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得失
楊公寶庫內庫在望，又似全無禁製的樣子，隻是越是這樣，越讓人生疑。以陳客諸人對於係統寶藏類設定的了解，斷無可能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不過既然來到了門前，更不會臨陣退縮了，於是三人前腳跟後腳地踏入內庫空間。
空間不大，就是一間百米平方的石室，石室高愈兩丈，頂上鑲嵌著一枚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照耀得室內一片光明，很是明亮。
如此情形下，對於石室裏頭的擺設自可一覽無餘。
石室左側，擺著一個書架子，架上卻空落落的，隻有寥寥幾本書籍；石室右側，則為一個兵器架，架上沒有兵器，隻擱置一把烏黑的刀鞘。鞘上有幽光閃露，顯然不是凡品。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石室正中，擺著一個蒲團，蒲團上坐著一人。
此人年過中旬，一頭烏黑長發披散及肩，兩道濃眉插入鬢角，鼻直口方，三縷長須垂立，整個人看來，充滿了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既飄逸又不羈，仿佛天下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把他禁錮住。
但他此時，雙眼卻是緊緊閉著的。哪怕陳客三人走了進來，其依然毫無反應。陳客通過特殊觸感探索，聳然發現，這個NPC體內沒有半點生機反應，他竟是一個死人。
守護楊公寶庫內庫的NPC，居然是個死人。
此種狀況，著實讓陳客頗感意外。瞥觀關關左婷二女，她們倒臉色平靜，似乎早有料及一般。
陳客心一凜，之前的推測無疑得到進一步的證實：兩女應該在拿到指引圖殘圖的時候，受到師門的指點，因此對於楊公內庫的情況，擁有一定的了解。隻不知，她們要做的劇情任務所需要的道具物品到底是什麽。
內庫裏放著的東西委實不多，刀鞘，三、四本書籍……陳客走過去，翻看書架上的書籍，全部看完後大失所望，那些書籍中沒有一本是武學秘籍，而是尋常的佛經和道經，版本也不算珍奇，在外麵城市的書店即有出售。
那麽，事前關關所說的《長生訣》上半部，還有那神兵井中月，邪帝舍利在哪裏？莫非她真是大放闕詞，故意騙自己的？
陳客目露狐疑地掃了關關一眼。
關關小嘴一努，指向那個死人NPC，道：“想到的寶貝，把他殺了就有機會得到了。”
陳客問道：“他是誰？”
關關笑道：“邪王石之軒。”
一個陌生的名字，反正陳客未曾在江湖上聽聞過，略一沉吟，道：“事到如今，你們還不肯說實話？”
左婷哼了聲：“我們的實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陳客沉聲道：“本來沒關係，但既然我來了這裏，那就有關係了。”
關關咯咯嬌笑：“好吧，看在你一路上還算老實的份上，我就和你說了吧。我接到的宗門任務，其實是和她一樣，就是獲得邪帝舍利，然後拿回去交差，即可獲得完整的武道傳承，真正出師了。”
左婷又哼了聲，卻沒有出言反對，顯然是默認了關關的話。
兩個宗門的弟子傳人，接到同一個任務，搶奪同一件任務道具，很有點“冤家路窄”的味道，具備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怪不得她們之間，彼此一路上充滿了火藥味，互看不順眼。陳客本還以為，她們故意在演戲給自己看，難道猜錯了？
陳客微一沉吟，眉毛微皺，又問：“那麽，你們想如何完成任務？”
如果關關所言屬實，那邪帝舍利便等於是一件任務道具，屬於死物，確實和他沒有什麽關係了。
“就是這般完成……”
話音未落，關關身形突然暴起，搶過去，右手食指點出，直插入邪王石之軒的嘴巴裏。她一動，另一邊的左婷幾乎同時也動了，隻不過她伸出的是左手食指。
兩人的出手，猶如陰陽合璧，又像練習了幾十年般，具有一種天衣無縫的默契度。她們的指法，更是奇妙無比，擁有一種奇異的特殊節奏感，一看就知道，是一招專門的指法，很可能，就是專門用在此時、此地的一式指法。
風馳電掣之間，兩根蔥蔥玉指已閃電般插入邪王石之軒的嘴內，同時指頭一摳，一枚鴿蛋大小的珠子立刻便被摳了出來。
珠子離開石之軒的嘴巴後，登時大放光芒，猶如一團火焰般，比石室頂上的夜明珠還要明亮幾倍。
左邊的左婷人在半空，小嘴猛地用力一吸，那珠子便受力疾飛入她的嘴巴裏。
“咯咯，左婷你貪心了。”
身形更快，瞬間掠到左婷身前，雙手格擋住她的攻擊，身子卻緊緊地貼了上去——貼上去的不僅僅是身子，還有臉龐。
啵的，兩張紅唇竟然粘合到了一塊，用牙齒和舌頭，彼此爭奪誰也來不及吞咽進肚子的珠子。
不明真相的人看見，還以為她們是一對親密無間的璧人，在半空緊緊擁抱親吻呢。隻是，兩個當事者都是嬌豔的女子，這種情況倒顯得十分詭異了。
從兩人出手，挖出珠子，再到互相爭搶吸收，不過眨眼間事，站在書架邊的陳客根本來不及反應，所有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不對……”
縱然陳客步步為營，盡量的小心，但他畢竟不是神明，不可能掌控所有的變化。這一下的變故，就根本難以預料。
隨著珠子離口，那本來已是死亡狀態的NPC石之軒猛然睜開雙眼，那是多少詭異的一對眼睛！
右眼漆黑深邃，左眼卻殷紅滴血，紅黑的對比，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刺激，覺得鬼魅非常。
“呀呀呀啊！”
石之軒猛地站起，發出一聲痛苦而瘋狂的嚎叫聲，根本不似出自人口，更像是野獸的嚎叫——受傷的野獸。
嗤！
蓬！
從唇舌交纏的狀態下分開的兩女，左婷猛地一劍刺穿了關關的胸膛；而關關則一掌橫劈，猶如利刃般斬中左婷的脖子。
同歸於盡。
幾乎同時，兩女借助替死鬼符的庇護作用，化為白光消失。
石室內，現在就隻剩下石之軒和陳客了。
不好……陳客本想馬上退出去，看能否通過原路逃出生天，可眼前一暗，不知什麽時候石之軒已經超越過他，高大的身軀憑空出現，堵住了門口。
“縮地成寸？”
陳客雙眸瞳孔急縮，石之軒露出來的這一手輕功，已經清楚無疑地表露出了他的高武身份。也隻有高武層麵的人，才能施展出“縮地成寸”這等近乎無視空間法則的無上身法。
吼！
石之軒一言不發，隻大叫一聲，轟然一拳向陳客擊出。
這一拳，雖然沒有激發出罡氣。但拳勢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籠罩住整個室內的空間，無一處可躲，無一處可避。
陳客身上同樣綁定有替死鬼符，固然不怕死，但是他的心裏，卻絕不願就此光棍地“棄械投降”，束手待斃。在此生死關頭，他腦海反而一片澄明，長長吸口氣，左掌成陰，右拳成陽，定於胸前，出陰陽而抱合太極，太極中又蘊含著《乾坤大挪移》的道理，一個簡單到了極點的抱拳動作，避實就虛地迎了上去。
砰！
震耳欲聾一聲巨響，似乎石室都被震得抖了抖。
噗！
陳客宛如斷線的風箏，五官感覺全部瞬時失靈，七竅都源源不斷地流淌出殷紅的鮮血來，樣子十分可怖。他重重地摔落在石之軒原先所盤坐蒲團上，隻覺得全身的筋骨都要散架，五髒六腑似乎被烙鐵焚燙，要化為灰燼。
咳咳……停不住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是一大口的鮮血噴出。
這一次陳客受傷之重，比在冰火島時要嚴重近倍。那時張無忌的出招，明顯是留了力的，說“手下留情”不為過；而現在這個邪王，完全喪失了靈智，出手如霹靂，雷厲風行，隻剩下殺死侵入者的本能反應。
半躺於地，陳客已經喪失了基本的招架之力，雙手壓在地上，右手處正抓到一物，卻是從破碎的蒲團中掉落出來的。
係統提示：你獲得了《長生訣?上篇》……他還來不及多想，“吼”，那邪王見他還不死，又是一聲狂叫，飛撲而來，一掌印在陳客心口處。
劇痛入心的感覺非常難受，但陳客手中抓住那半部《長生訣》秘籍死死的不鬆開，一直撐到被係統判定為死亡狀態。隨之借助替死鬼符的作用，直接回到光明頂總壇複活點上。而因為秘籍一直沒有脫手，自然受到係統規則的保護，被順利地帶了出來。
這一趟進入楊公寶庫內庫，差點就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了一場，好在最後機緣巧合之下，終是獲得了一本《長生訣》殘本，總算不枉此行了。
陳客開始翻閱係統提示的信息說明，忽地看到一條提示，不禁怔住——係統提示：你被邪王石之軒的不死印法擊中，體內生死二氣被分隔而開，無法再繼續相通融合。在被封印的狀態下，你的所有武境屬姓效果將隻能發揮出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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