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花蕾被帶走了

蕾的手哆嗦著,心中正在天人交戰。她感覺身體被著,一個叫她殺人,一個叫她放手。她的世界一片黑暗,隻有眼前的男人身上籠罩著光芒,好像是身處黑暗舞台上的主角。

他沒有催促她,也不掙紮,流動的眼波滿是痛惜和自責,似乎在撫摸著她的頭發、她的臉頰、她的肩頭。一瞬間,她心底忽然冒上一股涼意,好像有清泉澆上她的心頭火一樣,世界的黑暗也逐漸掀開了一角。

眼前這個人,她認識,那是她愛的,為什麽要拿刀對著他?!要放開他,保護他!呃不,周圍不要再黑暗下去,給她哪怕是一點的光明!

“快殺了他!”人影和鬼影之間的細弱黑線波動了起來,蛇一樣咬噬著,小七顯然發現了花蕾不完全受他的控製,有些急了。

畢竟花蕾是有天生良能的人,所以雖然被封印了,心底總是保持有一絲清明。而這飯廳中的人都是她的摯愛,父親和心上人,朋友和叔叔,而當包大同的溫柔眼神探入她的靈魂,她怎麽會不反抗這可鄙的控製呢?

“不。”她艱難的說,頭腦和心靈都想指揮她的身體,這分裂感使她渾身顫抖,痛苦無比,汗珠和淚水一起滾落。

“殺了他!”小七再度急催,黑線膨脹數倍,而花蕾的身影似乎要散掉一樣。

她的眼神在光明與黑暗中掙紮,瞳孔一會兒閃亮。一會兒又黑漆下去,握著尖刀的雙手因過度用力而發白,指甲也陷入掌心肉裏,絲絲血跡。順著手腕流下。她卻渾然不覺,那隻傷臂更是扭轉著可怕地角度。這樣下去是會斷的。

“殺了他!”

“殺了他。”花蕾重複,但隨即更大的叫了一聲。“不!”

但是她的意誌顯然就要屈服於身體了,尖刀一點點向下。她拚命搖著頭,淚眼中滿是驚恐和悲傷,手卻控製不住地向下、再向下。

這一刻,包大同心疼不已,甚至希望花蕾從沒有清醒過才好,那樣她就不會感覺痛心和分裂之苦。他希望能替她承受,卻隻能幹看著。眼見那利刃就要割到自己地脖子,卻突然轉而向回,對著她自己的胸部而去!

不行!他心中大喊,抬眼看到海三涯麵色通紅,焦急得要死,而阮瞻粗重地呼吸還在繼續,顯然仍然試圖衝**體限製。而他,幫不了花蕾。他暗暗發誓保護她的,現在卻無能為力。

不要傷害自己,不要死!除了他老爹去世。他從沒有哭過,這時候卻有熱流在臉上奔騰。

而一邊地小七鬼影,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他似乎除了控製花蕾外,傷害不了別人,又似乎不想讓花蕾早死,所以突然尖聲叫道,“走,跟我走!”

這命令對花蕾顯然容易多了,她的抗拒力低了很多,在尖刀就要刺入胸口的一刹那,“鐺啷”一聲掉到了地上,而她的眼眸,重又讓黑暗占據,沒有光和影。

“跟你走。”她再度重複,僵硬的轉過身體,向大門走去。她的臉上隱有笑容,似乎為沒有傷害親人和心愛的人而開心,可是她無法決定自己的腳步方向。

在場所有地人都拚命在心中呼喊著,叫她不要離開,可是沒有用。

小七冷笑連連,“看來她的靈能比我想的還要強大,好極了!放心吧,在吸走她的能力前,我是不會殺她的,隻不知道你們會找到我嗎?哈哈,要快哦,我可是很聰明的,很快就能找到吸取靈能的方法,到時候我會讓她死得很有創意,讓你們所有人都

子。”

來殺我啊,有種你別走!包大同怒瞪著那個方頭黑影。

黑影回轉身來,“我隻是小七的影子,白癡,先找到我再說吧,在這兒放狠話有什麽用!”他說著邏輯混亂的話,便意思很明顯。

他隻是小七的影子,這個小七可以分離自己地影子行動,要找到他的本尊太難了。他輕蔑的冷笑著離開眾人的視線,模糊的黑影在地上翻滾,隨後消失在陰暗的門外,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花蕾。

不能她被帶走!包大同心中狂念著,巨大的焦慮和擔憂尤如一隻巨爪握緊他的心髒,一點不留情。眨眼的時間內,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父親教過的治愈術,結果一無所得,隻是拚命把全身的靈力都集中在心脈之上,既然現在不用偽裝,他幹脆不顧死活的衝擊。

心髒像裂開了般的疼痛,喉嚨更像被割開了,熱辣辣的。他“哇”的吐出一口血,在眾人之中,居然第一個衝破了符咒迷藥的控製,雖然走起路來還東倒西歪,卻奮力追趕了出去。

他跌跌撞撞的穿過花園,一路上居然一個警衛也沒遇到,知道那是小七搞的鬼,防止出走的花蕾被攔住。而他的靈力才恢複一點,立即冒險使用時空扭曲術,一步踏到了大門外。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隻看到一輛紅色的出租車絕塵而去。

他聞到了輕微的汽油味,看到了那個司機的後腦,也看到了花蕾和另一個女人坐在後座,但他沒有力量再使用法術,隻能拚命奔跑。可盡管如此,他還是被越甩越遠,眼睜睜的看著他所愛有人消失在整個世界的盡頭。

都是我的錯!不該大意,不該以為海府一切安全。這世上太多的意外,為什麽沒有考慮到?是我的錯!

他自責的單膝跪在地上,汗水濕透了衣服。現在花蕾被抓走了,以後要怎麽辦?必須盡快找到她!他不能失去她!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她帶回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我女兒呢?”身邊傳來海三涯的聲音,回頭一看,見阮瞻和海三涯並排站在一起,而阮瞻還背著仍然不能行動的小夏,顯然絕不放心把她單獨留在原地。

“被抓走了。”他無力,這四個字使他心中的痛像洪水一樣泛濫。

“哪個方向?”海三涯急問,臉色蒼白得比鬼還要像鬼。

“不要去追。”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咬著牙站起身來道,“我必須要和您說一件事情,然後想辦法救花蕾出來。”

“你要扔下她不管嗎?”海三涯很憤怒,或許是怪自己疏忽大意。

平時包大同總是很尊敬海三涯,絕少頂撞,此時卻什麽也顧不得了,大聲道,“我絕不會不管她,我想救她的心不比你少,可是我得保持冷靜,你也一樣,否則她就完了!”

“亂找是找不到的。”阮瞻插嘴,“看來大同有線索,得立即商量對策。”

其實包大同的心也很亂,可他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伯父,我們得合作,不能彼此有成見,那關係到花蕾的命,現在我們立即商量一下要怎麽做。我有點線索,可是不能急,不能冒失,否則我們將失去唯一的線索。”

“是什麽?”海三涯總算恢複了一點理智。

“先祈禱小七沒有發現我盯上他了吧。”包大同歎了口氣,感覺心懸一線,身體的傷痛完全沒被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