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觀測員在飛行到木星表麵之前並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太陽係找到第三和第四個個存在或曾經存在過碳骨架氣生物的星球。

抵達太陽係之後他隻篩查過了八大行星和小行星帶，還沒有對行星的衛星進行詳細地檢測，所以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宇宙裏存在碳骨架生物這種極為脆弱的生命形式本身已經很讓人詫異了，而目前文明所發現的所有碳骨架生物居然都在同一個恒星係統內部，這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難道這個恒星係統是更高級的文明飼養碳基生物的培養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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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生物從來沒有懷疑過更高級的文明存在，而且他們的科學界有一個共識，那就是隻有科技水平類似的文明才能相互觀測，而技術水平有明顯鴻溝的文明之間是單向透明的。

每一個層級的文明都對這種單向透明毫無辦法，也從未想過要解決這個問題。畢竟如果對方想要毀滅他們的文明，不會等到現在；而且對方的攻擊一定是自己無法理解的，所以也不用準備什麽，一切都是徒勞的。

不過高級文明會不會入侵低級文明也是個未知數，畢竟不同等級的社會需要的資源本身也不相同，就好像原始人不會和你搶石油一樣。而文明的通用資源，也就是負熵，在宇宙中似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不需要搶。

至於要不要費盡心思與某種更高級的文明接觸，那就更沒必要了，對方想和自己接觸的時候會主動聯係的，不用急切地貼上去。

根據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金屬文明目前的結論是宇宙有無窮多個尺度，因此宇宙和“外宇宙”們應該是具有分形結構的。不同等級的文明很有可能生活在不同的分形層次上，那樣的話所有和他們接觸的嚐試都是徒勞的。

比電子更小的尺度上，極有可能存在著新的宇宙結構。而我們存在的這個宇宙可能比更大層次的世界的基本粒子還要小。

由於每一個尺度層級上的物質的幾何尺寸的限製，觀測更小或者更大的分形層次上的文明是絕對不可能的。換句話說，無論科技再怎麽發展，人類也永遠不可能用自己的感受器親眼看到小於微觀和大於宇觀的世界，所有的觀測都是間接的，這是人類這種生物本身尺度的限製。

創造了這些宇宙的造物主似乎是想要用這種手段來徹底隔絕不同層級的宇宙之間的相互幹擾。

金屬文明為了突破這個障壁做了大量的嚐試，全部都是對微觀世界的操作，畢竟觀測比已知宇宙大數十個數量級的巨型世界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們曾經嚐試過將意識連續地轉移到更小的腦載體上，或者在比正常的大腦小得多的材料上進行人工建構來創造具有獨立意識的可以交流的微觀生物，但是無論如何這些嚐試都隻能把生物的身體縮小不到十個數量級，遠遠達不到微觀粒子的尺度。

後來他們開始對對稱性進行操作，把可以直接觀測的尺度推進到了自身尺度的百億分之一，那似乎就是已知的科技的極限了，距離能夠觀測預言中比基本粒子還要小的文明還差的太遠了。

當然所謂的基本粒子本身也是借用了人類科學範式中的詞語，金屬文明對場論和量子係統的研究要深入得多，早就拋棄規範場和基本粒子的概念了。

這些技術上的困難並沒有消減他們探索更小的世界的熱情，按照金屬文明的猜想，每一個尺度上都存在大量的文明，而整個世界上有多少個尺度，他們也並不清楚。

與空間和時間相比，尺度的限製要難以突破得多，我們所能夠理解的也隻有與自身尺度類似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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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觀測員從向著木星前進的方向折返回來，很快就抵達了太陽係的第三大衛星，也就是第四顆伽利略衛星附近，這顆布滿斑點的星球和它的同伴木衛二的下方都埋藏著另外的碳基生物。

那些斑點訴說著這顆衛星的曆史，它似乎是整個宇宙中被隕石轟擊最密集的天體了。不過由於它的表麵是一層堅硬的厚度一百公裏左右的冰質地岩石圈，這些撞擊並沒有影響到其下方的內部結構。

在岩石圈下方，就是深度達到300公裏的**海洋，它的成分與地球的海洋十分類似，但是含有更多的氮元素和氯元素，而碳基生命就存在於這片廣闊的海洋之中。

這次一號觀測員並沒有進入一個停泊軌道，而是直接降落到了這顆木星的冰月亮表麵。由於木星本身的引力過於巨大，在木衛四周圍的宇宙空間內停泊是很不穩定的，也不太好維持姿態，所以降落到衛星表麵反而是更利於觀測的做法。

這顆星球表麵的冰層坑坑窪窪，布滿了撞擊坑和瘤狀的突起，站在這片寒冷的荒原上仰望星空，能看到木星巨大的影子和黯淡的太陽。

“這麽多頭足類……”

在地球上的海洋中，有顎魚，也就是有頜下門的生物是絕對的優勢物種。其實不光是在海洋裏，整個動物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脊椎動物都是有頜的，包括現在作為絕對主導的智人。

木衛四上的軟體動物平均體型比地球上大得多，這似乎是為了在寒冷地區生存的需要。更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巨大的章魚們有著遠遠多於地球上生物的觸手，它們緩緩遊動的時候就好像一團巨大的黑影，如果是人類在它麵前就會被完全遮蔽住視線。

似乎這些可怕的巨物並沒有演化出文明和社會結構，它們隻是單純在海洋中遊走著，捕食更小的依靠海底火山的熱量為生的軟體動物。

這些動物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沒有眼睛，畢竟冰層之下沒有任何光源，它們隻需要感受氣味和溫度就可以了。

一號觀測員很快就完成了采集工作，但是他在做的時候一直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這種生物似的。

不過他在宇宙中遊**了這麽長時間，見過的生物數不勝數，想不起來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