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虞鳳被楊宗誌這番話一說,差點想要伸出雙手緊緊的蓋住自己潮紅的嬌容,這……這《遙相思》本是自己念起他與自己定婚不久,立時便要開赴邊疆,所以心中鬱鬱,信手彈奏出來的曲子。

這曲子虞鳳之前可從來沒有給楊宗誌彈奏過,自然想著今日禦花園一奏,乃是他初次聽到,卻……卻沒有料到早在半年之前,他還在北郡邊關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這個曲子,而且……而且還攔下了琴藝出眾的唐小婕,詢問了一番。

“這一切都是天意麽?”虞鳳心頭癡癡的念道,眼神如同絲網,對著楊宗誌宜嗔宜喜的纏來。楊宗誌垂頭一看,此刻麵前兩朵嬌豔的名花,一朵是楚楚動人的牡丹,濯濯生機而又明媚大方,另一朵卻是空穀幽蘭,含羞帶怯又令人心感,此刻都垂首俏生生的端坐在自己麵前,對著自己脈脈含情的深深凝視。

楊宗誌隻感到一時酒氣上衝,紅了麵龐,胸中豪氣雲集,心道:男子漢大丈夫,自己作下的事情,自己犯下的錯誤,便當自己來承擔後果,緊緊的想要後悔不迭,或者把這些責任推卸到那些不相幹的女子身上,算得什麽本事?

楊宗誌站起身來,朝著虞鳳和唐小婕深深作揖道:“多謝兩位姑娘,在下現在茅塞頓開,心情霍然開朗了起來。”

虞鳳和唐小婕目光隨著他一拉道抬起,滿是驚奇的凝視著他,一時都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楊宗誌走到雅致小屋的窗簾邊,推開緊逼的窗戶,微風隨窗而入,窗外一輪明月掛在半空,洛水之上雖是夜半,但是鶯歌燕舞,歌舞升平。

從眼前望出去千裏河堤,處處都是繁華錦盛,印入眼簾,不遠處還有一個桅杆搭起的高高露台,卓然不群的屹立在這洛水河上,楊宗誌回頭笑道:“我想去那邊露台上,一邊吹風一邊喝酒,你們……你們誰願意陪我去?”

虞鳳和唐小婕都乖坐桌邊,轉身望著他的背影嵌入幽幽的夜色之中,再聽到他這番快慰的說話,說話時臉上表情俊朗寫意,兩人一時都看的砰砰心動,一齊站起身來,嬌聲搶道:“我去……”

兩人話一出口,頓時都有些羞赫,轉頭互相對望一眼,俱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癡迷和嬌怯,又一起垂下了頭,不敢搭話了。

楊宗誌哈哈大笑,走過來道:“那好,你們自己答應的,一會下不來台子,可不要找我。”虞鳳噗哧一笑,展手拿起一個酒壺,正要再拿起幾個酒杯,身邊的唐小婕卻是小手一閃,搶先將那幾個小小酒杯捏在了手中。

虞鳳嬌笑著看著對麵雖是不遠,但是也有好幾尺距離的露台,傻著眼道:“好……好遠呢,怎麽過去?”

楊宗誌笑道:“你們閉上眼睛!”兩人一聽,雖不知道他要作些什麽,但是也一同乖乖的閉上了明媚大眼。唐小婕一麵閉眼,一麵心跳的想:這……這可不是平時的我,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了呀?可是……現在的我不是從未有過的開心甜蜜麽?

唐小婕想的小腦袋癡癡然,渾然不知歲月般,突然感到自己不盈一握的小腰上一緊,仿佛被什麽東西大力捉住,然後腳下一輕,整個身子仿佛騰雲駕霧了起來。

她的一顆芳心緊張的快要跳出嗓子眼,更是不敢睜眼去看,突然又聽到身邊的虞鳳一陣大大的歡呼,雀躍道:“噫?相公,我們怎麽過來的?”

楊宗誌方才勉力運起,將這幾人送了過來,雖然並不太遠,平日裏若是運起雲龍九轉,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此刻寒氣在身,他也緊緊的喘息了幾大口,才調息過來。

唐小婕慌忙睜眼一看,見到自己三人不知何時,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露台之上了,頭頂一輪圓月近在咫尺,幽幽的月光撲灑在身上,漫漫的極是舒服,洛水岸邊不時還能傳來一陣大大的驚呼,今日不但有花魁大賽,而且附近的酒樓酒肆,更是開設了下注,賭這三位絕代佳人中,到底是哪一位能夠得了頭魁,此刻消息應當早已傳到那些酒樓之中了,所以不時會有巨大的歡呼和嗟歎聲隱隱傳來。

虞鳳迎著濕濕的微風展開雙臂,聳起嬌俏的鼻尖用力深吸一口氣,才嬌笑著道:“你剛才……你剛才說要多謝我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楊宗誌就在身邊亂布上隨手坐了下來,擰起虞鳳手中的酒壺,湊近壺口喝了一下,歎聲道:“我過去對著你們,總是有些放不開,隻是因為……因為……”他說到這裏,腦子念起半年前的事情,便將那琴音傳訊,夜遇小婕,然後展開錦囊,直取鳳凰城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虞鳳和唐小婕在一旁聽得如癡如醉,渾然想不到這次出征過程中,竟然有著這麽曲折離奇的故事,而且虞鳳譜曲,唐小婕送音,都在這故事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楊宗誌說完了自己兵敗重傷,抬頭看著明月,渭然道:“我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來曆,再也……再也不會怨天尤人,爹娘雖然因我關聯而死,但是……我定是要找出這其中的根源,誓不罷休!”

他這話一說完,下麵河岸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然後幾株喜慶的煙花衝天而起,在三人頭頂亮亮的爆開,仿佛冥冥蒼穹上,霎時間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將這黝黑的夜空點綴的勝過白晝。

明亮煙花下,虞鳳癡癡的看著楊宗誌,見他說話之後臉上一派堅毅之色,嘴角緊緊的抿住,看得自己心頭又是愛慕,又是絞纏,油然間墮下幾滴開心的淚水,再也顧不得唐小婕還端坐一旁,猛地一把抱住了楊宗誌的脖子,嬌軀整個撲進去,呀呀的哭泣起來,哽咽的大聲道:“相公……鳳兒……鳳兒過去對你隻是有些仰慕,喜歡你的身世人品,後來……鳳兒見了你,你老是要跟鳳兒說起悔婚,弄得鳳兒心頭好不服氣,便又……便又整天想著跟你作對,直到現在……鳳兒才是愛你愛到了骨子裏,對你喜歡得發了瘋,鳳兒此時就算把命都交給你,也是心甘情願。”

虞鳳說到最後,更是如訴如泣一般,小手死死的扣緊楊宗誌的脖子,閉上星空一般的眼眸,小嘴一努,徑直的向楊宗誌的大嘴吻了過去,柔嫩的嘴唇不但在那大嘴上磨蹭,甚至還偷偷伸出一截丁香小舌頭,讓楊宗誌可以盡情品嚐。

楊宗誌心懷一時激**,下意識與虞鳳纏綿的深吻了起來,感到自己懷中的小嬌娘體態豐盈,卻又情動如火,**之下的瘋狂程度,一點也不亞於瑤煙那丫頭。

隻是他吻了一陣,突然心中升起尷尬之意,頓時想起……那秀外慧中的唐小婕此刻還在身邊觀看,楊宗誌正想偷偷推開癡纏的虞鳳,隻得左手在她柔媚的腰胸推了幾下,這嬌癡的小丫頭更是舒服的輕輕哼哼,一點也沒意會過來,楊宗誌心急下想要轉頭去看唐小婕,突然又感到自己垂放在外的右手,傳來一陣濕濕的暖氣,仿佛被浸泡在了溫水之中。

天空中煙火不斷炸開,將這露台四周照耀的通明透徹,楊宗誌微微垂下眼簾,向自己的右手上看去,見到……秀麗的唐小婕不知何時,正抓住了自己的右手,緊緊的放在她的小臉上撫摸,然後努起婉約的小嘴,將那手上的五根手指,一根根的含進嘴裏,頂起小舌頭在手指上癡癡的舔嗜,軟玉溫香從那敏感的指尖傳來,更是酥癢無比。

……

燈火闌珊,意猶未盡,楊宗誌拉著冷靜下來,卻又緊緊害羞著的虞鳳下了妙玉坊的花船,楊宗誌想要笑她,倒又有些不忍,此時繁華早過,方才船邊站滿的熙攘人群,竟是走得一個不剩,隻有一個武將打扮的軍官,手持鐵杵,威立於船邊帆板下。

朱晃轉眼看見楊宗誌和虞鳳下來,才放開姿勢,恭謹的迎了過來,垂身道:“少將軍,您老人家回來了。”

楊宗誌奇怪的看了一眼朱晃,道:“朱將軍怎麽還沒走?”

朱晃道:“小人……小人先前說過,在這裏等著少將軍下船。”

楊宗誌想起他先前似乎確實這麽說過,不過當時自己並未在意,沒料到他如此言而有信,不由得肅穆道:“有勞了。”

朱晃嗬嗬傻笑道:“少將軍怎麽跟小人客氣起來了?對了,少將軍,小人現在送你們回去了罷。”

楊宗誌垂頭看了一下,身下緊緊靠在自己懷中不敢抬頭的虞鳳,仿佛她方才激吻之下,飲多了自己口中的殘酒,被熏的臉色酡紅,不禁有些好笑的道:“不用了,我們……這樣,朱將軍,你借我一匹馬,我來送她回去。”他本要說我們自己回去,不過念起虞鳳可能當真不能飲酒,此刻有些醉了走不了路,便想借一匹馬來代步。

朱晃嗬嗬笑道:“這有何難?”說話間轉身回去,不一會便牽了一批高頭大馬過來,楊宗誌接過韁繩,笑道:“過幾日找你來飲酒,今日先走了。”說完拉起虞鳳,將她橫放在自己胸前,架的一聲,打馬走遠了。

走了一會,身下的虞鳳突然轉起了小腦袋,咯咯嬌笑道:“這……這就是騎馬麽?我還當真沒有騎過呢,相公……好相公,你讓我也來騎一騎。”

楊宗誌看她吐詞清晰,眼神嬌媚,哪裏有半分醉酒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暗道:她原來隻是想要裝醉騙我,好靠在我身上撒嬌。便無奈的道:“你可騎得來麽?別要……別要把我們一起摔下馬去了。”

虞鳳一把搶過韁繩,也嬌滴滴的學著楊宗誌的模樣,架架了兩聲,拉馬就要離去,她口中得意的嬌笑道:“看了吧,我說一點也不難的吧。”

隻是那大馬仿佛專門與她作對一般,她口中話還沒說完,那馬兒便嘶叫一聲,揚起前蹄立了起來,虞鳳嚇得臉色發白,啊呀一聲丟下韁繩,趕緊又躲在楊宗誌懷中不敢出來了。

楊宗誌一手接過韁繩,將那馬兒拉服下地,再輕輕一展手,馬兒又快步前衝,他哈哈大笑道:“鳳兒,騎馬可不是這麽簡單的呢,你要先保持住身子平衡,不然好像你這樣左搖右晃,馬兒自然也隨著你不知方向去處了。”

虞鳳半晌沒有搭話,月光斜斜照下,照在她明媚的俏臉上,虞鳳幽幽歎了口氣,歡聲道:“相公……你終於舍得叫我一聲鳳兒了麽?你舍得……你舍得認我這個未過門的妻子了麽?”

洛都的街道寬敞,大多縱橫十字交叉,按照南北東西方向鋪開,此時夜深人靜,街道上隻能聽見馬兒得得的蹄聲,和虞鳳那聲幽幽的歎息,楊宗誌心頭軟了一軟,柔聲的道:“鳳兒,你當我是你的相公,又對我這麽好,我自然……自然也是真心實意的對你。”

虞鳳一聽,頓時心花怒放,想要跳起身來歡呼雀躍,又想要緊緊的低下腦袋大哭一場,渾然不知所措,兩人都不說話,不知走了多久,楊宗誌抬頭一看,遠遠的高大宮門在望,宮門前張燈結彩,景氣繁榮。

楊宗誌低頭道:“好了,皇宮到了,你快回去吧。”

虞鳳低低的嗯了一聲,嬌軀卻是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她抬起頭來,努起小嘴,嬌癡的婉求道:“相公……你再……你再親親我。”

楊宗誌微微一笑,低頭見這酷似瑤煙的公主,卻是完全不同的風情萬種,不由得低下腦袋順著她柔膩的腮邊,輕輕吻了一下。

虞鳳不依的搖著小腦袋,委屈的道:“我不要嘛,我要你……我要你好像早上在禦花園裏那樣,霸道的親人家。”

楊宗誌抬起頭來,望著敞亮宮門前來回逡巡的內侍衛們,為難的道:“這裏……這裏好多人的。”

虞鳳聽得嬌眉一豎,忽的轉過身來,對著宮門嬌斥道:“你們……你們都看什麽?都轉過頭去!”

那些侍衛們正在納悶的打量著這大馬上的二人,借著燈火,依稀可以看見兩個人在馬上抱作了一團,此時再聽到這身嬌叱,侍衛們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聲音無比熟悉,正是鸞鳳……鸞鳳公主那嬌滴滴的嗓音,內侍衛們頓時無比識趣的轉過身去,麵朝宮門牆壁一字站開,望著仿佛少林寺的和尚僧侶,犯了寺裏清規戒律,被懲罰到戒律院麵壁思過一般。

虞鳳這才**起嬌顏,一把抱住楊宗誌的脖子,吃吃的巧笑道:“相公……這下,可沒有人敢看了呢。”說完便湊起小嘴,深深的又吻了上去,唇齒相貼,小舌頭帶著嚅諾的絲液纏了進去。

好半晌,楊宗誌才放下虞鳳,朝她揮手想要離去,虞鳳走了一步,又回頭道:“相公……明天……明天早上我在禦花園裏麵等你,你早些過來。”

楊宗誌皺眉道:“有事麽?”

虞鳳咬緊濕濕的帶些楊宗誌氣息的嘴唇,念起那妖媚的婷姑姑和英氣的李十二娘,嬌嗔的道:“有事!反正……你明日早些過來,我再來跟你說,人家要回去了!”說完也不待楊宗誌反應,徑直推開厚厚的宮門,展著小蓮步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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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來的早,更的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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