婆,我回來了。”顧子夕將手中的文件放到玄關上,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才兩天沒見,好象抱不住了呢?”顧子夕臉貼在她柔軟的脖子裏,輕笑著問道。
“哪兒有,顧小千金長再快,也不可能兩天長以你抱不住麻。”許諾邊躲開他的胡渣邊笑著說道。
“那一定是我的心理作用,覺得有好久好久沒看到你們兩個寶貝了。”顧子夕笑著,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裏走去。
“嗨嗨,我燒了熱水了,先去洗澡刮胡子,然後吃飯,我做的海鮮麵。”許諾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覺得特別的軋手,不禁皺起眉頭用力的揉了揉:“可憐的顧總,都一臉胡渣了。”
“是不是特別帥、特別有男人味兒?”顧子夕抱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用力的將臉在她的臉上、唇上、脖子裏蹭著,惹得她邊笑邊躲:“喂,軋得好疼呢。”
“想我沒有?”顧子夕將臉貼在她的臉上,大手在她的腹部輕輕揉著。
“當然想啊,想你這麽個講究生活細節的人,在那種地方可怎麽呆得習慣嗬。”許諾窩在他的懷裏笑著說道:“不過現在看起來,還不錯啊——我們的顧大總裁,還是這麽氣勢逼人。”
“我怎麽覺得你比結婚前更會誇人了呢?”顧子夕低笑著看著她。
“結婚前你又不是我的誰,誇不白誇了;現在你是我老公,誇了你開心我就開心啦!”許諾仰頭大笑,趁機在他的耳朵上輕咬了一下。
“調皮。”顧子夕的身體微微一震,眸色不由得暗沉了下去:“讓我吻一下。”
“先去洗澡麻,胡子真的好紮人。”許諾搖了搖頭。
“先吻我。”顧子夕笑著,低頭直接噙住了她的唇,粗礪的胡渣與柔軟的雙唇,在她的唇齒間製造出一股從未有過的酥軟感覺,讓她的身體一下子柔軟了下來。
“喂……”許諾低呼一聲,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溫柔的回應著他帶著渴望的深吻。
“疼不疼……”顧子夕噙著她的唇溫柔的輾轉著,粗硬的胡渣在她的下巴上磨蹭出淺淺的紅色;大手自她的腹部慢慢上移,挑開她襯衣的鈕扣輕輕覆了上去……
“哎…。哎……”顧小北進來的時候,他的頭正埋在她的胸前,嚇得她忙轉身往外走去:“許諾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先生回來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
說完,便聽見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接著便是重重的關門聲……
“喂,快起來……”許諾不禁大驚——衣衫全開的與他糾纏在一起的樣子,全被小北給看見了。
“她是誰?”顧子夕抬起頭,張嘴咬著她的唇輕聲問道。
“我同事,這兩天在這邊陪我和顧梓諾……”許諾邊扯著衣服邊應著。
“恩,改天謝謝她,我們繼續……”顧子夕拉開她扯著衣服的手低低的說道。
“那個、顧梓諾一會兒也要回來了。”
“那我們回房……”
顧子夕輕哼一聲,在她脖子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後,起身抱著她回到房間,用腳將門踢上後,便抱著她一起鑽進了被子裏……
隻看見一件一件的衣服從被子裏被扔了出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