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蝶將記好的數據,一筆一筆地算給了拓跋婉兒聽。
“五月初,乾王殿下說要修什麽紡織廠,還要安置流民就從內庫中一次性拿走了六千兩黃金,三萬兩白銀!”
“五月中,乾王殿下又要說修什麽琉璃廠,這又是三千兩黃金!”
“五月底,又是什麽印刷廠和報社,這次‘隻’花兩千兩黃金!”
“六月......”
“不用說了!”拓跋婉兒不耐煩地擺手道。
“夫君說過,這些都是日後一本萬利的生意,前期投入大一點很正常!”
元蝶嘴角**了一下,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陛下是否對乾王殿下有些過於縱容了?”
縱容?拓跋婉兒不覺得自己對張玄有什麽縱容的,張玄拿了這些錢又不是去花天酒地。
用張玄的話說,這是為強國打基礎!
拓跋婉兒目光玩味地看向元蝶,接著以手托腮問道:“你是在怨我還是怨張玄啊?”
元蝶聽到這話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跪在地上申辯道:“臣對陛下哪裏敢有怨懟之心!”
“不是針對我,就是針對張玄了!那你是怪他之前折辱你,還是怪他沒有把你收入房中啊?”拓跋婉兒認為自己找到了結症所在。
按照慣例,公主的貼身侍女一般會在公主不方便的時候伺候駙馬,日後也可能晉升為駙馬的小妾。
拓跋婉兒此前也注意到元蝶和張玄之間有些許曖昧,想著本就是慣常的事情,雖然心裏有些芥蒂,就沒說什麽。
後來拓跋婉兒倉促登基,再把元蝶賜給張玄就有些不合適了。
畢竟駙馬可以有小妾,但女帝的丈夫再有小妾就不合適了,便將元蝶留在宮中擔任了女官。
這會兒元蝶來找拓跋婉兒告張玄的狀,拓跋婉兒自然是認為元蝶對這種處理方式有所不滿。
元蝶聽到拓跋婉兒的猜測,人都傻了!
天地良心,她可沒往那方麵想過,她之前確實對張玄有些朦朧的好感。
但是自她當上這個女官後,便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其他事情基本就沒想過。
“陛下冤枉臣了!臣沒這麽想過!”
元蝶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明明自己一心為公,結果卻被冤枉了。
“真沒想過?從來沒想過?”拓跋婉兒直直盯著元蝶。
剛剛還很委屈的元蝶,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心虛,講不出話來了!
“哼!”拓跋婉兒冷哼了一聲,一副“我還不了解你”的樣子。
元蝶簡直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辯解了,隻能不停地叩頭道:“陛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臣之前確實對乾王殿下有過些許幻想,但今後臣一定謹守本分!”
“若陛下不放心,臣願意削發為尼,從此青燈古佛為伴!”
拓跋婉兒見到元蝶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從前那個活潑到有些沒大沒小的小蝶哪去了呢?
拓跋婉兒立馬附身扶住了元蝶,沒讓她繼續叩下去,並用手指擦去了元蝶臉上的淚水。
“我雖然當了皇帝,可依然是你的主人啊!怎麽舍得讓你去做尼姑!你喜歡張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夫君如此良人,你和他經常接觸,不喜歡才奇怪!”
元蝶都有些傻了,不知道拓跋婉兒到底什麽意思。
但接下來拓跋婉兒說的話,才真正讓她驚到嘴都合不上了!
“等夫君回來,我便和他商量,到時候你便侍奉他如何?我們三人仍像以前那般!”
聽到這話元蝶立馬手足無措了,“陛下!這萬萬不可!陛下是九五之尊,臣焉能和陛下共侍一人?”
“有什麽不行!”拓跋婉兒也有些惱了,在她看來她可是為了延續姐妹情誼犧牲大了!
拓跋婉兒固執的認為,元蝶之所以這會兒跟自己生分了,就是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不在,如果能用張玄充當橋梁,日後便又能做回當初的姐妹。
雖然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會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拓跋婉兒心裏就不舒服,但想著是自己姐妹,便也就忍了。
誰知對方竟然不領情!
“就這麽說定了!以後你也就不用再說夫君的壞話了,那也是你夫君了!”
元蝶走出演武場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明明她是來進諫的,結果卻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但漸漸地元蝶便覺得這件事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相反她也開始有些期待了。
甚至餘瞻來找她拿錢,發現元蝶正在一個人傻笑。
餘瞻有心擔心地看向元蝶,這位執掌內庫的女官是不是見最近內庫流出的金銀太多,受刺激了?
“元大人?”
元蝶聽到呼喚這才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幾朵紅暈。
“嗯哼!又是你?”
元蝶現在真的很怕見到餘瞻,對方一來基本就是要錢的,每次數目還不小!
果不其然,餘瞻見元蝶回過神後,立馬向其遞交了一份預算表。
“這是乾王殿下走之前留下的,主要是擴大水泥廠和磚窯,以及新一批宿舍的修建!”
元蝶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看了一眼總數,便感覺腦子有些發昏。
之前她對拓跋婉兒說內庫還能堅持兩個月,如今看來是太樂觀了!
餘瞻見元蝶半天不表態,隻得又強調道:“這預算表可是乾王殿下親自擬的,你看這字跡都是殿下的字跡!”
元蝶咬牙切齒地想到:這個死張玄!明明去了泉州還不消停,居然走之前還搞了埋伏!
想到拓跋婉兒此前的叮囑,元蝶不得不咬牙在預算表上簽了字,並蓋上了內庫的印璽。
餘瞻拿著蓋了印的預算表正準備走人,剛一轉身便被元蝶叫住了。
“餘大人!你之前不就說過,馬上就有回報了嗎?為什麽我到現在都沒有看見所謂的回報?”
餘瞻轉過身來對著元蝶笑臉道:“快了!快了!”
說完便又一溜煙的跑了!
元蝶感覺自己就是被糊弄了,但餘瞻還真沒騙她,張玄前期的巨額投資,馬上就要迎來回報了!
朱雀大街上,一間新店鋪悄然開張了,來往的路人對店鋪的匾額指指點點道:“明鏡堂?這是賣什麽的?這聽起來倒像是個衙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