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將蘇山山和黃錦送走之後,在王府的院子裏,帶著府內的丫鬟和家丁一起跳廣場舞鍛煉身體。

忽然,一柄長槍,劃破長空,攜帶著雷霆萬鈞的威壓,徑直落到了院子之中,將地麵的石板,硬生生的震出了方圓五米的龜裂。

柴安嚇得一個激靈,心中吐槽道:這蘇山海派來在暗處保護自己的高手,是不是去開小差啦?怎麽有人向靖安王府內高空拋物,都沒人管啊?

長槍的氣勢霸道,有楊家槍法的明顯特征。

但,此長槍,通體烏黑,尺寸重量,都比楊玉嬈用的那一根紅纓銀槍大一號。

“來者何人?”柴安麵向王府的大門,警惕地問道。

“嘭!”

一聲巨響,靖安王府的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了個稀巴爛。

大門的碎塊和煙塵落定時,隻見身材高大,容貌俊秀的趙士程,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負手而立,盯著柴安。多日在娘家未歸的楊玉嬈,就站在趙士程的身旁。

“娘子?這位是誰?這什麽情況?”柴安有點兒懵,撓了撓頭問道。

“夫……王爺。”楊玉嬈尷尬地,不知道從何解釋。

“王爺?”柴安一聽楊玉嬈連夫君都不叫了,顯然這個男的,跟她的關係不一般!

根據柴安繼承的記憶,他成年離宮建府以後不久,就跟從小定下婚約,卻素未謀麵的楊玉嬈成婚了。

關於楊玉嬈的過去,柴安從來也沒問過。

現在想來,以楊玉嬈的容貌,從小到大,肯定難免會撥動不少見過她的少年心弦。

這個踹門的哥們兒,不會是楊玉嬈的前男友吧?

“你就是靖安王,柴安?”趙士程反客為主,率先對柴安發出了質問。

“嘿!正是本王!怎麽著?都不認得本王,就敢拆本王家的大門,毀本王府的地板?”柴安一聽,登時怒火中燒。

“本世子是嬈兒的娘家人!你娶了嬈兒,卻沒能保護好她,枉為七尺男兒!本世子何止敢拆你大門,活拆了你,又有何不敢?”趙士程伸出手,虛空一握。

插在王府內地麵中的長槍,受到感應,發出陣陣蜂鳴,唰的一下,飛到了趙士程手中。

“呼!”

兩米多的烏金長槍,卷起一陣狂風,鋒利的槍尖指在了柴安的麵門之前。

“士程哥哥,你別衝動啊。”

楊玉嬈見此一幕,深怕趙士程一時衝動,真的傷害到柴安,趕緊縱身一躍,跳到了柴安一邊,擋在了柴安身前。

楊玉嬈伸出玉手,在空中一握,紅纓銀槍,受到感應,也從遠方飛到了手中。

“鏗鏘!”

兩把長槍撞擊,火花四濺。

楊玉嬈將趙士程的槍尖撥開了,喊道:“不要啊!”

“嬈兒,這個廢柴,把你楊家害得這麽慘,你還護著他?”趙士程一臉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楊玉嬈問道。

“嗬,笑了,本王的娘子,不護著本王,難道還會幫著外麵的野男人,害本王不成?你說呢?野男人!”

柴安得意地從楊玉嬈的身後,親昵地雙手環抱住楊玉嬈,下巴貼在楊玉嬈的肩膀上,得意地笑道。

“住口!你這廢柴東西,休得滿嘴噴糞!本世子與嬈兒,情同兄妹,清清白白的!你敢玷汙嬈兒的清譽,本世子,必取你性命!”

“鏗鏘!”

趙士程與楊玉嬈,又對了兩槍。

楊玉嬈有些生氣地勸說道:“士程哥哥,你再這樣,嬈兒就不理你啦!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不動手嗎?你是三境武宗,而我家王爺,隻是個廢……普通人!楊家的霸王槍,可不是用來恃強淩弱的!”

一看楊玉嬈真的生氣了,趙士程很快冷靜了下來,將長槍收回,低眉垂目,語氣溫柔道:“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既然不打了,那進屋喝杯茶吧。本王是不是也該跟本王的娘子一樣,稱呼你一聲士程哥哥呀?”

柴安看在楊玉嬈的麵子上,表現得很有風度。

兄妹之情?我呸!

大家都是男人,誰不了解誰呀?

一個男人,如果為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紅溫,那麽,要不然那個女人是做辣醬的,要不然就是喜歡那個女人。

“不用了,靖安王叫本世子本名即可,趙士程。現居,鎮北王帳內參謀一職。”

趙士程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顯得好像也是看在楊玉嬈的麵子上,才放過柴安一條狗命。

三人來到客廳落坐。

“靖安王,聽六嫂子說,你得罪了琅琊王氏後,不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江湖規矩,躲在府裏當縮頭烏龜。害得七嫂子秦柔,被琅琊王氏巧立名目,抓去送去北燕。這件事,真的假的?”趙士程一口茶還沒喝,就對柴安發出了靈魂拷問。

“士程哥哥。”楊玉嬈花容失色,皺著眉頭,語氣埋怨地,對趙士程叫道,顯然是不希望對方將話說得如此難聽。

“不錯,雖然本王並不完全認同你的表達,但你說的事情,倒是基本都屬實。”柴安端起茶杯,淡然的喝了一口。

“在本世子的記憶中,嬈兒從小到大,一直無憂無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就沒受過什麽委屈。可是,今天,她跟楊家遺孀們一起,拋頭露麵,披麻戴孝,在大庭廣眾之下,跪在大街上。”

“靖安王,你這個當夫君的,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啪叉!”

趙士程由於隱忍不住胸中憤懣,手中的茶杯,直接被應聲捏爆。

親人與愛人,在柴安心中,是重於世間一切的。

因為實力不足,對寧弗暫困辛者庫,楊玉嬈當街跪地,全都無能為力,是柴安最敏感的一條神經。

柴安頓了頓,沉了口氣:“有些事情,必須從長計議,本王心中有數,就不勞趙家世子費心了。若是楊家的嫂子們,上門來興師問罪,不論是打是罵,本王理應受著,但趙世子,終究是個外人吧?”

客廳裏的氣氛,再次陷入劍拔弩張。

楊玉嬈趕緊出言滅火:“士程哥哥,你剛隨軍凱旋,一路上舟車勞頓,要不,你先回家休息?”

趙士程雖然憤怒,但並沒有發泄的立場。隻好起身,拂袖道:“嬈兒妹妹,你放心,楊家的事兒,我一定管到底。回頭再來看你。”

“好吧,謝謝士程哥哥。”楊玉嬈客氣道。

楊玉嬈派管家周福,送趙士程離開了靖安王府。

“夫君,對不起,我本不讓他來,是六嫂說,如果不讓士程哥哥送我回府,她就要來當麵罵你。我六嫂豆腐心,但刀子嘴,我怕她嘴上不饒你,就隻好同意,讓士程哥哥與我一道回來了。”

楊玉嬈低著頭,走到柴安的身前,滿是歉疚的語氣說道。

柴安一把將楊玉嬈摟入懷中:“趙士程走了,才叫夫君,當著他的麵兒,怎麽叫王爺啊?”

說完,柴安對著楊玉嬈的櫻桃小嘴,如暴風驟雨般吻了上去。

楊玉嬈被親得麵色潮紅,渾身如水,小拳頭打在柴安的胸膛,羞赧地笑道:“這青天白日的,夫君不可造次。”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分白天黑夜?來嘛!”柴安將楊玉嬈一個公主抱,抬了起來,就準備往臥室跑。

“不行。不能散功。嬈兒還得保護你呢!”楊玉嬈施展身法,頓時滑不留手,像是一條靈巧的鯉魚,輕而易舉地脫離了柴安的雙臂。

柴安被掃了興,也無能為力。

誰讓老婆太厲害,自己連半推半就,把事兒辦了的實力都沒有呢?

不行!本王必須得修煉!

不然,楊玉嬈臉皮兒這麽薄,每次都害羞跑開,自己豈不是永遠不能跟她有夫妻之實啦?

柴安一個人來到書房,將張秦留給他的那本縱橫術修煉秘笈《捭闔》,拿了出來。

縱橫一道,分為五境:勸者、煽動、蠱惑、遊說、屠龍。

想要達到勸者境,需要勸至少十名想殺掉自己的人,跟自己化敵為友。

“咦,眼下,這不正是一個契機嗎?”

柴安眼球骨碌一轉,瞬間想到了一個計劃。

……

第二天晌午。

小雅來通報道:“王爺,逍遙王世子趙士程,在王府外,請求拜見。”

“哦?這小子,突然變得這麽禮貌?進門之前,都學會通報啦?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柴安更衣之後,來到了王府門外。

隻見楊玉嬈,已經先自己一步到了。

“嬈兒,你看誰來了?”趙士程笑著,掀開了馬車的車簾。

頭發有些蓬亂,身穿刑部囚服的秦柔,出現在楊玉嬈眼前。

“七嫂!”楊玉嬈見到秦柔,驚喜地叫道。

“我今早跟吳王請了手諭,到刑部先將七嫂子接出來了。考慮到,刑部條件艱苦,七嫂子多日沒有梳妝打扮,直接回楊府,會惹的華老夫人看了傷心。就先把她送到你這兒來啦。”

“士程哥哥,謝謝你。”楊玉嬈感激地道謝。

“你跟我,永遠用不到這個謝字,快帶七嫂子進府吧。”

“嗯。”楊玉嬈將秦柔扶下馬車。

秦柔也轉身,低頭對著趙士程行了個萬福禮。

趙士程連忙抱拳躬身還禮。

“我先帶七嫂進府,你和士程哥哥不許打架。”楊玉嬈經過柴安時,大聲囑咐道,確保柴安和趙士程都聽得到。

其實,楊玉嬈單純是怕趙士程打柴安,但趙士程畢竟剛幫忙將秦柔救出來,對趙士程說警告的話也不太好。

待到楊玉嬈和秦柔進了王府,柴安靠在沒有門,隻有門框的府門旁,磕著瓜子,揶揄道:“喲,怪不得這次彬彬有禮,原來是有備而來啊。”

“本世子不想跟你廢話,你若還是個男人的話,為了不拖累楊家,你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