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熱水下胃,一股惡心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她慌忙跑入衛生間,為了不驚醒寧歐,還刻意不發出聲音小心將東西吐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她不是吃了解藥嗎?怎麽還會有這種感覺?難不成自己的身體還留下了後遺症?

她吐了之後覺得有些虛軟,蓋上馬桶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出去,不想剛拉開門走出去,卻見躺在**的人沒了蹤影。正要找尋的時候,被人一把揉進了懷中,對方胸口微微起伏,心跳有力,輕薄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融著某種說不清的繁瑣情愫。

“多久了?”

尹婪被他緊緊抱住,力道大得幾乎將她整個嵌入了骨血中,讓她驚喜之餘又多了分淒然。

“我沒事,可能吃得有些撐。”

寧歐不信,想起自己如果不是伸手撲了空也不會驚醒,不會發現她的隱瞞。想到這個,他的心瞬間揪了起來,一種握不緊又抓不住的感覺讓他幾乎失控。

“阿婪,不要瞞著我。”

尹婪聽聞他洞悉的語氣,靠在他的肩上輕輕歎了一聲氣,“我不是要瞞著你,可能隻是身體還沒有適應,沒有什麽大問題,我不想你總是為我擔心。”

寧歐將頭埋入了她的發絲間,呼吸綿延悠長,雙臂的肌肉緊繃著,仿佛在克製著什麽。

“寧歐。”尹婪不想他難受,輕聲道:“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很快,寧歐抬起頭,放開了她。伸手為她梳理著為他弄亂的發,輕聲道:“好,那我們休息吧。”

尹婪望著他,借著外麵的微光,她看到寧歐的眼睛格外的黑,仿佛容不下其他顏色一般。

“好。”

兩人重新躺回**,寧歐從她的背後抱住了她,將溫暖的掌心體貼放在了她的胃部,“這樣會難受嗎?”

尹婪伸手握住他的手,“不會。”

“睡吧。”寧歐低聲道。

尹婪睜著眼睛望著裏麵,幽暗的燈光將四周照得朦朧,隻留下一片片斑駁的影色。後方,寧歐的呼吸均勻,像是睡去了。她沒敢回頭去看,擔心回頭會看到滿目擔憂的眼睛,她輕輕吐出了一口氣,隨即閉上了眼。

曾經她最討厭的就是累贅,卻不想自己竟然會有這樣拖累旁人的一天。

寧歐亦是睜著眼,望著近在咫尺的尹婪,她的輪廓很清晰,她的溫度很正常,她的呼吸很平穩,可是他卻一種有隨時會失去她的恐懼。本以為那一半的解藥至少能撐到一定時候,卻不想它根本沒用,她的身體還是那麽虛弱。

他沒有時間了,他必須得到另一半解藥!

想著,背對著他的尹婪突然翻身,鑽入了他的懷中,“寧歐,我愛你。”

這句話顫動了寧歐的心弦,一時間心跳都亂了,他再度用力的抱緊了她。“

“我也愛你,永遠不會變。”

夜色漫漫,月光淒淒,落在兩人的身上,折射出一片如夢的蒼白。

第二天,寧歐讓尹婪在家休息,他一大早就去找烈老去了。尹婪坐在房間裏,望著外麵突然陰霾的天氣,

不自覺的走到了窗前。雖然她不知道寧歐到底要做什麽事,但是她知道必然是跟她有關的。她吃了解藥,但是除了吐血的症狀有所緩解,這個嘔吐卻是不曾停下的,基本是吃了就會吐,讓她有著一絲不安。

是不是解藥有問題?或者,她的身體已經損壞,不是解藥就能解決的?

“尹小姐,打擾一下。”就在尹婪出神的時候,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了門口,笑著望著她,“是寧先生讓我來跟您檢查一下身體的。”

尹婪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好的。”

烈豹家族內的書房中,烈老肅穆坐在椅子上,而寧歐則拖了張木製椅子坐在他的對麵,眉目淩然。兩人隔空對視,風雲變幻。

“如果我殺了溫斯,你是不是馬上能給我剩下的解藥?”寧歐望著烈老,問得直白而急促。

烈老聽聞寧歐的語氣就知道尹婪肯定又撐不住了,嘿嘿一笑,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隻要你親自動手,拿著人頭來見我,我保證你當場給你解藥。”

寧歐噌的起身,麵目冷肅,答:“好。”

烈老見寧歐作勢就要做,叫住了他,“等等。”

寧歐止步。

“隻要你除了溫斯,我立刻讓你接手所有烈豹家族的地盤,讓你成為新一代的當家人。”寧歐凝聲宣布道。

寧歐輕輕回頭,望著滿目肅正的烈老,回以了一個極具深意的笑容,隨即再度轉身離去。

烈老望著寧歐離開,想著之後,他突然心裏沒底。

萬一自己拿不出解藥,寧歐會不會記恨自己,甚至對自己動手?

不會的,素來權利與地位比女人重要百倍,如果自己拿獵豹家族跟他,應該可以讓他明白自己的苦心了。

如今自己靠得住的,也隻有一個寧歐了。

沒有人能拒絕到手的財富與權勢,他相信寧歐也不會例外。

想著,他的心才慢慢安定了下來。

寧歐走出烈豹家族的大門,坐上自己的車沿著來時的方向離去。

這時,一直在暗處準備的賽斐得到最前方的消息回複之後,立刻安排人將許清雅放置在了轉彎處,並吩咐其他人準備。

待寧歐的車呼嘯著從另一頭壓來時,他下令行動!

赤火開車,以著極快的速度駛過彎道,不想突然一道人影從旁邊的斜坡滾下,直直往輪下碾來。頓時受驚,立刻旋轉方向盤避開。

寧歐坐在後座,猝不及防險些被甩到了一側。待車子挺穩之後,就聽赤火臉色凝重道:“門主,前麵有人。”

寧歐的目光隔著擋風玻璃望出去,隻見一個長發女人匍匐著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一動不動。

同時另一側的草叢發出了細碎的湧動聲,像是有什麽人正在遠離。

“下去看看。”寧歐坐在車上,吩咐著赤火。

“是。”赤紅下車往那個女人走去。

剛走近趴在的地上的女人就起身了,而且還倉皇的看了看後方,見一個頭上有著刀疤的男人朝自己走來,她的目光直直的望著後方的

車,當即撐起身子,越過他朝車跑來。

赤火見那個女人突然跑向車子,愣了一下,隨即大喝:“你站住!”

女人不聽跑到車邊,對著裏麵的人哭訴道:“請你們幫幫我,我被人追殺,請你們幫我離開這裏。”

寧歐坐在另一側正伸手壓著有些暈眩的額角就聽聞一聲哭訴,而且聲音隱約耳熟。側目看去時,正好看到長發披散,五官柔美,卻又帶著細微擦傷的許清雅站在了車窗前,滿臉無助。他登時愣住,隨即蹙眉,她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門主不會見你的,走開!”赤火看她第一次就覺得討厭,像是看準了車內有人一樣,直接越過了他跑到來這裏來,太目中無人了。

許清雅不顧赤火的嗬斥,瞪大了眼睛往裏張望,他們說裏麵的人是寧歐,可是她看不清。於是她偏著頭往裏看,驀地,依稀看到裏麵的人五官有些像寧歐,當即興奮的拍窗,又哭又笑:“阿歐,是你嗎?是你嗎?”

赤火聽聞對方一下子就叫住了寧歐的名字,本想再嗬斥的,突然就愣住了。

寧歐這才搖下了車窗,眉目清冷的望著一臉驚喜的許清雅,“你不是在國內嗎?怎麽會來美國?”

“阿歐,果然是你!”許清雅沒有理會他的詢問,捂著嘴哭道。

寧歐本不想理會她,但是她來得蹊蹺,他決定栽她一程。

“上車。”

“好。”許清雅喜不勝收,連連點頭。

赤火見寧歐發話,這才走到駕駛位上,解了後座的鎖。

賽斐拿著望遠鏡看到許清雅上了寧歐的車,待車輛走遠之後,才拿出對講機對華景笙匯報道:“景爺,那個女人已經被寧歐帶走了。”

華景笙冷冷一笑,回答:“好,回來吧。”

“是。”賽斐示意所有人回營。

另一邊,尹婪的檢查報告也出來了。醫生看了看她的報告,含笑問了一句,“尹小姐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

尹婪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才答:“是有點,總覺得吃了東西就想要吐出來。”

醫生見她承認,輕輕笑著,點頭道:“這是正常的,您的身體還在恢複期,慢慢就好了。”

尹婪見他答得輕鬆,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醫生,我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的。”醫生答得肯定,望著她的目光沒有躲閃。

尹婪見狀,隻得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最近尹小姐多多休息,最好不要勞神,好好靜養。我會定期為尹小姐做檢查的,有什麽問題盡管跟我說。”

“好的,謝謝醫生。”

“不客氣。”醫生點頭,隨後走了出去。

見到醫生走了出去,尹婪的心卻依然緩和不下來,但是也沒有之前那份沉重。

可能真的是還需要適應吧,過段時間就恢複了。

自己不要太敏感。

臨近中午的時候,寧歐才從外麵回到鷹門總部,回來的第一時間沒有去找尹婪,而是去找了醫生,想了解尹婪最新的身體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