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秘兮兮的湊近他的耳邊輕聲道:“還可以早生貴子。”
昆炎沁在微笑,笑得那麽甜,那麽美,似乎世間所有的鮮花都因此刻的笑容而展顏。
她拿出背後藏著的小盒子,放到他手裏“沒事吃著玩兒,吃完了我再做。這些可都是我用一顆一顆的大棗磨出來的,可比街上那些紅棗糕精貴,你可不能浪費了,知道嗎?”
昆炎沁點點頭,繼續嚼著。看著他吞了下去,凝淵輕聲問:“還順口吧?有沒有覺得太甜或者太膩?”
“很好吃。”他摩挲著手中的小盒子,揣入懷裏,將白色緞子拿過來,放在凝淵的身上比,“這匹緞子很好看,我想給你做身衣裳。”
凝淵拉著他的手道:“我的衣服已經夠多了,你每年都做,做了就放在櫃子裏,許多我都沒有穿過,再做啊,想我一輩子穿不完嗎?”
“以後就不能呢……”
“什麽不能呢?”
“我的意思是以後可沒有這麽好的雪緞呢?再想穿雪緞的衣衫,可是別想了……”
凝淵覺得昆炎沁變了,變得似乎對每一天都很珍惜,變得愛做飯了,總是有事沒事的選上好的布料給她和焰兒做衣服。焰兒從五歲到十六歲的都做了好多套,花花綠綠,款式繁複。
“沁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行了?”凝淵取下他手中的布料,拉著他坐下來。“這些事情可以慢慢做,你應該過你喜歡的生活,而不是做衣服……”
“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業兒,等了盼了這麽多年,總算熬到了今天,我怎能不珍惜?”
“我們還有一輩子呢?”
“是啊。一輩子。”
此時窗外,月圓如鏡,月色如水。
蒼銀的月色流瀉而下,為天地籠上一層清寒。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昆炎沁將凝淵摟在懷裏,淡淡的呼吸落在發間:“真願此刻便是恒久。”
凝淵撫摸著他那光潔如玉的臉,心底默默發誓,沁兒,我定要讓你活下去。即使用盡千方百計。
“來,再吃一粒吧!”
“好。”
她拿起盒子,取出滾圓
的棗泥丸子,放入他的口中……
他微笑著細細嚼動口中的棗泥丸子,嘴角彎起一絲誘人的弧度。
“沁兒,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要比我聽過的任何曲子都好。”
她微笑著點點頭,他的要求還真高……
略一思忖,“這首名叫《越人歌》,乃是女子思慕自己心上人曲子。”
緩緩開口吟唱:“今夕何夕兮?
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
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空靈的音調在寢宮裏徘徊。
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祥和、安寧。而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掩蓋了多少心傷和血淚。
朝花夕拾,最是無情,天波流光,最是易逝。
光陰彈指既逝,與昆炎沁的恩怨情仇,愛恨糾葛,此刻終歸於沉寂。
厚重的時光,深情的積澱,才得以醞釀出今日之寂靜。
有如曇花,開到酴釄,卻隻是一夜芳華。
誰不願,此刻便是恒久。
“這個曲子似乎該由我來唱,更為合適。”昆炎沁語笑嫣然。
“現在你唱,就不合適了,因為我們彼此都已知曉對方的心意。”
細細撫摸著他奶白色的肌膚,在那唇線優美的薄唇上落下一吻。“睡吧!天晚了……”
“讓我再抱一會兒……”
“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他低低的呢喃著,再不出聲……
昆炎沁就這樣靜靜的睡著了,凝淵輕輕扶他躺下。
屋外一聲沉重的歎息,讓凝淵邁出了腳步。
白色的身影長身玉立,對月望天,清寒孤寂。
“去年玉殿朱門,今宵月魄雲魂。
斷送一生憔悴,隻銷幾個黃昏。”
蒼涼的聲音在月夜裏格外清冽,似沉澱多年的美酒,聞之即醉。
“酈先生,你有話要對我說嗎?”凝淵看著月夜孤立的清寒人影,眼中寫滿惆悵。
“你與王爺的糾葛頗深,你是王爺此生最愛的女子,這
點毋庸置疑。屬下從沒想過,他會有變成這樣的一天。”
凝淵沉默,酈先生這樣的態度,應該是打算要告訴她一些秘辛。
“天鸞的四大遠古血脈家族,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凝淵點點頭,她是禦凰氏的嫡女,在空山的時候,毓君多少給她說過一些。
酈先生接著道:“當年宮廷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能活到現在的人,跟是少之又少,屬下,算是其中一個。”
雖然心中有這樣才猜測,可此刻酈先生這樣明白肯定的說出來,卻讓凝淵覺得很意外。
“你身為禦凰氏的嫡女,能活到現在,非常不容易。這段往事或許有點長,不過你應該會耐心的聽下去。之後,你會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酈先生望了望浩淼的蒼穹,緩緩道:“當年,我與水紅挹相交,是生死知己。二人不滿意禁錮在家族的牢籠中,決定偷偷跑出去闖**。當時我們很崇拜大皇女,也就是玦帝的皇長女昆炎汐,也是王爺的大姐,想做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四處劫富濟貧,鋤強扶弱。二人結伴闖**,雖然其中吃了些苦頭,可我二人還是樂在其中。直到,我們邂逅了此生的宿命女子。我們遇到了你的娘親,禦凰遙,幾乎在同時愛上了她。我們唯一不同之處,是水紅挹表現了自己的情意,而我,知道他喜歡她,便將這片情默默埋藏在心中……
看著他們成雙成對,我亦隻有默默祝福他們二人。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遙她其實並不是真正愛著水紅挹,當他發現遙愛的是另有其人,而他隻是被利用的工具時,非常的生氣,抱著他們的孩子,拂袖而去……
當時,水紅挹並沒有回水氏家族,他帶著孩子,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而我,隻能遠遠跟著他,看著自己的好友,黯然神傷卻無能為力。直到有一天,水氏的人找到他,告訴他家族內發生了大事,陛下和皇太女一起到了水氏家族,要求家族奉上水氏雙殊,不然,等待的就是族滅。他很無奈,皇太女他是認識的,母女二人的脾性他多少也有些耳聞,水紅挹當時情感受挫,便萌生了為家族舍棄自己的想法,他和皇太女,也就是後來的玦帝陛下達成協議,要他做側君可以,但得答應他的條件。沒想到後來玦帝真的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