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馬奔騰如同迅雷,細雨剛過,官道上甚為泥濘,空氣中還帶著絲絲涼氣,身後的史艾可仿佛受不住寒風之凍,兩隻小手兒箍得愈發的緊實,楊宗誌卻是眉心跳動不已,他今日出門隻穿了中衣,而那可兒更是從南方剛來,尚且穿著薄薄的男兒家長衫,此番兩人肌膚相貼,自己的後背不但能清楚的感知到她那嬌小身軀上的暖意,更能夠……清晰無比的捕捉到一對尚自開始發育的胸脯肉的柔膩。

楊宗誌嘴角牽動一番,不禁尷尬的回想起昔日在西蜀羅天教的客房中,自己曾經去叫這不讓須眉的可兒起夜,也正是那次自己無意間觸摸到了她那對小巧玲瓏的淑乳嫩肉,當時隻是一碰之下並未留下太多回味,此刻回想……似乎那對小燈籠上分別都有一顆不算小的嫩頭,宛若新剝的酥滑雞頭。

現下這對娉婷玉立的小家夥正頂在自己的後心,馬兒一高一低的放足奔跑,那對頑皮的小家夥便仿佛肆無忌憚的在自己寬寬的背心上畫著圈,激起一片旖旎**的**意。

楊宗誌自問自己對可兒從未有所圖,隻當她是個不太聽話的小妹子般,正如倩兒……可倩兒性子與她相差太遠,倩兒對自己向來百依百順,從未拂逆過自己心意,但有兩個這樣性格迥異,姿彩各不相同的妹子,豈不是人間一大樂事麽?再說了史艾可的性子鑄就成這樣,又豈能真正得都怪她自己,她的父母當年在北郡的幽州城中雙雙殞命,造成她自小以來沒有爹娘疼愛,跟著年邁的史敬一道長大,史敬對她雖珍愈性命,可惜他始終是天下叫花子的頭頭,愛護孫女卻不知到底該怎樣對她才好,所以隻是一味的寵溺,使得她的性子如同雄赳赳的男兒家,缺少女兒家的柔媚水嫩。

身邊官道很黑,史艾可的心底卻是砰砰亂跳,濃鬱的男兒氣息衝擊得她滿麵俏紅,小心思裏暈暈乎乎,樂淘淘渾然找不著北,“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小妖精一樣的女子一個個都喜愛好像扭股糖一般的膩在他的身上,不願下來,原來……隻是隻是這麽靠在他身上便會這麽的舒服了,哎……傻可兒!”史艾可嗔怨的對自己喚了一聲,仿佛是到了此刻才發現這個秘密,甚為不甘。

如此騎了不知多久,官道漆陽黑不見一個人影,眾人心底不免犯疑,到底……那商人走了多久,去了多遠,這麽追下去又能不能追得到?朱晃回頭喊話道:“楊兄弟,再過前麵不遠便要到未安關了,咱們的馬兒不慢,一路都不見那人的蹤跡,想來……他此刻說不定已經過去甚遠了。”

楊宗誌嗯了一聲,暗自沉吟:“那人走得這麽急,趕的又這麽快,卻是為何?”若是一般商人,怎麽也不會選擇夜間趕路,因為夜路往往都不太平,萬一要是碰到個打劫的綠林,豈不是隨身金銀盡失?再說他心裏若是沒鬼,盡可以大白天的行路,一路上行人茶館眾多,也多了不少方便。

於是他高聲道:“朱大哥,咱們星夜兼程的向北走,若是出了未安關,趕到風雪渡頭再找不到那人,便隻能回轉,再謀良策。”不過如此一來,若是趕到風雪渡頭,隻怕要趕到明日午時去,他此刻周身事務繁忙,又怎能真的去遠了?

朱晃顯然明白這個道理,拉馬高斥一聲,馬兒便又跑的更快,一路踏起道上的泥水飛濺,史艾可緊緊的依偎在楊宗誌的背後,耳中聽到他說話時,重重的回響透過那背脊的胸腔傳了出來,震得自己雙耳發麻,史艾可的小臉一紅,輕輕轉過頭來,對著那寬寬的背脊輕輕咬了一口下去。

楊宗誌嘶的一聲頓時感知了過來,他心頭一愣,暗想:“可兒為什麽咬我?還在惱恨我,生我的氣麽?”回想一下,自從在羅天教非禮了可兒之後,楊宗誌便有意的開始與她保持一些距離,一來是因為那次非禮雖說出自無意,但是可兒畢竟是天真純潔的小女兒家,便不想給她的小心思裏造成什麽陰影,二來更是因為那次非禮她之後,她與自己躲在熊柏平的屋外監視人家時,可兒那句癡癡怨怨的——“我……我不怪你。”

楊宗誌當時聽得頭皮發麻,可兒年紀尚小,甚至還沒有倩兒的大,再加上她整日裏調皮搗蛋的毫不安分,楊宗誌便將她當做了一個男孩子看待,若是有一個你一直當做小男孩的家夥對你深情款款的說出這句話,這心裏難免抽搐般的惶恐。想起第一次見她之時,她假扮成一個肮髒汙漬的小乞丐,半買半騙的將自己的白馬牽走,他一時心中不知是該好笑,還是好氣。

正沉吟間,忽然背後又被一排小玉齒給咬了一下,這次比起前次可分明清楚的多,力道也大了少許,楊宗誌這才回過頭來,將縮著身子躲在自己背後的史艾可拉扯出來,湊在她耳角低聲問道:“作甚麽?”

史艾可羞怯的垂著小腦袋,咯咯一笑,卻不答話,楊宗誌又惡狠狠的道:“放過你了,別再有下次了。”他當然不是真的生氣,而是看到可兒這般小女兒家情態畢露的嬌羞模樣,心頭難免泛起了旖旎,遂趕緊板起臉說了一句狠話。

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轉回頭來,背後便又被她雙手一環,那兩排小小的玉齒再次咬了上來,楊宗誌心頭一哼,便要運氣將她震回去,隻是心頭一轉,又想:“豈能真的傷了她?”隻得結結實實的受了她這一口。史艾可這才詰的一笑,稍稍立起小身子抱住他的脖子,嬌笑道:“風哥哥,可兒想好了。”

楊宗誌轉頭狐疑道:“想好什麽?”

史艾可湊近他的耳邊,嬌聲旖旎無限的道:“這次可兒跟在你身邊後,就再……就再也不離開你了,可兒……可兒一輩子跟著你。”

楊宗誌聽得眉頭一皺,話說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剛剛還在心想她過去那句“我不怪你”,到底有幾分是出自小孩兒家的大度,還是有幾分是來源自嬌媚少女的款款濃情,這下聽見史艾可這柔柔嫩嫩的嗓音在耳邊回**,楊宗誌心頭暗自一警,不動聲色的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麽?便要這般跟著我,你口中喊得那個風哥哥,他……他早已死了。”

史艾可驚訝道:“什麽……什麽死了?你可不是好好的在我身前。”

楊宗誌嘿嘿笑道:“好叫你知道,我是當朝的護國大將軍,官居正一品的楊宗誌,可不姓什麽風。”

“楊宗誌……?”史艾可狐疑的瞪了他一眼,她對這名字自然一點也不陌生,隻因自己的爺爺史敬對這位少年將軍大為推崇,不但暗暗留意這位少將軍的生平事跡,而且更在湖州的時候將這位少將軍偷來給他醫過病。此刻聽到楊宗誌說出他的本來身份,史艾可大是震驚,小嘴張開彎成一個O的弧形,過了半晌才大喜的摟緊他的脖子,歡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假的?那……那可太好了,我爺爺正喜歡你喜歡的緊,這下子他若是聽說我的風哥哥便是他所敬佩之人,更不知會高興成什麽樣哩。”

楊宗誌聽得頭皮更炸,他擺出自己的身份不為別的,隻因為他素來知道江湖中人和朝廷的人涇渭分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說自己是朝廷的官,甚至越高的高官,隻盼望可兒聽到後愈發對他敬畏,而不是貼近貼心,沒料到可兒首先想到的不是他的身份,反而是她爺爺會怎麽看待,不禁更加歡喜。

楊宗誌一時間哭笑不得,隻得悶不做聲的拉馬狂奔,如此一個時辰下來,眾馬呼嘯著穿過城郭般的未安關,便要下來歇歇腳,馬兒奔得久了,四肢發顫,嘴中不斷向外吐著白沫,必須要讓它在原地一邊打轉踢足,一邊喂些清水幹草。

史艾可背著小手兒,俯下小身子側看他給馬兒喂水,又伸出一隻小手兒親密的撫在馬鬃上,噗嗤一聲卻是嬌笑了出來,楊宗誌聽得一呆,忍不住回頭問道:“你笑什麽?”

史艾可閃動著秀麗的雙眸,露齒甜笑道:“可兒在想,我爺爺上次在湖州派人將你悄悄的偷了出來,後來……下麵人卻又發現你趁夜溜的無影無蹤了,我爺爺還氣極的將下麵人都臭罵了一頓,可想不到你還好端端的坐在爺爺麵前陪他喝酒,哎呀……你……你可真是太壞了。”

楊宗誌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麽話題又說回來了?便又垂頭去喂馬,史艾可乖巧的道:“風哥哥,啊不……楊哥哥,上次在武當山上,是可兒多嘴害的你被天豐師兄打下了山崖,可兒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過去看到那些女子們纏在你的身邊,可兒氣你恨你,說了好些不中聽的話,可兒也給你陪個禮。”

楊宗誌驚奇的轉回頭來靜看夜色下的史艾可,見她一邊朝自己膩笑說話,一邊還微微半蹲下小身子,溫婉的作了個福禮出來:“這……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可兒麽?”偏偏可兒那雙亮閃閃的眸子在幽夜下熠熠生輝,楊宗誌倏地轉回身來,拉馬道:“朱大哥,我們給馬喂過了水後,便牽馬走路吧,這樣也可以節省些時間。”

朱晃等人點頭應了一下,收拾好從未安關買來的幹草幹糧,又一道牽馬行走,朱晃道:“楊兄弟,咱們出城之時,在北門城關耽誤了一炷香時間,後來……又在那客棧中消磨了好一會,如此追了一路,看來那人走的可也不慢。”

楊宗誌點頭道:“這便是奇怪之處,若是一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不會這般不顧時刻的趕路,更不會將馬趕得這麽快。”未安關雖說是個關頭,可是荒蕪已久,遠看上去更像一座空壘,靜靜的矗立在北方要道上。出了未安關破舊的城牆,仰麵便見一道遠看不盡的長路聳立麵前,遙遙直達天際。

一路向北,空氣雖更加寒徹,但是天氣卻晴朗轉好起來,天空中不再是烏雲滾滾,而是淡淡的雲絲半遮住月頭,光線也亮了不少,眾人走了一會,史艾可轉頭道:“朱大哥,我楊哥哥他真的是朝廷中的兵馬大將軍麽,他真的領兵上過戰場?”

朱晃回過頭來嗬嗬笑道:“當然是真的。”

史艾可聽得芳心狂喜,卻又趕緊提醒自己道:“矜持!……矜持!”隻是仍然忍不住道:“那可太好了,可兒跟著他便……便不愁沒有熱鬧場麵看。”她話還沒說完,便見到月色下楊宗誌黑著麵孔瞪了過來,史艾可乖昵的吐了吐小舌頭,倒是住口不再多說。

再過一會,馬兒喘息漸勻,史艾可當先跳上馬背,紅著小臉輕喚道:“快上來……你們不是急著去追人麽,這次……我不搗亂了,我坐在你的前麵。”

楊宗誌無奈翻身上馬,見可兒斜靠在自己的懷中,靜悄悄的閉住了亮閃閃的眸子,仿佛乖乖的沉睡了過去,馬兒再起箭步,頭頂星光月色儼然,楊宗誌雙眼看著蒼邁的官道四處尋找,可怎麽也不見一個人影。

他心頭又是著急,又是失望,此番若不是多次巧合耽誤了行程,說不定早已將那人追了下來,那人行跡如此可疑,焉知柯宴是不是有要事托他去辦。身下傳來個嚶嚀的舒服呻吟,楊宗誌下意識的垂頭看去,忽然鼻頭聞到一股微微處子清香,這香味極小,若不是靠在懷中根本聞不到,他不禁心思有些迷惘。

此時的可兒恍如金絲貓般斜靠自己懷中,時日已晚,她又晝夜兼程的趕路過來,說不定早已又累又困,再看她緊閉星眸,又長又彎的挺翹睫毛遮蓋住眼簾,嫣紅的俏臉,小小的鼻頭,紅馥馥的香唇,嘴角牽出一絲甜蜜的笑意,楊宗誌心頭不由得又是一柔,這模樣……才是可兒真真的性情罷,天真可愛宛若鄰家的小妹妹。

眼見不過一會,懷中的可兒忽然睜開亮晶晶的雙眸,對著她閃光的眨了一眨,啟唇笑道:“在……在看什麽?”楊宗誌麵孔一窒,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史艾可的眼神狡黠的盯著他,心中甜膩道:“壞哥哥,人家方才睡著了,你這麽盯著人家,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正想到這,前麵領路的朱晃忽然大喝一聲:“站住,停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