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計劃
“我女兒確實有異能。”海三涯開門見山。
密室中沒有窗子.但空氣清新,溫度和濕度都適宜,光線柔和.顯然通風、控溫設備和照明情況非常好。房間不太大,但仍然古色古香,還擺了不少看來像工藝品的東西。但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些大大小小的法寶。
不過包大同沒有心情觀賞這間密室內的優雅布置,全心全意聽海三涯的話。心裏直發涼。
沒錯,這件事是他猜測出來的。但當他聽到海三涯親口承認,感覺還是沒有做好必要的心理準備。或者有人會說,有異能是一件不錯的事啊,這樣更與眾不同,這樣可以更加有意思的人生。不用那麽平凡。但對於一個“不正常”的人來說,那是很辛苦的。
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你看得到,別從聽不到的東西。你聽得到。而那些東西往往不是善意的,且經常是麵目可怕的。這一切沒有別人知道。隻有你自己孤獨的麵對。
有異能的人,並不是人們想像的那樣浪漫,他們在成長過程中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有相當一部分始終不能正視自己的能力,無法將其轉變為幫助他人地力量,最後造成了自己的人生痛苦。
就好像他的朋友阮瞻,如果不是幸運的遇到了他生命中唯一深受的女人小夏,而小夏又如一團火一樣驅散了他內心的陰霾。他這一生隻能在孤單和黑暗中渡過。
阮瞻是個男人尚且如此,身為女人的花蕾又如何呢?想想就心疼。一瞬間,他忽然理解了海三涯的做法。麵對女兒的異能,如果他是父親,也會毫不留情的封掉。寧可她是個簡單快樂的女孩,也不要她成為“有能力”但卻背負太多事情。且時時處於危險中的人。
“您封掉了她的能力是嗎?”他問。雖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海三涯點了點頭。
“那——花蕾小時候一直生病。臥床到十八歲,是不是與這個異能有關呢?”
海三涯又點了點頭,“但是,與我的封印無關。她有了那能力,生命就一直處於危險之中。”
包大同看了看海三涯平靜的臉,心裏明白他說得這樣輕描淡寫,但為了挽救女兒的生命不知道做出了多少艱苦卓絕的努力。花蕾這小沒良心的。還說她爸爸不愛她,在他看來。海三涯是個好父親,隻是他不會表達愛意。
“抱歉,打聽這些。可是我想,這對我以後好好保護她是有利的。”包大同說。
“小子,你別順杆爬,我可沒同意女兒和你交往。”海三涯臉上的無奈表情沒有持續很久。就又回複到了精明冷漠的模樣。“我告訴你實情。不是接受你,而是免得你為了證實這件事而鬧出更大的事。還有。今天的事你絕不能和花蕾提起。她並不知道自己有異能,她生下來沒多久,就被我發現她有特殊能力,立即就封印了。如果她問起那天所看到的東西。我們可以告訴她,那隻是一些意外,與她本身並沒有關係。”
包大同點了點頭,總處找到了和海三涯意見一致的地方。
“那您為什麽要花蕾叫您老頭子,而不是叫老爸或者老爹呢?您為什麽姓海。她卻姓花?”他問,“難道您也相信某些民間的說法,給孩子起個難聽的名字,好讓閻王不來收她?不對。她的名字好聽得很。是您好的稱呼有問題——”
“我的稱呼一點問題沒有,你少來打聽我們父女間的事。”海三涯有些微惱,“我今天說過的話,你最好守口如瓶,不然我有辦法讓你忘掉。現在重中之重是如何擺平那塊古槐所鎮的凶地。
“您也覺得應該鏟除那地方嗎?”
“那地方與我無關,我也不做正義之士。隻是小七假如真的出身在那裏,它也真的隱藏在凶宅的暗處,看到了花蕾的異能。它就得被消滅。你要知道。這些東西總是對‘特殊人’感興趣。要麽想獵殺,要麽想請求幫助。惡靈還會覬覦異能者的靈力,想據為已有。這就是為什麽花蕾偷我的法寶出去,我總是罵她的原因。一個無力自保的人拿著有靈力的法器,就好像一個小孩子拿著黃金在大街上逛,早晚會成邪物的目標。”
“假如小七沒回到那裏呢?”包大同提出了一種可能。
“你沒有別的線索不是嗎?”海三涯翻了翻眼睛。“所以隻好先試試運氣。凶宅那邊,我會讓阿勇再去調查一下。而你,盯著石界的案子,既然小七出動了。哪怕一點蛛絲馬跡對我們也是有用的。”
“您有沒有考慮到。假如小七沒有回大學城七號路,我們端了他的老窩,會不會打草驚蛇?它如果跑掉,隻怕以後不好找了。”他是想讓海三涯幫助鏟除那些古槐下的凶靈,但是他沒想到要這麽快動手,他本想要明查暗訪,等確認了一切線索後再進行。
當然,在調查期間。他可以“偶爾”到海府報告個事情,“順便”見見花蕾。
“它不會跑的,它隻會報複,報複你。”海三涯毫無感情的說,“從凶宅案中它的行為來看。小七是高智商的邪靈,而且自以為是。它既然懂得利用你的網站,知道給你留言挑釁,自然也會到你的地方去找你。那樣,我們還是可以抓到它。”
原來是拿我做餌。
包大同這才明白為什麽海三涯敢於這樣凶猛的出招,因為遊牧他斷定小七不會逃離。如果有滅族毀家之仇恨,也一定會算在他頭上,到時候他在明,小七在暗,海三涯在暗中之暗。隻要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潛藏在花蕾身邊的威脅就會徹底消除。
他並不怕為了花蕾去做餌,可是萬事有意外,這樣做雖然快刀斬亂麻,卻也暗含不確實的因素。海三涯這樣有剛愎自用之嫌,不過目前他沒有其他辦法。隻有照海三涯說的做。然後自己多留意就是了。
“花蕾需要嚴密的保護。”包大同對海三涯的計劃有疑慮,想以防萬一,“您應當讓她住在我的雜誌社,那裏有一個完美結界,邪物不能入內。”
“我的家很安全,邪物一樣不能入內,你也不能。”海三涯以為包大同是想借機把花蕾接走。因此非常反感。
“可是您家仆傭太多,氣息雜亂,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東西利用。”包大同辯解,“您也知道,邪物無孔不入,我覺得花蕾還是住在我那兒安全些,我甚至可以讓阮瞻夫婦也住過來,彼此有個照應。我並不是為了——”
“如果真想讓花蕾安全。我覺得你應該立即就查石界的案子,然後聽我招呼。和我一起端掉那棵古槐樹下的凶靈窩。”海三涯打斷他。
包大同知道多說無益,於是起身便走,到門口時又停下,問出他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
“我雜誌社的第一期故事說的是本市美院的案子,當時美院的校長明明沒有異能,卻有不少法寶,還有人助他布下縛靈陣——”
“是我。”海三涯沒等包大同說完就承認。
“為什麽那麽做?”
“很簡單,隻有八個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