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宙被推回了病房,被春田護士扶著坐上了已經被換上了新床單的病**。

鬆田陣平拎著月野宙的包跟在後麵,冷不丁地被褲兜裏的手機震動給驚醒過來。他撇撇嘴掏出手機,打開一看。

研二?

就在鬆田陣平想要接電話的時候,電話掛斷了,而月野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看向站在門口的鬆田陣平。

他立刻明白,給他們兩個人打電話的人都是萩原研二。

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月野宙接起電話,鬆田陣平就聽到月野宙回答了萩原研二的問題。

“對,還在東大附屬醫院。”

“原來的病房。”

“沒事啦,隻是肌肉撕裂而已,養兩天就好了。”

“不用過來了,隻是小傷!”

“都說了不用過來了啊。”

“那好吧。”

鬆田陣平哼了一聲,他在病房裏麵找了一下,搬了個凳子坐過來,春田護士非常有眼力見地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

“警官先生,謝謝你送我過來。”月野宙開口。

他這一開口就是攆人,鬆田陣平哪能現在就走,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兩人獨處的時間,他又不好直接跟月野宙說,隻能給月野宙比劃了一下。

“我是萩原研二的發小,叫鬆田陣平,都在警備部機動組□□處理班。”鬆田陣平比劃了一下,“關係很好的哦。”

月野宙遲疑著點頭,“那鬆田警官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萩原警官嗎?”

“你在想什麽東西啊!”鬆田有些抓狂,“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和研二已經是朋友了,我們也見過麵了,那我們是不是也是朋友了呢?”

月野宙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他倒是好奇鬆田陣平能說出什麽花來,怎麽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鬆田陣平一下子泄了氣,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直接跟月野宙一口氣全說了。

可他和月野宙呆的這段時間裏月野宙沒有一絲一毫恢複記憶的兆頭,他都說出自己的名字了,月野宙依舊沒反應。

會不會是刺激不夠?

但讓月野宙想起來並不是好事,他現在就處於一種想要全都說出來但又有所顧忌的狀態。

這兩種念頭在他腦海中打得焦灼不舍,最後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既然月野宙選擇逃避過去,讓自己忘記了以前,那自己真的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就是為了讓自己痛快。

沒有這樣做朋友的。

所以鬆田陣平在糾結了好一會之後停了下來:“沒什麽。”

月野宙:?

病房內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抱歉,我來晚了。”

萩原研二明顯是一路跑過來的,剛停下時氣息還有些不穩,他的到來打破了兩人之間那略有些尷尬的沉默,“小陣平,上麵有任務交給你。”

“怎麽回事?”鬆田陣平嘟囔了一下,走了出來。

“什麽怎麽回事?”出來之後,鬆田陣平這才問道。

病房的門關上,將月野宙和他們兩個分成了兩個世界。

“不是說隻看看嗎,怎麽弄成現在這樣。”萩原研二放低了聲音,“萬一刺激到了阿宙讓他想起來了怎麽辦?”

鬆田陣平知道自己理虧,小聲嘟囔:“你忍得住?”

萩原研二沉默。

他要是忍得住,前幾天就不會特意來找月野宙了,鬆田陣平也不會在這裏站著。

但鬆田陣平沒忍住透露太多其實也在萩原研二的意料之內,就是看月野宙會怎麽想吧。

月野宙摸過床頭上的手機,打開了APP。

之前顯示正在更新無法打開的APP現在可以打開了,而現在係統顯示月野宙已經有了3%的知名度。

是因為車禍救人嗎?

月野宙不太確定。

他點開了APP,發現後台變得漂亮了很多,而後台的信息也從1級變成了2級,經驗條也變成了300/1000,稱號變成了【初露崢嶸】。

也就是說下次升到3級需要知名度達到10%。

月野宙看了眼【我的】,確定除了等級和稱號外沒有其他的改變,這才點進了書架。

月野宙之前看過的那部漫畫並沒有解鎖,反而多出了一部新的漫畫,上麵雖然也掛著紅色的小鎖圖標,可下麵的封麵卻是彩色的,畫風和他看過的那本漫畫不太一樣。

封麵上不像其他漫畫一樣用主角當封麵,而是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朝陽,另一部分則是黑夜。而右邊代表著黑夜部分的封麵畫著的分明是夜晚的橫濱港口,五棟港黑大樓的剪影矗立其中。

月野宙緩緩睜大了眼睛。

而封麵上有幾行大字。

【時隔三年連載再開!人氣角色重磅回歸!每月5號!15號!25號準時更新!】

原本月野宙覺得反正漫畫的內容自己都看過,沒有必要兌換,可現在這本新刷出來的漫畫分明就是在引誘他點開!

難道說……係統把自己複活到了另外一本漫畫裏麵?但月野宙分明記得,係統說的是把自己複活到了事件結束三年後。

月野宙點擊這本漫畫,果不其然彈出了係統提示。

【是否使用100點知名度兌換一話?】

月野宙毫不猶豫地點擊是。

封麵上的小鎖哢嚓一聲打開,這一次,月野宙點擊漫畫的進度沒有再受到阻礙,仿真書頁的封麵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麵的內容。

不出意料的是,漫畫的第一話赫然是他這幾天經曆的事情。

這一話從他蘇醒被那個爆炸犯綁架開始,到剛才的車禍事件都完完整整地記錄了下來。

隻不過這部漫畫的主角並不是月野宙,而是工藤新一,所以主視角是從工藤新一的視角展開的,屬於月野宙的戲份並不多。

他粗略地掃了一眼,隻在自己出場的部分多看了兩眼,隻是漫畫的畫法讓他有些奇怪。

比如說他在被高木警官帶走時和萩原擦肩而過的那格,萩原略顯疑惑的表情和右上角氣泡裏的省略號都格外富有深意。

還有最後萩原研二從同事的手裏看到那份屬於自己資料時的驚訝和不敢置信。

漫畫甚至特意給了萩原的手一個特寫,邊上畫了些波浪線,說明萩原的手在抖。

漫畫裏甚至還畫出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打電話的場景,隻是具體說了什麽沒畫出來,但緊接著,就是鬆田陣平跟蹤自己。

他之前還在想為什麽鬆田陣平會突然出來,還表現得那麽熟稔,原來是因為萩原研二。

但從鬆田陣平的角度看自己卻有更多的情報。

比如說,鬆田陣平在看到自己買了三明治之後第一個反應是【他怎麽還是這麽喜歡吃辣的。】

辣的?

月野宙其實對辣沒什麽感覺,辣會產生疼痛感,而月野宙沒有痛覺,就算吃了也感覺不到。

所以鬆田陣平是從哪裏判斷出來自己喜歡吃辣的呢?

月野宙思索著繼續往下看,略過已經知道的事情,特意去看鬆田陣平和其他人的視角。

果不其然,月野宙又有了新的發現。

就比如自己因為係統升級而差點摔倒那段,鬆田陣平滿臉驚慌地抱著自己,腦海裏閃過了一段記憶。

月野宙視線落在了這幾格內容上。

那是自己在港口黑手黨時的形象。

“月野宙”滿身鮮血,半靠在天台邊的圍欄上,他捂著胸口,鮮血正順著指縫一點點流下,鬆田陣平慌張地推開門,想要衝上去看看他,可“月野宙”卻緊張地站了起來,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兩人中間隔了十來米遠,喘著粗氣的鬆田陣平站在天台通道的門口,仰視著站在略高處的“月野宙”。

「陣平……不,鬆田陣平,這是你計劃好的嗎?」

「不是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月野宙”靜靜地聽著鬆田陣平解釋,沒有反駁,但他的平靜和胸前的傷口卻比什麽說辭都來得有力。

「鬆田陣平,是你要和我單獨見麵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現在應該在總部。」“月野宙”隻是陳述事實。「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會在今天見麵,更不知道見麵的地點,你要怎麽解釋那個狙擊手?」

鬆田陣平張了張嘴。

他發現自己的解釋非常徒勞,哪怕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狙擊手會出現在那裏,又為什麽打傷了“月野宙”。

肯定是誤會。

可……

鬆田陣平看著“月野宙”那平靜到死寂的麵孔,突然什麽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對月野宙說出“你一定要相信我”這種話。

因為以前的“月野宙”試圖解釋的時候他都拒絕相信。

看到鬆田陣平這樣子,“月野宙”好像明白了什麽,隻是坦言道:「這就是你的回答嗎?我明白了。」

隨後就是一個單獨黑框,裏麵隻有一個擬聲字。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