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想高聲的喊出來,自己不想讓拓跋弘毅有任何的意外。
在這個地方的四年,他們陪著自己,早已經成了自己的親人。
可是楚玉,滿臉猙獰,她第一次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樣的阻止,她緩緩走向楚玉,此時,她寧可獻出自己的性命,都想抱住被製服在地的那個男人。
他是凝翠的男人,更是自己的親人。
染墨六神無主,一步步靠近楚玉,隻是當她離楚玉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個弱小的身影,已經在自己身邊閃過,染墨換亂的低下頭去,那個小人已經前先一步靠近了楚玉,他柔嫩的小手狠狠地抓住楚玉的胳膊,在他的手上留下重重的一口。
楚玉本能的看向麵前那個小人,他本來想將那個孩子甩出去,可是,他下不了手,隻能任由疼痛在自己的手臂緩緩蔓延。
他眼中的狠戾,瞬間被柔情代替,他放下劍,緩緩蹲下身子,看著剛剛鬆口的豆丁,他的臉是柔嫩的,粉嘟嘟的,看著,都讓人喜歡,這張臉,像極了一個人。
這人,能衝抵他心底所有的怨念,他將豆丁抱在懷裏,蠻橫的,不顧豆丁的掙紮。
“為什麽要這樣?”楚玉惡狠狠的問道。
染墨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上前,想在楚玉的懷中搶過孩子。
豆丁,那是自己和楚黎生命的延續,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把孩子給我。”染墨的喊聲,歇斯底裏,好像要將自己的心和靈魂都喊出來。
在看到楚玉抱緊豆丁的遺產案,染墨的心底全是惶恐。
因為楚玉,已經不是幾日前自己見過的那個樣子。
現在的楚玉,和地獄閻羅沒有區別。
楚玉笑著看向染墨,卻猛的轉頭,溫和的看向豆丁,再一次很認真的問:“為什麽?”
“那是我師傅。”豆丁的話語中,還帶著奶聲奶氣,但是卻很堅定,即使在楚玉懷中,即使他周圍的人早都已經變了臉色,豆丁依然是鎮定的。
“你要殺我師傅,你就是壞人。”豆丁見楚玉愣在那裏,以為是楚玉不懂自己的意思,所以接著奶聲奶氣的說道。
楚玉的臉,瞬間變色。
很多年前,也曾有這樣的場景。
當時,自己剛到大
明,隻是個質子,當時楚國積弱,誰都不將他這個楚軒王放在眼中,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個質子,所以經常有人會欺負自己。
有一次,幾個大孩子要搶自己的玉佩,那玉佩,是母後送給自己的最重要的禮物,他一直很珍惜,不舍得給人。
楚玉將玉佩緊緊攥在手中,隻是那幾個孩子,卻要定了玉佩。
就在有人要將石頭砸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是染墨,將那人的胳膊緊緊地咬住,因為疼痛,那人丟了磚頭,自己落荒而逃,卻將染墨丟在了那群壞孩子中間。
幸而,染墨沒有受傷,因為蕭一秋的出現,蕭一秋在那個時候開始,就好像已經是染墨的守護神了。
後來,他向染墨道歉,為自己的懦弱,染墨卻隻是說,我相信你是好人,那句我相信,溫暖了當時他孤獨荒涼的心。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喜歡上了染墨,即使永遠隻能站在蕭一秋的身邊,自己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愛著染墨。
而剛才,豆丁的舉動,讓自己的心底全是暖意,當年的一幕幕,瞬間在記憶中翻江倒海,折磨著自己的良知。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和染墨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如果我要殺了他呢?”楚玉有些好奇,他不明白,這麽小的一個孩子,怎麽會有這麽深的愛恨。
“我會長大的,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豆丁很認真的回答,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到來。
所有人,因為豆丁的一句話,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氣,他們緊張的看著楚玉,甚至有人,已經做好了動手,魚死網破的準備。
染墨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緩緩蹲下身,看著豆丁,好像看到了死神的降臨。
剛才說話的,是自己的孩子,他和楚黎一樣,是個坦**的君子。
豆丁抬頭,看到了染墨眼角的淚水,慌亂的掙脫開楚玉的懷抱,鑽進了染墨的懷中。
染墨感覺得到懷中那個溫軟的小生命,她緊緊地抱住,卻滿懷歉意的說了一句:“童言無忌。還請皇上見諒。”
染墨說話的語氣是卑微的,楚玉愣愣的看著染墨,他從來沒想過,染墨會這樣的卑微的和自己說話。
這樣的染墨,和自己朝思暮想的染墨,好像不是一個
人。
“你不必這樣,你在乎的人,你的孩子,我都不會傷害。”楚玉看出了染墨眼中的恐懼,笑著對染墨說話,說話的時候,他伸手,想握住染墨的手,卻終於還是被染墨掙開。
“我是你的皇嫂。”染墨不由地低頭,自己是楚黎的女人,和楚玉,隻能有一種關係,叔嫂。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皇後,在我來之前,就已經下旨了,說我來這裏,是為了迎娶皇後。”
“我是離染墨,是你的皇嫂,在宗室的玉牒上,我早已經是你皇兄的女人。”
“可是,我要贏取的,是離煙歌,離煙歌,現在,還應該待字閨中吧?”楚玉的臉上全是詭異的笑容。
站在染墨身後的離煙歌,一臉的惶恐,在這裏生活的幾年,她早已經明白,自己當年心心念念的皇宮,不過是陰謀詭計的溫床,自己在那裏,隻能死路一條。
她不想自尋死路,更何況,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給了蕭一秋,那個自己暗戀多年的男人,即使她死了,自己都要為他守著,現在,她早就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支撐,自己和蕭一秋的孩子。
她死也不會進皇宮,即使是皇後之尊,即使是萬千寵愛,所有的寵與愛,都不及自己在這裏恬淡的日子。
她搶了姐姐的幸福,卻也沒成全自己的人生,除了自己的孩子,她對未來,早就沒了奢望,更不存希望。
“姐姐,我不要。”煙歌本能的看向染墨,自己不要做什麽皇後,自己要的,就是簡單的一粥一飯,自己不想和那個金碧輝煌的地方有任何的瓜葛,更何況自己麵前的男子,是楚玉。
有傳言說,楚玉是最陰晴不定的君王,沒有人能摸清楚他的想法,和他在一起,無異於與虎謀皮。
“你別想美事了,你當年既然搶了染墨的皇後之位,也占了染墨的名字,那你在我心裏,就不是離煙歌了,你是離染墨,我要的,是她。”
楚玉說話的時候,將手指指向染墨,染墨正蹲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豆丁,在他說話的時候,她不由得抬頭,緩緩站起身,對楚玉說:“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楚玉笑著看向染墨,他不明白染墨為什麽這樣的堅定。
她就這麽不想做自己的女人?楚玉想著都覺得詫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