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依抱著雙手一路向北行走。從鳳凰宮離開後,她站在路口,扔石頭決定了前行的方向,朝著北方,一路行前,不再回頭,正如她的感情那般,做了選擇,就再也不想回頭。

她很感激鳳舞為她做的一切。在幻境之島,若果不是他恐怕她早就困死在那裏了。一路上任由她的胡鬧與冷落,他都默默無語的守護在她身邊,照顧她,嗬護她。要不是那天扭了腳,她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沉默寡言,帶著麵具的男人會是她的鳳舞。她恨自己的沒心沒肺,放著這麽優秀的一個男子不要,卻戀戀不忘那個幾次懷疑她,舍她而去的無心。

那天跟著鳳舞回到鳳凰宮,鳳舞見她愁眉深鎖的樣子,心疼不已:“你後悔了是嗎?那我把你還給他!”

“我對不起你!我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你明知道我忘不了他,還要委屈自己來照顧我。”冷寒依歉意然然的說道,“我是你準備迎娶的人,我的心裏應該全心全意的裝著你才對,可我卻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情義,愛上了別人。是我的錯!”

鳳舞一臉悵然,心裏的痛難以言表:“感情的事沒有錯與對。重要的是我在乎的人是否過得開心?臉上的笑容是否比她留下的眼淚多?”

“即使我為他流再多眼淚,對他再怎麽失望,我對你的感情還是回不了頭。我曾經努力嚐試過,重新愛你。。。。。。可我們真的回不到當初了。”冷寒依悵然淚下,愧疚不已。

鳳舞默然轉身,心神俱傷的說道:“我明白。我死了一次,我的感情也隨著我的死一並不複存在了。你不用道歉,是我沒那福分照顧你。你去找他吧!我祝福你們!”

冷寒依掏出一個金鎖,輕輕地撫摸著:“這是他送給我們的成親的禮物。盡管我們沒有順利成親,可我一直沒舍得還給他,因為那是他送給我的唯一禮物。如今,這個東西,我已不再需要,你見了他的時候,請你幫我還給他。”

“你不去找他?”鳳舞回身驚問道。

冷寒依慘然一笑:“經曆過這麽多,我終於明白,蛛兒說的那句話——‘我寧可沒有遇見過他們,那樣我就不會覺得虧欠他們什麽’。的確我若是沒有遇見你們,你們就不會對我動情,我也不會喜歡你們當中任何一個。現在也不會弄得大家都難過。我想以後的路,我要一個慢慢走,我要試著走那些陌生的路,欣賞陌生的風景,認識陌生的人。”

“你這又是何苦呢?你不去找無心的話,那你就留下來。我給你時間讓你重新再接受我。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一百年。。。。。。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再愛上我的!”鳳舞疼惜戀愛的說道。

“如果還是不行呢?你要我永遠都活在對你的愧疚與自責之中嗎?”冷寒依望著那個曾經給她歡笑,曾經給她家的溫暖,曾經許諾要娶她的男子,雙眼含淚,心酸不已。鳳舞說的她也想,隻是她沒有把握還能再愛他一次。

鳳舞頹然的接過金鎖,揮揮手說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我隻懇求你一件事,別太苦了自己!”

。。。。。。

冷寒依擦掉腮邊不小心掛著的眼淚,心裏默念道:“謝謝你,鳳舞!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會如此的疼我。是我辜負了你,對不起!”

遠處飛塵四起,彌漫在人跡稀少的官道上,一陣震人心弦的鐵騎聲鏗鏘有力的由遠而近的傳來。

冷寒依無精打采的往邊上挪了挪,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雙手環抱,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去何方?她隻是一個勁兒朝前走著。前麵是茫茫長路,跟她心裏一樣茫然,不知道會通向哪裏?

轉眼之間,那一對鐵騎行至她麵前。帶隊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輪郭分明,剛硬的臉上刻著歲月的滄桑。

在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冷寒依意興闌珊的抬頭瞥了一眼領頭的男子。男子的眉頭一挑,嘴角掛起了笑意。冷寒依低下頭,沿著路邊慢悠悠的走著。

沒走多遠,身後傳來了馬蹄聲,聽著馬蹄的聲音,隻有一匹馬。冷寒依沒有回頭,心想反正不關她的事,路這麽寬,也不會礙著誰。正這樣想著,一隻大手出其不意的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撈上了馬,橫坐在馬背上,落在了那人懷裏。那人扯動韁繩,馬兒馴服的又調轉了頭,追著那隊騎兵而去。一時間竟把冷寒依愣住了。

好一會兒,冷寒依才醒悟過來,她扭頭一看,擄走她的竟是剛才那個領隊的中年男子。她不悅的問道:“你想幹嘛?你還有沒有王法?竟敢這青天白日的搶人?”

男子將她圈在懷裏,自負的說道:“在這九幽城裏,我冷笑天就是王法!我看中的人,沒有一個能從我手裏逃出去的!”

“好大的口氣!隻怕你今天要破例了!”冷寒依冷笑道,“我管你是哪路神仙?但凡跟我過意不去的,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說著,她用手拐使勁往後一撞。

一聲悶響後,冷笑天皺起了眉頭,卻無不佩服的說道:“夠辣!敢打我冷笑天的女人,你還是第一個!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子。跟我回去做我第六房夫人!”

冷寒依暗呼一口氣: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無恥!感情他見到哪個他中意的女人,都是這般撈上馬就帶回家做他的夫人?這種人居然也姓冷,真是有辱她冷家的門楣。

見她不說話,冷笑天滿意的說道:“這樣就乖了!做我九幽城城主的夫人,以後榮華富貴任由你享受。”

“放你祖宗的狗屁!”冷寒依罵道,“誰稀罕你的榮華富貴?還城主,我看你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強盜!人販子!”

“隨你怎麽說。反正你是逃不掉的。”冷笑天得意狂妄的笑著,那張剛硬威武的麵孔,被他放肆的笑容渲染的有些柔和。

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些騎兵,不動聲色的伴在他們左右,似乎這種場景他們早已司空見慣了。

冷寒依眼一瞪,右手微揚,一掌朝冷笑天劈了過去。管你是不是本家,先打了再說!

“轟——”晴朗的天空,突然劈下一個驚雷,不偏不正的擊在冷寒依的右手上。冷寒依頓時覺得半身麻木,沒了知覺。

看著焦黑,還冒著煙的右手,她望著天空罵道:“你奶奶的,你眼睛瞎了?他強搶民女,你不劈他,你劈我做什麽?你眼睛不好,就不要當雷神了!省得在這裏丟人顯眼!”她暗呼道:天啊,又傷到我的右手,真是悲慘之極!

冷笑天看著她被雷劈黑的右手,心疼的皺起了眉頭:“我說,你別罵雷神了。我們還是先回九幽城給你治手吧。”雖然他不明白,雷神為什麽會劈她?不過看到她受傷,他心裏居然會隱隱作痛。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都是你,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你把我弄上馬做什麽?不然那個瞎了眼,拿著鐵錘亂敲的家夥就不會劈到我了。都怪你!”冷寒依心裏的火,一發不可收拾,她左手握拳,又打向了冷笑天。她就不信,這次那個瞎眼雷神還會劈她。

又是“轟”的一聲,冷寒依隻覺全身麻木,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口吐一口鮮血後,她軟軟的靠在了冷笑天的懷裏。嘴裏卻不甘心罵道:“你這個瞎眼,是非不分的雷神,你給我記著,我冷寒依從此跟你勢不兩立,我以後天天罵你,詛咒你!”

“你也姓冷?”冷笑天低頭為她擦掉嘴角的血漬,有些詫異道。

冷寒依氣呼呼的瞪著他:“誰規定我不能姓冷?倒是你這樣的無恥之徒,才不該姓冷!實在有損我冷家的名聲!”說來也奇怪,冷笑天如此對待她,冷寒依竟沒有對他感到特別的反感,反倒覺得這冷笑天在粗魯無禮的舉動中有幾分親切。她不明白,這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

冷笑天咧嘴一笑,沒有在意她的話。雙腿一夾,坐騎順著冷寒依來時的路,來到岔路口,踏上一條岔道揚長而去。

穿過空曠的荒山,越過樹蔭濃鬱樹叢,他們來到一座堪稱雄偉的古城前麵。冷寒依認出了城樓上的古文——九幽城。守城的士兵歡聲雷動,趕緊打開城門,恭迎冷笑天進城。

冷笑天進城後,沒做停留,直接馳馬回到他的府邸——冷家堡。

冷家堡的大門外早就有下人守候著,見到冷笑天,趕緊圍了過來,恭敬之聲四起:“恭迎城主回城!”

“不必多禮,馬上傳大夫來客房!”冷笑天抱著冷寒依躍下馬。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她進了客房。將她輕輕的放置在**後,他才回頭對跟他進來的幾個丫頭說:“好好照顧她!如有任何閃失,拿你們是問!”

“是。”丫頭們噤若寒蟬的說道,趕緊忙開了。

四個溫柔端莊的夫人魚貫而入來到客房,見了冷笑天一齊行著禮。為首的一個是一身粉衣,體態輕盈,皓齒星眸,眉目間風情流轉的絕美女子。她微微打量了一眼冷寒依,輕聲問道:“城主可否給我們四姐妹引見一下,這位姑娘是?”

冷笑天回頭看了一眼,對他橫眉冷對的冷寒依說道:“是我在路上撿回來的。她叫冷寒依。”

“是你搶回來的,好不好?”冷寒依立即戳穿他的謊言。

冷笑天的四位夫人捂著嘴輕笑著。

冷笑天坐到她床前,振振有詞的說道:“在九幽城的地界,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你隻要踏入了我的地界,也是我的。”

“荒唐!”冷寒依嗤之以鼻,不願再與他多說一句。如今她身受重傷,沒有一絲力氣,出門在外也是危險萬分。還不如就留在這裏騙吃騙喝,反正這會兒她也沒想好該去哪裏?

冷笑天將他的夫人一一介紹給她,那位身穿粉衣的女子就是他的二夫人——龍雲,她身後的是三夫人陶子欣,四夫人青雪和五夫人康少蘭。

“還有一個呢?你不是有五個夫人嗎?死了?”冷寒依沒禮貌的問道。雖然相處甚短,可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和睦得讓人羨慕的家庭。

冷笑天及他的四位夫人臉色一下黯淡了下來。離她最近的二夫人龍雲低聲說道:“大姐五年前病逝了。”

冷寒依發揮著她的無敵想象力,用左手指著冷笑天說道:“一定是你把她氣得生了病的!”

冷笑天隻是無語的看著他。

很快大夫來了,替她把脈問診後說道:“姑娘真是天生異象,被雷兩次擊中,居然還能活下來,真是少見!不過姑娘體內的傷,恐怕的靜養一段時日才能恢複。值得注意的是,你的右手千萬不能用力,不然就有殘廢的可能。老夫先去開幾服藥,調理一下姑娘的氣血。”

“我送大夫出去!”五夫人善解人意的說道,“姑娘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冷寒依禮貌的衝她點點頭。她很是好奇,這冷笑天是用什麽辦法讓這四位夫人相處得如此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