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史艾可與柯若紅被楊宗誌忽然冒出來一句話,問的俱都一呆,柯若紅訥訥的顫了幾下紅唇,期期艾艾的道:“我們……我們進來……”

史艾可在一旁沒好氣的接話道:“什麽嘛,你這個臭家夥,明明這裏就是稀鬆平常的地界,你非要合著那老太監欺瞞我們說是森嚴重地,你看看……這裏這些花衣粉衣的小姑娘們,哪個又是達官貴人,哪一個又是什麽番使遠客,哼,就欺負人家遠道而來,沒見過世麵,好騙的麽?”

楊宗誌隻不過隨口問了一句,卻沒料到被史艾可酸溜溜的好一頓埋怨,他心頭不禁煩悶,眼下已接近晌午,天空透著冬日才有的明亮和清冷,晨時尚且有些陽光,到了此時卻又隱去不見,蒼穹顯得更加灰蒙蒙,浮出了厚厚的雲朵。

楊宗誌見史艾可一邊說話,一邊兀自還伸出一隻翠白如玉的小手兒向身後指了一指,他倒是回過頭來驚奇的打量著身後的女子們,隻見這些女子們顯然出自民間,雖有些麗色但又不太出眾,而且她們的服飾更有特點,舉止統一,便連臉頰上的淡淡容妝都有一些類似。

楊宗誌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回話道:“她們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應該是今日被請來唱台的戲班,今日不當是我的大日子,聽說……還是皇後娘娘十九歲的生辰,所以皇宮裏才會邀約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戲班來搭台獻藝。”

他說話間,看到那些戲服在拿身的女孩子顯然也注意著自己這邊,一雙雙黑白分明的妙目盡向此地投來,還有一些用長長的衣袖捂住嘴唇,互相間竊竊私語,笑鬧幾句,又拿大大的眼神向自己身上瞟來,柯若紅在身邊皺起小眉頭,耐不住伸手牽起他的衣袖道:“好啦好啦,你衣服也換了,頭發也束好了,咱們還是快快走吧。”

史艾可見他轉過了話題,並沒在自己偷溜進來的事情多作盤桓,忙不迭的迎合著柯若紅,笑道:“就是就是,咱們走罷!”

他們一齊走幾步,來到那群戲子的身邊不遠處,忽然那群姑娘中躥出一個英眉玉麵的小姑娘,手裏拿著亮晃晃的長劍,徑直跑到了楊宗誌的跟前,柯若紅和史艾可一見事情不對勁,慌忙將吉服在身的楊宗誌掩到身後,嗔著小眼神異口同聲道:“你做什麽?”

那小姑娘奔來的極快,到了她們麵前卻又倏地止住,眼神急切的瞪著楊宗誌,眼神中也不禁透漏出一絲崇敬的亮色來,楊宗誌看個分明,不由嗬嗬笑道:“原來是李十二娘,李姑娘。”

李十二娘為表示自己毫無敵意,慌忙將右手中的長劍攏在腰後,對著楊宗誌慌張的笑了一笑,接著紅唇蠕動幾下,卻是一個字都沒發出來,史艾可警惕的脆聲問道:“你作甚麽,找他有什麽事?”

李十二娘不好意思的瞥了瞥這兩個身材嬌小的侍衛官,她自來麵嫩的緊,雖然一臉英氣,又慣常擅長舞劍之法,但實則卻如同最最嬌羞的女兒家一般,平素裏不斷給自己打氣,下次再見到楊宗誌……定要怎樣怎樣,可真真又見到他,卻依然是半句話也不敢多說,楊宗誌笑道:“李姑娘,你們今日進宮是來給皇後娘娘獻禮的麽?”

李十二娘心頭驀地生出一股勇氣,隨即點頭道:“是呢,是呢,不但我來了,就連我們洛水三絕……也一道被皇後娘娘邀著過來獻藝,大將軍……楊公子,十二娘聽說……你……你今日就要大婚了是不是?”

楊宗誌點頭道:“正是!”

李十二娘又嬌氣道:“十二娘聽說你要迎娶的是當今天下的鸞鳳公主,我……我……我倒是還沒好好恭喜你呢。”她本想說你娶了大公主,那婕兒姐姐又該怎麽辦,可見到楊宗誌這般飄灑難禁的俊俏模樣,一臉笑態可掬,她到了嘴邊的話卻全然變了味。

楊宗誌笑道:“多謝了,嗯……你說……洛水三絕今日都被請來了?那婕兒……她豈不是也在其列?”

李十二娘嬌昵的點頭道:“嗯,婕兒姐姐眼下就在後進的廂房中準備著呢,咱們的節目壓軸,她可不必這麽早出來。”

楊宗誌的臉上驀地變了顏色,暗想:“壞了……原本安排著婕兒他們一家趁著今日人多眼雜之際,出北門回豐州,怎麽……婕兒她走不了了麽?”他心底念頭一轉,不禁浮出好幾個主意和辦法,卻又一一被自己給否定掉,今日之計,不但關切著自己,更多是牽連的身邊這群出眾的小丫頭們,楊宗誌本想將她們都安排妥善了,然後孤身去皇宮裏尋找倩兒,這是今日進宮的首任。

仁宗在那日衣冠大禮後,將倩兒留在宮中,在楊宗誌看來實在是一出釜底抽薪的籌劃,皇上知道自己身無親人,當今天下便隻有倩兒這一個貼身妹子相依為命,隻要拿住了倩兒,便不愁自己不按照他的安排一一就範,今日大婚一過,楊宗誌和虞鳳之間已然既成事實,再也容不得他反悔了。

楊宗誌心頭歎了口氣,渾然間感到無力的緊,這時麵前一個撩人心扉的酥嫩嗓音,咯咯媚笑著傳來道:“喲……今日這般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怎麽這……新郎官卻是躲在這裏享清福哩?咯咯。”

史艾可與柯若紅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見到人群自中間分開,走出來一個姿色非凡,卻又風情妖媚入骨的俏佳人,史艾可的小玉齒倏地咬在了一起,麵色卻是嫩紅的湧起潮色,這佳人一邊分開眾人搖曳著小步子,一扭一擺的行將過來,史艾可看清楚……這位女子年歲略長,卻是一身淡潔的長裙,足下蹬的是水晶尖頭的小履,這種小履隻有小小的一截觸在地麵上,人穿著行走,身子難免會隨之左搖右擺。

況且那個女子的身材又是今日之僅見,史艾可看過柯若紅那嬌嫩的小身子,前凸後翹的,已經頗為羨慕了,後來在右邊廂房的洞眼中偷瞥到那位蘇姑娘的**肥臀,卻又賽過柯若紅幾許,史艾可暗自以為那蘇姑娘豐滿圓潤的身子,才是天下之最,也怪不得她會旖旎自豪的說道:“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身子……和我的臉蛋呢。”

但是再見到眼前這位女子,這女子年紀比她們都略長,眸子姣麗如水,仿佛會說話一般的輕輕眨了幾眨,紅唇白齒,嘴唇小小的,半邊還掩蓋她手中的一塊方巾之下,看著則如同櫻桃般愈加誘人,更為難得的是,這位女子的那胸脯兒和玉臀,竟然還蓋過了蘇姑娘的大小,已經隻可以用**怒臀來形容才稍算貼切。

她那身素白的紗質長裙分毫也遮掩不住這怒突著的兩座高高山峰,小腰上卻又隨意的束著一根長娟,在前後高高的酥骨媚肉襯托下,那小腰顯得是這般的細,這般的亂人心思,仿佛輕輕對它吹一口氣,也能讓它從中折斷一般。

那女子一邊**著膩肉扭擺過來,一邊還說話間蓋住小嘴兒,口中吐出的嬌軟之語,卻又顯得極為親昵,史艾可迅疾轉回頭來,盯著楊宗誌的麵色看,見到他的麵上湧起一絲尷尬,心頭才稍稍好受了些,那女子還未走近,一股如蘭似麝的濃濃香味便隨著微風湧入鼻中,史艾可回頭惡狠狠的道:“你……又是什麽人?”

那女子稍稍一呆,繼而咯咯嬌笑道:“小姑娘,你也是這位狠心駙馬爺的侍衛官麽……他怎麽總是這樣好福氣,就算是身邊再普通不過的從人,也是你這般嬌俏的小姑娘呀?”

史艾可聽得小臉一紅,心頭卻是一凜:“這女子的眼光好毒啊,我日常穿慣了男裝,尋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來,可這女子……卻是一眼就給識破了。”她抬起頭來,分毫不讓的與那女子對視,見到那女子嬌媚似水的眼瞼,隻在自己身上微一打轉,卻又好整以暇的轉回到楊宗誌的身上,小嘴裏不客氣的輕哼道:“哼……人家說你是個最最狠心的駙馬爺,怎麽你也不開口辯駁的呢?”

楊宗誌幹笑道:“商姑娘說我是怎樣,我就是怎樣,商姑娘一張巧嘴辯倒了天下皇親國戚,巨賈貴人,又何必要拿我來練兵?”

商怡婷聽得夢幻般的小臉一窒,心底卻是湧起酸楚不盡,“這家夥……這家夥一麵假模假樣的來誇獎我,實則還不是笑話人家的出身不好,哼……難道你以為我生來就是這般麵貌的人兒麽?”她麵上依然巧笑嫣然的道:“那天夜裏,楊公子匆匆來,又匆匆去,你的外衣還依然留在人家閨房中,倒是何時再拿回去呀?”

楊宗誌笑道:“一件禦寒的衣服罷了,商姑娘若看得上眼,就賞給下人們做個玩意,看不上眼盡可以丟到洛河中,付諸東流也行。”

商怡婷慍怒的白了他一眼,再羞怒道:“看來楊公子日後是不想與妾身有任何瓜葛啦,所以話也說的好生決絕,哼!我倒要問問你,你當日說起……今日大婚之時另有打算,你到底……想置可憐的婕兒於何地?”

楊宗誌警醒的回頭望了幾眼,見到自己與商怡婷說了幾句話,這院中人的目光不禁匯聚到了自己的身邊,他一時不覺頭疼,趕緊囫圇道:“姑娘想來是誤會了,我哪裏有說過另有打算的話,姑娘自己不是也看到了麽,我現在吉服加身,再過一會便要去迎娶公主過門,從今往後,對著公主……自然修心養性。”

“修心養性……?”商怡婷咯咯嬌笑出口,手中暈香無比的小香帕不經意的揮到了他的臉頰旁,媚笑道:“楊公子好生難得說出這句話呀,人家倒要看看……你這壞了好些個女兒家名節的家夥,怎麽的學著修心養性?”

楊宗誌尷尬的嘿嘿一笑,他在這煙視媚行的婷姑姑麵前辯話,從未占過半點便宜,此刻隻想蒙混過關就好,因此他對著一旁呆滯的史艾可偷偷打了個眼色,輕聲道:“還不走麽,劉公公快要等得急了。”

史艾可喲的一聲回過神來,出奇少見的點頭聽話道:“是,是,咱們快走。”

商怡婷惱恨的看著他小聲催人離去,潔白細碎的小編貝咬的吱吱作響,她看到楊宗誌就要穿過身邊,忽然伸出潔白的小手兒一攔,羞氣道:“慢著,你的衣服留下可以不要了,但是你上回答應人家的事情,難道也都忘記了麽?”

楊宗誌茫然回頭道:“什麽?”

商怡婷抬頭一見,這俏郎君今日實在是好看的緊,便是自己在這洛都城中近三十載,也是難得一見,可他那模樣卻又極為氣人,商怡婷嬌哼道:“你答應過我,下次若有機會,便來人家的閨房中坐坐喝茶,順道聽聽人家過去汙糟不堪的往事,怎麽全都給拋到腦後了?”

楊宗誌哦的一聲,回想起來,那夜朱晃來妙玉坊尋自己,尋得很急,因此走之前模棱兩可的似乎是說了這句話,他點頭笑道:“既然在下話已出口,日後有暇的話定然踐行,今日就不方便陪婷姑姑多說話了。”他說完話,哈哈一笑,轉身便攜著史艾可和柯若紅一道離去。

走了幾步,出了前卿院的大門口,柯若紅小聲道:“師哥呀,這女子好不要臉哩,她早已經過了雲英年紀,卻還好像小姑娘一般惺惺作態,分明對你有些不軌。”

史艾可在一旁嬌氣的點著小腦袋,不滿道:“就是呀,這女子一看就是妖媚刻骨,不是什麽正經好人家,哥哥你怎麽還答應她要去單獨會她?”

楊宗誌嗤的一笑,低聲道:“我答應她不過是個空頭許諾罷了,今夜一過,咱們也許都出城去了,日後再回洛都,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我說有暇……嘿嘿,哪裏還會真的有暇!”他說完這話,忽然臉孔沉了一沉,皺眉道:“方才被她們一頓打岔,險些第*一*文*學*首*發忘了你們這兩個小丫頭的事情了,你們說說……為何要擅自闖進來,這若是被外人看到了,豈不是又惹出是非來了?”

史艾可和柯若紅聽得小腦袋一齊垂下去,史艾可忍不住嘟著紅唇,抱怨道:“還以為你忘記了呢,沒想到又來算賬來了。”

楊宗誌沒好氣的笑道:“咱們今日進宮可謂是艱險重重,你們若是安分守己,不胡亂滋事,我便大呼阿彌陀佛的了,但是你們若不守規矩,那趁早還是現在給我回去,我手頭心中一團亂麻,再要照顧你們可難為的緊。”

史艾可紅著眼眶道:“是呀是呀,可兒在你眼裏,總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臭丫頭,既不能幫你,又總是給你壞事,你……你……你就這麽討厭人家的。哇……”

她急喘著說了幾句話,說到最後終是耐不住心頭的委屈,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楊宗誌轉頭一看,便是另一端的柯若紅也輕輕憋著紅馥馥的小嘴,翹美的酥胸一起一伏,就差沒有和她一道哭將起來。

楊宗誌一時頭大如鬥,三人說話間,已經出了前卿院門長長的門廊,再向前走,便是養心殿了,那裏素來人多,守衛也更加森嚴,他急忙將兩個小丫頭拉回來,左右看看,無奈道:“都哭什麽,我隻是提醒你們罷了,又不是真的趕你們!”

史艾可一邊抹著腮邊的清淚,一邊委屈無比的哽咽著說第*一*文*學*首*發道:“嗚嗚……你……你說話不算數,你自己對我發過誓言的,誓言中說,這一輩子……都不會趕走可兒……嗚嗚,可不到幾天功夫,你便要自毀誓言了,你還說……你還說可兒若是哭了,你便要哄人家笑,無論可兒做錯了什麽事情,你都不會真的生氣,最多打打我,罵罵我就是了,你……嗚,你原來都是騙可兒的。”

楊宗誌聽得頓時哭笑不得,這誓言他倒是都還記得,這小丫頭趁著自己喝醉酒之際,將自己摁在**逼迫著自己發了這可笑的誓言,現下她卻是全數當了真,他稍稍凝想片刻,正要勸慰著說話,忽然身後哇的一聲,柯若紅也跟著一道哭了出來。

楊宗誌隻得雙臂伸出,左右手的懷中一邊一個,將兩人領到路邊的梅樹旁,哄勸道:“好了好了,就算我說話太重了成麽,可兒啊,若紅師妹,你們哭也得找個好時候不是?”

他說了幾句,見到這兩個小丫頭好像作伴一樣的,兩隻脆嫩的小手兒死死的捂住眼角,晶瑩的珠淚順著手指縫滑將出來,就連姿勢都是一同,楊宗誌心頭不由得一柔,又淺笑道:“是,我以前是大將軍,大少俠,不過現在大將軍將兩位小女俠給得罪的不輕,回頭到家後,我再親自斟茶給兩位賠禮道歉,兩位女俠日後若是還有什麽怨懟,也盡管衝著我來,本大人擔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由兩位絕世俏女俠隨意處罰,這總成了罷?”

史艾可和柯若紅聽得心頭一甜,不禁又同時止住口中的嬌泣,抬起頭來,楊宗誌左右一看,這兩個小丫頭方自哭過,臉頰上都還帶有晶瑩剔透的粉淚,可她們的嘴角卻又霎時彎起,噗嗤一聲一齊笑了出來。

這笑容一透出,就好像天空中開滿了絢爛的煙花,左邊的史艾可小臉潔白,點絳朱漆,色澤分明,而右邊的柯若紅卻是圓臉稍胖,不減美色韻味,而且她的小臉上帶著一層淡淡的粉紅餘韻,甚為膩人,楊宗誌忍不住笑道:“這下好了,兩位大女俠總看小說請到算救了我這小將軍了。”

史艾可嗤的一笑,不由得白他一眼,嬌羞的啐道:“沒個正經……”

柯若紅卻是咯咯一笑,攀住他的胳膊,嬌昵無限的道:“師哥……原來你對史丫頭還發過這樣的誓言呀,若兒不要……你……你現在也要對若兒發一個相同的出來。”

史艾可嗔著大大的眼眸,羞怒道:“這種事情你來湊什麽熱鬧,要想要我哥哥發誓,你……你便自己去想一個出來,我這個麽……你是想也不要想的啦!”

“不嘛……若兒就要方才那一個,那個我聽著順耳極了!”

“什麽……?大屁股丫頭,我說不許哥哥對你發誓,他就一定不會對你說同樣的話!”

“哎呀……你又叫人家……叫人家大……大……”

楊宗誌一時聽得又頭暈腦脹,趕緊伸手將兩個鬥紅眼小公雞一般的小丫頭拉扯開,頭疼道:“好了好了,你們稍稍安分一些,待會到了宮廷內,切忌不可高聲吵鬧知道了麽?”他一邊說話,一邊不敢稍待的將兩個小丫頭拉著走向養心殿的方向。

一入養心殿,門口的龍武衛校官頓時恭謹的作禮道:“駙馬爺來了,皇上吩咐您徑直去大殿便可以了,下官這就帶駙馬爺入席!”

楊宗誌點了點頭,回頭看看,那兩個小丫頭兀自還是杏眸瞪著大眼,互不相讓,他心頭不禁苦笑,隻得暗自將兩個小丫頭分在自己的左看小說請到右邊,穿過養心殿前的一個回廊,途徑一片凋零的楓葉林海,迎麵便能聽到大殿中不時傳來歌舞奏樂之聲,今日本是歡慶喜意之時,大殿中的樂曲聽著也甚為祥和,回響在心頭耳際,彌**起溫馨甜蜜之意。

三人隨著龍武衛校官拾階而入,門口有太監尖聲喊話道:“兵部護國大將軍,一品侯楊宗誌覲見!”

話音一落,便是大殿中的喜樂都不由小了一些,史艾可抬頭看過去,見到金碧輝煌的殿堂中此刻擺滿了幾十桌酒席,每桌酒席前端坐著一個鴻儒或是老者,那些人年紀不小,卻是各個戰戰兢兢,金殿的正中……坐著一個黃袍加身的少年人,史艾可心頭一動,暗道:“原來……他就是當今皇上了呀!”

隨眼看過去,見到皇上身邊陪坐著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而那女子身邊不遠處,尚有一幅桌椅虛位以待,史艾可的小心思中霎時湧起自豪之意來:“那就是……那就是哥哥的位置了,原來他可不是大吹海螺,他的位子……就在皇上的邊上呢,這裏這麽多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個個都要坐在他的下首!”

想到這裏,史艾可心頭一癡,抬頭來斜看上去,見到方才還沒個正經逗弄自己的壞哥哥,此刻卻是垂眉斂容,如同老僧入定,看著英氣逼人,更又多了些沉穩之色,三人碎步入內,史艾可忽然低聲道:“哥哥呀,可兒答應你……再也不做那看小說請到個胡鬧胡纏的可兒了,可兒給你作最最聽話的可兒,好麽?方才……可兒和柯丫頭真的沒去惹事呢,我們去裏麵……打聽到羅天教的人偷偷跑進了皇宮中呢。”

楊宗誌緩慢的向大殿上走去,此刻殿內尚有載歌載舞的獻曲獻舞之人,因此他回避著大家的目光,隻從側邊走進去,他走幾步,隨著悅耳的奏樂聲,半是清晰半是迷糊的聽見可兒湊在自己耳角旁說話,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他當然不敢放肆,而是渾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再走幾步來到自己的席位前,他忽然回味起可兒口中之話,驚的方自坐下險些又跳起來,急忙回頭道:“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