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豹在破廟內聽得異常惱火,自己已經發下了狠話,怎麽還有人膽敢在身後提出異議來的,他氣恨的轉過身來,見到破廟門口三個兄弟都是呆呆的看著自己,眼神中都有說不出的痛苦之色,而那三個兄弟的背後,居然有一雙幽幽的眼神明亮的閃爍起來。

雷豹大吃一驚,猛喝道:“你是什麽人?”

那三個兄弟被雷豹這般一喝,才從自己的痛苦之中恍惚過來,一起轉身向後看去,楊宗誌哈哈大笑道:“雷豹大哥,你的幾個兄弟這般跟著你賣命,到了分些甜頭好處出來的時候,怎麽你卻是這麽吝嗇的?”

那三個兄弟聽到這話,忍不住皺一皺眉,仿佛甚是意動,雷豹嘿嘿冷笑道:“我們四兄弟是一道拜過天地的,燒香許願的時候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哪裏容得你這個外人來這裏挑撥離間。”

楊宗誌歎息道:“可惜這小妞的確是我見猶憐,如果錯過這一次,隻怕……隻怕今生都難以再見到一個,但是假若雷豹大哥你現在不在了,又或者受了重傷的話……”

那三個兄弟一時聽得眉毛都吧抖動起來了,一齊回身看著雷豹,雷豹大吃一驚,退後一步的道:“你們……你們想要作甚麽?”

聶老三突然道:“大家一起上,隻要收拾了雷豹,再怎麽分這個小妞大家好商好量,總也好過被他一人獨占著,大家都分不到的好。”

其餘二人聽得都是點頭,楊宗誌搖頭想笑,卻是笑不出來,若是自己拜了這麽幾個兄弟,隻怕是睡覺都睡不好的。他暗自在身後伸出一隻手來,在那三人背後的神道穴上拍了一掌,雖然他此刻不能透力而出,但是這神道穴乃是人生大穴,若是內力充盈的江湖之人,隻要一指輕輕拂過,人便會暈厥半天,此刻他一掌拍下,那三人更是哼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就倒在了地上。

雷豹驚恐的又退後一步,訥訥的道:“你……你到底要怎麽樣?”楊宗誌走進破廟之內,轉頭四處看了一眼,見這破廟甚是荒蕪,牆壁上接了不少的蜘蛛網,才轉回頭來笑吟吟的道:“我方才不是說過了麽?我要作第一個,雷豹大哥可要讓賢的麽?”

雷豹怒哼一聲,轉頭又向身後地上躺著的小美人看了一眼,頓時下定了決心,從腰間拔下一口直柄刀出來,大喝一聲,亮堂堂的向楊宗誌砍了過來。

楊宗誌看清楚他那刀法來路,隻是江湖中一般的地趟刀法,結合主攻下三路,搶攻為主,並不注重防禦,倒也合了他這草莽漢子的性格。楊宗誌笑道:“地趟虎麽?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抬起右腳,揮出向著雷豹握刀的手腕踢去,頓時破了他這一式的刀法,楊宗誌自身的刀法是經過莫難真傳的破長刀法,那莫難本是五台山普陀寺的傳人,一身功夫在江湖上也算頂尖,這破長刀法乃是天下刀訣中的精義。

他此刻一見雷豹的刀法,才知道天下刀法裏麵,除了那冥王教主開天辟地的那一式斜劈,再難有什麽刀法能夠超過破長刀法的。雷豹被他一招阻住自己的搶攻,頓時渾身都感到不自在,這地趟刀裏麵,出了搶攻,還是搶攻,若是不能攻出去,那這地趟刀便什麽都不是。

雷豹大喝一聲,又待再一刀砍出去,隻是楊宗誌料敵先機,右腳還是向前一踢,仍是踢向他的手腕,雷豹隻能躲避,可是無比難受,雷豹這次喝不出來聲音,憋著氣想要破釜沉舟,隻是他這一招發出去,被那腳尖輕輕一帶,自己右手的直柄刀徑直的砍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上,頓時鮮血如注。

雷豹吼叫一聲,拋掉手中的直柄刀,跪下大哭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人知道自己錯了。”楊宗誌猶豫了一下,他在院子外麵聽到這幾人說話,便有了殺他們之心,隻是沒想到這四個賊子這般弱不禁風,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了下來,現在他們在自己手中就像踩死個螞蟻那麽簡單不值一提,他反而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楊宗誌歎了口氣,道:“你……你把左手留下來,便自己逃命去吧。”雷豹一聽,竟是毫不猶豫的撿起地上的鋼刀,一刀砍在自己的左手上,那左臂應聲而落,他看也不看自己丟下的左臂,徑直撞開廟門飛快的跑了。

楊宗誌微微一愣,倒也料不到這雷豹這般硬骨頭,若是換了自己,隻怕也做不到他這般幹脆利落。他循著那破廟真武大帝的方向,輕輕向索紫兒躺著的地方走去,心中不由得念頭轉了幾轉,暗自想著如何開解這小公主一番,讓她以後不要動不動就這麽獨自跑了,不然這兩萬人的大軍整日裏圍著她轉,大軍開拔豈不是都成了笑柄。

楊宗誌一時打定主意,即便是讓這刁蠻的小公主在自己身上出一出氣,也總好過她老是這般的胡鬧,他歎一口氣,輕輕走過去,蹲下自己的身子,向那地上妙媚的人兒看去。

隻是一看之下,楊宗誌卻又是呆住了,那地上斜斜的躺著一個年輕的姑娘,那姑娘一身青衣白裙,一頭柔柔的烏黑長發披散下來,小小的圓圓臉蛋,潔白無暇的肌膚,看著就像雪山上最晶瑩剔透的蓮花,而那小臉上卻是點點漆黑的眸子,小巧的紅嘴唇和大大的媚眼,此刻這媚眼瞪得圓圓的,正怒視著自己。

這姑娘一見便是南朝家的碧玉閨秀,氣質高雅清淡,與索紫兒那天藍色的異族眸子大相徑庭,楊宗誌心頭懊惱的道:“錯了!卻是救錯了人!”隻不過這姑娘也是被這四個賊子給製住,現下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一下,那靈活的妙媚雙眸,仍是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看。

楊宗誌閉上眼睛,心頭無奈的歎氣,卻又更是著急,這般找不到索紫兒,不知更是要如何回去交代,他湊下臉龐,睜開雙眼,對著那嬌滴滴的小姑娘,溫言道:“姑娘……可是被這幾個人製住了穴道了麽?”

話一說完,楊宗誌便在心頭罵自己笨蛋,這四個賊子的本事也就普通,能夠輕而易舉的製住這小姑娘,那這小姑娘說不定根本就不懂武功的,更加說不定就是這附近大戶家中知書達理的閨秀小姐,自己跟她說什麽武功穴位,豈不是都是對牛彈琴?

隻不過那姑娘楞了一楞之後,卻是朝著楊宗誌滿含希冀的眨了眨明媚的大眼,楊宗誌一見,心頭生起一股希望,卻又是有些奇怪的繼續道:“那他們製住的,是你的哪個穴道?”

那姑娘不能說話,隻能用眼神來交流,楊宗誌啞然失笑道:“對不住,我忘了姑娘不能說話了,那這樣,我試著拍姑娘的幾個穴道,若是……若是我拍對了,你便對我眨眨眼睛,若是……若是我拍錯了呢,你便一眼也不要眨的,好麽?”

那姑娘一聽,頓時更覺希冀,趕緊眨了眨自己妙媚好看的雙眼,楊宗誌笑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點向那姑娘肩頭的雲門穴,轉眼看去,見那姑娘一眼也不眨的瞪著自己,楊宗誌又轉一下手指,點向那姑娘額下的俞府穴,轉眼再看過去,見那姑娘依然不眨眼,但是黑漆漆的眸子卻是暗暗向下偏轉。

楊宗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恍然道:“再下麵一些麽?”那姑娘一聽頓時小臉上湧起喜色,楊宗誌又依次向下指到了玉堂穴上,再看過去,見那姑娘依然向下轉著眼珠子,楊宗誌深深皺起眉頭了,隻因這玉堂穴再往下,便直到這姑娘青衣下的高高胸脯上了,他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往下去指。

那姑娘仿佛也意會到了楊宗誌的躊躇,潔白的小臉上暗自湧起一陣通紅來,那姑娘臉頰肌膚的顏色,比一般中原人白了很多,看著就如同陽春白雪般剔透,此刻白裏透紅,卻又是另一番道不明的風情。

楊宗誌不想多耽誤時刻,便猛地一咬牙輕聲道:“得罪了。”說完閉著眼睛,卻又指到了那姑娘的乳中和天池兩個穴上了,那姑娘的眼睛頓時如同天上閃亮的星星一般眨了起來,楊宗誌睜眼一見,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那老四先前形容這姑娘的眼睛道:“而且那雙媚媚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的眨啊眨,哎,就算讓小弟少活幾年,隻要能和這樣的小妞……”

楊宗誌暗自也覺得自己荒唐好笑,才幽幽的吸一口氣,用力拍在那姑娘的乳中穴上,那姑娘嚶嚀一聲,頓時恢複了知覺,楊宗誌麵色一紅,趕緊站了起來,隻覺得自己手掌心拍到了一團肥膩膩的乳肉上,那上麵彈性十足的顫抖,此刻仿佛還在自己手心回**著。

那姑娘能夠動彈了,立時便飛快的向後退了幾下,整個身子半坐著靠在真武大帝金像前的桌子邊,看著嬌軀還有些顫巍巍的發抖,楊宗誌轉頭看見不覺甚是奇怪,自己救她性命貞潔,雖說不圖她有何回報,但是她也不用看見自己這般害怕的罷?

楊宗誌笑了一笑,低下身子想要問她,那姑娘突然開口說話了,道:“你……你不要過來。”這姑娘的聲音聽著清脆入耳,竟是不亞於筠兒那般的天籟之音。

破廟中燈火幽幽,照在楊宗誌的麵龐上,看著忽暗忽明,那姑娘看的一時清楚,一時又模糊,忍不住好像心中生了幻覺,楊宗誌笑道:“你沒事吧,你家裏可在這附近麽,自己回去可做得到麽?”

他見這姑娘麵上頗有驚恐之色,頓時想起自己先前與那四個賊子開玩笑道:“我要來作第一個。”這姑娘雖然被製住躺在地上,但是神智依然清醒,假若給她聽見,定是以為自己和那四人一樣,也是貪圖她的美貌姿色而來。

楊宗誌恍惚明白過來,接著道:“那好,我先走了,你也快點離去吧,這裏荒郊野店的,不是你這樣小姑娘可以久呆的地方。”

隻是他剛剛轉過身來,那小姑娘突然在身後嬌聲道:“我才不是怕呢。”楊宗誌回頭看著那姑娘臉色稍稍鎮定了些,隻是微微還是泛白,倒是沒想到她也口硬的緊,隻是一笑,沒有答話,徑自又向外走去,那姑娘突然又大聲道:“今日若不是十五月明之夜,哼,就憑這些下三爛的小賊子,我才不放在眼裏。”

楊宗誌走到廟門口,才奇怪的轉回頭看著那小姑娘,見她臉上似乎有些委屈之色,隻是小嘴中卻是愈發硬撐,依稀看著當真有些索紫兒的模樣,楊宗誌歎了口氣,走回來道:“十五之夜不十五之夜又有什麽幹係,好吧,算我怕了你了,你的家在哪裏,我來送你回去。”

那小姑娘突然騰身站立起來了,不服氣的瞪著楊宗誌,嬌聲道:“你……你不相信麽?”楊宗誌想不到這小姑娘如此較真,隻見她獨自走了過來,從衣袖中飛快的取出一把晶瑩奪目的窄小袖劍,走到那躺著的三個小賊麵前,伸手向下刺了三下。

楊宗誌仔細看過去,隻見她每一劍都是刺向那三人的左手肩貞穴,出手之快,認穴之準,絕非普通江湖人士可以辦得到,那三個小賊每人暗暗哼了一聲,便又轉個身暈了過去,渾然不知道自己這一翻身之下,這條左臂卻是一輩子再也抬不起來了。

楊宗誌心頭暗暗發怵,料不到這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難道她是假扮被這四個小賊製住的麽?好笑自己還急急的追了來,自以為是的解救了她,卻沒想到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楊宗誌麵無表情的拱一下手,然後轉身出了廟門而去,那姑娘突然追了出來,在身後嬌聲喊道:“喂……你……你不送我回去了麽?”

楊宗誌回頭強笑道:“姑娘好身手,哪裏需要我來護送,即便是姑娘就這麽敲鑼打鼓的走在夜道上,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小賊敢出來找死。”

那姑娘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兀自擰著小嘴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麽,今日是十五滿月之夜,每當到了這個時候,我便……我便有一些不方便,所以……所以才會一個不察覺,被這幫小賊們給偷襲了,我說了你總也不信,這下總算是相信了罷?”

楊宗誌不知道她此番說話到底是真是假,隻不過她這麽一說出來,自己一時難以找到拒絕之詞,便道:“那好,原本我也要離開這裏,不如我們一道好了,一路上也多個照應。”

那姑娘一聽,頓時點頭答應,兩人走到楊宗誌栓馬的大樹下,一時又想起這裏隻有一匹快馬,而這兩人若是坐在一匹馬上,卻是於理不合,兩人無奈隻得牽著快馬低頭而行,天空圓月當頭,璀璨的星光映照下來,印在這二人的身影上。

楊宗誌突然轉頭道:“對了,還沒請問姑娘住在哪裏的?”

那小姑娘噗嗤一聲嬌笑出來,卻又硬生生的止住,暗自旖旎的道:怎麽……怎麽今日這麽愛發笑的呢?她微微肅下麵孔,俏盈盈的道:“你把我送到襄州南五裏的費家別院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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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一萬九千字,我看來真的是瘋了!

休息!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