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嗓子眼都提上來翻了個麵,李奕承的臉貼在紫毛的後脖頸上,姿勢詭異又滑稽。但此時那麽險峻的情況下,他卻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穩住身形,確保自身安全。

而是頭也不抬地伸出夾著符紙的手,朝著紫毛額前而去。

右腳被破壞又被李奕承撲過來壓在身上,第一時間沒緩衝過來。又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他在此時準確出手是最好的選擇。

黃色的符紙正貼眉心,伴隨一陣神奇的自然火焰,燃燒出的黃色火焰下我們再次看到了計劃成功的希望。

原本李奕承出狀況後我已經第一時間衝了過去,現在正式最好的時候。手中緊握斷刃,我的眼中隻剩下了紫毛頭與脖子之間連接的位置,順著光滑的地麵,利用奔跑後強大的推動力我側身滑鏟衝向目標。

符紙仍舊完好無損的燃燒著,高低不同的位置和計劃前所商量的不一樣,我隻能隨機應變。就在此時,原本完成工作的李奕承,竟然用另外一隻手緊接拿出一根白色的東西,雙手開工握住兩端,將紫毛低頭縮著的腦袋抬了起來,露出整個脖子和喉結。

他是在助我一臂之力。

此時我什麽都不想,握住刀柄開刃過的刀麵觸碰至紫毛的脖子中心,用處幾乎絕境時才會湧出來的力道,向右一劃。

隻聽那紫毛發出"咯咯咯"三聲,黑色的氣體伴隨著類似沙土狀的物質散落一地。

噴出的氣體還好沒有濺出多遠,隻是撒了五厘米左右,還好沒有觸碰到我的皮膚。出發之前,我還用布料蒙起來了半張臉,眼下算運氣好沒用上。

隨著黑色沙粒不斷湧出,紫金剛也在此時到達了極限,支撐住的身體結構砰然垮下。

“臥槽!”李奕承大喊,順勢就要跟著摔下去。

我看得心中一驚,下意識手疾眼快抓著了他外套上的帽子,往上狠狠提住。

還好他這件衣服上是有帽子的,不然他這張臉此時此刻已經埋進那團黑沙裏了。

李奕承兩手抬起,手掌外翻五指大張,嘴裏不停念叨:“姐!姐!姐!拽進了拽進了!媽呀!嘔!”

我本來還沒緩過神,聽見他在那不停大驚小怪,隻覺得耳朵都要被吵死了,忍不住不耐煩的說道:“別嚷嚷了,趕緊起來,貼上感情了?”

我拽著他拖到一旁放下,他沒有立即起身,而是雙手撐地嘔吐起來。

我看著陣陣難受,等他吐完了仰起頭,我才發現他的鼻子正在流血。

原本還想節約著的紙巾,現在是徹底沒法節約了。

“你在流鼻血,給你。”我將口袋裏最後一張一次性紙巾遞給他。

他接過紙巾,站起身嘴巴人中混著一起擦抹幹淨,又撕下一小部分堵住兩隻還在不斷流血的鼻孔。高高仰頭,想要回流止血。

“他媽的,太惡心了。我牙齒都磕上去了,臭烘烘的毛還有沙沙粘嘴的惡心皮子,嘔...不行了不行了...”

他擺手搖頭,居然還在回味自己親上紫毛的感覺。我心中佩服不已,順帶著還被他給惡心了。

回神之後,我舉起還握著刀的手,卻才發現自己抹紫毛的那隻手還在顫抖不已。

一個活著前身為同類,死後起屍模樣相差無幾,無法稱呼的東西,就這樣被我用刀割斷喉嚨終結掉了。

這和出手殺人,又有何區別?

我緊咬牙關,強迫自己不要像李奕承那樣,把在這裏維持生命的食物吐掉。

壓製不住想吐的感覺,我隻好轉身衝到原先背包存放的位置,拿出水壺,一口冰水灌進喉嚨。

這口水凍得我後牙槽跟被電鋸據著似的,毫無懸念完勝了想吐的欲望。

巨大的身體負荷能量,促使我不斷大口喘氣。

見我反應實在太大了,不同發現的三人都圍了過來,估計以為我是沾染上屍體的死氣了。

李奕承捏著鼻子走了過來,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你這是咋了?剛剛黑氣噴臉上了?”

我慢慢緩下來一口氣,抬頭示意自己沒事。

我道:“沒,我沒事。隻是有點犯惡心。”

“沒事就行,那屍體確實挺惡心的,一靠近臭的...算了不能想了,再吐就輪到膽汁了。”

我看著圍著的三人,劫後重生的感覺此時才從心裏湧出,還好我們做到了。

而且都沒有死。

我想起來了方才被甩出去的莽子和摳門青,出聲:“有驚無險,你兩個怎麽樣?沒摔到內髒吧?”

莽子大笑兩聲,說:“沒呢,還好穿的厚。”

我看向摳門青,手電還在遠處,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聽他說:“我們中毒了。”

“什麽?”我吃驚,不是說紫毛沒有毒嗎?

此時,跑去那手電筒的李奕承跑過來了,我二話不說搶走了他手上的其中一個,將光線朝著摳門秦的方向找了過去。

一眼沒先瞅見哪裏受傷,隻看到了他那泛著紫灰色的嘴唇。

“中毒?我沒感覺啊,就是被抓到的地方疼得火辣辣的。”莽子說著,我又將手電筒打向他。跟摳門青一樣,泛紫嘴唇與不久前天壤之別,整個狀態都散發著不好的感覺。

聽他說什麽被抓的地方,我連忙問道:“什麽被抓?哪裏被抓了?”

“喏。我去,咋回事?”莽子抬起左手,手腕處的手套和紮緊的外套袖口全都被刮爛了,露出的皮膚上有四道不淺的傷口,呈紫紅色中毒現象,卻不見有血液流出。

李奕承語氣裏帶著驚訝,他說:“老莽,你真中毒了。”

我還沒來得及多加觀察,摳門秦自顧自走到背包旁,撿起了的那包裝備。所有人齊齊向他看去,隻見他從自己背包裏拿出之前裝有白色粉末的口袋。

抓出一小撮白粉,抹在右手,又將袋子遞給莽子。。

他解釋道:“這事研磨的糯米粉,灑在傷口上,十分鍾一次。”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糯米製的東西。糯米一直以來都有解屍毒的功效,此時拿出正好派上用場。

莽子聽聞後,接過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