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是晚了!
木門被一道很是強悍的力量衝破,木屑在空氣飄揚之際,尹婪看到一道猶若熊壯的身影從外麵踏入,正好跟走上前的索爾撞在一起。隻是一下,索爾的身影瞬間就如飛箭般彈了出去。
“乓”地一聲,砸到了石桌上,一路滑行,打翻了桌上的酒杯與酒瓶,隨著炸裂的玻璃碎片一起落地,瞬間斑駁了雪白的地毯。
“索爾!”尹婪被這般出乎意料的一幕震駭,還沒來得及動,她握著槍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她驚懼回頭,正好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脫離了她的控製的華景闌,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拿著槍,對著她詭魅一笑。
隻聞一聲清脆的哢嚓聲,疼痛還沒湧現,她就看到自己手以著一種極其扭曲的狀態緩緩落下。她駭然色變,尖叫還在嘴間時,華景闌後方的黑衣人突然竄出,一腳將她踹飛。
又是一聲滿地狼藉的摔倒,隻是這一次她沒有當即爬起。她驚駭的望著自己被折斷的手,渾身俱顫,最可怕的噩夢在腦海中回放,那一刻她的心裏防線被捅破,整個人像個脫線的木偶失去了生機。
“尹婪!”
索爾從地上爬起來,就見到尹婪神色宛若枯敗般的望著她被折斷的手,滿目的恐懼無處安放,就這麽明晃晃的愣著。
“混蛋!”
他從地上彈起,朝華景闌撲去。縱然他此刻穿得人模人樣,但是他的內心卻是魔鬼,沒有一個正常人望見這樣觸目驚心的一幕還能笑,但是他卻在笑,仿佛就是等著這一刻。
衝上去的他並沒有觸碰到華景闌,甚至還靠近都沒做到。就被跳起的黑夜人再踢了一腳,整個人倒飛著,連摔了三個筋鬥才停下。
身上多處骨折,想要動彈,卻不得不放緩了節奏。
尹婪依然處於迷蒙的狀態,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了那隻斷手,在無其他。
索爾知道現在的尹婪連自保都難,更不要說逃跑了。所以一切隻能靠他來應付。
華景闌看著瞬間就敗下陣的兩個人,優雅的抬起手彈了彈肩膀上的灰,笑道:“今晚你們好好享受,不要放棄得太早哦,萬一我心情好了我可是會讓你們離開的哦!”
索爾望著笑得矜持的華景闌,難以想象擁有這樣麵目的人竟然是這副心腸。餘光在四周打量,這裏是石洞,牆麵與地麵都是石頭,隻有左側的牆上有一扇玻璃窗,他們想要正麵突圍,是不可能,隻能從想其他辦法。
“你留在這裏好好招待他們,隻要不死,怎麽都好。”華景闌下麵還有安排,叮囑了黑衣人之後,直接往外走。
索爾見華景闌走了,再看眼前這個肌肉男,沒了華景闌的壓製,他臉上的肌肉與青筋根根暴起,好像一頭看中獵物的野獸,正在磨牙,準備撕裂獵物。
“尹婪!”索爾不是他的對手,無論是體能還是格鬥,他都沒有把握贏他。
他能做的就是拖延他,讓尹婪可以逃出去。
這個男人雖然不會殺了他們,但是一定會狠狠折磨他們的,尹婪是女人,再怎麽也不能讓她留在這裏。從來這裏的時候,他就有了這個覺悟,所以他不惜一切也要讓她走!
噩夢在腦海中蔓延,控製了尹婪的思維與四肢,她的目光艱難的從斷手上移開,看到被黑衣人打得滿臉是血,毫無招架之力的索爾,看著他眼中迸發的訣別光澤與某種堅定的力量,她漸漸的恢複了理智。
“啊——!”
索爾單方麵挨打,但是黑衣人卻不盡興,一拳砸中他的背部的時候,尹婪那看到索爾吐出了破碎的內髒。
“索爾!”她駭然回神,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這裏已經沒有華景闌的身影了。隻有黑衣人一個人,在單挑他們,就算是單挑卻一點勝算都沒有。
尹婪見黑人還在毒打索爾,伸手抓起地麵的玻璃殘片。趁著他專門對付索爾時候,猛然跳起,抬起自己另一隻完好的手,用力將碎片紮入黑衣人的眼睛。
“啊!”一聲慘叫竄起,震痛了尹婪的耳朵。
霎時,鮮血迸濺,黑衣人因為劇痛無法發泄,加之鮮血橫流,暫時睜不開眼。胡亂的揮著拳,攻擊身旁的人,尹婪沒有躲過,腹部挨了一拳,登時翻滾倒地。
索爾見狀,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扶著尹婪,飛快的朝門口跑去。
眼看沒有門的出口就在跟前,他們一臉期待,大步往前衝。
索爾先出去,尹婪慢了一步,瞬間被衝上來的黑衣人揪住了頭發。
“啊!”尹婪被迫後仰,睜眼就見到臉大的拳頭正奪命的砸下。
那一刻,腦海中一片空白,緊接著便浮現了寧歐的臉,來不及了嗎?
寧歐,寧歐……!
就在陰暗絕望的關頭,跑出的索爾回頭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慘白。顧不得許多,伸手劈在黑衣人的手上,迫使他放開手之後,他後退了一步,然後整個人縮成球直接撞向了他。
兩道身影宛若風刮過尹婪的耳畔,索爾聲嘶力竭的吼道:“走!尹婪,走!”
那一刻,尹婪瞬間哭了出來。她想要回頭,卻又不敢回頭,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走!”被帶進去的索爾還在嘶喊,仿佛用生命在催促尹婪離開。
尹婪咬牙離開,瘋般的跑了出去。
沒有車,這裏又是一片樹林,鮮有遮掩物,她隻有繼續往下跑。跑到雙腿麻木,跑到鞋子都不見了,跑到胸腔都快要燒起來了,她還沒有停下,因為停下就是死!
她看到前方有一處灌叢,她想也不想,直接拿出電話去撥寧歐的號碼。
當時等在另一處咖啡廳的寧歐接到了張尋驀的電話之後,當即就起身離開,電話被放在褲子的口袋裏,因為走路沒有察覺,並不止那時的尹婪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尹婪一次沒有打通,兩次沒有打通,三次也沒有打通。她顫抖著身子,目光絕望而無助的看著四周的黑暗
,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賤人!你給我藏好了,等我找到你我一定把你撕成一塊一塊的!”林間黑衣人殺氣淋漓的聲音在回**,每一個字都宛若罡刀,狠狠的刮著她的神經。
尹婪將手機調成了靜音,藏在灌叢中小步小步的往下移。不想走著走著,下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大麵積的斜坡,她沒有防備直接就栽倒了下去。緊身的長裙被尖銳的枝椏勾得四分五裂,絲毫沒有之前的端雅,但是她顧不得那麽多,她要見寧歐!
拚死,也要見他!
她不敢一個人走在寬闊的馬路上,隻得往偏僻的地方湊,可是她怕黑,更怕一個人。一邊走,一邊哭,一邊想索爾,一邊打寧歐的電話。
她從來沒有那麽害怕過,就連溫斯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種心情。
華景闌,一個一出手就瓦解了她心底防線,讓她步步走入崩潰的男人,好可怕了!
寧歐自己開著車回到了獵豹家族,剛下車就接到了華景闌的電話。
“你沒來?”這是他第一次聽華景闌的聲音,很溫柔,很親和,像是極有教養的貴公子,就連生氣都是柔和的。
“抱歉,我這邊突發了一些情況,我明天跟你聯係。”寧歐致歉。
“這樣啊。”華景闌的聲音還是笑著,“那好吧。”
掛斷了電話後,獨自坐在咖啡廳裏的他,伸手輕輕的敲了桌子,很好,竟然敢放他的鴿子!
寧歐並不知道自己的有事離開,已經成為了對方記恨自己的把柄。他一心想要求證張尋驀說的事實,急急的朝別墅裏麵走去。剛走進去,就見到素來穿著整齊的方元淅扯開了襯衣口子,袖口挽起,整個人像是劇烈運動過一樣汗流滿麵。
而張尋驀捂著腹部,一臉蒼白的盯著方元淅,眼中盡是怒火。
赤火則站在張尋驀的身前,一副拚死護主的表情,但是看他身上的傷,就知道這裏剛剛進行了一番動作。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走進去,幽深的眼瞳蓄著一抹暗芒,渾身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們本來打算坐飛機走的,但是剛上飛機,飛機就爆炸了,幸好當時我跟方先生發生了爭執,不然我和赤火估計也葬送在了那家飛機上。”張尋驀捂著腹部,盡量不欺負情緒,淡聲回答。
“爆炸!”寧歐轉頭望著方元淅,滿臉的震驚。
方元淅冷嘲一笑,“我不管你怎麽說,反正這件事絕對不是尹婪做的,我不相信她會做這樣的事。”
聽聞尹婪的名字,寧歐沉默了,之前兩個人不歡而散,她逼迫自己離開,卻又在半路殺自己,這合理嗎?
如果她要殺,那天他們私自見麵的時候,她就可以動手,為什麽非要等這個時候?
“我也不認為是尹婪。”
張尋驀見寧歐也一根筋的不相信,對赤火說道:“赤火,你把之前許清雅告訴我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他們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