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獄沒有抬眼,隻是垂著眸子,微微點了點頭:“很好,我確實對這裏十分感興趣。”

李芳滿意地笑起來:“那先來到我們的一樓。這裏是大廳,每周末都會有表演。”

“表演的內容由我們的客戶定製,你有什麽喜好也可以告訴你身邊的專屬管家,他會記下來,而我會將它融入在我們表演元素裏。”

大廳金碧輝煌,每一處都別致優雅,訴說著這裏的高級。

和這裏一比,華國最好的七星級酒店也不過如此。

但謝子獄知道,每一盞琉璃燈,每一座精美高級的雕像和壁畫,都是鮮血,恐懼,折磨……以及無數條命換來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帶著從一樓走到三樓的。

尤其是三樓,一個個精美的籠子裏,大部分是空的,少部分竟然還關著少年少女。

籠子非常精致美麗,上麵甚至有用金線裝飾的雕花。

籠子裏麵的人也被裝飾得非常精致,脖頸上的項圈連接著籠子上的鎖。

李芳看到這些,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完美的藝術品。

“你們知道嗎?我以前也做過這些事情,但是來到這裏才知道我們以前做的不過是過家家而已。

“這裏才能真正的成熟的,才能發揮我所有的才能。”

說著。幾人又下了樓。

回到了一樓之後,李芳還在回味剛剛自己的傑作:“剛剛那些藝術品是不是很完美?”

謝子獄在這時猛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想去地下室看看。”

李芳愣了一下:“地下室?你知道地下室?”

她將目光移向了旁邊的工作人員,那工作人員抱歉地笑了一下:“抱歉李女士,我在給謝先生介紹的時候確實提到了。

“不過我也說了,地下室是不會開放給客戶的,大家隻要享受就好。”

李芳笑了起來:“是的,他說的對,我們隻要享受就好了,也不需要知道地下室有什麽。”

“可我真的很好奇。”謝子獄忽然抬眼,血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了對方。

李芳猛地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對上眼前這位謝先生的雙眼。

一瞬間,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她的心頭,似乎在很多年前,她便見過這雙眼睛,見過這樣的眼神。

可是這種感覺一晃而過,並不能令她回想起什麽。

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太好,在她手上賣掉或者慘死的孩子又太多。

她將他們看作物品,又怎麽可能去好好地記憶。

她隻覺得這雙眼睛令他渾身發冷。

謝子獄見她不說話,又重複了一遍:“帶我下去。”

李芳還在愣神,下意識繼續拒絕:“不可能的謝先生請你不要再提這樣的要求了……”

就在這時,謝子獄忽然瞳孔緊縮!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個漂亮的轉身瞬間移動到了李芳的身後!

手中寒光一閃,指尖竟是出現了一把造型別致奇特的小刀!刀尖死死抵住了李芳的大動脈!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待李芳和旁邊的工作人員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子獄已經完全將李芳牽製住了。

這把刀……那工作人員愣了一下,竟然是剛剛參觀的時候,牆邊餐桌上精致漂亮的餐刀。

工作人員臉色變了變之後,倒是放鬆了下來:“謝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這是餐刀,刀口是很鈍的,遠遠不能和割破人喉嚨的匕首相提並論,您這樣是威脅不到我們和李女士的。”

“很鈍嗎?”謝子獄麵無表情的勾了勾嘴角,他指尖一動,那冰冷的刀尖看上去隻不過是在李芳的脖頸上輕輕蹭了一下。

李芳便忽然驚恐地叫了一聲!

黏膩的鮮血從她的皮膚上流了下來。

那工作人員也愣住了。

謝子獄:“我當然知道這刀很鈍,所以我當時拿了兩把,用這兩把互相磨了一下。

“現在它一點都不鈍,所以可以威脅到你們了嗎?

“李女士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吧?而我想要的隻是看看地下室而已。這對你們造成不了任何損失,而我也隻是好奇。

“所以,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可以嗎?”

工作人員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而李芳更是感覺到了那濃重的殺意。

這種感覺竟然和她當初在沈沉舟家裏的時候感覺到的很像。

這小子身上居然有沈先生的氣質?他到底是誰?

自從來到島上之後,李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陷入過危機了,以至於都快要忘了這種命運被拿捏在別人手裏的感覺。

她的手已經被謝子獄用領帶死死綁在了身後,手臂一動不能動,脖子上的刺痛告訴她,鉗製她的人不是在開玩笑。

工作人員麵色驚訝且複雜,唯獨沒有恐慌:

“謝先生,我不知道您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是在島上,您的選擇似乎不太明智。

“而且……也對您自己非常不利。”

謝子獄終於失去耐心。

他手中的刀繼續往前送了一下,李芳渾身發抖,肌膚撕裂的疼痛讓她猛地回想起一年前被渾身撕咬時候的劇痛!

她驚恐大叫起來:“別殺我!”

“我不殺你。”謝子獄沙啞的聲音冰冷刺骨,低低的在她耳邊響起,“畢竟我還要讓你帶我下去呢,走吧。”

說罷,謝子獄朝著工作人員揚了揚下巴:“你帶路。”

他沒有辦法再忍耐下去了。

自從他上島以來,一直以來壓著的戾氣已經翻湧著,在他的心髒處炸開。

他一直等待著的便是這樣一個機會,一個能抓住關鍵人物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終於被他找到,他也無需忍耐。

至於會不會因此死無葬身之地,他已經不在乎了。

如果殷甚知道了,估計會罵自己莽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