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爺!”尹婪聽聞華景笙滿是逼迫的話,痛心而失望的盯著他。
華景笙放開了她的手,驟然起身,滿目冰海,“我給了你機會,你要或者不要,你自己決定。”
尹婪望著他提步往外走,不敢多想,當即大喊道:“我嫁!我嫁給你!”
說到最後,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聽聞她那麽痛苦的聲音,背對著她的華景笙也閉上了眼,忍住內心的不適,他漠聲道:“我給他兩天時間,這兩天我保證不為難他。一旦這兩天一過,我就會下令追殺他,不管他在哪裏。而兩天後,就是你嫁給我的日子。”
說完之後,他便離開。
尹婪聽聞這番話,整個人像是被重傷了一下,跌倒在地,難以再站起來。
外麵偷聽的三人見華景笙要出來,紛紛往外逃。見華景笙走遠後,才小心翼翼的出來。
“這麽說,兩天後就是我們的盛宴了?”索爾一臉驚喜的望其他兩人。
莫森也覺得這是好事,但是看巫勝凝重的表情,又覺得不對,“阿勝,你不覺得這是好事嗎?”
巫勝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不知道,我相信景爺的決定,但是不知道這個決定最後到底會帶來什麽。”
“你擔心那麽多幹什麽,之前小婪就是老大的女人,如今真的成為老大的老婆有什麽不好?”莫森並不知道尹婪與寧歐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隻知道尹婪最近經常任性,而老大又總是包容,兩個人很是來電。
“對啊,我覺得好。”索爾也附和,尹婪跟在老大身邊很久了,而老大也喜歡她,兩個人也算是登對,盡管之前鬧出了些事情,但是並不是大事。
巫勝聽聞兩人的話,隻是無奈。真正清楚內幕的,看來隻有他了。
“現在沒事了,大家去休息吧。”
“我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現在要抓緊,不然明天開始又要忙了。”索爾摸了摸還包著紗布的額頭,笑眯眯的說了之後就離開了。
“我也回我那邊了。”莫森說著伸手拍了拍巫勝,“如果你還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畢竟我們幾個人裏麵,她跟你比較親近。”
巫勝沒有答話,望著燈火通明的裏麵,緩緩點頭。
莫森離開之後,巫勝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當腳已經邁入大廳的時候,他又站定了。
這個時候的尹婪一定極其低落,具備極強的攻擊性,而且很容易收到適得其反的效果。他想了想,還是離開了。
裏麵跌坐在地的尹婪,望著空**的大廳,盯著滿眼的光明,但是心裏卻步步走向絕望。
最終她還是要離開寧歐。
翌日清晨,在地上坐了一夜的她,這才緩緩回神,起身坐回了沙發。剛坐下,巫勝就端著弄好的早餐走了進來,望著坐在沙發上,臉色更加蒼白的她,目光暗暗一深,隨後走了過去。
尹婪將頭靠在沙發上,經過一夜的冷靜,她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事實已經不容更改,如今她也隻能聽天由命。
要她強迫寧歐拚死來救自己,她做不到。生命隻有一次
,一旦失去就不能再回轉,否則她也不會甘心就這樣被算計。
很多事情可能早又定數,如果現在的寧歐強大一些,如果自己當初能再堅決一點,或許事情就不像今天這樣了。
“小尹,吃點早餐吧。”巫勝坐在了她的身邊,看了看她被包紮著卻又隱隱滲出鮮血的手,輕聲說道。
尹婪睜開眼,望著身邊的巫勝,擠出了一份笑容,“我這樣是不是很狼狽?”
巫勝見過早餐推到她的手邊,沒有回答她的話,重重歎了一聲,道:“景爺何嚐不狼狽?”
提到華景笙,尹婪的笑容消失了,轉而被一股似恨非恨,似悲非悲的情緒代替。
“我跟著景爺有二十年,幾乎是他年少的時候就在他的身邊了。陪著他經曆的事情也很多,不說看淡生死,至少也是看破了人心。我以為景爺這一生都不可能為私情所困,可是現實就是這樣,總是在一個人最高傲的時候給予一個最措手不及的意外。你為了寧歐輾轉反額,甚至不惜與景爺為敵的時候,景爺也在努力說服自己,不要跟你置氣,不要用自己的權勢來束縛你。可是如今的結果顯示,你們都走上了自己最不想走的路。”
尹婪聽聞他的話,輕輕垂眉,低聲道:“五哥,有些事情可以重來,但是也有一些事情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我不可能在像從前那樣,跟在他身邊了。”
“可能我說這句話很無情,但是我還是想說,隻要你現在留下了,那日後的漫漫時光總會有讓你重新心動的一天的。”巫勝堅持自己的意見。
“所以在你看來,景爺才是適合我的?”尹婪似笑非笑,眸色深濃。
“對,寧歐雖然是鷹門門柱,但是鷹門成立的時間太短,樹立的敵人太多,加上如今他還跟負麵纏身的獵豹家族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算景爺不出手也有的是要對付他。縱然他寧歐才智過人,但是這一片土地已經不適合他成長,除非他換陣地,但是如景爺的性子又怎麽可能讓他做大。所以,他在這邊的出入要麽就是尋找比景爺更為強悍的勢力做靠山,靜待時機,要麽就是放棄這條路,無論哪一條路對他來說就是極艱難的。”
“找尋比景爺更強悍的靠山,那樣的人必然會提出交易,而寧歐手裏有的那些人看不上,他們要的寧歐又未必肯給。這樣的話,隻剩下哪一條路,寧歐心高氣傲,又怎麽能接受。結果,可想而知!”
寧歐可以為了她放棄手裏的一切,但是絕對不會因為華景笙的為難,而自認失敗!
“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辦法,如今景爺無論是勢力還是地位,都比他高出太多,隻能說他是生不逢時吧。”巫勝說到這個,很是感慨。
“所以,我才別無選擇。”尹婪悲傷一笑,不願再提。
巫勝見尹婪麵容淒切,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後天就是你和景爺的大日子,這兩天應該會很忙,景爺讓我來幫襯你,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想要什麽樣的婚紗,想要什麽要的珠寶,想要怎麽舉辦,我都聽你的。”
尹婪望著他,聲音含著祈求,“五哥,我想再見他一麵。”
巫勝聽聞她的這個要求,沉了臉。
“一麵,一麵就好!”尹婪殷切的望著他,懇切的請求,“我不會做什麽,隻是想讓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有個完整的句號。”
“你這樣又是何必,這件事他說不定都聽說了!”巫勝不明白,尹婪為什麽總要挑難的路走!難道她不清楚她去見寧歐會有什麽樣的局麵嗎?
“這樣,我心安。”
富麗堂皇的烈豹家族內,方元淅答應讓寧歐見烈老,親自將他帶往了烈老的房間。寧歐看著有專人守護,又有傭人照顧烈老一日三餐的拘禁,不由輕笑,“看不出,你對他倒是格外照顧。”
“畢竟是前輩嘛。”方元淅淡淡一笑,“進去吧。”
寧歐見他止步在了門外,點頭之後自行走了進去。房間很大,采光很好,四麵牆上掛著很有特點的油畫,外廳鋪著暗色的地毯,臨牆的那一邊做了一個小書櫃,擺放著一些已經翻舊的書。烈老的日子比他所想的要好。而他對這樣拘禁的生活適應得也超乎寧歐的想象,竟然還有閑情雅致在哪裏畫畫。
聽聞腳步聲,烈老遊走的筆尖一頓,抬眸看了看就見到迎麵而來的人是寧歐,眼中雖有波瀾,但是卻沒有表現得太意外。
寧歐見烈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手裏的話,輕輕彎唇,“烈老真是有雅興,過著籠中之鳥的生活也能這樣怡然自得。”
“你來就是為了諷刺我的話,可以走了。”烈老不看他,淡聲回答。
“諷刺談不上。”寧歐伸手拿起擺放在桌上的其他毫筆,冷聲道:“我隻是好奇,像你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怎麽還會有這樣的詩情畫意。”
烈老冷哼了一聲,沒有搭話。
寧歐見烈老不說話,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還是烈老你別有安排,認為這樣的生活不會持續多久?”
這句話讓烈老再度停筆,他放下了筆,利若鷹隼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著寧歐,“就算是你,也不要想從我的嘴裏套出什麽話。如今我隻是一個孤寡老人,對你們來說不過是一顆等待被利用的棋子,所以,你不必再來試探我。”
“棋子!這的確很適合你,像你這樣無心無情的人,不配擁有親情。”寧歐鄙夷的看著他,“當初你為了拉攏我,讓我為你做事,一再的設計我,如今你成為棋子是報應。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看你的笑話,而是有件事要問你。”
烈老被寧歐斥罵,氣得臉色漲紅,但是卻沒有反駁。但是寧歐最後一句話,卻讓他微微露出忌憚的神色。
寧歐緊緊的鎖住他的眼睛,不放過他人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而後漠聲問道:“你背後的人是誰?”
烈老被他這樣一問,眼睛倏地瞠開,神色隱晦難辨。
“烈豹家族能一直這樣苟延殘喘,靠的不隻是從前積攢下來的底蘊吧,你背地裏做了那麽缺德事,不可能沒有人替你善後,而且你如今就算被囚禁在這裏,也讓方元淅不敢輕易動你,一定跟你背後的那個人有關吧!”
寧歐的話問得句句如刀,鋒利得讓烈老幾乎無法退避鋒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