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章 花蕾的身世(上)
石界猶豫了半天才打電話給包大同,把新發生的怪案講給他聽。
“我現在沒有精力管閑事。”包大同靜靜的聽完,回答道。
石界“嗯”了一聲,並沒有催促。
發生了那起淹死在自己**的案子,他一看就知道是靈異案。這事警方解決不了,非得包大同這樣的異人不可。其實警方有很多這樣秘密的陳年舊案,隻是沒有公開罷了。
不過,花蕾上回被木偶小七的影分身侵入了身體,到現在已經一周了,依然昏迷不睡。包大同、海三涯、阿勇叔、包括阮瞻,每天都耗在海府裏想辦法,可是卻一直束手無策,如果不是因為花蕾天生有異能,外加有強烈的抵抗意念,可能早就被一個影子殺死了。
那影子不除,就算花蕾死了也會不得安寧的。小七雖然被滅,但他的陰狠卻還有遺害。
“花蕾——要怎麽辦?”他不是醫生,但也知道人若長期昏迷下去,就算最後救回來,身體也會受到極大傷害。何況,花蕾從小身體就不好,萬一要是——
“我想到了辦法,今天晚上就為她驅除身上的邪魔。”包大同的聲音很冷靜,“她一定會沒事的。”
“要我幫忙嗎?”石界問。
“需要。你知道這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而我們人手不夠。”
“好,我下了班就趕過去。”石界用力點頭。
花蕾是他很喜歡的女孩兒,一度,他還以為她將是他未來的妻子,因為海伯父很有這個願望。如果不是包大同出現,這事情很可能成真。就算現在有些遺憾,他還是希望她能快樂、幸福。
“要我準備什麽嗎?”他問。“我們決定今天晚上子時在海府的室內遊泳池為花蕾驅魔。需要一個人把守在門外,禁止一切生靈通行。阿勇叔會守著一個出口。你守另一個。”包大同語音清晰的說話,不似前幾天地疲憊,給人感覺他很堅定,今天晚上的事誌在必得。
“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一定到。”石界咬牙切齒著說。
包大同微笑著掛掉電話。他應該憂愁的。不應該笑,可不知為什麽,盡管現在心頭壓著一塊沉重地大石,他卻微笑了起來,或許是花蕾就在他身邊的緣故,盡管她悄無聲息地躲在**,可他仍然覺得安穩。
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人家都說多情女子薄情郎,其實男人被感情傷害後更難恢複。一旦陷入感情也比女人更徹底。
他慢慢走到花蕾身邊,輕輕撫摸她的頭發,還有她光潔的額頭。低語道:“對不起,可惜我不能陪你難受。但我一定會救你回來的。相信我嗎?”
花蕾不能回答。可是他覺得她聽得到。當然,那個影子也聽得到。但今晚要收拾它地事不必隱瞞,瞞也瞞不住,一動花蕾,它就會發覺。
不過,所有的計劃和準備都是暗中進行的,等今天晚上子時當它發覺,一切也就晚了。
包大同就這麽站在花蕾身邊,一動也不動,平時那麽好動的人此時卻極其沉靜,過了很久,門外有人敲了下門,問道,“大同,能進來嗎?”
包大同應了一聲,看到進門的是阿勇叔,“先生叫你去一趟,蕾兒我來看著。”阿勇叔說。
包大同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放心不下的回身望去,阿勇叔一笑道,“放心,那小黑家夥不會出來溜達的,否則我們何必再費勁把它驅出去呢?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什麽事,你阿勇叔雖然實力不濟,但也護得住蕾
“我不是不放心,阿勇叔,我是放不下。”包大同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為了方便照顧花蕾,海三涯搬到了隔壁來住,日夜不停的守護。這父女兩個,明明彼此很有感情,平日裏卻偏偏做出不在乎對方的樣子,住地地方也離得很遠,直到這生死攸關的時候才表現出愛來。
“她從小身子就弱。”包大同才一敲門進入,海三涯就幽幽的道,“因為她生而有異能,被一個三百年地惡靈看中,要以她為食。我可憐的蕾兒,她什麽也沒做過,但生下來就處於危險之中。”
包大不同不插嘴,知道花蕾地昏迷不醒對海三涯打擊太大,他需要發泄。此時他背窗站著,平時挺拔而瘦削地背影顯得蒼老而憔悴。
“我至今還記得她剛生下來的樣子,才一點大,就像個小貓,粉紅色地,黑黑軟軟的頭發,嬌弱的讓人心都疼了。”他似乎不是說給包大同聽,而是自言自語,仿佛沉浸在回憶裏,“那時候我暗暗發誓,要永遠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讓她一輩子快樂幸福。那時候她靈氣未顯,或者是我這凡夫俗子看不出來,但那惡靈卻注意到了,於是設計引開我,然後對蕾兒下手,當時她還沒滿月。”
包大同“啊”了一聲,一想到那麽小的花蕾就要麵對可怕的事,深刻體會到了海三涯的心疼。
“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想掃**一切天下邪惡事。”海三涯繼續說,“或者你看的出來,我是天生良能者,雖然不及你那個朋友阮瞻的良能那麽強大,但我也不像他這麽隨意,我勤學苦修,法力高強,隻要一出手,所有的妖魔鬼怪全要退避三舍。也正因為這樣,我以為自己強到不可戰勝,嗬嗬,真愚蠢,可當時真是那麽想,所以當那惡靈在外省做了惡事,我就扔下才生產的妻子和未滿月的女兒趕去了。”
“結果哩?”包大同搭腔,好讓海三涯接著往下說,因為他也想聽聽花蕾的身世。
海三涯一笑,聲音中滿是苦澀和悔恨,“當我到達出事現場,立即感覺事有蹊蹺,驚覺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立即趕回,沒想到——正看到我妻子,花蕾的媽媽為了保護女兒被惡靈殺死,而花蕾剛被陰力所傷,靈識全散,馬上也會隨她媽媽而去。聽到這兒,包大同驚咦了一聲,“伯母不是去外國旅行了嗎?阿勇叔說要通知她的時候,您還攔著,說她多年辛苦,讓她好好玩玩,不要打擾嗎?”
“那不是她的親生母親,隻是她的姨媽。”海三涯歎了口氣,直言不諱,“為了不讓花蕾感到難過,她姨媽做出很多犧牲,一直以母親自居,也像真正的母親一樣疼愛她,甚至為她放棄了自己的生育。在外人麵前,她是我老婆,實際上阿勇才是她的老公。為了我們父女,阿勇兩口子在外人麵前裝主仆,一裝就是二十多年,這些都是為了疼花蕾的緣故。”
包大同目瞪口呆。
這消息,實在太震撼了,完全想像不到,怪不得海三涯和阿勇叔的關係看來亦有亦仆,怪不得海三涯那樣冷漠而傲慢的人獨獨對阿勇叔那麽信任,原來他們還是姻親。
但在所有人麵前,阿勇叔和老婆甘願偽裝自己的身份和關係,隻為了可愛又無辜,從小就多災多難的花蕾,這種奉獻精神也實在令人佩服。
從這個角度看,花蕾是幸福還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