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高手寂寞(大結局)

(今天有事,耽誤了,抱歉!明天三更補回全勤……)

天驕、煙雨閣、太歲城,三大幫會合一的超級大幫“神州結義”終於正式建立,並利用係統保護的初期,迅速在鳳凰平原之上建立起一座占地百畝的巨城——神州城!至於原來三大幫會的總壇,則被劃分為分壇,讓一部分人留守。

神州結義建立之初,立刻大張旗鼓地在十大係統城市內招兵買馬,不過在擴張方麵倒算克製,沒有正麵和明天盟這邊發生大規模的衝突事件。

不過可以想象的是,等到神州結義的磨合期過後,將不可避免地在江湖上掀起新一陣的腥風血雨,遠勝以前。

現在,隻是暴風雨前的難得的寧靜而已。

倒是令許多人感到意外的是,擔當神州結義正幫主之位的竟是獵虎夕陽,兩位副幫主則是白沙和歐陽關冠。而另外特別設立了三個太上長老的職位,由左婷和歸平山,以及孟寒擔當。

孟寒依然留在佛屠寺,頂著“束手大師”的名頭敲木魚念經書,據說他之所以答應擔當神州結義的太上長老,是諸人力邀的結果。

反正整體而言,整個神州結義的權力框架,其實就是原三大幫會的頭頭們排坐坐,分果果,達到一定平衡後的皆大歡喜。

不歡喜的,自是戰天明教這邊的人了。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對方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經驗有經驗,根本無法扼殺於萌芽之中。所能做的,隻是不斷發動小規模的『騷』擾,以及經濟上的阻撓而已。

最為重要的,當然是增強己身的實力。

明教開始批量招人了,聞訊而奔赴光明頂的在野高手絡繹不絕。

當然,這些事務陳客一般都不經手的,之前他一直廣發眼線,收集信息的努力終於得到了成果。

他有了《冰心訣》下落的線索。

接到線索後,陳客歡喜過望,交代了石養玉和郭暖一番後獨自飄然離開了光明頂——下山後,他換了一套平凡的時裝,頭戴鬥笠,騎著一匹青驄馬。這副裝扮,不是極為熟悉的人,根本認他不出。

另外,陳客身上還裝配了一把普通的鐵劍。

離開明教勢力範圍,他折向往東而行,也不坐驛站馬車,隻騎馬而行。

這一日,他進入揚州範圍,路經蜀崗山時,忽然看到前麵不遠的一處山坳正發生一起“殺人越貨”的行徑,六名身材高大的大漢手持刀刃,在圍攻兩名身穿武當派寒梅道衣的女弟子。

武當女弟子明顯不敵,人數上更處劣勢,招架了幾招後身上便受到傷害,鮮血飛濺出來,她們花容失『色』,顯得楚楚可憐。

然而陳客隨眼一看,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那些大漢攻勢雖猛,凶神惡煞的,但下手之時總是故意偏移幾分,不傷及武當女弟子的要害處;而兩名女弟子神情驚惶,可眼珠子卻溜溜轉,甚是古怪。

“小子,看什麽看?趕緊滾到一邊去,否則大爺們剁了你。”

見到陳客來到,一名大漢登時嚷嚷道。

江湖上類似陳客這般打扮的玩家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那大漢哪裏把陳客放在眼裏去?

陳客一言不發,從側邊繞兜過去。

似乎嫌他反應太慢了,那大漢仍喋喋不休地罵著。

突然另一個方向有馬蹄聲急來,隨即傳來一聲嬌叱:“住手!”

聽到聲音,陳客不用回頭都知道來者便是溫晴,心裏頓時明白了許多。

就聽到一名大漢道:“你是什麽人,膽敢多管閑事?”

溫晴縱馬進入,護在兩名武當女弟子的身前,一抱拳道:“我叫溫晴。”

一名大漢似乎很驚訝地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武當女俠溫晴,想必你一定要管我們這一檔事了?”

“不錯,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何要擊殺她們,但大家既然在江湖共處,何必一定要打打殺殺呢。”

那大漢冷哼一聲,道:“我們打殺自有打殺的道理,聽聞溫女俠路見不平,最愛拔劍相助。不過我倒想見識見識,溫女俠的劍,有何過人之處。”

他大刀在手,大步邁過來。

溫晴不疑有詐,名器劃魂劍拿在手上,全神戒備。突然肋下一痛,驀然回首,就見到被自己護在身後的一名武當女弟子手持一柄鋒銳的匕首,匕首尖上還正在滴著血。

“你?”

溫晴就算再遲鈍,也想到了是怎麽回事。

這分明是一個局,一個引她入彀中的局。

前麵大步走來的大漢麵『露』獰笑:“溫女俠一向熱心腸,幫助弱小。不過此刻,隻怕沒有人能幫你了。”

手舉大刀,就要當頭劈下,忽然眼前一花,勁風襲麵,其心中大駭,本想舉起兵器變招來招架抵擋。

嗤!

可陳客的劍法,豈是他所能招架得了的?一個劍光晃過,大漢喉嚨中劍,死不瞑目。他倒下的時候,仍不明白禍出何來。

陳客的突然強勢介入,不管是大漢這邊,還是溫晴那邊都出乎意料之外,他就像攪『亂』棋局的一隻大手,猛地一巴掌拍在棋麵上,從不管什麽緣由,直接攪局。

“你!你!”

陳客一出手,諸漢子便知道遇到了高手,見機不妙,哄然就想四散逃跑。這其中,還包括那兩名“受害”的武當女弟子。

但陳客既然出了手,豈會再留情?他身形鬼魅,幾個縱身,劍光揮斥之下,地上便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屍體,無一幸免。

溫晴靜靜地看著,忽喊道:“師兄,是你嗎?”

陳客除下鬥笠,麵『露』微笑。

“師兄,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溫晴語氣中有雀躍之情。

陳客淡然回答:“剛好路過……嗯,你先包紮好傷口吧。”

“不礙事的……”

溫晴隨口說著,眼眸裏卻出現了『迷』茫的『色』彩——肋下的創傷頗深,血流不止。可她心中的傷口卻更甚,剛才那武當女弟子的一刺,等於刺在了溫晴的心裏去了。

她自從離開明教,便立誌憑著一身武藝在江湖上“扶助弱小”,“救死護傷”,實現她一直以來都盼望做到的夢想。

溫晴極有原則,她不是不知道,這些自己熱衷去做的事情在如今的江湖上簡直就是“天真、幼稚”的同義詞。但她依然堅持著去做了,隻要看見的,隻要遇見的,隻要是看不過眼的“不平事”,她都要極力出手,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但這個過程,遠比想象中要尷尬得多、艱辛得多、難堪得多。

溫晴以前,不管在唐門還是武當,她都在熱情地幫助同門的師弟師妹,出師後,她定義的幫助對象一下子擴大到了全江湖的範疇,情況猛然變得複雜,複雜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

原來幫助別人,也有那麽多的講究,那麽多的曲折。

這個江湖變了,人心的多樣化被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在波譎雲詭的風波裏頭,人們早就習慣懷疑一切。

包括,懷疑任何一顆企圖表現熱情的心。

溫晴拿出金瘡『藥』,敷在創口之上,止住血流,然後,她和陳客坐在路邊的一棵樹底下,開始訴說近年的種種經曆。

她說到勸架不成反被人殺的憤怒;說到挺身而出卻被人認定不懷好意的委屈;還說到其他的種種……

麵對這個她一向敬佩信任的大師兄,溫晴心裏憋了很久的話語終於找到了傾瀉點,毫無保留地洶湧而出,就像一個找到了依靠的孩子。

說著說著,最後她竟然哽咽了,明眸出現了淚花。

陳客一直靜靜地傾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開口置以任何的評論,這時才一字字說:“那麽,時至今天,你找到了答案沒有?”

溫晴宛然一歎,眼眸裏流『露』出來的痛苦之『色』更甚:“找到了……原來,今天的江湖不會再有大俠,因為江湖已不再需要。我很失望……”

“那你以後,想怎麽辦?”

對於溫晴總結出來的這個答案,其實陳客早有分數。不過他以前沒有和溫晴說而已,因為說了也沒用。不親身經曆過,溫晴是不會甘心的。她進入江湖的夢想,本就是為了“俠骨柔情”,可俠骨已成灰,柔情早化繩。都不再是想象中那麽回事了。

殘酷如酒,不親口嚐一嚐,如何知道其中的苦辣?

陳客隻希望,溫晴不會因此而心灰意冷,自暴自棄,乃至於直接退出江湖。

聽了陳客的問話,溫晴臉有茫然之『色』,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師兄你放心,我不會放棄剩下的壽元退出江湖的。或者,我會在城市裏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想通了,自然再會出來的。”

陳客沉『吟』片刻:“這樣也好,有什麽事,直接飛鴿傳書找我,或者郭暖養玉她們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等溫晴的傷勢有所好轉,可以坐馬了,他們便一起啟程。陳客送溫晴回到揚州城,不過隻送到城門外便止步不前。

與溫晴揮手告別後,陳客揚鞭策馬,在溫晴的目光注視下蕭蕭遠去,

此時,溫晴眼眸內盤旋已久的淚水終於再也無法忍住,一個人木然而立,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