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使隻是隨口一問,殿下倒也不必向天起誓。這樣未免顯得本公使,有些咄咄逼人了。放心,本公使將此問題帶給家師便是。”
司徒旺沒想到柴安竟會直接發誓。
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中,並沒有指洛水放屁的司馬懿。
在沒有監控,沒有測謊儀的時代,“對天發誓”便充當起了人文社會中,自證的保險絲。
如果一個顧客到米粉店吃了一碗粉,米粉店老板指控顧客吃了兩碗粉,卻隻給了一碗的錢。這時,圍觀的群眾,會覺得和氣生財,米粉店老板,不會無緣無故誣賴顧客,默認相信米粉店老板。
但,隻要顧客敢向天發誓,說自己隻吃了一碗粉。那麽,大部分人的輿論,都會立刻改變立場,相信顧客是被冤枉的。
要是米粉店老板,這時候,依舊說顧客吃了兩碗粉,那就是否認了“對天發誓”的權威性。那這事兒的性質就變了。
人間諸國的法律,幾乎都有相似律例,這時顧客要是直接開膛破肚,自證清白,發現肚子裏隻有一碗粉,那麽,在場圍觀的群眾,則必須將米線老板當場打死,不然所有群眾,一律連坐死罪。
因此,當柴安發完誓後,司徒旺內心也開始有些好奇了,用短短九個字,就為造反奪天下,提供一套行之有效的指導方針?
“謝公使。那,如果公使沒有什麽指教,本王便告辭啦。”柴安目的達成,露出了笑容。
“天色已晚,應該快要宵禁了,要不,本公使派一輛馬車送殿下回府吧。”司徒旺客氣地提議道。
“勞公使費心了,本王坐轎子來的。”
“哦?貴府的轎夫,跟宮門侍衛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殿下已經離宮,想必已經抬著空轎子,先回王府了。”
很明顯,司徒旺說這話,是在向柴安彰顯,大燕潛伏在玉京城內的諜報網,已經細致到了一個極為誇張的程度。
就連幾天前,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府內的轎夫,沒等皇子私自回府的小事,竟都了如指掌。這說明,大周朝廷,已經被敵國滲透成篩子了。
“以本王一人之力,想要一掃大周的腐壞蟲豸,或許力有不逮。但改變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還是手拿把掐的。本王打賭,王府的轎夫,還在宮門外候著呢,見不到本王,他們就是等通宵,也不敢走。”
柴安說完,提著燈籠,自信地朝著皇宮的方向走了回去。
須發花白的司徒旺,望著這個從年齡上,可以算是孫輩的柴安的身影,逐漸消融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之中,目光閃過了一抹惺惺相惜的情緒。
良久,司徒旺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著喃喃自語道:“個人太強,國家太弱,會吃虧的。即便如當年的蘇山海那般,驚才絕豔,橫斷天下,又如何?唉……”
……
經過了上次,柴安在靖安王府內立威,所有家丁和丫鬟,全都變得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坐上返回王府的轎子,柴安心中盤算著,經過今日,自己在國宴上的表現,明天,昭明帝必定會有賞賜。
隻有對理想信念的忠誠,才是真正的忠誠。
所有的,對具體某個人的忠誠,其實都不過是由恐懼和感恩,按比例調配而成的一種迷魂藥罷了。
所以,馭下之術,必須講究個恩威並施。
前些天處決了那四個犯上的轎夫,讓王府內的下人們都知道怕了,等皇帝賞賜到位了,也該給他們漲漲工錢,讓他們認識到,忠於自己是有肉吃的。
回府時,楊玉嬈還沒睡,見柴安有些醉意,還親自下廚,煮了一鍋解酒安神的甜湯。
“王爺,今日萬壽宮國宴,大周與北燕使臣議和的結果如何?質子選誰,確定了嗎?”楊玉嬈一整天在王府裏,都擔心得惴惴不安。
“北燕不要質子了,隻要大周肯割讓青甘地區的三百裏土地,每年再進貢五百美女,就同意停戰。”柴安喝著甜湯說道。
湯碗金邊細瓷,精致小巧。柴安兩三口,就能喝完一碗。
“啊?虎狼北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這條件,連楊玉嬈聽了,都感覺有點難以置信。
“那就不是本王能管的事兒了。本王隻知道,嬈兒熬的湯很甜,嬈兒比湯還甜。”
燈下看美人,平添三分韻味,再加上一些酒精催化,柴安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五十個億的細胞,像鐵屑被磁鐵所吸引一樣,滿是撲向楊玉嬈的衝動。
楊玉嬈一看柴安,仿佛噴著火一般的眼神,當即俏臉飄紅雲,含羞地低下了頭:“不行,王爺。最近京城不太平,嬈兒要保護王爺,不能散功,請恕嬈兒這段時日,不能盡為妻之責。”
北燕使臣進京期間,許多潛伏在玉京城內的暗裝浮出水麵。
每天宵禁以後,看似平靜的都城夜幕下,無數東廠密探高來高去。
普通人,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異常,但像楊玉嬈這種三境武宗高手,卻能清晰的感覺到,淩厲的殺意,如暴風驟雨般,每晚都席卷一遍玉京城。
“唉,好吧。”柴安雖然失望,但也不做糾纏。
因為柴安知道,楊玉嬈與他成親至今,向來主動熱情,楊玉嬈既然說不定,那必是有不得不行的理由。
喝完甜湯,柴安回到臥室躺下,開始複盤今日之事。
第一,北燕與大周,在邊境打了將近一整年。
第二,鬼穀先生設計,讓北燕假借議和,兵不血刃拿下久攻不下的青甘地區。
第三,鬼穀先生似乎認識蘇山海,並且認為蘇山海能識破他的計謀。
第四,鬼穀先生出了一道邏輯推理題,疑似也是一名穿越者。
不對啊,以這位鬼穀先生的手筆,可以說,非常輕鬆,就精準拿捏了昭明帝心理。而且他還是司徒旺的老師。如果鬼穀先生是北燕陣營的人,在北燕,肯定也不缺話語權。
那,按理說,麵對這種人物,大周的邊軍,應該不可能撐得住這麽久吧?
難道,鬼穀先生並非北燕人,這次出手,是衝著蘇山海來的?
這時,楊玉嬈來到了柴安的房間,身後,還帶了兩名,年方二九的丫鬟。
“長夜漫漫,嬈兒不想敗了王爺的雅興,我替王爺將小桃、小雅收為通房丫鬟,今晚,就讓她們倆,伺候您吧。”楊玉嬈給柴安介紹道。
“啊?這……不好吧?”柴安說著,打量了一下小桃和小雅。
發現這兩個妹子,長得雖不及楊玉嬈那麽傾國傾城,卻也是都是小家碧玉,班花級別的姿色。
若是放到現代的大學校園裏,肯定是那種情書、鮮花收到手軟的女生。
“王爺放心,嬈兒已經檢查過了,她們身上沒有利器,身子也清白。您可盡情享用。”楊玉嬈說完,側頭看了小桃、小雅一眼。
“參見王爺。”小桃、小雅,異口同聲地朝著柴安行了個萬福禮,聲音溫柔勾人,聽得柴安當即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