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陳墨在就業辦的招聘工作步入正軌後遞交了辭呈,回去經營起了父親並購的伊思服飾。陳墨大學學的是理工科,畢業後做的是基層就業工作,經營企業對於他來說是一塊全新的領域。他經曆過挫折,也頹廢過,但不服輸的個性讓他發誓一定要做好。於是,他一頭紮進了新公司的創業中來,無暇顧及其他,漸漸疏遠了與薑小白的交流。

再加上薑小白重新租了房子,搬離陳墨對門,兩人因此更少溝通了。

薑小白忙於後疫情時代的就業工作,需要她注意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應屆生再創新高,但普遍就業意向下降,她得全身心投入到號召中來,很少有時間去考慮那一段懵懂美好的感情走向。

雖然,無數個夜晚,她也會在那盞小台燈下點開陳墨黑色的頭像發呆,但最終沒有發出想說的話。

大半年前的一天,王處長又來找她談話,希望她能夠去就業處。薑小白依舊是想拒絕的,但陳墨不知從哪裏聽說了這件事,竟然趕來了就業辦。

薑小白見到他風塵仆仆的模樣還以為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上前使勁拍了拍陳墨肩膀:“怎麽見你這大忙人了啊!”

陳墨愈發穩重,他指了指手上一枚小巧的木製猴子玩偶:“是忙,剛從宿遷回來。”

薑小白呆了呆,宿遷?

兩人走進那間他們曾經共同奮鬥的辦公室,在老舊的風扇發出的“呼呼”聲中,薑小白曉得了他這半年的經曆。

最初,他考慮過製造,畢竟這樣穩打穩紮比較適合他這樣的新公司,但後來發現產業太低級,根本不可能快速發展起來。

“那怎麽辦呢?”薑小白緊張聽著。

陳墨笑笑:“後來,我開始打造品牌,為了能將牌子推出去,我什麽方法都試過,直播、合作、聯名……但依舊行不通。”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時代風雲變幻,以往的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而個人的力量如此渺小,根本無力回天。

“再後來,我考慮清楚了,徒步攀崖是為勇,而借力站在懸崖之巔是為智,隻要最終實現高空撒播之目的,方式自然是能借到越多的力越好。”陳墨指著那台飛速運轉的老舊風扇,“小白,執著堅定是好事,但認死理不是。”

目的從來不變,但路徑隨時可改,是彎是直都好,抵達終途便可。

“我決定謀求大企業,暫時成為他們的下遊產業鏈,借助平台實現跳躍。”陳墨笑了,話題忽轉,“所以,你也一樣,不必一直死磕一條路。”

薑小白忽然明白過來,陳墨這是特意來說服她的啊!

“你一回來就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去就業處啊。”薑小白有些失落,還以為他……想她了呢。

陳墨看著眼前姑娘噘嘴的模樣心軟地一塌糊塗,如堅冰化了水,這些天來的所有辛苦和思念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小白,答應我,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們成為更好的彼此。”他的聲音溫柔似四月清風,卻又堅定如雷霆萬鈞。

薑小白愣了愣,他的話忽而讓她再無暇顧及心中那些小委屈,洶湧而出的是另一種壯誌雄心。

那一刻,她隱隱有了決定。

“然後,我們在一起。”陳墨溫柔看著她,似問詢,又似在訴衷情,“好嗎?”

薑小白正在想事情,聞言愣了愣,反應過來臉“唰”地一下紅了,嘴硬道:“誰……誰要跟你在一起啊!”

陳墨看著口是心非的姑娘,笑開,伸手點過她秀挺的鼻尖。

幾天後,陳墨又離開了,去了合作產業鏈開發地,目前項目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他走不開,必須時刻盯著。

王處長再次找來,跟薑小白談了當前就業的現狀,薑小白才明白現在就業壓力如此之大,供求偏差的存在、95後求職心態的轉變、經濟多樣化的減少等等,就業工作改革迫在眉睫,急需更多的青年從業者參與進來。

薑小白不再猶豫,離開了奮鬥一年的基層,去了更高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