砦辛思索再三,下了決定。

他轉向身旁的心腹,對方附耳過來,砦辛低聲說道:“我去神殿前看看,你,帶著人手去陸北琅那,盯著他,若是有任何異動,直接殺了便可。”

“我就不信,這麽短的時間,他能恢複如初,活著走出我的神殿。”

心腹應下,急忙退了下去。

砦辛看著眼前不自覺發抖的護衛,扯了扯自己的領子,暗罵一聲廢物,煩躁地朝著大殿外走去。

.....

殺了那隻蠱蟲,雲昭已經力竭,她趴在地上深呼吸了幾下,手才回了些力氣,強撐著走到陸北琅身邊,將手臂裏的參天印挖出,用力地按進了他的掌心裏。

做完這一切,雲昭癱倒在地,重重地喘息,隻覺得視線都模糊了一片。

耳朵卻是突然敏銳地捕捉到了極輕的腳步聲,雲昭想也不想,驅使著最後的精神力將飛鴻傘用力往門口處擲出。

一聲悶響,那人閃身而過,又將飛鴻傘抓在了手裏。

雲昭聽見了冷笑,身邊似乎有個男人蹲了下來,目光冰冷地看著她:“居然還真有人蒙混過關前來,不過一個仙人就敢闖神殿,倒是膽子大得很。”

“都快死了,還想救人。”

那男人的手朝著她的臉伸了過來,掌心裏神力湧動,帶著殺意。

可就在快碰到雲昭臉龐的那一秒,模糊的視線裏,有個身體被掀飛,重重撞在了牆上,而後,後背一暖,雲昭便靠在了一個胸膛上,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

她低聲呢喃,卻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細的連蚊蠅都不如:“你終於,醒......”

陸北琅用手指合上了她的嘴唇,又向上一抬,點在雲昭的眉心,指尖溫潤的靈力浸入氣海,護住她的心脈,雲昭身體舒緩之後,隻覺得一陣疲倦,但是還是強撐著精神,朝著陸北琅說道:“琥珀和林老他們正在神殿外等你。”

陸北琅柔聲應道:“知道。不過,先把眼前的麻煩給解決掉。”

他抬頭看向蜷縮在牆角的人影,方才的柔情盡數褪去,隻有殺意在眼中洶湧。

陸北琅的手上已經覆上密密地鱗甲,他神色自若的伸手,便隔空將男人提到了半空中。

“帝...帝尊,饒...饒了我,我可以幫你。”

陸北琅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向那個掙紮地身影,冷漠地說道:“你覺得,我需要你嗎?”

話音落下,他的手狠狠一攥,掙紮的男人便瞬間沒了動靜。

陸北琅攔腰將雲昭抱起,腳尖一點,兩人淩空飛起,金色的符文在四周盤桓,下一秒,便直接落在了神殿外。

此時,神殿外兩撥人正在僵持。

身著白色護衛衣衫地護衛隊盡數列於神殿外,將正中地砦辛團團圍住,而對麵,林老率領著數萬仙眾,擺出進攻的架勢,絲毫不讓。

砦辛冷著臉朝著林老吼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隻要現在你們退了,我便放你們一命。”

他身邊的護衛皆是高階仙人,可以以一敵百,林老雖率領著萬名仙人,但砦辛一向陰險,他心底深處卻也有些沒底,但作為一軍首領,氣勢自然不能落了下風。

“笑話,我今日既已前來,就從未想過要退!參天印未奉你為主,這神殿還不是你的。”

“哈哈哈,我是父親的血脈,我們一族本就與參天印血脈相連,我知道你一直相信陸北琅才是下一屆神君,但是你恐怕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就連參天印,現在也要認我為主了。”

林老心下一咯噔,當即反駁道:“不可能,你不過是在詐我!”

“詐你?我知道你派了人來救陸北琅,不如算算如此久的時間過去,怎麽杳無音信呢?我來告訴你吧,因為你派來的人被我抓到了,我殺了他,陸北琅也活不久了。”

“你放屁。”

琥珀直接大聲駁斥,可心卻跳得飛快。按理來說雲昭進入神殿已經夠久,但直到現在她們居然沒有收到雲昭的任何一點消息,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琥珀,這麽久沒見,一上來就如此口出狂言,不太好吧。”

砦辛冷笑著盯著琥珀,又繼續說道:“看看你那慌亂的臉,怕是自己都知道,你們派來的那個人,凶多吉少了。”

他看著林老和琥珀臉上漏出的一絲擔憂,不禁暢快地笑起來:“哈哈哈,你們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又沒腦子,又沒膽......”

笑聲還在空氣中蔓延,可砦辛卻發現林老和琥珀的表情突然變了,他們看著某一處,慢慢的都是震驚,還有欣喜。

砦辛心中咯噔一聲,還未回頭,身後便傳來了熟悉的讓他恨到極點的聲音:“砦辛,你怎麽一上來,就在做自我介紹。”

砦辛猛地抬起頭,剛好看見陸北琅懷中抱著一個陌生的女子,落在了遠處,他的心忽的一緊,震驚之下,牙齒都有些打顫:“你...你怎麽會...”

“你真是太小瞧我了。”

陸北琅甚至看都未看他,隻是輕輕將雲昭放在琥珀麵前,朝著琥珀低聲囑咐道:“你幫我看好她,其他的我來解決。”

琥珀看見雲昭的模樣,早就將先前計劃好見到陸北琅時地吐槽話語拋在了腦後,急忙將雲昭扶起靠在身上,朝著陸北琅點了點頭。

林老許久未見到陸北琅,此時自然激動得很,幾乎一瞬間便湊到了陸北琅麵前,眼角已經隱約有了淚痕,但還是放不下長輩的威嚴,嗬斥道:“怎麽來得這麽晚。”

手朝著雲昭一指,又說道:“離開這麽久,怎麽功力還不進反退了,被砦辛輕易抓到就算了,怎麽連個小姑娘都護不住。”

但說完立刻便心疼起來,朝著陸北琅身上的血跡不住地打量,小心地問道:“怎麽弄成這幅模樣,該死的砦辛,自己的哥哥都能下這麽重的手。”

陸北琅早已習慣林老這幅模樣,甚至還好心情地笑了笑,低聲說道:“無礙,您也辛苦了,接下來就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