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誌呆呆的坐在將軍座上半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四周的火爐用鐵架支起來,立在半空,柴火燒過,發出輕輕的辟辟聲響,火光一明一暗的照在他的臉上,臉色也是忽陰忽晴。

再坐了一會,他歎口氣道:“躲了這麽久,還沒聽夠麽?再不出來我可去睡下了。”

這時兵器架後麵的地圖後,輕輕一陣晃動,響起一個粗豪聲音道:“娘的,灑家快憋屈死了。正該出來活動活動……”

地圖一陣突起,卻轉出來一個和尚,身高馬大,魁梧的很,人長得肥頭大耳,臉上一道刀疤從左眼直到右邊的嘴角,這和尚轉出來之後徑直走到楊宗誌的身前坐下,從背後取出來一個極大的酒葫蘆自己大大喝了一口,道:“小兄弟,你如何發現灑家躲在這裏的,娘的灑家這枯木功運將起來,便與這身邊的鳥樹風雲共呼吸,沒想到卻被你娘的發現了,哈哈。”說完把他的酒葫蘆遞到楊宗誌麵前。

楊宗誌看了他一眼,也接過酒葫蘆大大的喝一口,苦笑道:“我今晚在望月城的望月樓上喝酒,喝的是燒酒,一人喝了一壺。雖然我也滿身酒味的回來,但是比起大和尚你身上的酒味來,我今晚仿佛喝的就是一壺清水,下次你要運起你的枯木功的時候,最好是先將身上的酒氣去掉了,免得辛苦你在裏麵苦苦支撐。”

那和尚聽他說得有趣,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灑家見你這小子有意思的很,對付那兩個女娃兒的手段也都是高明的很,對付前一個女娃兒娘的是又哄又嚇,對付後一個女娃兒是若即若離,讓這兩個女娃兒都是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了。”

楊宗誌聽他說完,一陣苦笑,又拿起酒葫蘆猛的喝了一口,道:“大和尚,你這酒雖然也還湊活,但是你來總不會是來找我喝酒的吧。”

那和尚望著他嘿嘿一笑,道:“灑家原本來找你是有些事情,隻不過灑家現在想先和你交個朋友,所以才和你說了這麽多話。”楊宗誌輕輕“哦”了一聲,也不說話。

和尚繼續道:“這第一個女娃兒看樣子和你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娶過來甚是不錯,娘的這第二個姓洛的女娃兒嘛,那可是有一些來曆的,你小子可知道?”

楊宗誌還不說話,隻是端起酒葫蘆,那和尚一把將他的酒葫蘆搶了過來,心疼的看了一眼,才道:“你小子喝起酒來也是不要命的家夥,可惜灑家這十年的汾酒了。”

他自己接住喝了一口之後,再遞給楊宗誌,說道:“這洛女娃兒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的瑤池仙子,江湖上那些的世家公子,武林大豪追逐她的不知有多少,娘的她卻連看一眼都不看,整天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酸樣子。沒想到你小子的手段了得,娘的實在了得。”

那和尚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甚是得意。又道:“灑家看你身上她師門的寶物也不用還給她了,直接將她也娶了過來,反正這寶物都還是你家的。”

楊宗誌看這和尚言語粗俗,本來還好,但是又看他正話一句不說,偏偏不停的提倩兒和素允,心頭煩躁,大喝一聲道:“你這酒肉和尚,一邊喝酒,一邊大談女色,著實可惡!”

那和尚哈哈一笑,也不生氣,隻覺得這小子甚對自己的胃口,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嘿嘿一笑道:“小兄弟你也別生氣,灑家和你說這麽多話,原來也是看看你的品性,你若是個唯唯諾諾之輩,灑家看你一眼也不看,娘的直接一掌將你打翻在地揚長而去。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物,灑家瞪他們一眼,他們娘的便大氣都不敢出,不過你現在這脾氣麽,那正是對了灑家的胃口。你小子功夫雖不怎麽太好,但是人卻機靈,娘的端的是個好材料,灑家將你培養一番,以後也是個震驚江湖的人物。娘的這一想起來真讓人是期待。”

楊宗誌疑惑半天,慢慢“哦?”了一聲,道:“大和尚,原來你來是為了收徒弟的?”

那和尚伸手摸了摸光頭,搖頭道:“我是要傳你武功和練氣訣竅,但是卻不是為了收你作徒弟……”

楊宗誌輕輕“嗯”了一聲,等待他繼續說下去,那和尚等一會,看楊宗誌不急,果然自己說了出來,道:“娘的灑家傳你這些玩意,卻是為了救你命的。”

楊宗誌聽得一頭霧水,怒道:“大和尚,你快快說完吧,這廢話半天。”

那和尚這回卻不急了,悠悠把酒葫蘆接過來,又喝了一口,才道:“前些日子,灑家在太行山中聽說了你的事情,便想這小子說不得是個人物,灑家正好可以來培養你一番,也好讓你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

楊宗誌聽說他也來自太行山,不知道和那白發道長所說的是不是同一個地方,心中更是驚奇,便接口道:“那你卻說是為了救我性命,又是為何?”

和尚搖了搖酒葫蘆,發現隻剩下一半的酒了,又搖搖頭,心疼的將酒葫蘆蓋上,道:“你這小子恁的不知好歹,娘的,你這次雖然立了軍功,但是那昏庸皇帝一時高興,定派你直接揮師北上,讓你取了北方四國回來,你這一去隻怕是凶多吉少了……不對,那是九死一生了,你可知道前十幾年來,傅多坡和齊勒兩個將軍攻打北方四國的下場?娘的,灑家教了你一身好武功,你倒也可以這將軍都不作了,正好去當了我們的旗主,那和當一個將軍也不差的,而且更加自在,豈不美哉?哈哈。”那和尚仿佛為自己想著這等好主意,甚是得意。

楊宗誌心想原來是這樣,又一想道:旗主?他所說的旗主是什麽人?接口問道:“什麽旗主?莫非是酒肉和尚旗的旗主?那我可作不來!”

那和尚霍的站立起來,喝道:”原也不必再瞞你,灑家便是來自北鬥旗,在旗中作的就是傳功長老,叫做‘番僧’莫難和尚。”

莫難和尚這一站起來,身高馬大,這話說的甚有威勢。楊宗誌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心想原來這粗俗酒肉和尚就是北鬥旗的莫難,聽說這北鬥旗在江北立派,旗主叫做“飛天狐狸”丁晚成,手下有十五個分旗主,也是江北武林的一號人物,這莫難和尚在江湖上素有凶名,他前麵所說瞪別人一眼,人家就害怕,倒不一定是吹牛。

想到這裏楊宗誌微微一笑,道:“你們不是已經有了旗主麽?莫非你這酒肉和尚要欺師滅祖,犯上謀逆不成?”

莫難和尚聽到楊宗誌這樣一問,歎口氣,坐下身子,把酒葫蘆又打開,咕嚕咕嚕灌了幾口道:“我們老旗主他……他已經死了?半年前與齊天派的洪嵌離為了爭那羅蘭心經弄的一死一重傷。”

楊宗誌想起這些江湖草莽漢子一生追求的名譽地位和權勢,到頭來也都是一場空,歎口氣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應該是丁老旗主的兒子來作這旗主才對啊,怎能輪到外人?莫非這丁老旗主竟然一身終老,沒有留下子嗣不成?”

說到這裏,莫難和尚更是歎氣,抱著酒葫蘆灌個不停,楊宗誌看他喝個不停,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葫蘆,自己灌了起來,楊宗誌想起今日一天心中好多事情,也是無法向人傾訴,若是爹娘在一旁,一定會溫言開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