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誌嘻嘻一笑,道:“公主,你是不是可以兌現你的諾言,放了那些無辜百姓了?”

索紫兒看上去受驚過度,此刻白皙的小臉上卻是一片嫣紅,聽到楊宗誌這麽說,轉頭過去,哼道:“你們,去把這些天捉來的那些人都放了。”

那幾個赤衣漢子聽到公主冷著麵孔這般說話,又看剛才那個挾持公主的人救過自己的命,遲疑了一會,都弓腰道:“是。”一起走到了內院裏,不一會,從內院裏帶出來二十幾個人來,隻見一個個都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楊宗誌看的皺眉,瞪了索紫兒一眼,大聲道:“你們現在自由了,趕緊回家去吧,聽到了麽?”

那些人聽到他說這番話,兀自還不相信,愣愣的站在那邊不敢動,一旁的若紅師妹氣不過,嬌哼道:“你們還站在這裏作什麽?還沒被人打夠麽?”

那些人一聽到這句話,想起自己的經曆,隻覺得就算是死也要冒險跑一把,也好過再回去被逼問被毒打了,都大呼一聲,一扭一扭的跑了出去。若紅師妹看他們跑步的樣子滑稽,不禁在一邊咯咯咯的大笑了起來。

小王爺哈克欽一直被大法師護在身後,現在見那些黑衣蒙麵人死的死,傷的傷,為首的那個蒙麵人也被楊宗誌一掌拍倒在地上,便幾步搶過去,從一個赤衣大漢手中接過一把短刀,製在那黑衣蒙麵人脖子上,再一把扯掉他麵上的黑巾看了一眼,才伸出左手在那人麵上劈劈啪啪的打了幾耳光。

那黑衣蒙麵人過了半晌哼了一聲,幽幽的醒轉過來,哈克欽見他醒轉,大喝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黑衣蒙麵人醒來見自己被抓住,心中大驚,隻是訥訥的說不出話來,渾身顫抖不已,哈克欽見他不說話,更怒,又沉聲喝問道:“你說,是不是……是不是大王子……是不是大王子派你們來的?”手上的短刀用力,在那人的脖子處刺進去幾分,那人的脖子已經汩汩的流出了鮮血。

那黑衣蒙麵人聽到哈克欽後一句話,哈哈哈哈的笑起來,喘氣道:“你休想要從我這裏知道什麽,門也沒有,哈哈哈哈。”又笑了兩聲,聲音突然嘎然而止,哈克欽見他不知死活兀自大笑,不禁眉頭一皺,待反應過來不對,那黑衣蒙麵人已經笑不出來了,仔細一看從他嘴角緩緩流出了一股黑血。

哈克欽這才明白他害怕自己逼供,竟然服毒自殺了,呆了一會,站起身子來,慌忙讓手下的大漢去查看其他被打到的蒙麵人,卻見那些蒙麵人都與剛才這個一樣,全部都嘴角流黑血而死,心中又是氣恨又是震驚。

過一會哈克欽看著手下的赤衣漢子將那些無辜南朝百姓放走,隻是此時索紫兒還在別人手裏,所以也沒阻止,看著那些人都跑出這院子,才轉頭喝道:“臭小子,你……你還不放開索紫兒?”

哈克欽年紀也不大,說完這句話臉上脹的通紅起來,楊宗誌聽到,點一下頭,緩緩伸手放開索紫兒,隻是索紫兒自己的一雙小手兀自還纏在楊宗誌的脖子,對著他訥訥道:“你……你……”

站在一旁的若紅師妹看見,又嬌喝道:“風九……風九公子,你怎麽還不放開她?”

楊宗誌心頭無奈,心想,我怎麽沒放開,我手已經鬆開了,隻是她的手還在我脖子上呢。於是轉頭對索紫兒溫言說道:“公主,你還有什麽事情麽?”

索紫兒本來一直訥訥的表情,聽到若紅師妹的話,突然麵色大變,哭音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這惡人。”

楊宗誌呆住,茫然道:“怎麽了?”

索紫兒突然咬住玉齒,放小聲音,惡狠狠在他耳邊道:“你……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你在我身上打了幾巴掌,今日……今日你又在那裏打了一掌,我……我恨死你了。”說到最後更是咬牙切齒了起來。

楊宗誌愣愣的,心想:十年前,什麽十年前。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五哥費決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一段話來,道:“好九弟,你小時候雖然頑皮,但是心地卻是很好,我以前見你遇到了苦難的人都會上去伸出援手,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山下碰到了一群外邦的人在欺負我滇南百姓,那些人都是吐蕃國的使者,連這裏的地方縣衙都不敢得罪,你卻不管這麽多,上去就打散那些爪牙,抓住了他們那個什麽公主小姐,讓她給那些她欺負過的百姓道歉……”

想到這裏不覺又暗道:她剛剛讓手下問這些人三個問題,第一個是十年前可曾到過這裏,第二個是家中有誰排名第九,第三個正是看見有人被欺負了會怎麽作。

楊宗誌想了一會不由得驚訝輕聲道:“是你?你是吐蕃國的那個小公主?”

索紫兒見他終於想起自己是誰,猛的轉下頭張開小嘴悄悄的在他耳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才放開他的脖子,自己臉紅的施施然走了回去,楊宗誌被她咬的耳朵上劇痛,紅腫了起來,不禁伸手摸了摸,隻是她這咬人動作非常隱蔽,其他人本來就見他二人是貼在一起,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一個這小動作。

楊宗誌摸了一會自己的耳朵,這才歎口氣,轉身和嶽師姐,若紅師妹出了院子,三人一出院子,若紅師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風公子,原來你功夫好的很那,還讓我師姐白白擔心了一回,跑來救你。”

嶽師姐聽見師妹這麽說,大急,道:“若紅師妹,你又胡說些什麽?我們隻是來救這些被關在這裏的所有姓風的男子而已。”

楊宗誌剛才隱身在樹上,她們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也是一笑,道:“兩位姑娘行俠仗義,舍己為人,當真讓我這般男兒們也汗顏的很。”說到這裏微微一笑,道:“尤其是你,若紅師妹,你獨鬥二十個赤衣男子,手中寶劍,翩翩姿采,卻是瀟灑漂亮的緊了。”

若紅師妹聽他這麽一說,才知道他早就來了,不覺麵上一紅,口中兀自道:“誰是你師妹了,你怎麽能叫我師妹?”

嶽師姐卻在一邊道:“風公子的功夫真是俊的很,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楊宗誌聽到她問起自己的門派,卻從來也不肯弱了師父的威名,抱拳道:“在下來自點蒼劍派,在派中排行第九,所以叫風九。”

若紅師妹聽他如此說,嘴上喃喃道:“點蒼劍派,風九,點蒼……”突然啊的一聲,嬌呼道:“原來你就是那個風……風漫宇了是不是?”

楊宗誌聽得一愣,暗道:風漫宇的名頭很大麽?怎麽她們也知道。不禁微微一笑,道:“在下正是風漫宇,不知道若紅師妹怎麽知道在下的名號的?”

若紅師妹隻是聽著他的話,這回連他叫自己若紅師妹也不反駁了,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眼,兀自道:“怪不得,怪不得。”

楊宗誌被她看的心中發毛,不知她自己嘴裏在念叨什麽,隻得一笑,道:“什麽怪不得?”

若紅師妹又搖頭,道:“怪不得江湖上傳言,說你去魔教挾持了魔教的小公主,讓她老爹聽了你的吩咐行事,又說魔教的小公主自從見了你,也被你整個人迷住了,每日裏茶飯不思,寢食難安了起來,是不是,師姐。”說完掩住嘴嗤嗤的笑了起來。

嶽師姐被問的啊了一聲,卻不敢接話,楊宗誌聽得一愣,心道:自己醒來就聽說自己是被人從西蜀羅天教中救回來的,隻是自己前麵哪有去過羅天教,而且魔教的小公主,那不就是筠兒了麽?自己前些日子哪有在西蜀見過她?這些江湖傳聞,都胡說八道的緊。

一邊的嶽師姐呆了一下,見師妹說的放肆,不覺溫婉喝道:“若紅師妹,你這嘴巴每日裏不胡說八道幾百遍便止不住了是麽?”

若紅師妹接口道:“我哪裏有胡說八道,你看他長得這般……這般……這般稀奇古怪,今夜又見到他對付那什麽小妖女公主的手段,哪個不是和在魔教的事情一模一樣?想來這件事情隻怕就如江湖傳聞一般無二了。”說到這裏又咯咯笑了起來。

嶽師姐見師妹說他長得這麽稀奇古怪,不覺也是轉眼過來細細看了他的一眼,看了這一下,隻覺得心中一燙,麵上一紅,就不敢再看了,低下了頭去。

楊宗誌輕笑一下,朗聲道:“兩位姑娘,人生相聚如浮雲,卻道再會何有期。咱們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定會再見。”說完也不搭話,轉身幾步消失在夜色中。

嶽師姐見他走遠不見,此時抬頭一看,天上一輪彎彎的明月,突然想起古人說道:明月千裏寄……明月千裏寄……,不覺心中恍然,再低下頭來,看到自己二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玉龍鎮的街道上,此時路上行人稀少,家戶門窗緊閉,隻有隱隱的燈光透過窗戶傳了出來,向過路的人們訴說著這萬家燈火的溫馨佚事,突然身邊的若紅師妹歡聲跑了起來,對嶽師姐笑道:“師姐,我今夜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