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啟買帶著車隊和黃金啟程後,令狐明便悄悄來到了張玄身邊。

“駙馬!我覺得此舉有些不妥啊!”

“怎麽不妥?”

令狐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眼下完顏部隻有幾百人,還算能夠控製,你出錢給他收攏災民,這完顏部日後必然壯大,將來想節製,怕是不容易了!”

令狐明說的這點,張玄當然考慮到了。

完顏阿骨打是一名極有野心的人物,這種人物讓他坐大後,他肯定不會甘心就當一個“酒廠廠長”的!

不過這也正是張玄的目的所在!

這上京道大部分權力都不在北涼皇帝手裏,張玄想要染指就更難了!

還不如讓阿骨打把這上京攪的天翻地覆,到時候他反而有機會火中取栗。

至於到時候阿骨打是選擇歸順於他,還是要和他明火執仗的幹上一場,都無所謂!

張玄不認為自己會輸!

說的直白一點,張玄這會兒就是在“養虎為患”!

“不妨事!我信得過阿骨打首領!而且這上京道是和親王的地盤,就算出了點什麽小意外,又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令狐明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見張玄如此自信也不好再說什麽。

“那駙馬,我們是不是該啟程了?”

張玄看向天空,吹響了掛在胸前的銅哨,天空中一隻神俊的白色海東青隨即俯衝而下,穩穩地停在了張玄懸起的手臂上。

“明日便啟程吧!”張玄逗弄著海東青說道。

這兩個月,張玄留在上京,除了培訓釀酒的工匠外,便是熬這隻海東青,終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把這隻性子極為倔強的海東青給馴服了!

張玄甚至後來還去找過一趟拓跋沁,和對方商量與完顏部的合作事宜。

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心虛,拓跋沁躲著沒見張玄,而是派了侯莫陳良來和張玄交涉。

不過交涉的還算愉快,張玄這邊還是和雲香商會達成了合作。

雲香商會對於完顏部產出的酒精擁有優先收購權,收購價格由完顏部和雲香商會每年合議,之後雲香商會還會將張玄由技術參股獲得的那部分利益運送到燕京交給張玄。

總而言之,張玄這趟差事,除了拿到了祥瑞外,還額外搞了個不穩定的小金庫。

之所以說不穩定,便是隻要拓跋沁和阿骨打其中有一人作妖,他這份技術投資就算是打水漂了!

不過張玄也不在乎,發財的路子他有的是,此舉隻不過是摟草打兔子,給自己賺取一點啟動資金罷了!

這會兒可不是資本主義時代,錢賺的再多也不能通神!

縱使做到了天下首富,沒有相應的權柄,也隻是一隻任人宰割的肥羊而已!

張玄真正要緊的,還是通過拓跋婉兒掌握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這才是在這個時代的立身之基!

然而張玄肯定想不到,自己的根基這會兒已經搖搖欲墜了!

經過半個月的跋涉,張玄終於是又看到了燕京的城樓!

沒想到自己這一去就去了小半年,去的時候秋風蕭瑟,歸來時已是冰雪消融芳草茵茵!

此次護送張玄回燕京的,除了令狐明外,李臨淵也派出了一隊士兵作為隨從。

張玄在兩天前就派了一個人先趕到燕京報信,想來這會兒自己的妻子拓跋婉兒已經收到了消息了吧!

隨著城樓變得越來越高大,城門之下等候的人群也出現在張玄等人的視野中。

“肯定是公主聽說駙馬回來了,派人前來迎接!說不定公主也在其中呢!”令狐明笑著說道。

“真是的,我還特意叮囑過不要搞得太隆重,弄得我跟凱旋一樣,我又不是出去打仗了!”張玄也跟著感慨道。

一旁的趙汀蘭臉上卻寫滿了不安,“二皇子,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你避什麽?我會給婉兒解釋清楚的!放心好了,婉兒不是善妒之人!你我清清白白,避了反而被人說道!”張玄自信滿滿地回道。

旁邊的令狐明暗中對張玄翹起了大拇指,這駙馬也太能裝了!

“可是我.....”

“別可是了!就這麽說定了!等到了燕京我給你找個住處,等探清了大乾那邊的情況,再派人送你回去!”張玄擺起了一家之主的樣子。

隨著幾人的談話,隊伍離迎接的人群也越來越近。

直接張玄能看清對方的容顏,隨即大喜過望,自己的妻子婉兒果然在迎接隊伍之中。

不過張玄很快心裏有了一個小小的疑惑,接人就接人,為什麽要全副武裝呢?

不僅拓跋婉兒穿著甲胄,連公主府裏的那些親兵,也是個個不愛紅妝愛武裝,都身著鎧甲,手持長槍,盡顯肅殺之氣!

等到兩方隊伍相隔不到五十步,連令狐明也察覺到不對了!

怎麽前來迎接的人一動也不動的?

張玄和令狐明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都沒從對方臉上找到答案。

“婉兒!我回來了!”

張玄笑著衝拓跋婉兒揮手道。

然而對方還是一動不動沒有反應,張玄還以為自己聲音小了,對方聽不見。

又扯大嗓子喊了一聲:“婉兒!我回來了!~~~”

拓跋婉兒堅冰一樣的麵容扯動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如常!

張玄見狀,內心頓時打起了鼓,這是出什麽事了?

沒等張玄琢磨出個所以然,便聽到對麵的女兵齊聲嬌喝道:“恭迎多情公子張三殿下回京!”

這一嗓子好懸沒讓張玄從馬背上摔下去!

糟了!自己竟然忘了這茬了!

想到這裏張玄悲憤地看了令狐明一眼,把令狐明看了個莫名其妙。

關他什麽事?

要不是當初為了吸引令狐明的注意,他又怎麽會闖下這個花名!

雖然說張玄什麽也沒幹,這點趙汀蘭也可以作證。

但趙汀蘭的作證,拓跋婉兒會信嗎?

張玄覺得很懸!

就在張玄不知所措的時候,拓跋婉兒也拍馬向行來。

“夫君一路辛苦了!我已經派人在玉熙坊擺下了宴席為夫君接風洗塵!”拓跋婉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張玄卻是冷汗直冒!

玉熙坊便是燕京城的紅燈區,在那裏擺宴席為自己夫君接風洗塵?拓跋婉兒敲打之意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