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他是誰
好不容易等到護士離開，黎煙忍了好一會兒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你怎麽可以這麽胡鬧？聽靈，你也跟著讓他這樣做？”黎煙不無責怪。
明明知道卓一凡的情況很有可能非常危險，怎麽還可以允許他做出這麽危險的事情來。
“我一直在等你，你老是不會來。我就想站到醫院的大門口，隻要你一回來，我就可以最快看到你了！”卓一凡說道，似乎覺得自己這麽做是非常明智的，可是卻被黎煙責怪，他又是相當委屈的。
“對不起。”黎煙誠懇道歉，“不過，以後不要這樣做了，你要知道，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說過會很快回來的，就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的。”
“其實我也沒有等多久，隻是我沒有想到，偏偏就那麽巧，讓我看到了你是則麽出現在醫院的大門外的。”卓一凡說著，眼睛裏又有了那種熟悉的敵意。
“你們都看到了。”黎煙看了看病**半躺著半坐著的卓一凡，又看了看整個人好像呆住了一樣坐在旁邊的一張**的海聽靈，問道。
卓一凡一直看著她，海聽靈也終於有了點反應，同樣是看了看她，隻是眼神顯得那樣的悲哀卻又疏離，眼看著整個人好像都快要徹底失去她的靈魂，真的要變成一具蠟像了。
他們是都看到了，也都認出來了，剩下的甚至連猜都不用猜，根本就是明擺著的了。
黎煙一心想要隱瞞，隻是沒有想到最後還會發生的事情，不但被他們知道了，更是被他們親眼看到了。
“他是誰？”卓一凡又問道。
黎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卓一凡失憶了，除了自己，根本誰都不記得了。這段時間以來，雖然他又重新認識了自己的父母、親戚和朋友，但是沒有誰跟他說起過權烈，所以他其實是不認識的。
隻是，他哪怕是根本不認識權烈，但隻要一看到權烈，他就會猶然生出敵意。
黎煙看了看海聽靈，海聽靈依舊是呆呆的，似乎也根本不在乎權烈是誰，也沒有打算要當著卓一凡的麵說出來，她好像心裏眼裏都隻關心卓一凡一個，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經不受她的任何關注了。
就算是黎煙，哪怕她是那麽在意，其實說到底，更多的原因，也還是因為卓一凡是那麽在乎黎煙！
卓一凡什麽都不知道，海聽靈看樣子什麽都不會說，黎煙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如實回答這個問題。可是隻是稍微想一想，就覺得自己實在是想躲了。
今天已經不是卓一凡和權烈的第一次見麵了，雖然連見麵都談不上，一個站在雨裏，一個昏迷著躺在**。
但是無疑卓一凡哪怕隻是和他正式見過一次麵，好像連話都沒有怎麽說到，他就已經記住了他。
權烈的身份其實很好查，知道了他的名字，再搜索一下，裏麵肯定會有很多有關於自己和他以前的新聞。卓一凡隻要看到了這些，大概了也就知道離開自己和他的關係。
再加上今天自己又是從權家的車子上下來，還是跟他坐著同一輛車，中間的關係，實在是已經不用猜了。
“他是誰？”見黎煙一直在想著什麽，就是不回答的樣子，卓一凡又問了一遍，雙眼越發有神。
看來，哪怕是失憶了，有些東西，還是並沒有因為失去記憶，連帶著也忘記了。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黎煙淡淡的說道，刻意將一切說的那麽輕描淡寫。
身後的海聽靈忽然又有了反應，就是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而抬起頭來看著黎煙。看來，她雖然看上去整個人都是呆呆的樣子，但其實她還是很在乎黎煙的回答的。
“真的過去了？”卓一凡好像並不怎麽相信。
黎煙笑了笑，“是啊，過去了。”
“那，現在呢？”卓一凡又問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黎煙感覺到不僅僅是眼前的他，還有身後的海聽靈，好像都跟著變得緊張了起來。
“你說呢？”黎煙又笑了笑，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分明還是泛著苦澀的。
卓一凡本來就是半靠在身後的枕頭上，這會兒猛地坐起身來，就打開床頭櫃上的抽屜，又將那個紅色的盒子拿了出來。
看得出來，他著實非常激動，一隻手在輸液，還有另一隻手拿著盒子，他的的雙手卻都隱隱在顫抖。
他手心裏鑽進了盒子，掀開了被子，就要從**下來。
黎煙連忙伸手攔住了他，“有什麽話就在**說吧。”
“不行！”卓一凡斷然拒絕，“這麽重要的時刻，我一定要……”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形式上不是那麽重要。再說，我剛剛說過，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你也想快點出院吧。”
卓一凡被她說服了，主要是他也知道，繼續待在醫院裏，真的什麽事都辦不成。尤其，現在醫院裏又多了一個他一點都不想見到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他盡快恢複好身體，就可以快點出院了。
卓一凡又回到了**，在黎煙的幫助下蓋好了被子。
他的上半身筆直地坐著，當他將盒子給打開，露出裏麵的兩枚戒指的時候，兩隻手更是顫抖著好像連盒子都快要拿不住了。
卓一凡顫抖的雙手捧著戒指盒，麵朝著黎煙，深情地凝望著她，“你願意……”
才剛說了三個字，他就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深呼吸了兩下，平定了一下心情，他才接著往下說。
“煙煙，我喜歡你。雖然我忘記了過去很多事，但是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我想要給你一個最隆重的求婚儀式，我想要昭告全天下都知道，我向你求婚。可是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但是我再也不想等待了。煙煙，你願意……”
說到這裏，卓一凡又頓住了。
他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就說不下去了。也許，他的潛意識裏，還是會擔心，黎煙會又一次拒絕他吧。
黎煙又一次回過頭來，看著一直坐在身後的**的海聽靈。她微低著頭，黎煙看不到她的麵容，可是她卻看到，有水滴已經沿著海聽靈的麵頰，滴落到了她放在腿上的手上。
海聽靈在哭，在無聲的哭泣著。
這個時候，心裏最難過，也最矛盾的，就是她了吧。親眼看著自己最喜歡的人，向自己的好朋友求婚，她不但不能提出反對意見，甚至還要一心促成最喜歡的人的求婚。
隻是想一想，黎煙都要為她覺得難過。
可是，這卻是她自己的選擇！
海聽靈可能也察覺到了黎煙看著自己的視線，她又微微抬起頭來，一雙又紅又腫的淚眼看著黎煙，眼中依舊是濃的化不開的哀愁，可是她卻輕輕點了點頭，無聲地告訴黎煙，答應他吧。
黎煙心中苦澀，卻還是衝著她笑了笑，又回過頭來，麵對卓一凡。
卓一凡也正深情地凝望著自己，捧著戒指盒的兩隻手顫抖著，就連嘴唇也在顫抖著，又重複著剛剛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煙煙，你願意……”
“我願意！”卓一凡的話還沒有說完，黎煙就已經搶著打斷他，並且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煙煙，你……”驚喜來得太快，卓一凡好像有點沒反應過來，但也就是一瞬間，他立即一掃剛剛的憂愁和擔心，轉而喜笑顏開，隨後又變成了喜極而泣。
他坐在床邊，伸長了雙手，將就站在床邊的黎煙，緊緊擁入到了自己的懷中。
“煙煙，我喜歡你！不，我愛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多麽愛你！”卓一凡哽咽著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眼淚卻是不停地往下流。
一切，隻因為他實在是太高興了，也太激動了。
黎煙同樣擁抱著他，同樣在默默流著眼淚，隻是一個是喜極而泣，可是黎煙的心中，真的沒有多少喜悅。
恍惚中，她回憶起了曾經也有人這樣擁抱著自己。可是，那個人給予自己的擁抱，和眼前的卓一凡給予自己的擁抱，為什麽帶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黎煙回應著，卓一凡對自己的喜歡，從那天他忽然向自己告白那天開始，她就知道了。不過那個時候一心想著拒絕，其他的都沒有多餘去想。
可是知道他醒過來了，卻又失憶了，但還是記得自己，她就真正明白，他對自己的喜歡，到底有多深厚。
隻是，卓一凡可又知道，自己對他的喜歡，真的跟女朋友對男朋友的喜歡，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的人，從好朋友到男朋友的轉變，也許就是一句話的事，那麽的自然而又流暢。
但是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黎煙的身上。她心裏始終清楚地很，什麽是好朋友，什麽是男朋友，她分得很清楚。
不過現在，其實也沒有必要分得那麽清楚了。結局已經注定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