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放在了這裏,你還有哪裏不滿意的。”聽了染墨的回答,楚玉有幾分的懊惱,他一直覺得染墨是個容易知足的女子,當年蕭一秋的風藻宮,雖說萬千寵愛於一身,卻也並不見多麽繁華,她都沒有嫌棄,現在,染墨竟然說不喜歡這裏。
她應該知道,這裏比蕭一秋的風藻宮,比楚黎的風藻宮,要繁華數倍。
染墨看出了楚玉的不悅,也不再說話,隻是緩緩走向自己的軟榻,她緩緩坐在那裏,說了一聲:“皇上,我累了,您先回吧。”
染墨的話語,說的很清楚,意思也很明確,他不想讓楚玉呆在這裏,即使風藻宮是皇後的寢宮,即使楚玉是現在的皇上,他理所應當,應該留在這裏。
“結婚大典還沒有舉行,早晚,我會有讓你留下的時候。”染墨見楚玉一臉的拒絕,接著演到。
楚玉看著染墨,許久,才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轉身離去。
染墨看著楚玉的背影,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其實今天這樣的場景,即使是楚玉真的為難自己,自己也毫無辦法。
不過好在,楚玉還是離開了。
染墨安靜的看著空寂的房間心底的虛空越來越大。這裏的擺設,和在桃源仙境中一模一樣,都還曾經是楚黎的布置,隻是這裏,怎樣都沒有家的感覺,沒有自己熟悉的豆丁,沒有自己熟悉的親人。
“染墨。”就在染墨將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往事中的時候,莫遠的聲音突然在染墨的身邊傳出。
染墨慌亂的轉身,看向莫遠,愣了許久,才說了一句:“你們沒事吧?”
從豆丁離開,染墨就被迫和莫遠他們分開,她很擔心他們的安危,卻不敢問楚玉一句,她知道楚玉最在意的是什麽,自己不想讓莫遠陷入危險的境地。
“染墨,我可能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莫遠的聲音很低,但是說完話之後,卻很是鄭重的看向染墨,染墨看著莫遠,許久才問了一句:“能不做麽?”
即使到了現在,染墨還是想留住楚玉的性命,那曾經是溫暖過自己的人,他曾經是她生命中的親人,即使他們之間橫亙著仇恨,她都不想置他於死
地。
染墨安靜的看著莫遠,莫遠卻不由得搖頭。
“刀劍無眼,我會提醒他們注意,你也要保重自己。”莫遠語重心長的和染墨說話,其實這樣的結局他是早想過的,如果染墨不求情,那就不是自己熟悉的染墨了。
“告訴我你們的計劃,好不好?”染墨有些請求的看著莫遠,當林誌遠要帶走豆丁的那刻起,染墨就知道結局了,她同意豆丁離開,就是默認了這結局。
這是之前他們商量好的,豆丁,就是暗號,染墨同意了,那就是答應他們,將皇位奪過來,讓豆丁一個孩子,承擔一個帝王應該麵對的一切。
隻是染墨卻不知道他們全部的計劃,所以,她想知道,如果知道結果,自己也可能能幫楚玉躲過一劫,楚玉是自私的,但是楚玉對自己,卻並無私心,所以私心裏,染墨還是想救楚玉。
莫遠看出了染墨的心思,他笑著看向染墨,輕聲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讓楚玉再殺我一次?這一次,已經沒有楚黎了,再也不會有人救我,你如果還是想選擇楚玉的話,那我為你放手。”
莫遠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落到染墨的心底,卻是錐心的疼。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莫遠再次離開自己,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蕭一秋之後,她想的,就是以後長久的天長地久。
和是染墨第一次做這樣殘忍的決定,不管是選擇哪一個,總有一個在自己生命中記憶深刻的人離開,是蕭一秋還是楚玉?染墨知道,自己的心選的是誰,但是在想到楚玉的時候,她還是不由得心疼。
楚玉現在才是最可憐的人,現在的楚玉,一無所有。
“那我告訴你,我們的計劃。”莫遠看著染墨神傷,不由得歎口氣,輕聲的言道。
其實在這個時候,不管染墨選擇哪個結果,自己都隻會順從,哪怕是讓自己死,他也毫無怨言,隻要染墨是幸福的,他就在無所求,這也就是為什麽他頂著別人的臉活了這麽多年的原因。
她看染墨很為難,不想讓染墨繼續糾結下去。
不等染墨做出選擇,莫遠就為他做出了選擇。
染墨看著莫遠減價走向自己,臉上帶著笑,想要
和自己說話,她心底突然全是恐懼,自己已經失去過蕭一秋了,自己再也不能失去莫遠。
染墨猛的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莫遠說:”我決定了,你們去做你們的事情,我等你們的消息。“
染墨說出話的時候,眼角都是帶著淚水的,因為隻有她知道,楚玉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那也是不可或缺的,那也是一個一直想要給自己幸福的男子。
隻是,這偏執的理想,讓他漸漸偏離了方向,以至於走到今天這樣的境地。
染墨不再說話,莫遠站在染墨的身後,輕輕地拍了下染墨的肩膀,說了一聲:”放心,我會護他周全。“
染墨猛地搖頭,如果護他周全,那他以後還會是豆丁的心腹大患,既然他們要幫豆丁奪下這天下的權利,那自己也就不能阻擋豆丁前行的路。
隻是豆丁還是個孩子,想到那個一直笑著叫自己娘親的孩子,染墨的心底,一陣陣的暖。
“你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豆丁好,我是豆丁的娘親,所以你們不用顧忌我的想法,我也想讓我的兒子好。”
染墨低聲的說話,她知道這話的分量,可是自己現在,確實已經是一個母親了,自己所做的事情,都隻能是先幫自己的兒子,其次,才是愛自己的人。
女人的分水嶺從來都不是大婚的那一刻,染墨幾次大婚,卻從來沒有長大,心底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從有了豆丁之後,她想的最多的是護佑豆丁的安全,想的是豆丁的未來,也就是在那時開始,那糾纏在染墨心底的情愛,漸漸消亡。
莫遠愣愣的看著染墨的背影,還是很鄭重的說:“我會保護好他,如果有可能,我會讓他隱姓埋名的過以後的日子,你放心。”
隱姓埋名,一個曾經做過皇上的人,就不會對新皇上有任何的威脅。
這是莫遠能給楚玉想到的最好的出路,他能為楚玉做的,也就是這麽多了,除了楚玉曾經保護過染墨這份情誼,自己和楚玉,還曾是最好的兄弟。
隻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隻是不管他們多麽的不願意,他們都隻能一步步的走下去,因為走下去,才是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