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的時候,薑喜晨身上嚴重叫囂著難受。

想起一種古時候很出名的酷刑:車裂。

她感覺自己差不多就是生捱了這麽一遭。

看窗外的天色,應該已經是正午了。

房間裏隻有她自己,俞厭舟並不在。

昨天她來時穿的衣服也沒在床邊,取而代之的是床頭櫃上一個擺放很明顯的服裝袋。

裏麵從內衣到服裝一應俱全,全是薑喜晨本身的尺寸。

薑喜晨也沒矯情,洗漱過後就換上了。

出門時一個四十多歲,戴著金色框架眼鏡,儀表得體,舉止優雅的女人守在外麵,看樣子已經等了她很久。

“薑小姐好,我是這裏的管家,俞先生走之前交代過我要照顧好您,午餐已經在餐廳備好,除此之外您還有什麽其他吩咐也可以直接跟我提。”

薑喜晨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頓,態度稍顯冷淡:

“俞厭舟的聯係電話是多少?”

俞厭舟想要的,她已經給了。

但她的三千萬,她現在可還沒看見一個子兒。

管家念出一串號碼。

薑喜晨在手機上輸入,撥出去之前看了眼管家,想了想,特意避開她,又躲回了房間裏去打。

結果直到自動掛斷,對麵都沒有人接聽。

俞厭舟該不會是得了好處不認賬,又反悔了吧?

薑喜晨握著手機,心裏有點慌。

猶豫片刻,又給俞槿發消息,問她能不能把俞厭舟微信推給她。

奇怪的是,之前對她基本上都是秒回的俞槿,這回也半天沒有回信。

薑喜晨坐不住了,起身就往門外走。

管家看著她表情不悅的樣子,快步跟在她身邊:

“薑小姐,您這是準備去哪?”

薑喜晨冷著臉道:“警察局。”

左右她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俞厭舟要是真的敢耍她,她說什麽也不會讓他白占了她的便宜,大不了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管家愣了下,而後又盡職盡責道:

“現在是正午太陽最大的時候,直接出門會曬到您的。薑小姐,您可以先在客廳等一會兒,我給您聯係司機,然後直接讓司機從地下車庫送您過去。”

薑喜晨原本都走到了門邊的腳步一頓,麵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要去警察局,你不攔著我?”

管家態度恭敬道:“先生走時吩咐過,要盡可能滿足您的所有需求。”

幾乎是她說完這句的同時,薑喜晨的手機響了。

她以為是俞厭舟回撥過來的,沒看來電顯示就皺著眉接聽了手機,對麵傳來的聲音卻是讓她心中一震。

“姐,我沒事了,現在已經回學校了。”

薑丞的聲音依舊有些蔫,但比起之前的哭聲已經強了太多。

“那些人今天早上突然就把我給送回學校去了,說是我們家欠他們的債已經清了。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那樣對我?我們家好好地為什麽會欠債?爸媽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直都聯係不上?”

薑丞正在讀初三,還有不到兩個月就中考了。

父母考慮到這一層,一直沒把家裏的事告訴他。

薑丞受了一場驚嚇,滿頭都是霧水,大把的疑惑需要人去解開。

薑喜晨麵對著他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沉默了許久,才道:

“你人沒事就行,家裏的事輪不到你管,你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好好學習,馬上就要中考了,你把成績穩定好……”

薑丞聲音忽的沉重了下去:“姐,咱們家是不是真的完了啊?你以前從來不跟我說什麽學不學習的。”

薑喜晨一怔,眼中掠過一抹複雜。

以前的她的確不在意薑丞的成績,她隻會告訴他,好好享受他的校園生活。

多交些朋友,為以後繼承家業積累好人脈。

隻不過,一場變動,徹底地粉碎了她曾經的淺薄天真。

勢均力敵的才能叫人脈,否則交再多朋友也沒用。

一旦出事,平日交情再深的朋友,也會一秒變臉,把他們視作拖累。

薑喜晨也沒想到,她大大咧咧的弟弟忽然就變得這麽敏感,隻憑著她一句話就猜到了真相。

但她還是掩耳盜鈴般的艱澀寬慰著薑丞,不希望他在中考這個節點受到打擊:

“別聽外麵那些人亂說,家裏是遇到點問題,但是沒那麽嚴重,你顧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擔心。”

薑丞半信半疑,還想再問,薑喜晨不敢再聊,直接用有事為由匆匆掛了電話。

這一回,她的臉色就比剛起床時好了許多。

心裏的重擔放下了,身體上的不適才慢慢被察覺。

她……疼。

很難受。

薑喜晨沒有過經曆,早上以為是正常現象,又因為心裏記掛著別的事才沒過多關注。

現在冷靜下來了,才意識到有些不對。

疼的似乎有些過分了,甚至不需要走動,單單在沙發上坐著,還是在最軟的沙發上。

那處都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起初薑喜晨以為是自己沒吃飯,體力不支放大了痛感,可吃完午餐後感覺也沒有緩解。

她去洗手間看了一眼,臉色當即變得慘白。

她在流血,斑斑點點,已經染紅了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