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陽見顧綿很不情願的把自己的爆米花分給鴿子以後差點笑炸了,路過的攝影師碰巧把這一幕照下來。
然後拿給蔣東陽問他是否需要打印出來,蔣東陽很喜歡他找出來的顧綿,照片中顧綿一臉委屈,蔣東陽則在幸災樂禍,卻不難看出兩個人都很幸福。
打印出來以後,蔣東陽把照片塞到顧綿的小包裏。
一路上打扮成什麽人的都有,最酷的要屬工作人員扮成的恐龍。
“蔣……哥……要……”顧綿興奮極了跳了起來,拽著蔣東陽去合照。
蔣東陽並不會英語自然顧綿也不會,但對方似乎被顧綿的熱情所打敗了,甚至還邀請顧綿跳了一支舞,顧綿不會跳舞,就和這隻恐龍先生一起手拉手轉圈圈。
外國的男人都很浪漫,甚至還買了一支粉色玫瑰送給顧綿,顧綿從兜裏掏出他剛剛買的小熊的鑰匙鏈送給恐龍先生。
蔣老父親本能發作,覺得實在是很欣慰,畢竟顧綿是有自閉症的孩子,如今這麽活潑開朗真是太好了。
“棉花,要不要哥背你?”
“要……要!”顧綿握著鮮花跳上蔣東陽的後背被蔣東陽背著走,看他如此開心,蔣東陽真是覺得……太好了。
他的小顧綿,終於長大了啊。
蔣東陽邊笑著邊帶顧綿去玩,顧綿沒坐過過山車,剛坐上就嚇壞了,緊緊把頭埋到蔣東陽懷裏,一句話也不說。
過山車的刺激感實在使人瘋狂,顧綿哭了一整路,蔣東陽隻好哄著他。
顧綿氣哼哼得在他懷裏撒嬌:“我……我再……也……不要……不……不要……坐……過……山……車……!”
“成。”蔣東陽笑著吻吻他的臉頰:“不坐了,那你看看你還想玩什麽?”
顧綿尋思了半天也沒想好,最後決定和蔣東陽一起去滑滑梯,顧綿雖然二十六了,可被蔣東陽照護的卻還像十八歲。
他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怎麽變過。
蔣東陽被他牽著手,笑著陪著顧綿玩。
滑梯是單人的,所以顧綿上去了自己先滑下來,蔣東陽在底下等著他。
“近日……**集團總裁的獨女,琳娜.霍奇爾被確定自殺成功……”
蔣東陽應該是聽不懂英語的,可卻不知道為什麽聽懂了這條新聞聯播,他覺得自己可能有學習英語的天分。
大概是以前生活在莓國的原因?蔣東陽覺得好笑,移開目光看向已經往下滑的顧綿。
腦子裏卻想著童話遊樂園放這種新聞是不是不太好。
顧綿很快就滑下來了,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很開心。
一直嘰嘰喳喳的和蔣東陽說話。
蔣東陽摸摸他的頭發,笑了:“棉花,把衣服換了吧。”
顧綿也過了穿小裙子的癮,點了點頭。
蔣東陽就帶著他去遊樂園裏的免稅店買了卡通的長袖和牛仔褲還有一雙白色板鞋。
顧綿去試衣間換好以後,蔣東陽覺得衣服款式不錯就直接付款讓顧綿穿走了。
顧綿把假發摘下來往蔣東陽手裏一扔,蔣東陽無奈的給他拿著。
玩了一天以後,蔣東陽直接訂了晚上的機票飛回華夏,畢竟孩子還自己在家呢,他不放心。
顧綿雖然依依不舍,但對蔣鶴琪的想念占了大半,所以也很支持回家。
一上飛機顧綿就靠在蔣東陽肩膀上睡著了,蔣東陽笑著把他摟在懷裏,顧綿睡得迷迷糊糊小聲得哼唧了一聲,就又睡過去了。
蔣東陽輕輕撫摸著顧綿的後背,顧綿跟小貓一樣發出舒服黏人的氣息來,往蔣東陽懷裏又鑽了鑽。
即使他們下飛機已經半夜四點了,但蔣鶴琪還是鬧著要一起來。
蔣鶴琪看見蔣東陽以後就一直鬧脾氣,他確實很想蔣東陽,可卻也覺得蔣東陽一點都不好,自己去莓國把他丟在家裏。
蔣東陽失笑:“爸爸有事來著,不是去玩的。”
“胡說!!”蔣鶴琪哭著踩蔣東陽的腳:“你隻喜歡小爹,帶他去遊樂園了不帶我去!!”
蔣東陽把他抱在懷裏:“誰說的?我明個單獨帶你出去玩行不行?”
蔣鶴琪氣得像個小瘋子:“討厭你!!你不要我了……”
“你是爸爸的小心肝,爸爸怎麽會不要你?”
“你就是想和我小爹再生一個,然後不要我了!!”
蔣東陽拿他沒辦法,邊抱著他邊出機場,哄他:“爸爸不會有別的孩子的,爸爸就隻要你一個就行了。”
蔣鶴琪這才好了點:“你保證?”
“保證。”蔣東陽親了親蔣鶴琪的小臉,蔣鶴琪安靜下來了,小孩子不安定感強,怕蔣東陽不喜歡他了,現在得到承諾自然就乖乖依偎在他懷裏。
顧綿難得沒吃醋,因為他忙著喝奶茶,下飛機的時候差點餓壞了小棉花。
蔣鶴琪也光找蔣東陽的麻煩,隻黏著蔣東陽。
這會倒是想起顧綿來了:“小爹,你想我了嗎?”
顧綿看著他點點頭,軟軟道:“想……了。”
蔣鶴琪就又開心起來了,顧綿從兜裏掏出給蔣鶴琪買的禮物,是個變形金剛的小項鏈。
蔣鶴琪開心壞了,他特別喜歡變形金剛,顧綿又拿出一條道:“這……個給……月……晟。”
因為兩個孩子比較親近,蔣東陽買禮物都是人手一份。
給月晟買的是同款,蔣鶴琪高興壞了,雙眼亮晶晶的:“嘿嘿……我和月晟戴情侶項鏈啦。”
蔣東陽愣了一下,才笑了:“你問人家願意跟你戴了嗎?”
蔣鶴琪哼唧他:“月晟最喜歡我了,肯定願意。”
“那你知道什麽是情侶項鏈嗎?”
顧綿搶答:“就是……愛……人……之間……戴的。”
“我和月晟就是愛人啊!”蔣鶴琪立馬道。
蔣東陽隻是揉了揉他的頭:“你還小呢,小笨蛋。”
蔣鶴琪回嘴,蔣東陽也隻是笑笑,懷裏抱著他,另一手牽著顧綿。
今晚的月色倒是很好,亮光很柔和,蔣東陽帶著他的兩個寶貝回家,心想這可能就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了。
未來很長,所以珍惜眼前人就足夠了。
番外一 趙傲嬌和李藏獒
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太不正常了……李燁這個家夥。
趙恒文拿著筆無意識地在紙上不停的點。
說實話,他感覺有點焦慮,畢竟一直都是李燁圍在他身邊團團轉,跟個藏獒一樣的忠心耿耿。
可最近李藏獒可能生出了狼子野心,也不給趙恒文打電話了,晚上回家都八九點了。
趙恒文咬了下牙,神情陰暗:“好你個李燁!”
“趙……趙醫生?”護士有點被他的表情嚇到了,半是尷尬的道:“病人的病曆給您送過來了哦。”
趙恒文這才恢複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煩你了。”
隨後自己抱著沉甸甸的病曆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仔細想想……他們結婚一年,幾乎沒有吵過架,也沒有特別浪漫的時候。
情人節和結婚紀念日李燁買了玫瑰花送他,想邀請他一起去過節,趙恒文卻因為工作太忙不得不拒絕了。
現在想想……好像任性的是他啊。
莫名其妙的,趙恒文生出了點危機意識,畢竟……李燁也很受歡迎啊。
長得帥氣,又是公司老板……帥氣多金不為過了。
趙恒文突然歎氣,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糟糕了啊……
他翻了個身,看著茶幾上的綠色盆栽,心裏卻想著要不要他主動點?
畢竟……他們已經結婚了啊。趙恒文咬了下嘴唇,怎麽可以使用冷暴力了,太過分了。
那……趙恒文不知道為什麽紅了臉,打個電話給他吧,然後定個餐廳要瓶紅酒……
忽略腦子裏某些不和諧的場麵,趙恒文臉都紅透了,給李燁打電話。
“喂?”電話接通了,李燁淡淡的音色傳來。
“啊?啊!”趙恒文突然就有點慌了,掩飾的摸了下鼻子,然後慢騰騰道:“就是……我們結婚這麽久了,晚上……”聲音越來越小:“要不要一起吃個飯什麽的?當然你要是有事……”
“嗯,我晚上有事今天去不了。”李燁輕描淡寫的就拒絕了:“不是今天早上就和你說了嗎?我和金秘書得去參加個飯局。”
趙恒文完全忘了這回事,但聽到李燁這麽不留情的拒絕,趙恒文還是很尷尬的:“哦……哦,那就這樣吧,等你有空……”
“行,掛了吧。”李燁淡淡道:“我這有點事。”
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趙恒文不由張大了嘴來緩解這份壓力。
不是好像了……是真的不對勁了。
而另一邊李燁掛斷電話,看著公司的經理道:“抱歉,請繼續吧。”
經理點點頭,繼續報告業績。
聽著風把窗戶吹出了點響聲,趙恒文突然生氣,是種別扭而又不願意承認的心情,過於幼稚以至於他都沒深想。
對了……金秘書啊。趙恒文無意識得眯起雙眼,冷笑一聲……金秘書也算是個美人了吧,身材也前凸後翹的。
李燁不是真正的同,而是雙性戀,雖然趙恒文是個哥兒,可他也畢竟是男人,而誰知道李燁會不會突然又喜歡那種溫柔賢惠的美人?
嘛……趙恒文攥緊了手裏的水杯,都結婚一年了,偶爾出現平淡期也正常……
就算出軌的話……就算出軌的話……無法原諒!!
趙恒文把被子狠狠砸向地上,發出砰得一聲,隨後他才發現他砸壞了他最喜歡的粉紅豹的茶杯。
“啊!!”趙恒文都快哭了,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把碎片扔到垃圾桶裏。
大壞蛋……他在心裏想著,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趙恒文其實沒有戀愛經驗,前世一心喜歡蔣東陽,結果到最後對方成了他兄長一樣的存在,趙恒文喜得好人牌。
再以前……交往時間都很短的,也就一個月就分手了,趙恒文又喜得好人牌。
現在想想,李燁這麽優秀的人,他應該對他再好一點啊。
趙恒文幹脆請了下午的假,坐出租車到李燁門口蹲點去了。
結果還堵了車,趙恒文在車上餓得前胸貼後背,晃晃悠悠的三個小時才到。
五點半了……趙恒文有些做賊心虛的拿了杯咖啡,站在李燁公司門口對麵,小心的觀察著。
過了一會,李燁穿著西裝和金秘書一起出來了。
趙恒文喝了口咖啡,暗中撇嘴……切,隻有一個電梯嗎?非一起出來。
金秘書緊緊跟著李燁,有些欣喜的看著李燁的背影,飯局他隻讓我和他去了,是不是也對我有些意思呢?
“我開車吧。”李燁揉了揉眉心“你去坐出租接一下江總,他在機場……”
金秘書臉紅的點點頭:“那個……”她有點害羞:“我想說我喜歡您。”
不管李燁麵無表情的神色,繼續道:“第一次見到您,我就墜入了愛河,我不在意你結婚了。”
說罷,在李燁臉上留下輕輕一吻。
趙恒文站在原地隻覺得渾身都墜入了冰窖,他走了過去,拽住金秘書的頭發,把她往後一扯:“你是沒有自尊嗎?別人的東西就這麽好?!他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說罷幹脆直接把熱咖啡倒在金秘書臉上,不解氣的把紙杯扔到李燁的西裝上。
趙恒文使勁的扯著金秘書的頭發,把她摔到地上:“給我滾!再讓我看見你我就打斷你的腿!!”
金秘書哭哭啼啼的跑了。
對上李燁那雙含笑的眼睛,趙恒文舉起拳頭狠狠揍了他一下,然後又輕輕地打了他一下。
突然軟弱下來,把頭埋到李燁胸口:“辭退她……”
“好,你以後不會看見公司裏麵在有這號人。”
“你……真的要出軌嗎?”趙恒文抬頭看他。
“我沒有。”李燁淡淡看著他,眼睛裏趙恒文讀不懂的情緒:“我隻想要你。”
這句話讓趙恒文瘋狂,他摟住李燁的脖子,踮起腳親吻著李燁。
這個吻足足有幾分鍾,讓趙恒文都感覺到頭腦有些發暈。
“抱我。”趙恒文看著李燁:“艸我,讓我欲火焚身。”
李燁笑了,捏了他的臉:“你不用證明什麽,無論今天你在不在,我都會辭退她。”
“還有,今天的飯局。”李燁笑得有幾分狡猾:“你陪我去吧,我送你一束玫瑰花。”
趙恒文不知道為什麽又感覺到了安心,他壞笑著摸了下趙恒文的小腹:“我送你~一盒避'孕'套怎麽樣啊?”
“那就卻之不恭了。”
番外二 他不懂 許方程然(be慎入)
“他走了。”蔣東陽沒什麽表情的看著程然,“他在的時候你躲得勤快,如今人走了,你卻又舍不得了?”
程然的手指微微顫抖,卻笑了:“他去哪了?”
“你想好了嗎?”蔣東陽隻是看著他:“別隻是一時衝動,給了他希望就為了讓他空歡喜。”
“我隻是……”程然的眼裏含了淚水:“他是個男人啊,又不是哥兒……”
蔣東陽一瞬間皺了眉,神情裏突然多了一絲悲哀的感覺,但他隱藏的很快,最後隻是笑了:“有什麽區別嗎?他還是許方,沒什麽變化。”
程然往後退了一步,眼淚往下流卻又站在原地不動:“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蔣東陽看著他歎了口氣,道:“b5火車站,他要去西藏了,單程票。”
程然睜大了眼睛,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單程……票?”
“是。”蔣東陽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如果真的不愛他,隻是一時舍不得,就別去阻攔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忘記你。”
“可你要是愛他,就去吧。”蔣東陽看著程然:“不然你可能就徹底錯過他了。”
“嗬……”蔣東陽低下了眼睛,似乎隻是覺得好笑:“你沒他勇敢啊,程然。”
這話似乎壓垮了程然,他明明是哭著的,卻笑了:“你不懂啊,我怎麽敢這麽輕率的就答應他啊。同性婚姻甚至都不合法啊……我要一輩子偷偷摸摸的嗎?”
蔣東陽隻是淡淡笑了:“那就這樣吧。”說完就繞過程然準備離去。
程然的理智崩塌掉了,他明明是最聰明的,最懂得審時度勢的。
可是為什麽……他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跑出公司,開車去了火車站呢。
他愛許方嗎?程然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這個疑問,他當然愛他,想和他共度餘生。
可是現實多殘酷啊,多少人都對同性戀抱有惡意,他要怎麽辦?他能怎麽辦?!
他還有父母啊……他的家庭能接受同樣身為男人的許方嗎?
如果和許方在一起的代價,是要付出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值得嗎?
程然在心裏問自己,值得嗎?
路上堵車了,程然卻希望車子行駛的速度可以更慢一點,他的內心很矛盾,既希望許方永遠待在他身邊,又希望……
可是過了下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公路不堵車了,一路暢通。
程然到了b5的火車站,跑著進站……對,他可以和許方好好談談,也許這樣許方就不會走了。
等到很多年以後,程然才明白自己當年是真的愛過許方的,不是不愛,而是不夠愛。
說是不夠愛其實也有點誇張,他畢竟有他現在生活的圈子,他……有太多東西了,不能單單因為一份愛情,就拋棄生活裏的親情,友情。
所以當他跑進火車站,許方剛上車……
許方把頭發剪成了板寸,看起來似乎一夜就成熟了。
“許方!!許方!!”程然揮著手大叫著他的名字。
許方卻沒有下車,隻是看著程然,最後輕輕一笑。
“許方!!許方!!你下來!!我們談談!!”
“這位先生麻煩您離遠一點,火車要開了。”工作人員攔下了程然。
火車開始緩緩動了,程然一瞬間慌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一樣朝著許方大喊:“別走!!別走!求你……”
火車依然走了,開得很快,連停頓都沒有。
程然忽然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耳邊響起蔣東陽說的話:“你不如他勇敢啊。”
程然盡全力縮成一團,穿著西裝的成熟男人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無能為力的小孩。
他哭著卻笑了:“我……愛你,真的。”
其實就這麽簡單,他愛許方,沒有值不值得,沒有那些束縛,他愛他。
隻是這份愛,太過淺薄,不能承擔風險。
火車上的許方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快速略過的風景,低頭笑了下,似是深到骨子裏的悲哀,似是放棄一切以後的痛快。
火車裏的聲音很雜亂,卻絲毫不能影響許方。
“再見了,程然。”許方輕輕低喃。
從青春開始的時候,他就喜歡他。
他看他的每一個眼神,從來都不是看朋友的神情。
他想牽著他的手,告訴全世界的人,這就是他喜歡的人。
可是他不能……因為程然害怕了,多可笑啊,說好的一往情深,最後化作好聚好散。
許方從來都不如程然聰明,考試的成績,和到後來他為公司所帶來的利益。
許方都不如他……許方就像一隻笨狗,傻乎乎的守著程然對他的每一個笑容。
可是他怎麽能繼續以朋友的身份呆在程然的身邊呢?
他不是他的朋友,從始至終都不是。
他愛他,勝過全世界的一切。
為了他,拋棄一切都值得。
可是……許方托著下巴看著車窗外麵,鮮花開放……
他怎麽忍心逼程然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又不是等價交換,一加一等於幾這樣的問題。
太複雜了,以許方的智商根本思考不出來,到最後他看出了程然的猶豫,程然對他的憤怒……
這最讓許方傷心,他甚至都不願去談論自己和他未來,他看見的東西已經和程然看見的不一樣了。
他有很多東西,每一樣拿出來,都比許方珍貴。
程然說,隻做朋友不好嗎?
許方當時愣了一下,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最後笑了:“好啊。”
那時,程然露出一個真心的,鬆了一口氣的微笑。
許方看著他,看著他……才明白喜歡一個人到底代表了什麽,代表了他可以擅自決定一段感情的開始與結束。
他問他可不可以做朋友?怎麽可能啊?又不是開關,說開就開,說關就關?
可是許方答應了,他不要再愛這個人了。
剛喜歡程然的時候,他連分開一會都舍不得,可是經曆過這麽多事以後,他不願意再呆在程然身邊了。
以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許方一直不懂,如果真的那麽愛一個為什麽還要拚了命逃離他。
現在他懂了,他隻要呆在程然身邊,就控製不住自己飛蛾撲火。
他愛他,可惜他從來都沒懂過。
番外三 各自歡喜 (續.程然許方)
許方一直不曉得愛是什麽,喜歡又是什麽。
可他卻一直懂失去是什麽。
白雲藍天,風裏都帶著甜味,似乎是花香,又似乎山間草木的香味,他分辨不清。
西藏這邊太好了,除了高原反應。
許方身體素質即使不差,卻也還是頭暈惡心,這樣也好,能減少他想程然的體力。
他已經來這七個月了,整個人瘦了一圈,卻反而顯得他很有精神。
許方覺得,他就算從這高高的山坡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都不會覺得再痛了。
他還是沒能忘了他,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長到許方都忘了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裏,第一次見麵說的話是什麽。
一頭小牛犢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許方好笑,朝它招招手:“過來啊。”
小牛犢長得極其漂亮,最漂亮的就是那一雙眼睛了,清澈得就像整條銀河。
不知道為什麽,許方看這它的眼睛鼻子就開始酸,眼淚出來了卻又流不下來。
牛犢似乎看出了他的悲傷,慢慢地挪到他的身邊,小聲得哞了一聲。
許方突然破涕為笑:“你好像顧綿哦。”
“顧綿是誰?”穿著一身青藍色藏袍,皮膚黝黑的男人淡淡問他。
“一個朋友。”許方對這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回答了。
男人的五官長得很俊朗,不是城市裏的那種俊秀,而是經過風吹雨淋後的沉穩。
他的聲音低沉,比許方聽過所有人的聲音都好聽。
“我叫雲狨(rong)。”男人坐在他身邊,和他並排坐在草地上,聽清風呼嘯過耳,陽光像是撕破了所有的遮擋,照耀在草地上,照亮溫暖了一切。
“許方。”許方滿不在乎的回答著。
雲狨看看他,然後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許方一愣,略微覺得有點糟心:“沒有。”
“說謊。”雲狨淡淡的開口,隻是在陳述這一事實。
許方冷笑:“做為一個陌生人,問這些不太禮貌吧。”
雲狨不解的看著他:“我喜歡你。”
“哈?”許方一臉懵逼,覺得遇到了個神經病。
“我喜歡你。”雲狨突然躺在草地上,閉上了眼睛:“我看見你的時候,心跳得很快,師傅說這就是喜歡。”
許方眼眸低垂:“我是個男人,不是個哥兒。”
“我也不是哥兒。”雲狨淡淡道。
許方忽然就笑了,毫不在意的躺在了雲狨的旁邊:“你這人有點意思啊。”
雲狨翻了個身,麵對麵的看著許方:“你長得真好看。”
“瞎說什麽大實話。”許方哈哈大笑著,也看向雲狨:“你也不差啊。”
有的時候,心動不一定是件好事,並不如細水長流來得夠味,許方沒過多久就喜歡上了這個坦誠可愛的男人。
在往後的日子裏,他再想起程然來,不知道為什麽隻是覺得年少的自己太幼稚,太可笑。
不是說愛上他不值得,現在一想起來就後悔,而是覺得當時的兩個人都太年輕了。
年輕往往能給你帶來很多東西,也會讓你失去很多。
歲月在年紀上一筆一筆的加重年輪的痕跡,也讓許方明白很多了,當時的兩個年輕人都太勇敢,同時……也都不太勇敢。
程然始終不肯往前走一步的怯弱,和許方放手時的堅決勇敢,早就注定了這一切。
你知道愛情是什麽滋味嗎?許方到現在都沒明白,可他卻知道呆在雲狨的身邊,他比從前的自己都更像自己了,如此的自由,如此的灑脫,如此的幸福。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勇敢,程然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穩重考量。
十年了……他們再見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年了。
連當年還是小屁孩的蔣鶴琪都長成了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他身上的那種朝氣蓬勃,忽然讓許方明白,他們都不在年輕了。
“你看起還是和以前一樣。”許方大大咧咧的跟程然道。
程然的目光有一瞬變得溫柔,可卻很快的略過,就如他這個人一樣,很容易把表麵功夫掛在麵上,於是他笑了:“你也一樣。”
“爸爸!!”活潑的小姑娘抱住程然的大腿。
程然的目色柔和抱住自己的女兒:“你怎麽來了?妞妞?”
“因為我想爸爸了嘛。”妞妞在他懷裏撒著嬌,身穿紅色連衣裙的窈窕女人過去摟住程然的胳膊:“老公,這誰啊?”
程然頓了片刻,最終嘴唇輕起:“以前的……一個朋友。”他沒有去看許方,許方倒是並不意外,他們比彼此想象的……還要更默契一點。
“方方。”雲狨穿著一身運動服手裏拿著芝士蛋糕道:“我買到了,讓加了藍莓。”
“你個笨熊終於能幹點正事了!”許方誇獎他,又朝著女人介紹雲狨:“這是我先生。”
女人眼裏閃過一絲詫異,有點別扭的點點頭。
許方不在意的擺擺手,看著程然道:“先走啦。”
程然就那麽看著他,看了很久,最後輕輕一笑:“嗯,再見。”
有的時候,再見的意思是,再也不見。
少年時期的許方總是粘著程然,笑得傻乎乎的像隻笨狗:“你會離開我嗎?”
程然當時回答:“不會。”
許方立馬點點頭,鄭重點:“我也不會,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你就是個笨狗熊!!我說了不要蔓越莓!!為什麽蛋糕裏還有!!”
“我跟服務生說了呀……”男人委屈巴巴。
“你還敢頂嘴!!”
程然看著他們吵吵鬧鬧的背影笑了,你說了謊,我也說了謊,又或者……我們當時都沒明白,那到底意味著什麽。
“老公,你這個朋友……是同性戀啊?”女人隱藏著眼裏的厭惡,有幾分不屑道。
程然沒有發火,也沒有回答,隻是握住女兒肉透透的小手:“妞妞,爸爸給你買蛋糕好不好?芝士加很多藍莓的那種?”
“我不喜歡藍莓啊,爸爸。”妞妞小聲抱怨。
程然笑著捏了她的臉:“是爸爸記錯了,妞妞喜歡吃草莓蛋糕對不對?”
“對!!爸爸最好了。”
我們就這樣吧……程然一直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連他自己都看不出什麽破綻的微笑。
就這樣吧,一別兩寬,從此以後各自歡喜,互不相幹。
番外四 月鶴cp(哼!大壞蛋,小拳拳錘你胸口!)
“啊?!”蔣鶴琪半是崩潰的看著李月晟:“又要加班啊?!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不能讓我好好渡個假?”
“沒辦法有案子。”李月晟簡單的回答他:“誠讓大廈三樓出了個謀殺案,我得趕緊過去。”
蔣鶴琪也有點火了,他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李月晟永遠是工作第一,但他還是壓著火盡量好脾氣道:“你們公安局就你一個法醫了是不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說好了要去看電影的,你怎麽又反悔?!”
李月晟淡淡看他一眼,道:“票我已經買好了,你自己去看,錢不夠管我要,別在跟你爸伸手要錢了,我養得起你。”
蔣鶴琪已經火了,罵道:“管得著嗎你?我爸就我一個兒子!人願意給我!你別整這些沒用的,你以為我稀罕那麽個破電影是不是?”
“我這有男朋友天天跟沒有一樣!你當我什麽啊?!勤勞淑德的舊社會寡婦啊?!還你養我?!我爸的公司早就給我了!我就是躺著什麽也不幹錢都是利滾利的,用得著你嗎?!”
看著李月晟一言不發微陰沉臉的樣子,蔣鶴琪冷笑:“你要是不願意談這個戀愛,咱們就分好吧?別在這一天到晚的讓我自己跟自己戀愛,你以為戀愛養成遊戲呢?!啊?!!給點錢買個VIP我這就讓你一路暢通了?!”
“我艸你大爺的!”蔣鶴琪摔了旁邊的椅子就往出走,嘴裏罵罵咧咧的結束了這場不歡而散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的約會。
一出門吹了冷風,蔣鶴琪就冷靜了,也不想發火了光是生氣還有傷心。
自從李月晟年紀輕輕就當上法醫主任以後,蔣鶴琪就跟個寡婦沒什麽區別,早上起來人家晃晃悠悠的上班去了,晚上睡著了都不一定能回來,有幾次甚至徹夜未歸。
蔣鶴琪這一直憋著火呢,估計李月晟也看出來了,買了兩張土掉牙的電影票準備哄哄他,蔣鶴琪自然吃這一套準備順著台階下,兩人在有個美好的夜晚……是吧,那男人之間談戀愛可不就這樣嗎?
結果好家夥,人家又工作去了,去你大爺個鬼吧,蔣鶴琪狠狠把手裏攥著的電影票撕成碎末扔進垃圾桶裏。
他都開車上路了,才發覺不知道要去哪,結果腦子裏就想起來他老爸和他小爹,一受委屈了果然還是他那兩個老父親對他最好。
火急火燎的回家敲門,是蔣東陽給他開得門,按理來說蔣東陽這個已經到了油膩年齡的大叔早該長殘了,可偏偏人家卻跟停在三十歲一樣,死活不長一斤贅肉。
“寶貝?”蔣東陽有些吃驚,笑著看他:“怎麽?誰又欺負你了?”
蔣鶴琪在他麵前就跟個小孩一樣,氣哼哼得耍脾氣:“誰都想欺負我!!”
“跟你小爹一個樣。”蔣東陽笑了:“別胡鬧了,進來吧。”
“我小爹呢?”蔣鶴琪邊換拖鞋邊道。
“屋裏畫油畫呢。”蔣東陽笑著道:“最近可迷這個了。”
“棉花!!”蔣東陽喊他:“奶團回來了。”
過了不到兩分鍾,隻見顧綿跟個小炮彈一樣抱著一大堆零食噠噠的跑到蔣鶴琪身邊。
蔣鶴琪拿薯片撕開吃:“謝謝小爹。”
顧綿也是想他了,小臉紅撲撲的:“鶴……琪……乖。”
“你小爹也就你回來了舍得把他那一大堆寶貝拿出來,平時藏得可緊了。”蔣東陽笑著捏了捏顧綿的臉。
顧綿嘿嘿傻笑著抱住蔣東陽的腰。
“不要公然虐狗啊。”蔣鶴琪生無可戀道。
“爸,我想吃你做的燉豬蹄了,還有油燜大蝦和酸菜扣肉。”蔣鶴琪突然鼻子就酸了。
蔣東陽絕對看出來什麽了,卻隻是揉了揉蔣鶴琪的頭:“成,爸爸這就給我們鶴琪做,再給鶴琪做條魚吃?”
蔣鶴琪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我在外邊都沒人疼我,都欺負我。”
蔣東陽但笑不語,又看向顧綿道:“這個寶寶想吃什麽呀?”
顧綿立馬興高采烈:“這……個……寶寶……要……吃……奶油……蘑菇……湯!”
“行。”蔣東陽親親顧綿:“你跟鶴琪看電視吧,哥給你做去,嗯?”
顧綿乖乖點頭,坐到蔣鶴琪身邊,一直摸蔣鶴琪的頭發,跟呼嚕小狗一樣。
中午蔣鶴琪吃得肚子飽飽的,看他小爹要午睡了就道:“爸,我出去玩會去,約了幾個朋友唱歌。”
蔣東陽好脾氣的捏了捏他的臉:“去吧,注意安全。”
蔣鶴琪乖乖點頭,然後順走了蔣東陽那輛蘭博基尼的車鑰匙,蔣鶴琪眼饞那輛跑車很久了,跟蔣東陽打了個招呼:“爸,我開開你蘭博基尼。”
蔣東陽眼睛也不眨的摟著顧綿上樓,把寵溺孩子的老父親演繹的十分徹底:“開走吧,送你了。”
“謝謝我爸爸!!”蔣鶴琪歡呼一聲,撲上去親了蔣東陽的臉一口,也親了顧綿一口。
顧綿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注意……安……全。”
“知道啦!”蔣鶴琪像個快樂的小鳥一樣開上蘭博基尼和狐朋狗友一起唱歌去了。
“呦!蔣太子!今天怎麽被放出來了?”
蔣鶴琪笑道:“去你的!爺今天來尋樂子!快把麥克風給我,我今天就是麥霸誰也別跟我搶話筒啊!”
“成!”劉昊笑了:“都別跟我們蔣公舉搶啊!要不我怕他哭我哄不了他。”
“滾犢子!”蔣鶴琪笑罵一句,他在這跟蹦迪一樣的連唱十多首,終於喘不上氣來了,跟散了骨頭一樣癱在沙發上。
一個公子哥點了幾個陪酒小姐,各個濃妝豔摸,心機似海的。
其中一個叫紅紅的最賊,一看蔣鶴琪坐中間肯定在這堆紈絝子弟裏算是有臉麵的,笑著道:“哥~我敬您一杯。”
“別。”蔣鶴琪挑眉:“我不喝酒,晚上還得上我爸哪呢。”
劉昊剛想笑他幾句,門就被砰得一聲踹開了。
“誰是柳紅?”警察邊出示證件邊道。
同時,李月晟那冰涼的眼神和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蔣鶴琪,你為什麽在這?”
番外五:哥哥背
蔣鶴琪愣了一下,隨後挑釁得笑了:“你誰啊兄弟?我出來泡妞你管的著嗎?”
劉昊在這一群裏人裏認識蔣鶴琪時間最長,他倆那點破事劉昊基本都知道。
於是笑嘻嘻的打了個圓場:“幹什麽呀奶團?!人家人民長官來辦事的,態度端正點。”
“給老子滾蛋!”蔣鶴琪囂張的長腿一抬把腳搭在茶幾上,砸得茶幾一聲巨響,然後他側了頭朝著李月晟比了個中指,無聲地罵了一句:“fuck!”
李月晟正好站在門口,劉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覺得萬事都不太妙,戳了戳蔣鶴琪:“成了啊,我的好團子,咱們今天先走吧,你要願意我帶你去別地玩。”
蔣鶴琪出乎意料的點了下頭,靠近劉昊耳邊道:“那你得給我找個漂亮的小哥哥,c'ao人c'ao的特野的那種,我喜歡**是野獸的那種。”
他朝石化了的劉昊還輕佻的眨了眨眼睛:“記得給兄弟留意啊。”說罷就拿著外套要走。
才剛走到門口,就被李月晟一把拽住手腕,蔣鶴琪輕蔑的挑眉:怎麽?人民警察要打人啊?”
李月晟漆黑的瞳孔裏的情緒讓人無法琢磨,他轉頭看著一個高個子警察道:“劉隊,我下午就不跟著查案了,你們找王法醫吧。”
劉隊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成,成,本來今天就是你休假……”
李月晟微點頭,冷漠的神情一點都不帶偽裝的,他拽著蔣鶴琪要下樓。
蔣鶴琪冷笑了:“放開!咱倆今天早上分手了明白嗎?痛快給爺滾開!!”
李月晟突然停下來,轉身麵向蔣鶴琪,狠狠的捏著他的右手腕:“你如果再多說一句,我就卸了你的手。”
他伸另一手捏紅了蔣鶴琪的下巴,像是要把蔣鶴琪的牙都捏碎一樣:“再敢有一點胡鬧,我就打斷你的腿,拆了你的下巴,懂了嗎?”
蔣鶴琪沒能推開他,隻是笑笑:“來,你打!你拆啊倒是!!看不順眼你揍我啊!!”
“你想怎麽對我?”蔣鶴琪被他捏得生疼,卻氣急反笑:“來,你打死我!別慫啊!!”
李月晟白瓷一般的臉頰突然變得更加沒有生氣,他淡淡看著蔣鶴琪,然後鬆了手:“我舍不得。”
“我有點害怕。”李月晟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你好像沒那麽喜歡我了,你甚至說你喜歡野一點的男人,我好嫉妒。”
蔣鶴琪在心裏冷哼一聲,那純屬是放屁呢,因為氣你說的混話而已。
“你真不乖的時候。”李月晟看著他,語氣很淡還有一點迷茫:“我打你屁股你也從不記仇,可是你現在真生氣了。”
“我生氣什麽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蔣鶴琪剛從兜裏掏出一盒煙來,就不出意外的被李月晟拿走了。
“別抽煙。”李月晟摸了摸蔣鶴琪的臉:“對身體不好。”然後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想生氣了。”蔣鶴琪忽然有點頹廢道:“我想回家了,我想吃你給我做的飯,我想讓你抱著我睡,我想讓你給我早安吻和晚安吻,我想讓你……說你愛我。”
蔣鶴琪的眼眶微紅,心裏酸得不行,別過眼去:“我想你了,你明白嗎?”
李月晟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然後又恢複如常:“我……”
“我不想你這麽忙。”蔣鶴琪蹲在地上,看著地上有著一滴兩滴……越來越多的水漬:“我想回家了你明白嗎?!”
“我tm想回家!而不是回房子裏睡覺!!”
李月晟也蹲下來,抱住蔣鶴琪,把他的頭塞進自己懷裏,就這樣緊緊的抱住他:“好,哥哥回來,哥哥陪著你。”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氣我的?”李月晟輕輕問他。
“嗯。”蔣鶴琪伸手抱住他的腰。
“我好難過……你那樣說。”李月晟慢慢的說著:“我不要你那樣說,我愛你,寶貝。”
蔣鶴琪抬頭看著他,忽然笑得有點傻:“真的?”
李月晟吻上他的唇,然後離開,認真的看著他:“真的。”
“我會跟領導請示的。”李月晟半抱著蔣鶴琪起身:“以後按時回家,好不好?”
“你說真的?”蔣鶴琪看著他,一字一句問。
“真的,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李月晟牽著他手,蔣鶴琪把手指插進李月晟手指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背後偶爾有些煩人的議論聲:“同性戀啊?!”
“我去,真惡心,基佬還敢這麽得瑟?!”
“是唄,太不要臉了,兩個大男人……”
要是往常,蔣鶴琪非得回去撕爛他們的嘴,可是今天……也許是外邊的陽光特別好,讓他不想往回走。
也也許,隻是因為李月晟手掌的溫度明明是偏涼的,卻給了蔣鶴琪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他握著李月晟的手慢慢往前走,車水馬龍,紅燈綠燈交通燈,什麽都沒有變,城市還是繁瑣而嘈雜,人心還是有善有惡。
可是隻要李月晟在他身邊,蔣鶴琪就知道……他的心上又開了一朵漂亮的粉色小花。
“月晟哥哥……”蔣鶴琪笑了下。
“嗯?”李月晟淡淡轉頭看他。
“我想吃漢堡和可樂。”
李月晟微皺眉:“不健康……”
“可是我想吃嘛。”蔣鶴琪跟他撒嬌:“你不疼我了嗎?”
“這不是疼不疼的問題……”
“月晟哥哥~”蔣鶴琪撒著特別油膩辣眼睛的撒嬌,也隻有李月晟吃這一套。
李月晟的眼睛裏不知不覺帶了笑意:“走吧,去吃吧。”
蔣鶴琪也笑了,半是靠在李月晟身上,懶洋洋的道:“你什麽時候給我買個戒指啊?然後跟我求個婚,咱們去國外領個結婚證。”
“嗯。”李月晟半背著他往前走:“等我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就跟你求婚,結婚。”
“那你可得給我買個貴點的戒指,我也想要帶鑽石的,我爸跟我小爹結婚的時候,給我小爹買了個兔子形狀的戒指,兔子是用鑽石一顆顆拚出來的,特好看。”
“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買。”李月晟蹲下來看他:“上來吧,哥哥背。”
蔣鶴琪笑了:“嗯~”
番外六 摯愛cp(綿綿同學和蔣哥)
人到中年……身體也逐漸跟不上時代的快節奏了。
蔣東陽對老這樣的事其實還比較平常心,已經開始每天早上端杯熱乎乎的紅茶坐到沙發上看報紙或者看電視了。
他準備好好享受一下退休後的閑暇時光,但顧綿明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
他永遠跟個小孩子一樣,愛笑喜歡粉紅色,也喜歡甜甜的糖果。
也許是這種無憂無慮的性格和天真的笑容使老天偏愛他,顧綿今年將近四十歲,一根白頭發都沒有。
隻有笑起來的時候才會看見眼角的魚尾紋,他的雙眼永遠是亮晶晶的。
蔣東陽曾見過初開放的櫻花,在太陽光下散發出灼目動人的光彩,那種感覺和顧綿對他笑的時候感覺很相似。
他會永遠成為蔣東陽的光芒,不論是十八歲的少年天真模樣,還是現在的四十歲包括以後的六十歲,一百歲,他一直是蔣東陽唯一的光。
那樣的柔軟,溫柔……單純,卻又閃閃發亮。
顧綿最近喜歡上了滑板,像個小孩子一樣晃晃悠悠的踩上滑板車卻總是滑不遠就摔下來了。
在蔣東陽看來他著實對運動沒什麽天賦,笨不拉幾的……才站上去就摔個屁墩,也不哭……拍拍手然後衝蔣東陽傻樂再站起來繼續玩滑板。
在顧綿已經快把屁股摔青的時候,蔣東陽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製止了他:“得了,我帶你打籃球去吧。”
顧綿眼睛一亮,像個柔軟的布娃娃被蔣東陽抱在懷裏,嘿嘿傻笑:“嗯……我……去……拿球!”
說罷,他顛顛小跑拿上了自己那個粉紅色的軟皮球。
他很珍愛這個粉紅色的軟皮球,每次說出去玩的時候總要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
周邊有些惡意的人總會拿嘲笑的眼光看著顧綿,蔣東陽隻會笑笑,然後比他們更惡意的反擊回去。
“蔣……哥。”顧綿頭戴一頂白色的棒球帽,這個是蔣鶴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顧綿總是格外愛惜。
蔣東陽蹲下給他係鞋帶,笑道:“小笨蛋,連個鞋帶都係不好。”
顧綿穿得外套有些大,袖子遮蓋住了手指,隻能隱約看見粉紅色的指甲,他不好意思的朝蔣東陽一笑,然後也蹲下把頭埋在蔣東陽懷裏。
蔣東陽環抱著他,笑得很溫柔:“你怎麽總是這麽會撒嬌?嗯?”
“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顧綿傻笑著,回答卻是驢唇不對馬嘴。
不知為何,蔣東陽卻聽出了幾分的心酸,人的一輩子是有限的,他們終會年老,也許有一天……連路都走不動。
蔣東陽隻是捏了下顧綿的臉:“早就一直在一起了。”
顧綿露出個甜蜜的笑來,嘿嘿著去親蔣東陽的唇,蔣東陽抱起他,帶他轉了個圈:“走吧,出去玩球吧。”
顧綿認真的點點頭,依然像以前每一次所做的……將自己的手指放進蔣東陽手指指縫裏,與他十指緊扣。
蔣東陽打開門,外邊的陽光很好,隻是氣溫有些涼……顧綿把頭往外套裏縮了縮,隻露出一對水汪汪的眼睛。
蔣東陽樂了,把外套上的帽子給顧綿戴上:“笨死你呢還。”
顧綿生氣地掐他一下,氣鼓鼓:“不……笨。”
蔣東陽半彎腰一把將顧綿抱起來,抱著他轉了一圈,嚇得顧綿亂叫。
“你笨不笨?”蔣東陽湊近顧綿耳旁低聲淺笑。
顧綿嗚嗚地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嗷嗚得上去就是一口,咬上蔣東陽的脖子。
“嘿,你個小壞蛋!”蔣東陽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你笨,你還不承認!”
顧綿拿自己的小虎牙磨蹭蔣東陽的皮膚:“不……笨!!”
“好,好。”蔣東陽用著哄孩子的語氣逗他:“不笨不笨,顧綿是小老虎,最聰明啦。”
“小……鬧……虎?”顧綿鬆開嘴眼神閃閃發亮:“真噠?”
蔣東陽把他放到地麵上,麵無表情的捏住他的鼻子,快速的往後撤了一步:“假的。”
說完轉身就走,顧綿氣壞了,氣急敗壞的跑上去踢蔣東陽的小腿,蔣東陽笑罵他:“你變成蔣鶴琪啦?一生氣就踢人?”
“踢……死……你!!”顧綿氣得小臉都紅了:“壞……蛋!”
蔣東陽從兜裏掏出一顆糖,塞進顧綿嘴裏:“還壞嗎?”
單純的小顧綿吧唧兩下嘴,傻乎乎地抱著自己的粉皮球也不生氣了:“不……壞……了。”
給蔣東陽逗壞了,他摟著顧綿的腰道:“今天去玩具店,你想要什麽哥都給你買!”
“真……噠?!”顧綿發出驚喜的聲音。
“真的。”蔣東陽這會沒再逗他,怕給他欺負哭了。
顧綿踮起腳尖,親親他的臉:“顧綿……乖……著……呢,所……以……蔣哥……喜……歡……我。”
“是唄。”蔣東陽輕笑:“乖著呢,愛死我的顧綿綿了。”
顧綿頓時美得不要不要的,蔣東陽甚至能看見並不存在的特效,顧綿都快樂得頭上開小花了。
顧綿還是特別喜歡聽蔣東陽說他愛他,每次聽到都會幸福得樂好一陣子。
看著他笑的模樣,蔣東陽也很幸福。
說是帶顧綿打籃球,其實也就是抱著顧綿讓他把球扔進籃筐裏而已。
有時候蔣東陽手癢也會讓顧綿抱著他的外套,打幾把籃球,然後故意耍帥灌個籃。
顧綿這時候就像個小迷妹一樣,臉頰緋紅,眼睛裏隻能看到他一個人。
他到底有多喜歡蔣東陽呢?
就算是……用全世界的糖果來換,顧綿都不會去看一眼,動一下心。
他是顧綿的摯愛,一生一世的摯愛。
顧綿隻要能看見蔣東陽,就覺得很幸福了,幸福得心裏開出了小花。
“來,哥抱你,投球吧。”蔣東陽輕笑著彎腰抱住他讓顧綿投了個球進去。
顧綿把粉皮球投進籃筐,然後自己拍手給自己鼓掌,笑得很甜。
“撿球去。”蔣東陽笑著看他。
“哦哦。”顧綿點點頭,然後小跑著去撿球,卻轉過身來對蔣東陽做了個比心的手勢。
蔣東陽笑了笑,也朝他比了個心,他大聲道:“顧綿!我喜歡你喜歡得要命!!”
顧綿一瞬間笑彎了眉眼,使萬物都失色。
他站在球場裏卻跑向了蔣東陽的懷裏。
番外七 完
蔣鶴琪一向是人慫還不認輸,每天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劈裏啪啦的炸人。
基本上都是小時候讓蔣東陽給寵壞的,蔣東陽疼顧綿疼得視為掌上明珠,心肝寶貝。
倆人唯一的兒子是顧綿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蔣東陽愛屋及烏也是慣得跟個小霸王一樣無法無天。
從小到大,蔣東陽從沒動過蔣鶴琪一根頭發,重罵都沒有過。
反而是青梅竹馬的李月晟承當了管教者的角色,但隨著蔣鶴琪作死的能力越來越強,李月晟也似乎無從下手。
他倆的關係很微妙,是愛人,也似是兄與弟,彼此早就跟長在一起一般不可分割。
蔣鶴琪從小就沒受過委屈,就算是出櫃,老父親蔣東陽都怕他吃虧吃苦,一下給了五百萬。
所以說,管教孩子的路程中,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李月晟可算是頭疼死了,他怕蔣鶴琪拿著錢不往正道上走,但蔣東陽似乎年少時混蛋慣了,十分瘋狂事都做盡了,像自己兒子這樣的,那都叫乖巧可人。
完全沒有覺察到李月晟的良苦用心。
身為一個富二代的好處就是,蔣鶴琪不用工作,隻要上他爸那撒撒嬌,給的零花錢就是別人一年的工資。
李月晟對此頗為有意見,畢竟蔣鶴琪老大不小的了,就算是被別人養著,那也應該是他養。
老是蔣東陽給錢……這算什麽?
但蔣鶴琪不這樣想,他是獨生子從小就是他一個,再者說了……蔣東陽從小就跟他說爸爸的錢以後都是你的。
蔣東陽覺得,錢是他能給蔣鶴琪最不值錢的東西。
李月晟又頭疼了,一個願給一個願要,能有什麽法子?
但最近蔣鶴琪愈來愈得寸進尺,直接刷卡劃了一百多萬。
李月晟倒不是心疼錢,隻是感到無語,看著蔣鶴琪淡淡道:“你幹什麽了?”
蔣鶴琪滿不在乎的表情裏透露出一絲心虛:“就是……花了唄。”
李月晟看了他半響,換上皮鞋看著他:“晚上六點找我,訂了個餐廳一起吃個飯。”
今天是白色情人節,但是蔣鶴琪一般記不得,可要是李月晟忘了……他看別人發秀恩愛的朋友圈又要氣個半死,找李月晟秋後算賬。
所以到現在,愣是把李月晟這個冷淡的性子逼得什麽節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兒童節都要給蔣鶴琪買個蛋糕慶祝慶祝。
晚上六點鍾左右,李法醫終於能下班了,提著自己的公文包神情一絲不苟的出辦公室,出警察局。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皮夾克,身後一輛騷包的黑色磨砂跑車,手裏捧著一大束新鮮的紅色玫瑰。
周邊的女警還有路人都頗為驚羨的看著蔣鶴琪。
蔣鶴琪頭一次紅了臉,頗有些緊張的看著李月晟,手裏都出了冷汗,他磕磕巴巴的單膝跪地:“那個……我跟你求個婚成嗎?”
然後慌手慌腳的掏出兩枚男士鑽戒:“一百萬呢……不是便宜貨,你嫁給我以後……我肯定好好聽你的話,你說往東我不往西……”
李月晟按了下眼角,快速走過去,控製不住的彎了嘴角:“給我戴上。”
他們一直都對彼此有很多抱怨,但是對於白頭偕老這樣事,他們從來都沒懷疑過。
﹉﹉﹉﹉﹉﹉﹉﹉﹉﹉﹉
李燁vs趙恒文番外之白色情人節
“你就不能把地拖得幹淨點嗎?!”趙恒文氣喘籲籲,戴著綠色的橡膠手套怒目圓睜瞪著李燁。
李燁坐在沙發上喝茶:“請個保姆不就好了嗎?”
趙恒文氣得把拖把一摔:“我合著在你眼裏就是個保姆是嗎?!”
“………………”李燁看著他一臉問號,似乎不明白話題怎麽就進行到這一步了。
趙恒文懶得和他廢話,幹脆臭罵了李燁一頓,罵完了也就爽快了拿出手機坐在沙發上玩了一會,一打開朋友圈。
好家夥……一清水的秀恩愛,秀巧克力,秀玫瑰,秀老公……
趙恒文再看家裏這個貨……怎麽看怎麽生氣。
連自己那個朋友圈萬年潛水的大兒子,都隱晦的秀了把鑽戒,兩個人十指相扣,無名指上的戒指差點沒閃瞎了趙恒文的眼。
太氣了……太讓人生氣了……
趙恒文看著和自己已經要步入金婚的“老伴”默默無語,最後歎了口氣,戳戳李燁:“喂,一起吃個飯吧。”
“去free吧。”李燁笑著摸了摸趙恒文的頭發:“我訂好餐廳了,有你最喜歡的那個提琴手。”
趙恒文吃驚:“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白色情人節。”李燁捏住他的臉:“不學好,天天想著過洋節。”
趙恒文冷笑:“不是你追我的時候了?!搞得滿地的玫瑰花。”
李燁親吻他的額頭,隻是笑笑聽著趙恒文的另一波臭罵。
等趙恒文罵完,李燁給他穿上大衣,趙恒文不想穿覺得醜。
李燁隻是淡淡看著他:“膝蓋又不疼了是不是?”
趙恒文一時心虛:“別說了啊,怎麽這麽嘮叨啊你。”
李燁便不再多說,隻是把大衣的扣子給他係好,大衣很長足足到了小腿的位置。
他們在去餐廳的路上,李燁給他買了個氣球,是透明的裏麵有顆愛心。
趙恒文雖然表麵嫌棄,但還是抱得緊緊的。
到了餐廳以後,浪漫的氛圍就出來了,到處是情侶甜蜜的對視。
李燁握住他的手,將他半抱在懷裏,給趙恒文拉開椅子,笑道:“坐吧。”
趙恒文便坐下了,這時李燁突然走到彈鋼琴的位置坐下,拿了麥克風道:“恒文,情人節快樂。”
他笑得一如以往,溫柔帶著偏愛。
然後開始彈鋼琴,是一首流行曲,演奏起來非常甜蜜,趙恒文看著他,突然眼角發酸。
最後李燁下來,趙恒文還抱著他哭了一場。
李燁輕笑:“哭什麽?”
“你……管不著!!”趙恒文吸了吸鼻子,抱緊他的腰。
“我的玫瑰花呢?!!”
“出去給你買。”
“就不知道提前買好給我嗎?!”趙恒文拿頭蹭了蹭李燁。
“給你買一百朵紅色的玫瑰,別氣啦。”李燁親親趙恒文的頭發。
“好吧。”趙恒文破涕為笑,親上李燁的唇。
這個情人節,浪漫而不失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