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LUC集團就是她的機會。
不過陸凜的心還真的是大。
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直接和阮氏合作。
對於LUC集團的合作來說他們都是競爭對手,所以陸凜的心還真的是大。
童朝華坐在車裏。
這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哪怕已經是黃昏,景色也稍微變得模糊。
她也依舊記得。
一株草,一棵樹,還有那個舉著瓶子的美麗女人的噴泉雕像。
LL集團的大樓已經不是她離去時候的樣子了,幾乎完全翻新了一遍,原本每當童朝華心情不好時都會散步的公園,如今也變成了一棟不算高的小樓,周圍那點點綠化,也不在時童朝華印象中的模樣了。
“童小姐,您在正門下車還是側門。”
“就在這裏靠邊一停就可以了。”
司機並不是阮建,通常無論童朝華到哪裏,阮建無論再忙,幾乎也要親自接送,但是自從發生昨天晚上又些不愉快的對話之後,從童朝華起床開始,就沒有看見阮建的身影,原本以為是賭氣提早去了公司,結果在公司裏也被秘書告知阮建並沒有來公司。
就這麽斷斷續續過了一整天,那個孩子都如同蒸發了一樣。
打電話也不接,真不知道到底去幹什麽了。
“童小姐,我一會兒在哪裏接你?”
車子停好之後,司機禮貌的問道。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去。”童朝華淡淡的說,然後打開了車門。
“如果您需要用車的話,隨時打電話聯係我。”
“好的。”
童朝華剛剛走了不到兩步,幾滴雨水就低落在了童朝華的臉頰上。
童朝華一愣,然後抬起頭來,原本還有夕陽餘光的天空已經被大塊大塊灰色填滿,再加上本來就快要晚上了。
昏暗的感覺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童朝華看著麵前的大樓,然後輕輕的笑了笑,但是卻沒有什麽笑意。
這裏是束縛了她五年的地方,也是教會她最多的地方。
幾乎是沒有什麽猶豫,踏進了大廳的一瞬間,哪怕是裏麵的格局都變了,哪怕是翻新了,那種熟悉的味道依舊還在。
前台的小姐已經不是當初沒次進門都會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那兩個姑娘了。
而是換成了更年輕一些的。
大廳沒有接待,但是就是因為這樣讓童朝華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她可以獨自轉轉。
熟悉的辦公室,熟悉的電燈,但是幾乎沒什麽熟悉的麵孔,可能是因為一層都是公關部門和非技術部門,所以員工換掉比較勤的原因。
童朝華拐過一個走廊,就在打算不坐電梯,徒步上樓梯看看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從拐角處竄了出來,與她撞了個滿懷。
童朝華趕緊抓住身邊的扶手保持平衡,運氣較好,再加上穿平底鞋的原因,所以麵前沒有摔倒,但是撞上來的人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
手裏的咖啡直接潑了出去,整個人蜷縮在地上。
“你沒事吧?”童朝華有些擔心的看著地上的女人,從服飾來看,應該是LL集團的員工,就在她打算扶她一把的時候,麵前的女人卻突然坐起身子,一把甩掉了童朝華的胳膊,尖聲大喊到:
“你瞎了?你哪個部門的?走到不長眼嘛。”
童朝華一愣,隻覺得熟悉,當看到女人的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不由直接站起身來,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這不是琳達秘書嗎,真是好久不見。”
琳達提了提眼睛,看到童朝華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瞬間如同石化了一半,下一秒的舉動竟然是退了兩步,似乎她有毒一樣。
“沒想到琳達秘書,都過去這麽多年,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童朝華童和的說道,但是似乎是刺激到了琳達一樣,不由心裏慌亂的要命。
裴總裁在婚禮的事她也是知道的,童朝華這個女人,現在是又攀上了林氏總裁的高枝了,再加上裴氏與林氏有合作,已經不是那個當年不受裴家待見的所謂的「總監」了。
據說已經是林氏的副總裁了。
“童璟——童小姐。”她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想著幾年前,她是如何幫助裴夫人整麵前的這個女人的,現如今隻想趕緊消失在童朝華的視線裏。
“不用那麽客氣。”童朝華微微點了點頭,作為禮貌,從兜裏拿出了一條手帕,然後遞給琳達:
“你看你身上全都是咖啡漬,稍微擦一下吧。”
看著童朝華明顯有些童柔的舉動,琳達隻覺得心慌意亂,現在隻要這個女人稍微記仇,她職位應該就是她一句話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童小姐,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看著琳達這轉換一百八十度的態度,童朝華隻覺得可笑。
為什麽人一定要這麽勢力呢。
果然,弱肉強食是本性麽?
還真是墮落。
“哎呀。”童朝華兜裏的藥瓶突然掉了出來,看著灑落一地的藥丸,童朝華又些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琳達秘書,你可以幫我撿一下嗎?我現在趕時間。”
“當然,當然。”琳達幾乎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也顧不得身上的汙漬,直接蹲下來拿起塑料小瓶就往裏放藥丸。
“那麽,就麻煩你了,琳達。”童朝華看著麵前的女人淡淡的說道:“對了,我這是按天服用的,有八十二顆,那是一個療程——”
童朝華有些故作為難的輕輕搖了搖手指:“果然,還是要買新的嗎,可惜這個藥隻有德國有,而且還特別的麻煩——”
“不用不用。”琳達趕緊狗腿的說道,看起來童朝華並沒有因為三年前的事報複她,看在她語氣還算溫柔的份上,趕緊討好一下。
“我能撿到的,肯定不會漏,童小姐先去忙吧。”
“啊,但是這樣真的好嗎?”童朝華有些不安的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琳達快速的說道:“童小姐,您先去忙吧,如果實在我找不全,我會通知您的。”
“那就謝謝您了。”
童朝華微微點了點頭,剛剛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就消失殆盡。
這種女人,無知的可怕,幼稚的可怕。
甚至讓童朝華連報複的這一點最低級的情緒都產生不來。
輕輕的閉了閉眼,不管是陸澤天吩咐的也好,陸凜吩咐的也罷,那種帶著殘忍笑容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有一絲的同理心。
那麽她對她,也就沒什麽有同理心的必要了。
其他的人也一樣。
今天肯定是個有趣的日子,多少年來,他們對她的那種眼神,現在還會照在她的身上嗎?
樓梯並沒有裝修,依舊還是以前的樣子。
停下了腳步,輕輕的笑了笑,心裏卻是苦澀和無奈。
這裏的每一個地方。
都有回憶,她的,他們的。
但是卻沒有一次是可以用愉快來形容的。
哪怕就是這樣,她竟然依然對這裏有一絲難舍的情緒。
真是搞笑。
童朝華一路上並沒有遇到熟人,至少沒有遇到她認識的人,偶爾路過的一個員工止不住回頭看他,也應該是參加過婚禮的人吧。
童朝華並沒有在意,心情平穩,直到看到了那曾經無數次進出的屋子。
雖然門已經換了,但是依舊掩蓋不了童朝華心裏微微有些興奮的感覺。
輕輕的把手放在門上,沒來得及推,門就被風輕輕的吹開了。
童朝華不由瞳孔微微有些大。
屋子裏一切都沒有變化,與外麵的格局風格完全不搭,依然是那張皮沙發,依然是那張被輕輕磕繃過的厚重的辦公桌。
童朝華心裏一瞬間微微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在這裏幹什麽。”
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童朝華的思緒,回過頭來,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心裏微微的抽打了一下,但是隨機恢複了平靜。
“沈小姐。”童朝華淡淡的說道:“你為什麽在這裏?”
“哦,不好意思。”沒等沈北辰開口,童朝華又笑了起來:“我已經忘記你是這裏的總監了。”
“這是現在已經是你的辦公室了嗎?”
沈北辰嘴角一勾,然後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圍:“不,不是,阿凜曾經要硬塞給我,但是我並沒有要。”
“謝謝你沒要。”童朝華笑意更濃了:“因為至少我還是很喜歡這裏的。”
沈北辰看著童朝華,隻覺得心中的那股火越來越深。
想著之前的種種,就恨不得把麵前的人給撕了。
輕輕的顫了顫手。
這種憤怒,就算她再會偽善,麵具戴得再好,也有些漸漸的控製不住。
從兒時的羨慕,到如今的嫉恨。
事情一滴一滴積累,慢慢流成憤怒的河水,加上婚禮的失敗,如同衝破了最後的堤壩。
看著沈北辰有些蒼白的臉頰,和與平時並不相符的病態與滄桑。
童朝華就知道這幾天她並沒有多好過。
也談不上報複多快感或者別的什麽,因為這些都遠遠不夠。
沈北辰欠她的還有許多許多,這一次她是要討回來的。一定會討回來,將所有她應該得到的都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