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陰媒 第四章 喂,有電話啦

長相上,分不清這黑衣人是男是女,瘦小的身材,半頭發,布滿皺紋的臉,僵硬的表情,在看到花蕾的一瞬間,一笑。然後,轉身走了過來。

花蕾不知所措。

她今晚遇到了太多的怪事石柱、石柱變成雕像的幻覺,她記不起怎麽發生的車禍、昏倒、還有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

本來她很希望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能出現什麽人、什麽事,如果有第三者在場,恐懼感會減輕好多,也許她還可以尋求幫助,可是怎麽會遇到這樣一隊黑衣人呢?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在送嫁,但,抬的卻是紙轎、轎子中隻有照片,難道是傳說中的陰婚?那麽,在這看似安靜的四周,有沒有照片上女子的魂魄在飄**,等著嫁給另一個已經死了的男人?

花蕾想著,不禁打了個寒戰,感覺後背上一片濕冷的感覺,似乎有人伏在她身上似的。雖然她很想把這解釋為冷汗被夜風吹拂的緣故,但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有人看上你了。”那黑衣人撿起那張照片,仿佛是和照片在說話,不過臉卻對著花蕾,“跑什麽,你爸媽給你找了多好的人家,你還跑,難道要我用靈繩縛著你嗎?唉,就同意了吧,一個人在地下孤苦伶仃的,搭個屍骨,有人作伴不好嗎?免得你一個孤鬼,還是女孩子家家的,多可憐。”

一說話,花蕾聽出這個黑衣人是個女人,因為她的聲音很尖細,在黑暗中被夜風緩緩傳過來,聽得人極不舒服。她的一對眼睛黑少白多,眼珠兒一動就像在翻白眼,偏偏麵皮一點不動,看來特別可怕。

花蕾被她盯得心底發寒,雙腿發軟,卻連跑也不敢。

“你父母很疼你啊。”黑衣人忽然說出這種奇怪的話,“不過你要嫁人,可以找我。反正已經有人看中你了。”她說著瞄了一眼那個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

“你是誰?”花蕾終於問出話來。

“我是高媒婆。”她又一笑,“別耽誤了時辰,要不男方發起怒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了。走著走著。”她突然尖聲大叫,嚇了花蕾一大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差點絆倒,悄然間看到那照片上的女孩子不再是笑著的了,而是板著臉,凶狠的看著花蕾。

“別鬧了,由不得你!”黑衣人慢慢的轉過身。

她身邊一直跟著一個枯瘦而臉色陰鬱的少年,手裏舉著三隻香。高媒婆嘴裏一邊不知念叨著什麽,一邊拿過一隻香,在那張照片的邊緣處燙出一個香點,一邊搖頭歎息著什麽,一邊離開了。

她一舉手,嗩呐聲、鼓聲、號聲再度響起,等她把照片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的擺放在轎內後,一行人再度排成一縱隊,在前方的路口拐了個彎,橫穿立交橋,走了。

花蕾不想看他們,但視線卻似乎不受她自己的支配,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隊人。

一陣風吹來,那紅轎雖然是紙紮的,但非常逼真,以至於花蕾剛才在昏暗中沒有看清那是紙的,現在再看,就見那轎子的側轎簾被風吹開了,露出黑洞洞的轎內。

照理說,照片應該正放在轎內的,從側車簾看不到,但花蕾卻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瞪著她,清純的臉像被火燒過的一樣,很快的變得焦黑,隻剩下一對眼睛時仍然冷冷地看著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似乎想讓花蕾去代替她

她很怕,可是卻有點麻木了。

她沒做過壞事,最近也沒見什麽衰事,為什麽會倒黴到這個程度,遇到好多邪樂?可是,這真是她無意中遇到的嗎?還是,有什麽東西,出於什麽原因找上她?

又一陣風吹過,傳送來一陣嗒嗒嗒的聲音,很輕,但是很有節奏感。花蕾已經被驚得沒有理智了,雖然明白不能經常在這種情況下亂回頭,卻還是循聲望去。

一隻野狗不知從什麽角落跑了出來,急速跑過橋底,四個小爪子敲擊地麵,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因為夜裏格外安靜,才能被聽到。

眼看它就要跑到橋那邊去了,卻忽然轉過了身,對著花蕾的方向看,然後開始發出了響亮的吠叫聲。

它顯得很激動,半伏下前身,做著攻擊的姿勢,喉嚨出發出嗚嗚的威脅聲,向前幾步,卻又退後了,好像想攻擊又不敢。

都說狗的眼睛是很淨的,能看到人類看不到的東西,難道它是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她身後?!

花蕾啊的叫了一聲,往前連跑了幾步,不敢回頭看,可是為什麽聽到有兩個腳步聲?而那隻狗一邊叫一邊後退,看到花蕾靠近後,居然哀鳴了一聲,夾著尾巴逃跑了。

它在害怕什麽,難道那東西可怕到狗會逃跑嗎?

腳下一絆,花蕾摔倒了,身後的腳步也近了。她終於回頭看去,見正是那個男人一步一步走過來,伸出蒼白的手,好像要拉她起來。

他是背著光的,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走開!走開!”花蕾從小到大沒有被這麽驚嚇過,一邊大叫著,一邊坐在地上,往後挪動著。

“我不是

“喂,有電話啦。”一個童聲在花蕾回答間,插進話來。

花蕾的心差點驚得跳出來,幾乎要尖叫的時候才明白那是她的電話鈴聲。她很恨自己為什麽要用這種手機鈴聲,這在這種情況下聽來,實在太驚悚了!

顧不得那個“男人”,花蕾拚命抓過手機,還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就大喊起來:“包大同,救我!救我!”

她設了手機鈴聲分類,配這個電話鈴聲的,就隻有包大同。

“怎麽?”包大同有點急了。

他今晚在一個女朋友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心神不寧,本來想做一夜七次郎的,結果隻完成一半任務。他的手機辦了短信呼,打開一看,見花蕾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似乎很急,於是馬上回複。

“有人要我做他的鬼妻!”花蕾差不多是衝著電話喊了。

“在纏你?現在!”

花蕾回答了一連串的“是”。

“你在哪?”包大同急得跳起來,“把手機對著那東西,我想試試以手機傳聲念符咒,又想施展阮瞻教的時空扭曲術,但又怕這兩樣都不能立即救回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