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銀河號登陸這顆不知名的自然星球時,他們登陸的地點是夜半球,而隨著戰艦登陸,四周濃密的叢林搖擺,無數光點散溢,顯得瑰麗壯美。
夏小梨跟著大家一起踏下星艦,她看著四周的場景發出驚歎,她一直都生活在人類構建的鋼鐵城市,這樣充滿野性的自然叢林她從來沒有見過。
密密麻麻的探測機器人飛出去,開始采集探索這個星球的基本情況。
夏小梨站在宏大的黑銀河號下麵,抬著頭看著天空懸浮的遮天蔽日戰艦,就像是在看科幻大片一樣。
四周的叢林濃密,高大的蕨類植物長到幾米十幾米高,而在無邊的夜色中,這些植物散發著光點,將眼前所見的星球妝點地如同夢幻。
探測機器人很快將搜尋的數據反饋回來,菲爾德大聲的指揮眾人準備露營,一麵看著自己終端光幕中的信息。
這是一顆D級星,沒有查看到智慧生物,但是物種豐富,有著獨立進化的能力,這種星球還算不錯。
在吵吵嚷嚷準備露營的星盜中,有著一雙貪婪的眼睛正隱藏在人群中,毒蛇一樣注視著好奇四處打量的夏小梨。
建築型機器人很快將四周搭建起露營地,白色的建築物拔地而起,如同一頂頂貝殼造型的帳篷連綿著圍在一起。
吵吵鬧鬧的星盜們端起武器踏上懸浮踏板飛馳電掣地離開營地,四周散發著光點的高大植物被觸碰著散發出絢爛的熒光。
夏小梨看著大家興致勃勃地離開,她有些擔憂的問道菲爾德:“外麵會不會有危險?”
菲爾德正在看著他光幕中的內容,對比探測機器人收回的各項星球數據:“目前已知的物種,能夠擊敗我們幾乎沒有。”
說著菲爾德抬手擼了夏小梨一把頭發:“夏小梨女士,你要有身為食物鏈頂端的自覺。”
“我們非常強。”菲爾德對著夏小梨咧嘴一笑,雪亮的獠牙顯示出來,像隻大狗熊。
可憐弱小的人類女性眼巴巴看著菲爾德,她捂著自己腦袋,“哦。”
營地搭建完成,外出狩獵的星盜們嚎叫著飛回來,去時踩著的懸浮飛板上堆滿獵物,而他們鞘翅伸展,如同一個個黑夜的惡魔,遮天蔽日地飛了回來。
營地中間被升起巨大的火堆,高高興興地的星盜們搬出一箱箱酒水,完全就是野營的架勢。
被狩獵回來的獵物堆放在一起,各種各樣夏小梨沒有見過的動物,被大聲唱著歌的小夥子利落的收拾幹淨。
營地裏響起了歌聲,那是星盜們在唱歌,火堆邊赤膊的小夥子正在奮力翻滾著烤架,這些他們打來的獵物就是今天的食物。
有人在火堆邊拿著酒杯邊跳邊唱,更多的人加入進去。
菲爾德拉著夏小梨走入載歌載舞的人群,他塞給夏小梨一瓶酒:“喝酒。”
強勁的鼓點響起來,坐在火堆邊的星盜□□著上身,用力的擊鼓,人群的舞蹈變得熱烈奔放起來,在音樂聲中踩著步伐。
夏小梨一手抱著酒瓶,一手被菲爾德來著在人群中穿梭,她大聲的喊道:“我不會跳舞。”
菲爾德拉著夏小梨轉圈,“夏小梨女士,請開心一點。”
說完菲爾德將夏小梨輕輕推開,她一旁的星盜拉住她,對著夏小梨善意的笑笑,帶著她融入了熱烈激昂的舞步中。
夏小梨被帶入了熱情的音樂中,她的拘謹逐漸放開,有人來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在火堆邊轉圈。
熱情的星盜們帶著夏小梨在這一片異域風情的星球載歌載舞,無數人在大聲的歡笑,酒瓶碰撞中大聲的歌唱,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跳累了夏小梨從人群中走出來,菲爾德抱著酒瓶走過來,他對著夏小梨搖搖酒瓶:“來喝酒。”
夏小梨被熱烈的氛圍感染,她小小地喝了一口,烈酒辣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菲爾德大笑著拍著夏小梨後背,“你可真是柔弱啊。”
夏小梨想要反駁,她很健康的,這是天生物種差異無法彌補。
這時候突然有人從一旁的灌木中渾身是血的衝出來,打斷了夏小梨的話。
渾身是傷的星盜跑進營地大聲吼道:“外麵有A級星際獸,有人受傷了!”
菲爾德臉色一變,他把夏小梨推給旁邊的副手:“保護夏小梨女士,我去看看。”
帶領著十幾個人衝出來的菲爾德就像一隻迅猛的野獸,夏小梨隻看到搖擺的樹枝散溢的光點,他已經帶著人衝了出去。
夏小梨有些緊張:“會不會有危險啊?”
副手安慰夏小梨:“沒事,老大可是SS級的強者,待會把A級星際獸打回來給你加餐。”
夏小梨撓撓頭,食物鏈頂端,原來菲爾德沒有瞎說。
這時候渾身是傷的星盜倒在火堆邊大聲的□□,有醫療師正在治療他。
這時候醫療師喊道:“把他翻過來,我要檢查他的後背。”
夏小梨就站在一旁,她上前去幫手,跟著醫療師一起把受傷的星盜翻個身。
當夏小梨觸碰到受傷的星盜,她原本休眠的精神力被激發,自主地探出精神絮,柔和的拂過對方因為受傷而更加暴戾的精神力。
原本在大聲□□的星盜睜大眼,從他蛻變為成年體,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精神力,突然溫馴的收攏在他識海,狂暴的痛苦突然消息了。
受傷的星盜激動地爬起來,他簡直是狂喜地在地上猛跳幾下,大聲地喊道:“我的精神力不再暴動了!”
醫療師強力地把受傷的星盜按壓下去,大吼道:“你他麽亂跳什麽,傷口還沒縫合。”
被強壯的醫療師按在地上的星盜大吼著說道,“我的精神力,我的精神力他麽的就像匹溫馴的小羊安安靜靜地躺著,我的頭不痛了,啊!太爽了!”
夏小梨看著高壯的星盜被醫療師強行按在地上縫合傷口,但是他的腦袋不停晃動,興高采烈地像個小孩不停嚎叫。
抬手看看自己雙手,夏小梨想到奧斯頓和肖恩在受傷後被自己碰到,而他們的精神力也變得平和。
這些年來在小聖葉街那些受傷的小動物,特別親近自己,而夏小梨的店鋪外總是有著各種小動物。
夏小梨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雙手,她真的可以安撫精神力,奧斯頓猜測的是真的。
這時候菲爾德回來,帶回了一名受傷的同伴。
菲爾德扶著人大喊道:“來個人,這家夥要不行了。”
理療師已經縫合好傷口,他一腳揣在興奮到大叫的星盜屁股上:“別嚎了,精神力暴動沒得治,你恐怕是要死了,回光返照呢。”
趴在地上的星盜幸福地捧著自己腦袋,“你懂個屁!”
不但醫療師不相信這個星盜,沒一個人相信他。
每一位新人類經過成人期脫變後,精神力開始增長,而時時刻刻暴動的精神力將一生折磨著每一位新人類,無法根治,無法緩解。
而所有人隻是習慣了忍耐痛苦而已。
醫療師抬著受傷的星盜到防護布上,他問道:“要死了?”
叼著煙趴在地上的星盜說道:“要死了。”
另一頭的受傷的星盜握住他的手:“兄弟。”說著他的眼眶開始濕潤。
他們遇見伏擊的A級星際獸,如果不是對方拖住了星際獸,他們兩個都要死在星際獸嘴裏。
醫療師查看了第二個受傷星盜的傷口,他拍拍對方後背:“兄弟,把煙抽完,沒事的。”
但是醫療師卻沒有向對待第一位星盜那樣進行治療,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名星盜真的要死了。
趴在地上的星盜喘口氣說道:“能不能把我翻過來,我想看著星空。”
營地裏歡快的氣氛已經消失,每一場星際探險都是一場賭博,他們會遇見最壯美的風景,看見最絢爛的文明,同時也會遇見最險惡的困境。
這些聯盟老兵,他們每一個人都做好了明天去死的準備,但是每一場旅途都是最值得期待的明天,或許他們明天就會死在路上,但是他們的心不會消亡。
在這片茫茫宇宙中尋找希望的心將永遠存在,某個強壯的類人種族一定會在宇宙的角落等著他們,他們終有一日會尋找到藍星文明的希望。
被翻過來的星盜叼著煙看著璀璨的星空,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夏小梨,又看向默默蹲在一邊的菲爾德。
聯盟的希望到底在哪裏呢,一個單獨的女性挽救不了聯盟,這些從聯盟叛逃的老兵都知道那個深埋四百年的秘密。
生育對於羸弱的自然女性即是死亡,這個被掩藏在時光裏的秘密,並不是這有聯盟高層才知道。
菲爾德伸手握住星盜的手:“看看星空吧,我們的腳步裏,你將和我們同行。”
夏小梨站在一旁,她是和平時代出生的孩子,死亡和戰亂離她那麽遙遠,剛才還載歌載舞的人轉眼奄奄一息,讓她嗓子眼哽著眼眶發紅。
蹲下.身和菲爾德一起握住星盜的手,夏小梨的話堵在嘴裏,她甚至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對方,她的話在死亡麵前輕飄飄輕的像羽毛。
原本叼著煙眼光逐漸渙散的星盜被夏小梨握住手掌後,氣息慢慢變得平穩。
在夏小梨感染女王基因以後,她的基因受到了改變,沒有獲得強橫體質的夏小梨,卻如同蟲族女王一樣,她獲得了精神力。
隻是夏小梨的精神力是殘缺不完整的精神力,她無法使用精神力進行攻擊,她的精神力甚至無法連接機甲,但是她可以安撫每一位流淌有蟲族基因血液的新人類。
夏小梨她會像蟲族女王一樣安撫和治愈她的子民,這是她在進化中獲得的唯一能力,這種能力微小而偉大,不夠耀眼,不夠強大,但足以溫暖和改變這個種族。
每當遇見受傷的人,隻要在夏小梨感到平靜的狀態下,她的精神觸須將被激發,自動安撫治愈需要幫助的人。
對此夏小梨還並不了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了解,所有人默默的低頭,悲傷地為他們的同伴祈禱。
在異域的星球中,高大的蕨類植物散發著熒熒光點,夜空中星星閃耀,悲傷的氛圍籠罩了所有人。
突然原本慢慢閉上眼的星盜睜開眼,他吐掉嘴裏快掉下的煙,看著四周低頭悲傷的同伴。
幹咳一聲,星盜看著自己被菲爾德和夏小梨握住的手,幹笑道:“我感覺我好像沒死。”
所有人抬頭。
受傷的星盜站起來,他轉頭看向自己後背深可見骨的傷口,再摸摸自己被刺穿的心髒,幹笑道:“嘿嘿。”
“而且我的精神力好平靜,我的腦袋一點都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