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隱晦,知道的人並不多。
一般修者控製飛劍,都是依靠自身的氣海元力,修為達到一定高度後,便可馭劍殺人於千裏之外。
但誰又能想到,氣海修為隻是區區後天九品的葉良宵,僅憑神魂之力也可奪劍殺人?
尋常人萬難看出葉良宵奪劍殺人的“隱秘”,但端坐在主席台上的兩位皇帝,卻深有了解。
葉無敵早知他身具荒古馭劍術,且神魂之力晉升至洗髓境,此時倒還頗顯淡定。
李儀天卻已然露出了一抹驚訝,“什麽?這小子被裳兒奪去一身修為後,神魂之力不跌反漲?該不會是...”
對此疑問,一旁的葉無敵並未搭話,淺笑不語。
也正因知曉葉良宵的神魂之力晉升,施展馭劍術更加爐火純青,葉無敵這才默許他與肖張對戰。
結果顯而易見,先天六品修為的肖張,居然無法在葉良宵手下做絲毫反抗。
見此一幕,全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唯有倒地的肖張在痛苦哀嚎。
葉驍臉色突變,又怒又驚。
肖張是他的得力門客,修為已入先天六品,在這靈氣匱乏的時代,放眼整個京城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如今卻被葉良宵彈指間斬去了十指,奪了寶劍。
即便是能治好,也已形同廢人,不堪大用。
而當著這位大皇子的麵,廢他手下的門客,相當於在打他的臉,又如何讓葉驍不怒?
同時震驚的是,葉良宵明明隻是後天九品的微末修為,是如何瞬間奪劍,並反傷肖張的?
難道說...這孽種身上隱藏著什麽秘密不成?
哼!果然是他那妖女母親一樣詭異,這賤種不能再留!
葉驍沉著臉,暗中想到。
不久後,怒拍麵前的桌案,葉驍便想起身親自出手。
龍窟秘境即將重開,他若想從葉良宵手中奪得儲君之位,就必然要奪得此次族比大會的魁首。
以此在葉無敵麵前大肆表現,博取一絲好印象,可不能讓葉良宵搶了他的風頭。
而這三天來,大皇子殿下可不是在虛度時光。
在他身後那名神秘舅舅的幫助下,僅用三天時間,葉驍的修為突飛猛進,此時已是先天二品巔峰的實力。
葉良宵雖手段詭異,可空手無形奪劍。
但畢竟與之境界相差極大,單打獨鬥,葉驍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正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葉良宵傷了他手下之人,便算是折辱了他葉驍的麵子。
對於素來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大皇子殿下來說,必須得自己找回臉麵。
但他剛剛起身,腦中便響起了一道聲音:
“站住,現在還不是你出手的時候!本座耗費了大代價在你身上施針,激發你的潛能,令你短時間內晉升到先天二品。可不是讓你為了手下的柴犬出頭的,你坐下!”
“葉良宵這個賤種有些詭異,且試探試探再說!讓手下的人先上去,你給我穩住。”
身後。
一名偽裝成侍衛的中年人,正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向葉驍說道。
葉驍知悉,倒是言聽計從,強壓著怒火複而坐下。
而後,同樣以秘法傳音,回道:“舅舅,這賤種不過是區區後天境的修為,如何能瞬間拿下肖張?”
中年人道:“他好像使用了一種失傳已久的技法,而這種技法隻注重魂力,可舍棄氣海修為,殺人奪劍都在彈指間!”
“失傳已久的技法?這賤種是如何得到的?聽舅舅說得如此神乎,若加以時日,此子豈非很難對付?”
“哼!不必緊張。他若真的身懷上古魂技,倒也無妨。此法可成他的一大倚仗,也可成為他的催命符,令他陷入眾矢之的之境。”
“...”
二人正私下交流著。
突聽,不遠處的葉富哈哈一笑,高聲道:“大哥怎麽又坐下了?肖張不是你麾下的得力門客嗎?被十三弟斬了十指,已如廢人。你還能忍得住?要是弟弟的話,早就親自出馬咯。”
葉貴也跟著附和道:“對啊,大哥。十三弟隻是區區後天境,你不會也怕吧?若真的膽寒,不如讓九弟派一個好手陪同,給你壯壯膽?”
二人事不關己,談笑風生之際,亦不乏挑撥激怒之意。
葉驍脾性易怒,也頗見魯莽。
聞言,臉色一黑,便要起身回懟。
卻被身後之人及時阻止:“等等!你看不出來他們二人是在故意激將嗎?何須與他們逞口舌之利?”
“你若沉不住氣,便是正中下懷。你與葉良宵鬧得越凶,他二人就更加喜聞樂見,而後坐收漁利。這樣你都看不明白?”
“聽著!你的首要對手不是葉良宵,而是葉富葉貴二人,不可衝動誤事。”
“此番,你不論是下場直接對葉良宵下殺手,還是與他們二人爭吵,都會在皇帝麵前留下壞印象,得不償失。”
“此二人不動,你不動!可知?”
葉驍滿臉的不忿,但最終忍住了怒火,扭頭對二人的話聞若不知,暗自腹誹。
葉富葉貴二人對視了一眼,不免訝然。
以他們對葉驍的了解,在這種丟了顏麵的情況下,他不可能還忍得住。
此時怎會一言不發?
另一邊的校場擂台上。
葉良宵頗具玩味地盯了肖張許久,見此人已無還手之力,便一腳將之踢下了擂台。
而後,擺袖輕笑道:“唉!真是無趣,本宮隻需他伸出一根手指,就算他勝。但他都做不到,廢如柴狗。難道說...所謂才俊不過爾爾,此間再無能人?”
越說往後,他的語氣愈加輕蔑,似有刻意吸引仇恨的意思。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非議起來。
什麽叫此間再無能人?才俊不過爾爾?
這話,儼然是將在場之人都狠狠諷刺了一遍!
話聲落地,立馬就有人怒喊道:“太子殿下這話何意?是看不起我們滿場的士族子弟嗎?”
葉良宵目光一轉,輕佻道:“哎,別誤會。本宮絕非看不起諸位的意思,隻是想說...在座的諸位都是垃圾!不曾入我法眼,又談何看不起?”
“你...”
“大膽!狂妄!”
“太子殿下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早知太子殿下有些癔症,卻也沒想到已病入骨髓,可知此話代表著什麽?”
“即便你是儲君,也莫敢妄言我士族無能人!”
“陛下,太子狂妄鬥膽,目中無人,請允許老臣與他單挑,生死自負...”
“...”
如果說葉良宵此前那句“此間無能人”,已然令群情激奮。
那麽後來這句“垃圾”,便算是徹底得罪了眾人。
在場之人無不氣憤,就連皇帝身邊一名老掉牙的禦史諫官都忍不住了,揚言要和葉良宵單挑...
士可殺不可辱!
太子殿下此言宛若誅心,開罪了滿朝文武子弟。
也是狂妄至極,勝過目中無人。
而葉良宵本就是個求死之人,並不在乎得罪任何人,原則上更無需去討好任何人。
如果在這些所謂的才俊中,能跳出幾個有真本事,且不忌憚他這個太子身份的高手,他反倒樂而求見。
最好能直接送他去西北,就最妙了。
此番故意刺激眾人,也是求死的一招。
頓了頓,卻見眾人敢怒敢言,而不敢動手。
葉良宵暗覺自己還不夠囂張,便又補了一句:“別光說不練啊,還比不比了?像你們這樣的垃圾,本宮一掃一大片!”
“都上來吧,本宮要打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