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同一時刻的另一空間,阮瞻和血腥瑪麗對峙著!

聽到小夏叫萬裏的名子,感覺到氣場變得平靜,阮瞻鬆了一口氣,知道小夏通過和萬裏的配合找到了結界的出口。

幸好,來之前他曾對她簡單‘培訓’了一下,並給了她那道光明符。更幸運的是,她雖然個性迷糊,但在重壓下反而會特別清醒,而且有很強的反抗力。

“你還有援兵!”血腥瑪麗突然開口。此時的她是一個燒得焦幹的人形骷髏,正和阮瞻互相牽製,誰也動不了。

“對付你怎麽能不小心一點!”阮瞻冷冷的,但心裏卻在慶幸沒有讓它抓到小夏為人質。

“那又怎麽樣?你困得住我嗎?”它指著地上的符水瓶碎片,輕蔑之極,“我從不和男人鬥法術,我要走了!不過,你叫那個女人小心報複!”

“你走不了!”

“是嗎?”它挑釁地向前走了一步,“你擋得住我嗎,漂亮男人?”

“要比過了才知道!”

話音未落,阮瞻趁著血腥瑪麗鬆懈的時機用手一指那麵鏡子,隻聽到‘啪’的一聲,又一瓶同樣的符水砸在鏡子上。鏡子沒破,但卻瞬時漆黑一片,不再反射任何光線。

血腥瑪麗‘啊’的大叫,聲音裏夾雜著憤怒與驚懼。

“你――”它指著阮瞻,“是你自己送了自己的命!”

阮瞻不回答,定定的站在那裏,準備血腥瑪麗隨時攻擊。

他既然知道它陰險、狡猾、報複心強,怎麽會隻準備一套方案。就算它引誘小夏把符水灑在它的替身上,他也會有第二、第三次的打算。小夏隻是為了引它出來才會出現,並不是為他打先鋒,他阮瞻是不會沒出息到讓女人擋在他身前的。

現在,這鏡子封住了,血腥瑪麗已經沒有隱藏蹤跡的退路,隻剩下製服它,然後訂立新契約。

血腥瑪麗憤怒中見到阮瞻渾身戒備,忽然嘶嘎地笑了起來。

“你還沒見過我的另一麵吧?”它的聲音忽然變為甜美,並轉過身去。

它的背麵是另一個人。好像兩個隻有前麵身體的人背靠背粘在一起,無論怎麽轉身永遠是正麵。這麵的形體容貌美麗之極,雪白的祼體與另一麵的焦黑形成詭異的對比。

這大概就叫真正的‘人一麵,鬼一麵’。

“不喜歡我的臉?”它用**的聲音繼續說,“那我換一張。”

隨著它的話音,它的臉迅速變幻著一張張不同種族和時代的少女麵孔,而且每一個都掛著媚惑的笑容。它也慢慢走近阮瞻,卻又驀然停住,氣惱地盯著眼前那一柄指向它的木劍。這劍雖然樣子醜陋,沒有絕對製服它的力量,但靈力也不小,讓它一時不能輕舉妄動。

“美人計沒有用。”阮瞻嘲諷地說,知道它在向自己施展法術,於是故意激怒它,“特別是我見識過你的本來麵目。”

血腥瑪麗停在那,並沒有想象中的狂怒,反而輕輕一笑,“你不喜歡我,我就給你更多的女人!”她手一揮,幾乎一瞬間,阮瞻的周圍站滿了人。

不,是鬼魂。

陰風陣陣,鬼語嘈雜,它們怪聲怪氣地嘻笑著向阮瞻靠近。而阮瞻的木劍還是指著血腥瑪麗,另一隻手迅速虛空畫符,並‘啵’的吹了一口氣,在他的身後和身側撐起一個無形的保護罩,讓那些沒有感覺的魂體碰到後就立即慘叫著消失不見。

“幻像對我是沒用的。”他逼視它,一點不退縮。

“是嗎?那試試這個!”它忽然張開嘴,吐出一團黑氣,黑氣中有一個又紅又亮的眼睛。阮瞻用桃木劍去擋,可這畢竟不是血木劍,雖然劍身上附滿咒語,但還是隻能阻擋紅眼,黑氣卻襲近他的麵門。

他隻覺得一陣眩暈,再看周圍卻是空****一片,全身仿佛置身於黑暗的半空中,上下左右都沒有著落。

這種沒有坐標的感覺讓他一晃,險些摔倒。

這是幻覺!他告訴自己,盡力忽視自己的感覺,拚命保持著平衡。他知道這看不透的簾幕背後是血腥瑪麗,這個鏡子巫婆沒有了鏡子就隻能靠製造幻覺來折磨對手。而今天他最成功的就是開始就破壞了它使用的工具,不僅讓她困在這間屋子裏不能逃離,更等同於毀了它的武器,消減了它強大的邪惡力量,讓自己可以有一搏的機會。

忽然,他感到一種巨大的失重感,覺得自己在快速下墜,雖然他一再告誡自己這是幻覺,但血腥瑪麗超過他想象的實力讓這一切太過真實,終於使他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他感覺自己在下墜的過程中碰撞到許多物體,盡管他知道那隻是更衣室裏的衣櫃和桌椅,可就是無法避開,也抓不住。腳下的深淵仿佛沒有盡頭,而他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知道這樣下去必死無疑,血腥瑪麗會在厭倦折磨人的樂趣後,賞給他一塊堅硬的土地或者石頭,這樣他就會被大腦傳遞的信息和虛幻感覺‘摔死’在這裏,而它會不費一點力氣,並且利用天亮前的這段時光解除鏡子上的符水的法力,再次回到為所欲為的日子。

他咬破舌尖,疼痛讓他清醒了一點,但在血腥瑪麗的強大幻術前卻沒有太大的效果,他知道他無法破解這麽高端的幻術,隻能使用提前藏在衣服內清神咒了,那是他得到萬裏的情報後做的防禦功夫。

清神咒隻有一道,是父親留給他的。他還沒本事製作這種程度的符咒,也很想用自己的力量鏟除這個邪靈,所以本不想用它。可是目前除了這個,他甚至無法保住性命。

然而他下的決心還是晚了一點,當他手按胸口、默念咒語時,已經看到怪石林立的地麵迎麵而來。貼在皮膚上的符咒在他的催動下燃燒起來,巨大痛楚及時傳遞給他的大腦,及時破除了幻覺的鉗製,但與此相對的,大腦也同時給了他重落在地的信息,讓他感到周身一震,猛得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血腥瑪麗臉上掛著惡作劇的笑容,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阮瞻和被他在幻覺中撞得亂七八糟的櫃子,感覺到他已經完全沒有氣息,輕蔑地笑了一下,“漂亮的男人,這就是和我做對的下場。以為我一定要這一麵鏡子嗎?這裏的鏡子不還多的是嘛!”

說著它就離開原地,也不轉身,隻是詭異的一半拖著另一半走。它打開一隻櫃子,卻發現裏麵沒有鏡子。打開另一隻,仍然沒有。再找開,還是沒有!

這時它才明白,阮瞻比它想的細致得多,已經提前做了各方麵的準備,拿走了除1號櫃外的所有鏡子。它要離開沒那麽容易,除非破解了原來那麵鏡子的符咒。可它由於讓阮瞻這樣神經異常強韌的人陷入幻術,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被人設計的結果讓它怒火中燒,衝到還伏在地上的阮瞻麵前,想把他的‘屍體’也碎屍萬段。它轉到焦黑但法力更強的一麵,伸出枯幹的手指向阮瞻抓去。但斜刺裏穿過一柄木劍,直逼它的眼珠,讓它停止動作。

“你沒死!”它驚駭萬分,還沒有人類能夠破它的幻術。

“我死了,不就沒人陪你玩了嗎?”阮瞻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剛才清神咒和血腥瑪麗的幻覺一起發揮了作用,萬幸的是清神咒的作用比幻覺早一點點。也正是這毫厘之差,讓他沒有‘摔死’而是‘摔傷’。

他強忍疼痛,劍尖依舊直指這位鏡子巫婆的眼睛,另一手從腰包中拿出殘裂幡,驅動它變大,牢牢罩在它的頭頂。

他一直隻防禦不出手,就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它相差很遠,即使毀壞了鏡子,也沒有必勝把握,必須要掌握時機。

等待時機的過程太凶險了,讓他差點死在幻術中,幸好及時使用了清神咒、幸好他一直緊握木劍不放手、幸好他的一口血全噴在了劍尖上,更幸好血腥瑪麗被氣得失去理智,自動暴露了弱點――它的眼睛在他麵前,讓他有時間把殘裂幡也祭出來。雖然他現在渾身疼痛得快虛脫,但他卻獲得了一擊而中的機會!

“別動!”他提醒意圖反擊的敵人,“沒錯,這柄劍法力不大,不過好在它對對準了你的命門,你的死穴,而且你如果亂來就會被拘到幡裏,所以你沒機會了。”

他邊說邊拿出幾張早準備好的真火咒,輕念驅動咒語後,把符咒順著劍尖指向血腥瑪麗,立即有一團火苗順著劍刃直線飛出去,在它的大叫聲中化成一個火圈把它圍在正中。

它是死於火刑的,最怕的就是這個!

窗外,雨勢漸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