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風雲際會
在是否同意聯合的問題上，戰天高層起過一陣爭執，爭執的關鍵主要在太歲城身上。剛剛雙方還不死不休呢，現在忽然又要聯手作戰，感覺很別扭，不爽。
蕭不峰本來要征詢一下郭暖和陳客的意見，卻見到兩名大長老眼觀鼻，鼻觀心，出奇的有默契度，保持一致，直如兩尊泥塑木雕，知道問也是白問。他陷入沉思，好一會，終於下定決心：同意去商議。
下此決心蕭不峰自然有他的苦衷，假如是要直接和太歲城合作，那當然沒話說，立馬拒絕。可裏麵還夾雜著天驕和煙雨閣，形勢就截然不同了。況且，這次是煙雨閣牽的頭。如果這次戰天不參加，而其他三大幫會又聯合起來了，那麽，最終的結果隻會導致戰天越來越邊緣化。
這絕不是蕭不峰所願意看到的。
幫會不同個人，很多時候都不能意氣用事，而是要顧及整體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當蕭不峰把諸種原因說出來後，其他人基本都不再有異議。於是，蕭不峰當場挑選了陪同前去嶽陽府商議的人員——除了兩大長老外，阿南也去，引人注目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叫“莫念”男子，其不是十大門派正統出身的弟子，而是師從於野外NPC莫大先生，學到一套特殊絕學《瀟湘夜雨劍法》，“琴中藏劍、劍發琴音”，很是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在以前，他也是戰天裏第二個踏入“無招勝有招”的高手。
——郭暖是第一個。
人員選定，擇曰出發，奔赴嶽陽府。在途中，陳客見那莫念一副苦瓜相，言語更是少到了極點，身上不見寶劍，卻帶著一柄二胡。據說，他的劍又薄又窄，就隱藏在二胡當中，隻有殺人的時候，才會露出劍鋒。
嶽陽府，會元居，三樓，天字一號雅間，牽頭做東的煙雨閣的人已經在裏麵了。
不得不說那煙雨閣的女幫主左婷很會做人，把商議地址選在嶽陽府，最靠近戰天總壇的地方，基本上算是很照顧蕭不峰的情緒了。
左婷，秘境“慈航靜齋”的弟子傳人，《劍典?劍心通明》的傳承者，兵器譜上高居第二的人物。是個身材高挑，清秀如水的女子，具有一種很特別的親和力，使人一見，如沐春風。暗生好感。
她和郭暖都屬於那種典雅氣質的美、女，不過也頗有不同，左婷偏柔，似水，笑容長掛於臉上；郭暖偏冷，像冰，骨子裏總是隱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雖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隻要接近，便會感覺到。
這兩大氣質相近的美女第一次見麵，彼此的目光都不由放在對方身上片刻，左婷甜甜地笑道：“你一定是郭暖姐姐吧，男孟寒，女郭暖，今曰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在我看來，姐姐的氣質獨一無二，倒比我更適合修煉《劍心通明》呢。”
江湖傳聞，《劍典?劍心通明》屬於武道範疇，孤本，隻是突破境界額外附加某些特殊限製而已，不能直接突破。
郭暖報以微笑：“天下武學多矣，各有機緣罷了。”
左婷這才轉向蕭不峰那邊問候，道：“剛才我見到郭姐姐，一見如故，頓生姐妹之感，蕭幫主不會怪我怠慢了你吧。”
蕭不峰哈哈大笑：“左閣主言重了，我這人很隨便的，不用和我客氣。”
雅間內擺了五桌，也虧地方夠大，才擺得開來。其中第一桌當然是眾首腦坐下來商議的所在，其餘四桌，卻給各個幫會的隨行人員準備的。
郭暖四人揀一個空桌子坐下，卻看到煙雨閣隻有一名隨行人員，身材中等，麵目陰柔，穿著一身緊身的勁裝，渾身散發出一種“生人莫近”的氣息，如毒蛇，和他麵對時，悠然會萌生出一股利箭抵喉的不舒服感。
高手，此男子一定是個高手。
但見他卻不坐下，而是如影子般站立在左婷身後三尺左右的距離，站得如標槍般直。
“冷婉秋，唐門出身弟子，飛刀唐，江湖人稱‘冷影子’，兵器譜排名二十五位，是煙雨閣的護法之一。”
此時阿南小聲介紹道。
陳客哦了聲，開始喝茶。
不用多久，雅間有人進來，天驕方麵的代表來了，三個人，領首一個，身材矮壯，頭發頗短，臉上笑眯眯的，如果再胖一點，活像個彌勒佛——天驕幫主“獵虎夕陽”。當然，誰都知道孟寒才是天驕的太上皇，不過他卻沒有來。
又過了一會，太歲城的歸平山帶著兩個人來到。此人果然大有梟雄本色，見到蕭不峰渾若無事，淡然坐下。蕭不峰可沒那麽好城府了，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至此，江湖四大幫會的大人物便基本齊聚會元居這一個小小的雅間了，真可謂風雲際會，江湖必有大事發生。
太歲城隨行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肌肉虯結的漢子，忽地目光閃動地大步走過來，對陳客一抱拳：“閣下就是戰天長老陳客吧，久仰了。我是太歲城內城護法顧無涯，師出少林。”
陳客一揚眉：“有何指教？”
顧無涯沉聲道：“前幾曰陳長老單槍匹馬，來我太歲城總壇做客，可惜當時我等都還在嶽陽，招呼不周，所以，現在特來打聲招呼。”
他一語雙關，明顯的來者不善。
陳客站起來，伸出手：“幸會。”
兩隻手相握的一瞬間，各自的內力便如兩股激流，洶湧而出，最後砰的撞在一起。
呃。
片刻之後，顧無涯臉色青筋畢露，臉色漲紅，看樣子隨時會一口鮮血吐出來，眼下隻是苦苦忍著。
好在陳客終於微笑著鬆手了；然而又不幸的是，他鬆手之時有意無意地拂了下，顧無涯頓覺得雙膝一麻，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哎呀，顧兄你這招呼打得太隆重了，快，趕緊起來。”
話是這般說著，但陳客一點扶持的意思都沒有。最後還是靠顧無涯自己掙紮著站起來，怨恨地瞪了陳客一眼，然後低著頭走出了雅間。
“和我比拚內力，自取其辱……”
陳客嘴邊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此事發生過程，雅間內的人全部看在眼裏，本以為陳客當眾落了太歲城的臉麵，歸平山定然會發飆暴怒，熟料其一點表示都沒有，居然還笑著向獵虎夕陽敬茶。
此子竟隱忍至斯？
莫非這一出，本就是他故意安排人去試探陳客的？
當下眾人各有心思，隻是表麵上都假裝不知。
人都來齊了，開始上菜吃喝。
江湖慣例，吃喝之時很少談正事的，都是打哈哈，說些閑話。期間左婷的表現可謂滴水不漏，猶如一朵“交際花”般，一時和蕭不峰敬酒，一時向歸平山討教某些瑣碎問題，一時又拿起酒壺給獵虎夕陽倒酒，笑語晏晏。
那邊郭暖看見，忽然用手指醮了酒水，在桌子上寫道：此女如何？
左側的阿南看見，同樣用酒水回答：八麵玲瓏，長袖善舞。
郭暖望向陳客，陳客懶得書寫，隻吐出一個字：“假！”
吃喝完畢，終於輪到談論正事了。
左婷提出的方案是這樣的：四大幫會聯合攻擊黑木崖的時間定在一個月後，每個幫會抽出一百精銳；其中各個幫會再挑出十名實力最高的高手，組成四十人的縱隊，用來纏住東方不敗——目前魔教總壇，大家所畏懼的，隻有一個東方不敗而已。隻要把他纏住，其他人就能四麵出擊，搶奪黑木崖上的財富資源了。
這種方案做法，以前煙雨閣、天驕、太歲城三大幫會就曾經聯合起來做過兩次，所以頗有經驗。唯一難以保證的是，纏住東方不敗這方麵。到底還是實力有差距，根本纏不了多久，要麽被東方不敗擊殺，要麽自動潰敗下去。到了那等層麵，可不是人數能彌補的，必須要有實力足夠的人上去擋住，才不會被秒殺。
所謂有實力的人，起碼要六境界以上。
這也是本次左婷要拉攏戰天的重要原因——既然蛋糕無法一個人獨食，就唯有大家一起分了吃掉。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方案中還有相關規定，各幫會四麵出擊掠奪資源的人，講究一個“先拿先得”的大原則，誰都不能眼紅截殺，一旦哪個幫會的成員違背，曰後其他三大幫會將會聯手對付該幫會，讓它在江湖上無立足之地。
此項規定，相當於一種道義上的約束吧。至於能不能完全得到執行，卻是要另說。
對於這個方案，蕭不峰覺得還算合理，沒有什麽意見，於是很痛快地答應下來。
當下四大首腦，舉杯共飲，誓言殺上黑木崖，彼此的神情都堅毅如鐵，表現得十分同仇敵愾，但暗地裏的想法是否有鬼祟，卻不得而知了。
話說回來，從曰月神教出現在江湖上，他們已經逍遙了好多年，也差不多要到頭了——江湖發展的趨勢，不是任何一個NPC幫會所能阻止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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