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他一直以來搜尋的目標是橫死的女生或者老師,因此才拚命查檔案,鑒於在“問路人”出現前,沒有人在校園裏凶死,他早就判定凶靈是附著在某物上回到校園的。
但是學校中的東西太多了,任何一件小物件都可能是凶靈附身的地方,根本沒辦法尋找,所以他才決定從根部入手,調查凶靈的來曆,繼而順藤摸瓜,最後找到製服她的辦法。
可是沒想到他帶著小夏和花蕾做的事隻起到了否定某種可能的作用,並沒有幫他找到想要的線索。對這樣的結局,他一籌莫展,可是河邊畫畫兒的男生給了他啟示。
凶靈的武器是筆,畫畫兒也是筆,那天試圖殺了他的,昨晚試圖殺了花蕾的還是筆,筆在這個案子中頻繁的出現,這不是正說明筆對這個凶靈的重要嗎?要知道靈體是以某種東西傷害人,但同時也被某種東西束縛的。
開始他以為找到凶靈的來曆要容易於找到她的附著物,哪知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他一直陷入了一個盲區,覺得畫筆隻是凶靈行凶的工具,而且是順手使用的,畢竟她是在作畫中殺的人,從沒想過,筆也可能是她的附身地。
隻是,筆是如何流進校園呢?為什麽她一定要回到校園的呢?如果她不是學生和老師,那麽她是誰?
畫筆是學生們自己買的,學校並不統一配備,這樣一來,畫筆的來源就很複雜,還不能排除學校的師生中潛藏著凶靈的幫凶。
畫筆有問題的話,首先是作為凶器的畫筆最為可疑,所以他先是跑到鑒證科外麵去等,等與他熟識的鑒證科警察小趙出現,立即請他讓自己看看作為殺人凶器的兩隻畫筆。
小趙知道他是特殊職業者,心想看看凶器也沒有關係,於是領他進了證物房。包大同還以為要故地重遊,沒想到這種重要物證是放在鑒證科隔壁的,但小趙打開櫃子中後卻驚叫一聲――畫筆沒了!
“你別看我,我什麽也不知道,隻是想到那可能和凶案有關,看一下而已。”包大同攤開了手,心下一片茫然,是什麽搶在了他的前麵拿走了筆?
這件案子中有什麽暗流嗎?難道那隻筆會跑,就像當天妄圖殺死他的那隻一樣?
“可是這怎麽可能?”小趙臉都白了,雖然這案子一點頭緒也沒有,可作為重要證物的凶器怎麽能被盜呢?
“我還真不知道有人敢潛入警察局偷盜證物,你們這裏沒有監控錄像嗎?”
小趙震驚之下蹲在證物櫃前亂翻,卻始終沒有找到畫筆的影子,被包大同一語點醒,連忙道:“你快回去吧,我要報告上級,然後看監控錄像。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希望可以抓到那個賊。”說著把包大同請出了鑒證科,仔細的鎖好門後才離開。
這邊的證據憑空消失了,包大同隻好返回學校,找到那幾個曾經受到凶靈騷擾,在作畫時控製不了自己畫筆的學生,提出要看看他們的畫筆。可這幾個人卻說,當時發生這種情況,他們非常害怕,把筆丟進了學校的湖中。
“那們你們的筆是什麽時候買的呢?”他問。
“當然是考入學校的時候,新筆、新的畫架、新的油彩和畫布,全部是新買的,為了圖個新氣象,再說讀這間學校的學生大部分是家境富裕的人,很少有人用舊文具的。”
“那麽是從哪裏買的呢?”
“學校門口的文具店啊。”學生答,“學校側門的那條街都是賣繪畫用具的,但是懂行的人隻在容寶齋買,那兒的東西又便宜,品質也佳,入學第一天,學長們就告訴過我們了。”
容寶齋?聽著像個古玩店的名子,那個店會有問題嗎?
包大同這麽想著就跑去了去容寶齋一趟,雖然有問題的畫筆可能已經賣絕,但他希望可以打聽到一點不一樣的情況――比如容寶齋的畫筆是從哪裏進的貨?還有顏料,畫布,有沒有穩定的供應商等等。
這個時候,店裏很清靜,不過意外的是,包大同看到了範李老師。
“範老師,你來買筆?”包大同瞄了一眼範李手中的畫筆,走近了些。
範李看了包大同一眼,不客氣的橫跨一步,再度拉開距離,一邊用手撫摸著筆頭,一邊問老板,“顏料和畫布我也要一點。”
“範老師久不作畫了,現在有靈感了嗎?”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男人,白白胖胖的,穿著一身中式的服裝,一臉富態之相,看來和範李非常熟悉。
看他們討論顏料的事情,包大同環顧了一下這間店。
這間店很奇怪,明明是賣文具的,卻起了一個古玩店一樣的名子,不知道是為了附庸風雅還是有其他意思。而且這店也很大,像一間小型超市一樣,中間一排一排的大櫃子擺滿了美術用品,無論中式、西式、水粉畫、雕刻、雕塑用料、刀具一應俱全,顯出店裏實力雄厚。
店中隻在一進門的地方安排了一個兩米多長的櫃台,不是收銀台,而是獨立的一個地方,櫃台後有一個巨大的黑木櫃,店老板就站在那裏接待範老師,並從木櫃中拿出範李需要的東西。
顯然在櫃台邊買的東西不是大眾貨,而是精品。包大同眼尖,在店老板開關櫃門的時候,能看到櫃子中有幾件玉器,還有筆洗、筆架、硯台等物,看來這老板很喜歡中國文化。
觀察完這一切,包大同又蹭了過去,“範老師要畫大作了嗎?不知道為什麽你放下畫筆從教後這麽多年,又重提畫筆了呢?是不是被前些日子出現的天才畫所刺激?唉,真希望能欣賞一下青年評論家的畫風。”
“我不會給你看的,你又不懂。”範李不客氣地道:“還有,我希望你不要每天在學校裏轉,學生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趙音音是很有天賦的,我不希望她總是和社會上的閑散人員混在一起,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社會閑散人員?是說他嗎?
他可是一名合格的法師,兼一本雜誌的主編。而這個範老師雖然為人直率冷漠,但平時冷眼旁觀,也不是個不講禮貌的人,為什麽獨獨對他這麽不客氣,難道僅僅因為怕耽誤趙音音的繪畫才華?他又為什麽想重失拾畫筆?這位老師真是越看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