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權沉下臉來,指著駱戰的手指:“你現在放開,我可以不追究你沒上沒下這件事。”

駱戰急促的喘著氣,看著皇甫權半天,最終還是平靜下來。

“跟在我身邊這麽久,還不知道凡事都需要冷靜嗎?”皇甫權這才斥責他。

駱戰低頭道歉:“對不起老大,是我太著急了。”

皇甫權沒說什麽,都是兄弟,心裏想的什麽,大家都清楚,沒必要鬧太僵硬,臉上都不好看。

“行了,別說這件事了,趕緊查卷宗,找線索!”

駱戰得了皇甫權的囑咐,靜下心來,和兩人一起查卷宗。

人多效率快,三個人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已經篩選完了全部的卷宗。

有用的信息其實並不多。

皇甫權處理過的事件,除了毒蛇這五年來一直都在糾纏之外,都處理的很幹淨。

“我這裏,出獄的沒有,但是逃脫的有三個案子,你看一下。”黎一寧將手中的線索交給皇甫權,讓他親自過目。

駱戰找到了兩個出獄的,一個逃走的,也一起遞了上去。

皇甫權翻著卷宗,臉色越來越沉重,最後直接一股腦甩到一邊,自己捏著眉心,很是苦惱。

黎一寧不明就裏,拿起來看了看,沒什麽問題了,怎麽了?

她看向駱戰。

駱戰有些難以啟齒。

“到底怎麽回事,這都什麽時候了,若九生死不明,你還在這裏吞吞吐吐?”

聽到若九,駱戰忍不住說了出來:“三年前,老大處理的第一個團夥,當時……他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

他說到這裏看了皇甫權一眼,見皇甫權始終捏著眉心,並沒有阻止,這才繼續說下去。

“那個團夥流竄作案非常猖狂,但是道上規矩,禍不及妻兒,為了讓這幾個人乖乖投降,老大……綁架了這幾個人的老婆孩子。”

黎一寧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看著皇甫權。

到底誰才是真正邪惡的一方。

皇甫權冷笑:“沒錯,我做事不擇手段,我隻要目的,對付這種人,按常理出牌,你以為按照常理出牌能搞定他們?”

黎一寧急切的問道:“後來呢?”

“後來這幾個人破罐子破摔,丟下家人跑了。”

“那些家人呢?”黎一寧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不然這群人都已經跑了,為什麽還要冒險回來。

皇甫權放下手:“我把人放了,但是其中一個孕婦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被車撞了,孩子已經八個月,沒搶下來,一屍兩命。”

黎一寧算是明白了。

“所以,這次帶走若九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當初死了的那個孕婦的丈夫?”

“就是他。”

黎一寧冷笑,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這樣的人,活該他倒黴。

老婆都懷孕八個月了,不知道收手不幹嗎?竟然還要連累自己的妻子,到頭來出了事,還要怪到別人頭上。

她真替那個孕婦感到不值。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黎一寧問道。

就算知道了是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有什麽用?

皇甫權吩咐駱戰:“記不記得當年那個孕婦出事的地方?”

駱戰馬上就明白了:“好,我馬上派人過去盯著!”

皇甫權咬緊牙關,他對若九終究不能長久的照

顧,也不能放下曾經的情分,就算隻是普通戰友,他也要盡心盡力。

電話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兩人看了一眼,互相點點頭,皇甫權接了電話,開著免提。

“權少,別來無恙啊!”包言蹊的聲音傳來,黎一寧當即皺起眉頭。

這個聲音……

皇甫權冷靜道:“人在哪?”

“還真是開門見山,連跟我寒暄一句都不肯?權少,你一點都沒變。”

“別廢話,我三年前能找到你,現在一樣能找到你!”

黎一寧忽然想起來這個聲音是誰的了!

她抓過紙和筆,飛快的寫了一行字出來。

皇甫權一邊跟包言蹊周旋,一邊看著黎一寧寫下的這行字,眼中的深意越發深邃。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權少,你三年前弄死我老婆,我三年後,也要弄死你最在意的人!我要讓你嚐嚐,失去至親至愛的滋味!”

這個包言蹊,對皇甫權的心理活動還是掌握的比較透徹的。

他知道皇甫權這種人,和自己親生父母的關係反而不是很好,而和身邊人的關係,才會更深刻。

挑若九下手,估計他是從那條微.博得到的啟發。

不得不說,包言蹊很聰明。

皇甫權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便是隔著電話,他的寒氣也依舊可以讓包言蹊瑟瑟發抖。

“所以,這些年來,你始終不停的到處針對別人的親人,就是想要讓自己心理平衡一點,讓別人也感受一下你這種痛苦?”

包言蹊沒聲音了。

黎一寧看了他一眼,真夠惡毒的,心理戰術,逼迫對方路出馬腳。

皇甫權壓根就沒打算放過他,繼續說道:“可是你就算膽子再大,你始終不敢對我下手,今天終於忍不住了是嗎?”

包言蹊那邊傳來磨牙的聲音。

看樣子他確實是有些動搖了。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根本就沒有什麽作用嗎?不然你現在也用不著冒險對我身邊的人下手,畢竟,你根本就沒有從你這些年的作案當中找到所謂的平衡感。”

“閉嘴,你給我閉嘴!”包言蹊瘋狂的喊叫,“你知道什麽,你知道個屁!”

他做事非常隱蔽,皇甫權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他很困擾。

皇甫權笑了,笑的非常陰冷。

那笑容讓黎一寧看了寒毛直豎,這個包言蹊,今天是無法逃出升天了。

“你不必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反應這麽激烈,隻能說明,我猜對了。”

他確實是猜對了。

一開始,包言蹊綁架黎承誌,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有備而來。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高清楚,包言蹊到底把若九弄哪去了。

“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包言蹊冷靜了一下才說:“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你……看著她死!”

皇甫權一愣,看著她死?

黎一寧真忍不住想要罵他兩句才舒服。

這家夥簡直就是有病,自己過得不爽,就想要用看別人不爽的方式來尋求平衡感。

腦子抽了嗎?自作孽不可活怪誰啊!

包言蹊繼續說道:“皇甫權,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不會跟你繼續廢話,就在我老婆死的地方,我要讓你看著我是怎麽弄死你心愛的女人的!”

那邊他的

話音剛落,就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

聽上去像是若九的。

“你把她怎麽樣了?”皇甫權惱怒的問道。

聲音帶著咬牙切齒。

黎一寧在一旁看著,有點不是滋味,又覺得自己吃醋吃的不是時候,或許……他隻是將若九當作普通戰友了吧!

“哼,我能怎麽樣她啊?讓她出點聲音她不肯,我隻好用針紮了一下她的指甲縫。哦對了,這隻不過是讓你知道,你心愛的女人確實在我這裏。”

僅此而已,一個目的。

黎一寧聽不下去了,竟然為了讓若九叫出聲,就用針紮她的指甲縫隙?

這人簡直喪心病狂了!

皇甫權手指收緊,幾乎就要把電話捏碎:“包言蹊!你敢再動她一個小指頭,我讓你生不如死!”

他真的不介意讓包言蹊嚐嚐帝王之怒是什麽滋味。

包言蹊倒是沒說話,隻是若九又是一聲慘叫。

皇甫權目眥欲裂,黎一寧抓起筆來,飛快的寫下一行字放在皇甫權麵前。

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黎一寧,她用力點頭,目光中充滿堅定。

皇甫權照著字條說道:“若九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女人,你要是敢讓她有個三長兩短……”

“皇甫權!你這算什麽!若九算是個什麽東西,她是你最重要的女人,那我呢?我算什麽?”黎一寧忽然大喊一聲,打斷了皇甫權的話。

皇甫權皺眉看著她,黎一寧拚命打手勢,用口型說:繼續演啊!往下演,越逼真越好!

他登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滾!這種時候不要在我麵前瞎胡鬧,我沒心情!”

“皇甫權,我沒想到你是這種冷麵冷血的人,你的心都是冷的!我放棄一切陪在你身邊,你竟然……竟然認為我不如若九對你重要!你太讓我傷心了!”

“閉嘴!若九救過我的命!”皇甫權配合她繼續喊道,一邊注意包言蹊的動靜。

包言蹊似乎是在聽著這邊吵鬧的聲音,並沒有說話打斷他們。

黎一寧看了一眼電話,這個包言蹊,真沉得住氣。

她咬咬牙,忽然抓起皇甫權桌上的水杯,用力砸在地上,然後又拍了一下巴掌,慘叫了一聲:“啊……皇甫權,你打我?”

皇甫權看著黎一寧這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要不是看到畫麵了,他也真的會以為剛剛她挨了一巴掌。

“打你就打你!我告訴你,我今天非去救若九不可,你不要在這裏礙事!”

“不行,我不能讓你去救她,我那麽愛你,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為別的女人去送命!”

皇甫權站起來,一腳踢翻了椅子,又把門給摔了,然後才對著電話說:“包言蹊,你等著,在我到達你那裏之前,不準再對若九做什麽!”

包言蹊聽這邊終於“鬧”完了,笑嗬嗬到:“一出好戲啊!權少,真沒想到,你萬花叢中過,沾惹了不少花瓣啊?”

“我沒空跟你打馬虎眼,記住我說的話!”

他掛掉電話,看著黎一寧。

“你故意讓對方以為若九對我很重要,有什麽目的?”

黎一寧將紙條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又收拾好摔碎的杯子,這才說:“若九是他的籌碼,這個籌碼分量越重,他就會越重視,你明白了嗎?”

她這是在想方設法,在皇甫權安排好對策之前,保住若九的命。

(本章完)