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 眾裏尋她 Chapter036 拉他落水

許諾隻感覺到身後林允兒的目光如芒在背,卻也隻得硬著頭皮、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道:“不走,換了衣服就過來。”

在感覺到莫裏安的手鬆開一些後,她快速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再直起身體回頭時,已是滿臉通紅。

“允兒,我、我先走了。”許諾快步退到離莫裏安遠遠的地方,看著林允兒尷尬的說道。

“許諾,我們談談。”林允兒盯著莫裏安的醉容半晌之後,才抬頭看著許諾緩緩的說道。

“允兒,Eric隻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做什麽。”許諾輕咬著下唇,低低的解釋著:“我、我一直當他是上司。”

“上司?你都躺到他懷裏去了還隻是上司?”林允兒大聲吼了起來,原本控製得宜的情緒,在聽到許諾的辯解後,有種失控的衝動——她當自己是傻子嗎?

都拉著她的手求她不要離開了,還說隻是醉話、還說隻是上司?

“允兒……”許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她眼裏那個永遠知性、永遠優雅的林允兒,因著愛情、因著莫裏安,而變得這樣的失態、這樣的失控,是她錯了嗎?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短暫的失控過後,林允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隻是語氣裏滿滿的厭惡與鄙夷仍是那麽的明顯。

“對不起。”許諾抬頭直直的看著她,無力的說道:“允兒,我和Eric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

“我和Eric在一起八年,我了解他。”林允兒背過身去,看著睡著了仍皺著眉頭的莫裏安,清清淡淡聲音裏沒有泄露絲毫的情緒,卻隱著讓人難堪的指控。

隻是,不管有沒有,這無聲的指控,許諾卻毫無辯解的餘地,轉過身去,快步離開——他們之間有八年的時間、八年的感情,他們有著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還他們一個清靜、還他們一份純粹而已。

午夜的街頭,晚風帶著些許的暖意,吹在身上卻悶悶的讓人難受;坐在湖邊,那在晚風中微漾的水紋,就似她心底的傷——一圈一圈,淡然卻沒有邊際。

她甚至有些羨慕林允兒,有一段感情能讓她如此的投入、有一個男人能讓她全心的去愛。

而自己呢?

還沒來得及愛上誰,便失去了愛的資格;在往後的日子,不會愛、不敢愛,更怕被人提及那段不堪的過往。

那個人,他是誰?

他現在又在哪裏?

她的孩子呢,現在又長成什麽樣子了呢?

他的妻子,會對孩子好吧。

久未想起的過去,在看到林允兒對莫裏安的深情與隱忍時,又再次泛濫起來;對連看一眼都沒有機會的寶寶,一時間更是無以複加的想念起來——

“哇——哇——哇——”

打開手機,聽著當時偷偷錄下來的嬰兒啼哭聲,眼淚大顆的滾了下來,一發,便不可收拾……

…………

我應該習慣

沒有你在身邊那些孤單

也應該忘記

那些牽絆和遺憾

那一句情話

是你最後最傷我的話

也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我開始習慣

一個人在夜裏守著孤單

那一段回憶

不再浪漫和糾纏

沒有了牽掛

是我唯一療傷的方法

關於你所有說的謊話

忘了吧

…………

“老板,事情已經辦好了。”

“現在什麽情況?”

“莫裏安被灌得爛醉如泥,那姓林的女人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將房間裏莫裏安和許諾堵了個正著,現在將許諾給趕走了。”

“莫裏安醒了沒有?”

“沒有。”

“許諾去哪裏了?”

“洞庭湖方向。”

“自殺?”

“就坐在那裏哭,很悲慘的樣子。”

“恩。這件事情先到這裏。”

“是,老板。”

……

驅車來到湖邊,遠遠的,那個身形單薄的女子抱膝而坐,下巴無力的擱在膝蓋上,大顆大顆的流著眼淚,卻一點聲息都沒有,他的心驀的輕扯了一下——那種隱隱的、淡淡的心疼,似乎來得有些莫明。

許諾似乎也看到了走近的他,臉上是一副極度厭倦而疲憊的表情,將整個頭都埋時了膝蓋裏,整個人看起來縮成了一團。

“聽說這一帶自殺的成功機率比較大,你很有眼光。”顧子夕站定在她的麵前,這嘲笑的話用心疼的方式說出來,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詭異。

許諾似乎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保持著抱頭的姿式好一會兒,才深深吸了口氣,連同哭意和眼淚都收斂後之後,慢慢的站起來準備離開。

誰知坐的時間太長,發麻的雙腿一軟,整個身體便朝著湖麵栽倒了下去。

“小心!”顧子夕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伸手撈住了她的腰,隻是兩人離湖太近,所以他不僅沒有救回許諾,反而被許諾扯進了湖裏。

“啊、啊……”慌張之間,許諾喝了好幾口水後,涼意十足的湖水頓時讓迷糊的她清醒了過來:“你會遊泳嗎?不會遊趕快放開我,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顧子夕一手圈著許諾的腰,一手用力的劃動著,聽見許諾沒良心的話,竟真的撤手放開了她。

“啊——唔——”突然被扔下,許諾整個人陡的往水下沉去。

顧子夕看著水麵沒過她的頭,這才伸手去救她——卻被她用力的往下一扯,整個人失了平衡後,直直的往湖底沉去。

“顧大總裁,今兒個夜色好得很,你一個慢慢欣賞吧!”許諾借力浮了上來,熟練的往湖邊遊去。

聽到許諾的清脆的聲音,原本還在擔心的顧子夕輕輕的笑了——這個女孩,在這種時候竟然也沒忘了爭強好勝。忽略她眼底莫明的憂傷,她其實也隻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小女孩而已。

她聲音裏的活力倔強、清脆張揚、猶如一粒石子,在他死水般的心裏激起點點漣漪,輕易的,讓他感覺到——整個人多了股屬於年輕的味道。

待他上岸後,許諾並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地,一臉焦急的擺弄著已經進水的手機。

“被水泡過了,沒用的。”顧子夕邊用手抹著臉,邊說道。

“能修好的吧?用吹風機吹幹行不行?售後可以恢複裏麵的資料嗎?”一會兒功夫,許諾便由一個張牙舞爪的職場白骨精,轉為一個無辜的小女孩——滿眼的無助,讓人為之震撼,連她渾身濕透的狼狽,都被輕易的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