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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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一家藥店內。

“老板,來點止血的藥。”趙區區帶著紗帽在櫃台下方仰著脖子,看著悠閑無比的藥店夥計,目光帶著幾分焦灼。

“噢”夥計呆呆的應了一聲,站起身,卻不是往藥櫃走去。

趙區區目光一頓,微微往後退。

“兵爺,來了一位抓藥的。”

內閣走出兩個黑衣人,冷冷的看著趙區區,“將病人帶到這裏。”

趙區區搖了搖頭,“不不….不用了,就是我哥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沒大礙,算了,我還是回去撒點草木灰吧。”

說罷,便出門而去。

“草木灰止血?我怎麽沒聽說過”旁白那個呆呆的小夥計撓了撓頭,有些羞愧的再次的坐在了櫃台上。

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一名黑衣人出了門,悄無聲息的跟在趙區區身後。

也不知道太康城發生什麽事了,藥店對於止血回血這種藥把管的很嚴,動輒就出來兩個黑衣人跟她親自對話,剛才那家藥店已經是城東的最後一家了。

再這樣下去,胡律的傷口定會加重。

她歎了口氣,抬頭一看,正看見姚尋捂著嘴角向她走來。

“怎麽樣了?”

姚尋放下手,指著嘴角烏青,“看看,這就是西涼韃子打的!”

一聽到西涼韃子這四個字,趙區區就不禁翻了個白眼,將他拉到一個角落,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能不能識相一點,這是人家的地盤,整日韃子韃子掛在嘴上,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周人似得……..你這到底怎麽回事?”

說到這,姚尋也委屈的撇了撇嘴,蹲下身,將事情說了一遍。

姚尋去城裏的時候,正好處於士兵把手森嚴時期,街上氣氛很是嚴肅,但這也不礙他抓藥,進了藥店,也是好好的說要些止血的藥,掌櫃不冷不淡的說了句沒有,還拉出兩個黑衣人跟他對峙,他血氣一湧上來,對著老板就拍桌子,大聲喊:藥店沒止血藥,你是來搞笑的嗎?

這句話是趙區區經常對他說的,關鍵時候就給用在藥店老板頭上。

藥店老板也不傻,雖然不知道搞笑是什麽意思,但看著姚尋這不善的樣子也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話,直接一個轉身,開始對黑衣人告狀:軍爺,我懷疑這小子是內奸。

姚尋頓時驚悚了。

他直直望著藥店老板,覺得這孫子說話太難聽了,什麽叫內奸?!當兵的最不樂意聽著倆字,於是他撲了過去。

聽到這裏,趙區區深吸一口氣,“你撲上去之後,就成這熊樣了?”

姚尋連忙搖頭,嘿嘿一笑,牽動到嘴角傷口,又倒嘶一口氣,“那孫子比我還慘,我挑他看不見的地方下手的。”

趙區區看著他這猥瑣樣子,哼唧了兩聲,沒說話。

辛苦了一天,他倆無功而返。

姚尋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也皺了皺眉。

“你跟我說,到底誰受傷了”

“一個大叔”

“………”姚尋無語,過了半響又問道,“大叔是誰?”

趙區區抬頭,看著他,神情認真,“軍事機密!”

“你在這個態度我不跟你玩了啊”

回到家的時候,趙括正站在門口,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但看見趙區區的那一刻,明顯閃過了一絲驚喜,正想上前問問她是如何出來的。

趙區區直接無視他,進了屋。

姚尋捂著嘴角,解釋道,“區區心裏有事。”

趙括皺眉,不語。

姚尋湊上來問道,“將軍,在戰場上,一般受了傷怎麽辦?”

“用藥。”

“要是沒有藥呢?”

“靠運氣了”

胡律運氣好嗎?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他遇見的是第五晨澗。這位少年殿下處事果斷,最大的留情就是不會直接取他性命,而其餘的,真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趙區區開始絞盡腦汁的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一味止血的藥材:三七

可問題又來了,三七長啥樣?

趙區區抱頭,重重的打了自己幾下。

該怎麽辦?

趙括走過來,想摸摸他的頭,不知道想起什麽,又放下了,輕聲說道,“區區,我們去山上走走?”

趙區區沉默。

春光明媚,山上風景依然如故。

趙括在前麵負手緩緩行走,“你是怎麽出來的?”

“………….”

“在書屋可有感悟?”

“………”

趙區區的沉默並未使趙括動怒,這位風姿天成的中年男人此刻有著無比寬廣的胸懷,對這個正在鬧脾氣的小女兒有著近乎好笑的心情。自顧自說了許久,偏偏沒提起自己曾寫信讓姚尋帶給她的事情,還以為她是怪自己的這次的行動來得太突然。

而趙區區這次則是真的生氣了。

趙括無緣無故的將她扔在書屋,不管不顧,讓她對著個父親有些失望,而現在,第一句話問的是她是怎麽出來的……

真是好笑,怎麽出來的?要不是胡律在那兒,她還真出不來。

臨下山的時候,趙括手中多了一些草藥。

這倒是讓趙區區有些刮目相看,隨即在心裏罵了姚尋一句多嘴。

“這是仙鶴草,有止血之用,輔以棕櫚,蒲黃,三日之內可緩解重傷。”

趙括將手上的藥遞給她,笑了笑,“我不問那麽多,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行事自有分寸。”

趙區區接過藥,抿了抿嘴。

……

使喚姚尋熬好了藥,便獨自一個人上了山,鑽洞的時候總感覺後麵有人跟著,可是目光掃視了許久,也沒看出半個人影。

等了許久,還是耐不住開了機關,回到書屋。

“叔,死了沒?”

她抱著藥罐,背著包袱,走到昏迷的胡律身旁。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大約知道無礙,才吐了一口氣。

“還好回來的早。”

喂了胡律大半碗藥之後,趙區區累的氣喘籲籲,將包袱放在地上,正準備離開。

“嘶”

隻聽得胡律一聲低吟。

趙區區轉了身,看了看他肩上的傷口。

“叔,我跟你說,草木灰是真的止血,你要信我。”她打開包袱,掏出一坨黑色木灰,拆開胡律的繃帶,撒了一些在上麵。

好了,現在外敷有了,內服也有了。小命大約是保住了。

“回來了?”胡律睜開眼睛,一笑。

趙區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